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5
又是天气晴朗的一天啊。
从二楼卧室的窗子往外探出身去,小鸟叽叽喳喳的飞过,近的地方就是宇智波一条街,街上可见各种穿着团扇图标服饰的人,再远一点,也有很多各式各样的房屋。
佐助踩在椅子上趴着窗台,一手托着下巴,有些出神的望着天空,不由回想起那天他进医院的事。
头还稍微有点晕眩,佐助微微抬了抬手,有些迷茫的看着天花板,目光随即落在旁边的人影身上。
是鼬。
“佐助……”感受到佐助的动作,鼬睁开眼睛,声音还有点含混,仿佛刚刚睡醒的样子。
他张口刚想说什么,却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不再说话,只是有些紧张的看着佐助。
视线略过他,佐助左右环视着周围,语气有些不确定的喃喃道:“医院?”
鼬垂下眼睛,抿了抿唇。
佐助穿着深蓝色的短袖上衣,此时正呆呆坐在床上,显得小小一团。明明是粉雕玉琢一般可爱的小人,此刻他的神色却有些困惑。
鼬从一边柜子上倒了一杯水,小心递给佐助:“口渴了吗,不然喝点水吧?”
佐助不假思索的伸手去拿杯子。可就在他碰到杯子的前一刻,头脑里有什么画面猛地窜进脑海,刺耳的尖叫声里,数不清的鲜血与哭声夹杂着一闪而过。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佐助已经嫌恶的伸手打翻了杯子。
堪堪接住杯子,鼬的手还保持着握紧杯子的动作,他的视线移向下方,神色有些僵硬。
水一半洒在被子上,一半洒在了佐助的身上。
一股近乎于厌恶的情绪从佐助心里升起,他有些警惕的看着鼬。可他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抵触哥哥的靠近?
鼬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他几乎是立刻撩起佐助被打湿的小上衣进行了确认,肤色是正常的,没有被烫到的表现。
转身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毛巾,鼬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佐助,你的衣服湿了,我先帮你脱下来,给你擦一下吧?”
佐助这次没有抗拒,只是沉默的自己动手,任由鼬把自己擦干。又眼看着鼬抱来一铺干净的被子,把他塞进干燥的小被子里……
最后,鼬出去过一趟后,不仅带走了湿掉的被子,还拿来了一件病号服小上衣。
看着鼬忙来忙去的样子,佐助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靠近鼬就会觉得厌恶害怕,可是,看鼬这个样子,他又觉得有些难过?
正在这时,鼬微微低下头,露出了一截脖颈,正帮佐助仔细系好扣子。
来不及反应,佐助已经有些惊讶的脱口而出:“哥哥,你的脖子怎么受伤了?”
鼬转过头,向来清秀稳重的小脸上有些惊讶:“佐助不记得了吗?”
佐助疑惑的皱起眉头,他好像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什么?”
这次却换鼬沉默了很久,带着一种近乎于审视的神情,他注视了佐助良久。
“佐助还记得来医院前,最后在做什么吗?”
“……和哥哥在玩捉迷藏。哥哥藏好了,我正要去找。”佐助有些不情愿的回答道。
鼬若有所思道:“这样啊……”
看佐助仍然皱着一张小脸,目不转睛看着他,鼬不由微微笑了笑。食指戳在佐助眉心之间:“佐助不用担心的,我只是不小心伤到的。”
双手捂住额头,佐助气呼呼看了鼬一眼,转头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佐助!要吃饭啦,还没有起床吗?”门被轻轻敲了敲,是妈妈。
从沉思中回神,佐助回头应了一声,连忙跳下椅子。
尽管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可回过头来却发现,自从那天之后,他已经不再向往常一样腻在鼬的身后了,而是有意无意的避开鼬来。
如常一般坐在饭桌前,除了每人一碗味增汤与白米饭,还有一些高丽菜做成的渍菜和玉子烧,甚至鼬面前还有一小碗纳豆。
鼬很喜欢纳豆拌饭。
看了一会,佐助有些嫌弃的移开目光,默默吃着自己的早餐。
如果想要避开鼬的话,其实很简单。鼬已经是忍者了,除了早饭和晚饭一起吃外,鼬中午常常是不回家的。
甚至有些时候,鼬晚饭都不会回家。
爸爸和鼬简单聊了几句村子的事情,佐助心不在焉的听着,低头小口吃着饭。
几乎是放下碗筷的同时,佐助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佐助今天会和往常一样,送我出门吗?”鼬面带微笑的问他。
“是哦,佐助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和鼬玩过了呢。”美琴仿佛被提醒了一般,有些奇怪的看着佐助。
在妈妈的目光下,佐助有些不情愿的跟着鼬起身,向门口走去。
鼬坐在玄关处换好鞋子,回头看向佐助,沉静的目光里却透露出无声的期盼。
本来想敷衍的说一句“一路走好”之类的话,可到口边,却成了“哥哥,等你回来教我手里剑吧?”
