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抱着手中的玻璃罐子，佐助掏出一颗糖，塞进嘴里。
“嗯……”
躺在游廊上，把透明的天蓝色糖纸放在阳光下，褶皱里逆光映射出好看的光芒。
那天爸爸果然给他买了一罐糖果，虽然很甜，但是他不是很喜欢甜食。
他很讨厌那个店老板，但那个什么鸣人果然很喜欢这罐天蓝色的糖果吧？但是，也要先分给哥哥一点。
美琴坐在一旁，一边给手中的鲜花微微修剪着枝叶，一边面带笑意的听佐助讲述着事情的原委。
“哎，这样吗？佐助怎么知道那个孩子叫鸣人呢？”
佐助有些苦恼的摆弄着手里的糖纸，听着窸窣的响声：“唔，我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呢！”
微微垂下眼睛，像是叹息一般，美琴低声说：“或许佐助是见过还未出世的鸣人吧。”
“嗯？”
“没什么，既然佐助想送给两个人，那我来帮佐助吧！”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透亮小玻璃罐，佐助戳了戳它们，高兴地说：“谢谢妈妈！”
于是……
捧着手中的一小玻璃罐的糖果，鼬愣了一会：“这是……佐助送给我的吗？”
“当然了！”佐助微微噘嘴，不满道：“哥哥这几天都不怎么理我，可我还是想着哥哥呢！”
鼬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抱歉啦，佐助，我只是最近有些忙。”
双手放在脑后，佐助背对着鼬，哼了一声。
“那另外一半是佐助自己的吗？”小心的打开包装纸，鼬放进口中，有些满足的眯起眼睛。
“不，我想送给鸣人。”
口中的糖瞬间不那么甜了。鼬握紧手中的罐子，眼睛牢牢注视着被平分走的另一小罐：“……鸣人？是佐助认识的朋友吗？”
佐助皱眉想了想：“朋友？可是他没有理我呀？也不算吧。不过……”他扬起一个笑容：“如果下次遇见他，我一定要和他一起玩！”
眼睛移向一边，鼬的神色很平静：“这样啊。”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第二天，佐助就抱着罐子出了门，可来回走了几遍那条路，都没有再次遇见那个小孩。
“请问，”佐助走向一个水果店的老奶奶，仰起头：“您认识一个叫鸣人的孩子吗？”
本来有些惊讶又有些慈爱看着佐助的老奶奶，脸色瞬间变的冷漠起来：“不认识，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一连问了几个路人，都是这样的反应。佐助茫然的转了几圈，只好又原路回了家里。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佐助修行之余，隔三差五就出一次门，但却都是同样的结果。
天气逐渐变得寒冷起来，木叶要和云忍缔结和平条约的消息也在人们口中流传。佐助抱着糖罐，经常能听到人群里的消息。
果不其然，常年与木叶冲突的云忍村，为了缔结盟约来到了木叶。那一天，木叶举办了盛大的庆祝仪式，佐助跟着鼬走在其中，看到了很多来来往往的木叶的忍者。
鼬不仅带佐助观看了和平仪式，还试图在庆典里将很多甜食买给佐助吃，不过却被无情拒绝了。
看着鼬眯眼吃着三色团子，嘀嘀咕咕着哥哥居然喜欢吃甜食，佐助冷漠的吃着路边阿姨送的小番茄。
虽然宇智波也跟着热闹了几天，但没多久，佐助却听到了别的谈话。
“哎？你听说了吗？好像有云忍偷袭日向家，最后日向家主的弟弟死掉了。”
“我也听说了！不过我认识了解这件事的忍者，其实是云忍想窃取白眼的秘密，所以想要抢走日向族长的女儿，结果被反杀了。事后云忍不依不饶，一定要木叶交出日向家主才肯罢休，最后日向就交出了家主的双胞胎弟弟！”
“啊！居然如此吗？果然，那天云忍来我们宇智波就是想探究写轮眼的秘密吧！”
诸如此类的谈论不光流传在族人中间，捧着糖罐走来走去的佐助也听到了其他人谈论着类似的话题。不过没谈论几天，大家就忽然集体闭口不言了。
日向的人死了吗？佐助有些惊讶。可是，他不是已经和爸爸告诉过火影大人关于云忍的事了吗？
……难道，是因为他没有看到更多，所以才害的有人因此死去了吗？
于是，回到家后，佐助小声的问富岳：“爸爸，我听大家讨论日向族长弟弟死掉了，这是怎么回事？”
皱起眉头，富岳看着佐助，脸色严肃：“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佐助小声说：“可是，这是因为我吧？如果我可以看到的更多一点……”
“好了！以后在外面不要乱讲话，尤其不要说出你看到的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明白了吗？”
佐助低下了头。
下一刻，他猛地被鼬拽起来，踉跄几步走到游廊上。佐助惊讶的抬头：“哥哥？”
鼬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佐助，这件事和你无关。”
“可是……”
“你可能不理解，但是对于村子来说，木叶的安危才是首要的，忍族只是次要的。佐助看到的事情只是表面，阴影里还有很多佐助不知道的事情。”
看佐助半懂不懂的样子，鼬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佐助的头：“……总之，火影大人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佐助，这不是你的错。”
仔细想了一会，佐助有些犹豫的问道：“忍族？日向是忍族，宇智波也是忍族。那面对村子，我们宇智波也不重要吗？”
鼬犹豫了一会，垂下眼睛：“或许吧。”
“为什么啊？我还是不明白……那村子那么厉害，怎么就不能保护那个日向家主的弟弟呢？”佐助小声说，他悄悄抬头觑了鼬一眼，“而且，就算没有别人，那个日向家主也不肯保护他的弟弟吗？”
