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6
一时之间，山谷间仿佛都回荡着这声怒吼。
佐助的眼睛微微睁大。
“够了。”半晌，他才重新恢复成面无表情，喃喃开口，“所以啊，所以我才说，你这个家伙少在那一直自说自话了吧！”
空气中，佐助身周亮起的紫色电光撕扯出长长痕迹，明灭之间将鸣人推出很远：“鸣人，你回去。再来，我会真的杀了你。”
歪头看大叫着摔在水面上的鸣人半晌，他别回脸，半晌，又转身离去。
“我一向说到做到，怎么会放弃啊！”
不甘的吼声从身后远远传来，佐助微微皱起眉，脚下却依然没有停住。
“可恶，佐助！”
能够僵硬全身肌肉的千鸟流似乎也失去了作用，没一会，鸣人仍旧是大叫着冲了过来。接过鸣人的拳头，低头躲过一个肘击后，佐助顺势抱住他的胳膊轮向身后，冷眼看着他再次攻来的身影。
“你真的……”矮身躲过鸣人的抡腿，佐助拽住他的腿轮过一圈后狠狠甩到山岩上，“很烦啊。”
半晌后，鸣人慢慢撑起身，再次大喝着向他冲来。眉头越拧越紧，佐助几乎毫发无伤的的侧身躲过膝踢，再次反手夹住鸣人袭来的胳膊后，用力别向一边。
他向后跳上山崖，举高临下的皱眉看着鸣人：“为什么，你这么烦？”
同样在山崖下仰起头，一阵怒喝后，鸣人并不答话的低吼着踩着山崖冲了过来，却再次被一拳打飞，翻滚几圈后落在在山岩之上。
“佐助！”
一声怒喝没有完成，看着眼前突然而至的熟悉面庞，身体下坠的同时，鸣人再次在水中溅出巨大的水花，碧蓝的水面下，橙黄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其间。
“鸣人。”一声水花声后，佐助遥遥站在水面之上，声线冷漠无比，“无论是想拼体术还是忍术，在我面前都是没用的。”
下一刻，有巨大水花接连溅起。看着从水面上不断蹦出的鸣人影分身们，佐助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躲闪的同时，将一个又一个的鸣人踢飞出去。一阵阵的巨大砰响中，佐助踹出两脚后，借力弹跳到半空中：“火遁·豪火球之术！”
“一味的增加人数，也是没用的。”
空空荡荡的水面上，佐助盯着水面半晌，才再次转过身去。这次，身后许久没有了动静，直到即将走到对岸之时，他才忍不住微微垂下眼睛，可下一瞬，却再次抬头直视前方。
这样才对。
“不会……”
可一只脚刚踏上岸，佐助一惊，猝不及防之间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着身后扯去。
被猛的甩到深水之中，他眼前的视野迅速切换为波荡的浅蓝色，头顶的阳光自清浅的水面照射而下，在一阵澎湃的查克拉的激荡中，水底都开始不稳的剧烈晃动起来。
在水中翻过身来，佐助刚伸手试图浮向水面，脚腕就再次被人抓住，甩向更深的水底。
吐出一串气泡，一片蓝色之间，佐助眼中急速搜寻鸣人的身影，可刚上浮到水面之上，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呼出，已经被人一脚踢出水面。
“佐助！”
巨大的风声与波涛的水声混杂在一起，鸣人撕心裂肺的喊声夹杂其中：“我绝不会把你交给大蛇丸那种家伙！即便要折断你手脚上所有的骨头，我也要阻止你！”
清楚的看清了他身周的巨大查克拉，但佐助半空中刚抬手挡下头顶的攻势，一时不察，脚就已经被抓住旋转着扔向了一边的山石之中。
一阵巨大的轰响声中，佐助半靠在身后的山石上，任随即跳跃而来的鸣人抓住自己的前襟。
与之前的天蓝色眼眸完全不同，鸣人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红色竖瞳的形状，紧咬的牙关之上，上牙两侧的獠牙清晰可见，甚至指甲都变成利爪的形状。
“你差不多也给我清醒过来吧！如果你不愿意醒来，我真的会揍你一顿，打得你动都动不了，然后把你带回去，佐助！”
佐助沉默的听着耳边的话语，微微睁开眼，斜斜看进鸣人的眼睛里。恍惚间，他听自己依然问出了同样的话语，埋藏在内心的话语。
“呐，鸣人，我都说了我不会回去了吧？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他转过脸来，“说到底，你到底懂我什么啊！正是因为有过关系，所以才会痛苦，失去这些是怎样的感受，你究竟知道什么啊！即便是以前，你也只是失去后才明白了那么一点吧！可现在的你，既然不明白，就不要一直来烦我啊！”
眼底一片血红色，佐助大吼出声：“面上无比光明，却把宇智波的鲜血踩在脚下，反过来还要叫宇智波来继续承载无比的黑暗，那样的村子，我究竟该怎样回去啊！”
“每个人都在笑，木叶的每个人都在笑啊！自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在想，为什么木叶的人能那么开心？我恨木叶，我恨所有人，我恨这个世界！”
