Chapter 65
终结谷啊。
佐助的目光越过远方的山崖，遥遥眺望着不远的天际。与天空的蓝色交相辉映着，那里，被层层叠叠的苍绿色所覆盖。
与巨大的瀑布声混杂在一起，身后的声音伴着微风，与回音一起遥遥的送到耳边。
他慢慢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不远处的鸣人。眼前几个似曾相识的画面交相重叠在一起，看着站在另一边石像顶端的鸣人，佐助缓缓开口：“哟，还是来了啊，吊车尾。”
“我说过了吧？少一直这样跟在我身后。”他歪了歪头，“真是烦死了。”
不远处，鸣人的表情逐渐变了，他的语气透露出难以置信：“为什么……佐助，你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啊，你说这个吗？”佐助慢慢抬手双手，看着上面的花纹慢慢褪去，“我本来不屑于这份力量，不过，目前来看，这力量也不是那么没用。至少，它可以帮助我的眼睛更加清楚的看清身周的世界。闲话到此为止吧，鸣人，我劝你最好少来对我指手画脚，你的话我已经听够了。”
“回去。”
怔愣片刻后，鸣人睁大的天蓝色眼睛折射出光点，他慢慢捏紧拳头，声音发颤：“大家，大家都在拼命追你……”
“哦，那还真是辛苦了。”
下一刻，在佐助面不改色的嘲讽转身后，看着面前地面上倏然放大的阴影，他猛地回身架住了鸣人的拳头。
他垂下眼睛，淡声开口：“你还要做什么？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吧，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少来烦我。或者说，你之所以拼命追逐我，只是因为和小樱的一句承诺？”
“你怎么——”鸣人睁大眼睛。
“我怎么知道？鸣人，我知道的可远不止如此。”佐助嘲讽的勾起嘴角，“少天真了，不过是一句小孩子间的承诺而已吧？我说你啊，干脆回去好好努力做你的火影，好好想着怎么让万千忍者和平友爱的齐心协力吧。而我，要去大蛇丸那里了。”
“你也清醒一点吧！”五官皱到几近狰狞的面孔上，鸣人目光闪动，另一只空闲的手直接上前一步捏住佐助的前襟。
“那个大蛇丸，就是杀了第三代火影还要摧毁木叶村的那个家伙啊！你以为他会白白给你力量吗？我都知道了！”他大吼出声，语气高亢而急促，“大蛇丸只是想要你的身体作为容器，你可能根本无法回来，会被杀掉的！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你走呢！”
佐助沉默的望进鸣人的眼睛中，那里，因情绪激动而闪动的眸光间，他的身影清晰可见。
半晌，他才开口：“鸣人，你错了，我不是想要大蛇丸的力量。”
“那究竟是为什么啊！”
扬起的脸庞上，佐助目光微微垂下，嘴角却高高斜起。
“因为，我厌恶你们所有人啊。”他轻声开口，“滚吧，鸣人。”
“什么……”鸣人一声短促的回答卡在嗓内，就眼睁睁看着方才还被自己挟制住的佐助轻描淡写的抓住了衣襟。下一刻，佐助高高提起的手猛地松开，面无表情的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
佐助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水面上溅起的巨大水花，半晌，鞋底在石像上后撤时磨擦出声音，他转身而去。
可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再次传来一声大喝：“你差不多也该给我清醒过来了吧！佐助！”
鸣人的身影再次跳跃着高高跃起，怒吼着冲向这边。感受到几乎能飞溅到自己身上的水珠，佐助脚下转过步子，旋身跃起，一脚踢在尚飞在半空中的鸣人。
错身之间，鸣人摔下去的面孔上的水痕清晰可见，避开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佐助别脸默默看着他的身影直直坠在石像背后的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不要管我了，回去。”
同样从高高的石像上跳下，与佐助急急坠下的身影同一时间，鸣人同样慢慢从地上爬起。
“喂，你说清楚啊！我对你来说……”他大吼着冲过来，“我已经不是你的伙伴了吗？我们第七班曾经一起做过的，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佐助！混蛋，你给我停下啊！”
重重呼出一口气，佐助辨认着耳后的风声，错身准确的攥住鸣人的手腕。他的眼中逐渐蕴上一层怒气，扭脸看向身侧与自己撞在一起的鸣人，避开鸣人脚下动作的同时向后腾身翻起。
“我说了吧？鸣人！”佐助的黑色眼睛瞪大，“一而再再而三，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一次一次的，总是这样一次次的来烦我！”