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好一会，鼬突然弯腰搂住佐助后脖颈。两人的额头贴在一起，佐助听他轻轻道：“……我一定会保护好佐助的。”
啊？这和他的问题有关系吗？但是……
佐助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他捏紧拳头，超小声说：“我长大了，也一定要保护哥哥的！”
鼬轻轻笑了一下。
**
这些天，佐助几乎已经摸清了木叶的很多路线。可不知道是不凑巧还是什么原因，另一半糖果却始终没有送出去。
叹了一口气，佐助站起身，沿着街道慢慢走回家。
前几天木叶下了很大的雪。
仰头看着远方，火影岩上的巨大雕像也积了一些雪，看着好像那些雕像头发花白一样。不光如此，树上、结冰的河流……都被纯白色所覆盖。
被四周景色吸引，不知不觉间，佐助走进了一片他从未来过的区域。
欣赏够了风景，他刚想回去，却听不远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哎？佐助眨了眨眼，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躲在松树后面看过去。
不远处，白墙黑瓦的高大围墙附近，有一个小男孩坐在沾满雪的松树林中，仰头默默哭泣，时不时啜泣出声。
他头上绑着绷带，黑色长发束在身后。看着围墙内露出的屋脊，泪水划过他的脸颊，滴在雪中。
佐助默默看了一会，脑海中忽然闪过那天鸣人的样子。
……这个小男孩，也受欺负了吗？
脚踩在雪地中，发出吱吱响声。下意识迈步跑到他身边，佐助犹豫的在他身前站定：“喂，你为什么哭呀？”
早就听到声音的小男孩，却没有做出回应。他只是擦了擦眼泪，抿嘴看向跑来的佐助，露出白色的眼睛。
“……白眼？”鼬曾经告诉过他这种眼睛，佐助有些惊讶的开口，“你是日向的人？”
不知为何，听到日向两个字，小男孩脸上露出难言的愤怒表情。他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雪就要走开。
“……喂！”这次佐助有了经验，抢先拉住对方的衣袖：“有人欺负你了吗？”
愠怒表情并未褪去，白眼男孩冷冷开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帮你教训他们！”佐助先是正义感十足的回答，想了想，他又小声说道，“不过，我听说日向家出了事，难道……你是在为死去的日向族长弟弟伤心吗？”
本来脸色和缓了一点，听到后面，小男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佐助：“那是我的父亲！你真是可恶！”
话音未落，他忽然抬掌就向佐助攻来。
佐助愣住了。死掉的人，是他爸爸？那自己，岂不是变相害死了眼前这个小男孩的爸爸？如果自己的爸爸被人害死了……
不敢想下去。所以当日向小男孩一拳袭来时，呆愣的佐助没来得及反应，一下子摔到了身后的树上，松枝簌簌落下白雪。
咕噜噜的，他怀里的糖罐滚了下来，天蓝色的糖果散了一地。
“对不起！”佐助靠在树上，有些痛苦的捂住肩膀，“抱歉，我只是……”
仿佛这样的发展有些出乎小男孩的预料，他沉默了一下，重新恢复成毫无进攻意味的姿势。
“我……我对不起你……”本来就有些内疚自责，刚刚又看到小男孩的泪水，佐助小脸上露出歉然的神色，呐呐的连声道歉。
“你好像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也是一时冲动……”小男孩忍不住皱起眉头，“可是你为什么向我道歉？”
“我……”刚想开口，却突然想起富岳的嘱咐，最终佐助小声说：“我只是为你爸爸的死感觉难过，对不起。”
不知怎么的，看着佐助的神色，下一刻，小男孩忽然又流下了泪水，他连忙扭过头去。
他冰冷的声音下，是浓厚的悲伤：“日向家的人害死了父亲，他们都不为此内疚，你一个外人，反而来和我说抱歉吗？”
“我们确实不认识。”佐助小声说，“我叫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他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我是宁次。”
“日向宁次？”
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宁次瞪大眼睛，抿唇半晌才冷冷开口：“还好你出生在宇智波，否则，呵，你也要被套上笼中鸟吧。”
并不是很清楚日向家的事，但看着这样的宁次，佐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了想，他跪在雪地里，一颗颗捡起雪中的糖，抖干净上面的雪，重新放回罐子中。
和宁次面对面坐在树下，他拿出其中一块，剩下的都强行塞到了宁次手里。
捧着罐子，宁次皱起眉头，白色眼睛紧紧盯着他：“你要做什么？”
想着最近修行的手里剑术，趁宁次说话，佐助准确的将包开糖纸的糖丢进宁次的嘴里。
宁次刚愤怒的挥起拳头，就见佐助大大的眼睛盯着他，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呐，请你吃糖！很甜的，吃了就不难过了！”
一丝丝甜味弥漫在口中，坐在雪地里，宁次愣了一下，感受着这后知后觉的甜意。
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下一刻，脸上凑过来一阵温热。
佐助小心的帮宁次擦掉泪水，好看小脸上笑容的甜度不减：“这么冷，再哭就要结冰了。所以，宁次，不要哭了吧？”
本来要推开佐助的宁次僵了一下，他慢慢扭过脸去，小小的抿了下嘴。
“嗯……”
佐助，宇智波佐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