话一出口,二人都愣了一下。
鼬最先反应过来,他眼睛笑的眯起:“好的,如果佐助的手可以握住手里剑的话。”
在旁边收拾的美琴,听到这话轻轻笑了起来:“佐助的手太小了,现在还只能勉强拿住手里剑吧?”
遭受到无情嘲笑,佐助撇起了嘴,愤怒的瞪了鼬一眼,转身蹬蹬瞪的跑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看着佐助消失在走廊的背影,鼬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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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一族处于木叶最边缘偏远的地区,周边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没有人的树林,包括他家的后山也是。
站在几个高低角度各不相同的靶子中间,佐助手中拿着一个手里剑,几乎是已经形成本能一般,轻而易举的丢了出去。
“啪”的一声,手里剑飞向靶心,却在触碰到靶子的下一刻,被弹飞了出去。
力量还是不够,角度也不是很好……佐助有些泄气的垂下了眼睛。而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的手却实在太小了,手里剑只能勉强握住。
可奇异的是,手里剑被握在手中的那一刻,他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应该以什么角度掷出,无论是手腕发力点还是风速的影响……在扔出的前一刻,就已经清楚明白的浮现在了大脑中。
可明白是一回事,身体能不能做出相应的动作是另一回事。
话说回来,自从医院那天起,变化的不止是他下意识对鼬的态度,还有他的眼睛。
佐助有一天照镜子的时候,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眼睛变成了红色。怀揣着既陌生又激动的情绪,他兴冲冲的跑去找爸爸,却先一步被鼬拦下了。
“佐助……关于你眼睛的事情,可以先不要告诉爸爸吗?”鼬如此说道。
可是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佐助十分惊讶:“为什么?”
“如果佐助答应我,我以后也会答应佐助一件事的。”鼬思考了一会,严肃而认真的保证道。
尽管十分不高兴,但关于鼬的承诺这种事,佐助心里竟有一种未知的莫名意动,因此便答应了下来。
可是,虽然如此……在开启写轮眼后,左右眼令人错乱的景象还是令佐助十分惊讶。
目前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只要开启写轮眼,他的右眼就能看到线条纵横下,事物不断分裂而又合拢的景象。
无论空中的飞鸟、路边的花草树木、甚至是人,在他的右眼里,所有的一切都被无数线条切割的支离破碎。
而这些线条,却也不是静止不动的。或明或暗之间,隐约发黑的红色线条消失又闪现,仿佛只要盯着它们,焦点尽头就会崩坏。
佐助有些奇怪的想,拥有写轮眼的族人里,包括鼬,眼中都是这样崩毁的景象吗?
可下一刻,他就自己否定了这种想法。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佐助却很确定,他的左眼无疑是写轮眼,但他的右眼并不是。非要说的话,右眼是一种写轮眼+直死之魔眼的存在。
尽管从医院那天起,他就已经发现了这种变化,但关于这眼睛的信息,还是过了几天才自动浮现到他的头脑中。
【直死之魔眼】
万物有生必有死,而直死之眼中见到的,则是万物的死亡。
那些覆盖于事物之上纵横交错的线条,被称为死线。只要直死之眼持有者手持利刃,沿着事物的死线划开,不管是怎样的存在,都会被切开。
死线纵横交汇处,被称为死点。只要沿着死点戳下,任何事物都能被杀死。
而无论是死点还是死线,它们造成的伤害都是永久且不可逆转的。因为万物总会走向死亡这一必然结果,所以,只要沿死线斩断、或是戳下死点,都只是实现了死亡这一结果而已。
所以,这种眼睛造成的伤害,是因果性的。无论是任何手段,都无法改变因果律下“死亡”这一结果。
一件事物,只要认为它活着,就可以杀死。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必须能够理解死亡。花朵的死亡就是枯萎,因此佐助沿死线划下,它才会死亡;一切有生命之物,死亡都是简单明了的事。
而有形之物,理解起来稍微麻烦了一点,但是比如木头地板,碎裂就是它的死亡了。
相比死线,代表着事物彻底消亡的死点更难以理解。
想了一会,佐助捂住左眼,右手掏出一根苦无。他蹲在一块石头面前,闭目片刻,再次睁开之时,眼睛已经是被线条割裂的破碎视野。
几乎是毫不费力的,仿佛在切豆腐一般,苦无轻而易举的沿着石头的死线划开。几个呼吸之间,石头已经破裂为几块碎块,滚落在地。
是这样吗?花草的生命、动物的生命、甚至是人……都可以这样夺走吗?
佐助站在原地,心中有了几分明悟,又多了几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