“我也说过了吧！”鸣人口中蕴含着沉沉怒气，“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蛇丸抢走你啊——佐助！就算是拖我也要把你拖回去！”
牙关慢慢咬紧，佐助发出一声重重“嘁”声，眉峰紧紧蹙起。
“我说你这家伙啊，依然无法认清你我之间的差距吗？”他急速而来的身影上，一脚踹向鸣人交叉竖起的手印上，眼看鸣人身体飞起的同时，再次向着半空跳起着一拳打上去，“我很早前就说过了吧？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在我面前，你就老老实实认输就好了啊！”
“我们的对决根本就没有完成吧？”
一脚劈下，伴随着一身大叫，鸣人再次迎头栽倒在水面上。身体在巨大的水花间翻腾着滚过，鸣人动作迅速的爬起，忍无可忍的仰头大喊道：“笨蛋啊！再这样下去，我也要痛揍你一顿了！”
“尽管来吧，鸣人！”
随鸣人影分身手印的使出，另一边的影分身在他手中飞速搓出一个螺旋丸。随着影分身砰的一声消失后，鸣人大吼着踩在水面上冲向佐助。
佐助从瀑布边的岩石上高高跃下，手中同样亮起蓝色的千鸟电光。想要不杀掉鸣人，又要让他失去行动力，这样就够了。
“佐助！”
大喝声中，被重重山岩包围的的碧蓝水面之上，一时之间瞬间激起无数波涛。巨大的光芒因手底能量的交汇之下的碰撞而闪耀，越过眼前的光芒，二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半晌，随着佐助面无表情的将手慢慢向前推去，爆起的能量将鸣人的身影重重弹飞出去。
水面上的波纹渐渐平息下来。
一步一步的在水面上走过，佐助越过漂浮在水面上的那个身影，头也不回的向着远方走去。
“佐助……”
可是，身后却依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呐，佐助，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吗？”
水声淅沥沥在身后响起，鸣人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朋友了吗？你究竟在做什么啊！当初说要和我做朋友的人，分明是你吧！”
涟漪在脚下一圈圈荡出，佐助沉默的站立在水面上，视线接触之处，水面上倒映出写轮眼的模糊色彩。
“佐助！”声嘶力竭的喊声怒吼而出，“回答我啊！”
“啊。”佐助应了一声。
转身之际，血红色的眸子静静看向身后依然有力气跑来的鸣人，在鸣人伸手狠狠拽住佐助衣襟的同时，他同样攥住鸣人的衣领。
“的确，对我而言，你是我唯一亲密的朋友。”
“那为什么……”
为什么？对他而言，最初，朋友二字不过是证明鸣人可以用来杀掉开眼而已。不管是哪个鸣人，他想保护的心情是真的，想杀死的心情也是真的。
可是，现在，朋友这两个字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那又怎样呢？”佐助的红色眼睛中几乎映出小小鸣人眼中的天蓝色，他冷声开口，“我厌恶木叶的所有人，我厌恶你们。这段羁绊，无论是过去还是今天，在这终结谷的舞台中，都注定被斩断。”
鸣人。
如同奇迹般对应的，不管是别人的眼中，或是他自己的内心之中，鸣人和他都简直如同镜面的两端。他沉沦于怎样的黑暗，鸣人便身处怎样的光明。
在这个虚假的漫画世界，作为主人公，鸣人始终坚定的热爱着一切，贯行着自己的忍道，努力的成为火影。可鸣人根本就不知道，无论他是个怎样的白痴，他都注定会成为火影。
事实上，就如同自己注定无法摆脱亲族尽数不明不白永远覆灭的命运，鸣人也同样根本无法摘掉这份命定的责任，就仿佛鸣人他注定只能相信爱，只能被迫接受一切，就算他不愿意，大概最终也只能去当什么火影。
说到底，他和鸣人终究只能走在不同的道路上。他对这个世界有多少的憎恨，大概，鸣人对这个世界就是多么的热爱。
佐助的眼睛一直牢牢锁住对方，此刻感受着手底的微微颤抖，视线不禁渐渐凝滞。
鸣人的视线垂向下方，露出的牙关紧紧咬在一起，水痕从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滴下，自脸上划过。
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在哭一样。
“就算如此，就算如此……”鸣人猛地抬起头，“就算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和你当朋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
“我就是不愿意，不愿意你被大蛇丸那种家伙给抢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