再次伸出手握上鸣人的手腕向远离自己的方向推去，佐助看着鸣人额上滴下冷汗，听他开口：“你的力量……怎么会？”
闭眼冷哼一声，佐助伸手推开鸣人，带着他向山崖下扑下。
“九尾的力量，在我面前，也是没用的。”发丝被吹得向后扬起，他的轻声回答灌进鸣人耳边逆流而过的微风中，“我说过了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在我面前，你只要认输就好了。”
“可我……这次绝不能输啊！可恶！”
一声轰然巨响中，鸣人再次重重摔到地面上。佐助一直牢牢禁锢着他的前襟，一手压下他的拳头后，一拳狠狠打在了鸣人脸上。
“喂，你适可而止吧也！”刚说完半句话，鸣人的头再次歪向一边，咳嗽出一口血来。下一次的重击之时，他眼疾手快的猛然拉下佐助的前襟，咚的一声，两人的额头重重撞在一起。
分明吃痛的捂住额头，可佐助却蓦的嗤笑出声来。
这场景，就像是一周目时的终结谷一样。与此同时，彼时他和鸣人的对话也仿佛响在了耳边。
——为什么你不惜这么做，也要和我扯上关系？
——你已经明白了吧？身体不能动了，嘴皮子就变得特别利索……
——别废话了，快回答我！
——因为是朋友。
下一刻，鸣人大吼着扑上来，同样一拳挥到他的脸上：“笑什么？”
并不回答，侧头看着溅在地上的血，佐助的低笑声再次响起。
鸣人手下拳头微滞，却仍是一手紧紧抓住他的同时，一拳迎了上去，一拳又一拳。可除了踉跄的后退，佐助只是歪垂着头毫无反应。
莫名的，鸣人的拳头僵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半晌，他看着慢吞吞擦去嘴角血迹的佐助，语音发颤：“佐助，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呐，和我一起回去不行吗？”
佐助歪头看着他。
“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样下去，你会死啊！”
死？
“那又怎么样？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无论能不能做到我想做的事——我这条命，根本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对你而言，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不过，一看着你那样背负着重担无所适从的模样，不知为什么，我会觉得疼。很疼很疼，虽不至于无法忍受，却也不能视若无睹。
“好吧。”
眼看鸣人脸上再次趋于狰狞的五官，三颗乌黑勾玉旋转于佐助眸间，他的视线慢慢移下，最后定格在鸣人的右臂上：“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回答你……至少，我不会死在大蛇丸手里。”
“大蛇丸连三代爷爷都杀了啊！你有什么自信，能够……”
“鸣人。”
佐助忽然冷不防出声，打断他的话。鸣人口中的话不觉顿住，下意识抬眸回望过去。
“听着，大蛇丸不是问题，反倒是你。”分明微微侧着头，佐助的眼睛却斜斜抬起，望进他的眼睛里，“我是一定会去大蛇丸那里的，恐怕连我自己都没法改变这件事。可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我会和木叶为敌、甚至是毁掉木叶，到时候你要怎么做？”
“哈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
“少啰嗦了！”佐助声音发寒，“一直以来，非要阻止我的人是你吧？那么，回答我！”
鸣人一直紧咬的牙关慢慢松开，半晌，他的眸子再次瞪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能找到阻止你的办法！我一定会救下你，可我也会拦下你来保护木叶！”
“是吗？可是，鸣人，你迟早有一天会做火影的。”沉默半晌，佐助慢慢开口，“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敌人了。”
鸣人忽然怔住了。
好一会，他才再次开口：“我们明明是同伴啊！所以我才一定要把你带回去啊！”
“……”一阵哑然之后，佐助口中慢慢泄出笑声，渐渐的，他的笑声越来越大。
“算了。”他摇了摇头，“我和你说些做什么？反正无论如何，你只会站在木叶那一边，只会一直喋喋不休的跑来和我说这些话，直到我向你认输，不是吗？”
不错，鸣人，你是漫画主人公，可是——
“这次，我不会再向你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