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喝酒聊天到后半夜的两人第二天临近中午才双双张开眼睛，仍然是那个不变的睡姿，V从宋昭美怀里挣扎着坐起身来，捂着仍然感觉有点晕的头。
昨天后半夜宋昭美几乎彻底放飞自我，拉着V跨过窗户坐在了外面的消防梯上边喝边笑，吓得V紧盯每一个从楼下路过的人，生怕有哪个不长眼的认出这个笑声能传遍三条街的女人。
“你还好吗，V。”宋昭美半靠在床头问。
“还行，可能是有点宿醉。”V说，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我们得起床了！我中午订了餐厅给你庆生呢！”
宋昭美看着V蹿入浴室的背影，脸色有点阴沉。
她记得刚回到地球那天，两人在来生喝了一整瓶龙舌兰，V第二天半点都没有被酒精影响到的样子。但昨天……宋昭美撇了一眼散落在窗边的酒瓶，V只喝了不到三瓶啤酒，今天早上起来却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
她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宋昭美又查看了一遍自己的收件箱，药物分析的报告还没有发来。
“你快起来啦。”气动门滑开，换上了一身高定西装的V看着仍然坐在床上的宋昭美，“是在想衣服的事吗？你可以还穿那件外套的，街头一点没问题，餐厅我包下了。”
宋昭美收回飘荡的思绪，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V觉得自己的头仍然有点昏沉，分不清是因为宿醉还是身体的衰弱导致的，趁着另一个人进了浴室，她赶紧从口袋中掏出药咽了下去。
宋昭美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穿着那件灰色夹克走了出去。
她的生日，她想穿着这件V送给她的，她曾经最喜欢的衣服。
魔犬呼啸着开往布鲁克林高地，这片地区现如今唯一能称得上高雅的街区，优雅贵气的褐石屋排布在林荫道两旁，与不远处耸立的大楼交相辉映。
V将车停在一处独栋别墅前，没有招牌，没有广告，这家餐厅看上去就像是一户人家的房子。
“我听说来这的顾客都比较注重隐私，餐厅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V说，“菜品的评价也不错。”
宋昭美现在满心都是药物分析结果什么时候能到的焦灼，但V扬着的笑脸让她半点都不舍得再分心，只能强行压下焦虑，换上一副欣喜期待的表情。
侍者站在门外迎接两人，领着她们坐在了一间半开放的包厢内。
整个餐厅的装潢都是美式复古田园风，在现在这个年代中为它的顾客提供了一丝怀旧的氛围。
一道道非合成肉类和蔬菜搭配着佐餐酒被陆续端上桌，在宋昭美警告的眼神下V没敢碰桌上的酒一下，老老实实吃完了一顿饭。
“你在这等我一会。”吃完饭后，V擦了擦嘴角朝着对面的人眨眨眼，“我很快回来。”
“你又准备了什么东西。”宋昭美无奈地笑着，“好，我等着。”
V站起身走到餐厅门边，和侍者说了些什么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宋昭美撑着脸百无聊赖的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一条新消息的提醒让她整个人一僵。
「您好，药物分析结果已完成，您提供的样本是一种非上市药品，判断为某种新开发的药物。主治功能：强力止痛、延缓大脑损伤、延缓神经损伤。用药安全提醒：您提供的样本是一种对身体损伤极大的药物，如非作用于临终关怀，不建议擅自使用。」
宋昭美从头到尾反复阅读了几遍这篇药物分析报告，不敢相信她所看见的内容。
「如非作用于临终关怀，不建议擅自使用。」
这行字在她的眼中似乎正在滴血，宋昭美的大脑像被一把巨大的铁钳搅烂了一样茫然又刺痛。
临终关怀，什么叫，临终关怀？为什么V要服用一种用于临终关怀的药物？
Relic的问题根本没有解决。
那个一直在她脑子里盘旋，但一直不敢触碰的答案此刻赤裸裸的浮现在眼前。
宋昭美定位了V的位置，腾地站起身来就往餐厅外走。
“这位小姐……”侍者拦住她开口道，“您的朋友说她很快就会回来。”
“滚开。”宋昭美的脸色阴沉如水，声音充满威胁。
侍者退后一步，让开了大门。
确认了一下地图中V的位置，宋昭美坐进魔犬往那边开去。
转过一条小巷，V那头标志性的红发远远出现在眼前，她的左手拎着一个巨大的蛋糕盒，右手端着枪指着面前两个满身义体的人正说着什么。
但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侧后方有一个同样满身义体，手握尖刀正朝她扎去的敌人。
宋昭美目眦欲裂，突触熔融瞬间上传，在刀尖马上就要扎入V的身体时解决了那名敌人，另外两人看着急速向他们撞来的魔犬吓得扭头就跑。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魔犬堪堪停在距离V不足半米的位置。
“V！”宋昭美拉开车门下了车，“有没有事？受伤了吗？”
“没有。”V立刻说，“几个小混混而已，怎么可能伤到我。”
“你TM放屁！”宋昭美突然喊出声，“上车！”
V像被吓到了一样愣在原地看着眼前暴怒的人。
“上车。我不想说第二遍。”宋昭美从V的手里夺过蛋糕盒塞进了后备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V带着满脸的疑惑和害怕坐进了驾驶位。
“我们还回餐厅吗？”V问。
“你吃的药是治什么的。”宋昭美问。
V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踩下油门启动了车辆，笑着看向副驾驶位上的人，“治流鼻血的啊。”
“从你第一次流鼻血开始我就在调查了。”宋昭美捏紧拳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我不问不代表我不知道，V，你的脸色会突然变差，你有时候明显是在眩晕，你的身体连酒精代谢都变差了。”
“只是气候问题。”V双手紧抓着方向盘，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把你的药送去检测了。”宋昭美说，“还得多亏你之前给我转了钱。”
V的手颤抖了一下，盯着前方道路的双眼慌乱的眨了眨，大脑一片空白，只好抿紧嘴不出声。
“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宋昭美看着仍然一言不发目视前方的V，只花了一秒就黑入了汽车的控制系统，从V的手里夺过控制权把车停在了路边。
“这里不安全。”V试图重新启动汽车。
“我TM不管安不安全！”气急的黑客彻底关闭了车辆启动系统，一把拽过V的脖领，“那些药是治什么的？”
“治鼻血，你不是看到过我流鼻血吗。”V低垂着眼眸，不与眼前的人对视。
“瓦莱莉。”宋昭美怒极反笑，“如果你还不说实话，我立刻找最近的航空港回月球。”
“不行！”V猛地张大眼睛，“你回去了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个，嗯？”宋昭美捏住V的下巴，“你TM凭什么管我去哪？凭什么管我还能不能回来？”
“我……”V所有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治鼻血是吧？中西部干燥是吧？那你怎么到了纽约还TM在流鼻血？流鼻血会让你连几个该死的街头小混混都打不过？我都能躲过去的刀，你差点就被扎烂了？”宋昭美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捏的V下巴一片通红，“你是谁？你TM是夜之城的杀神，你连亚当·重锤都弄死了，现在却因为流鼻血所以连几个小混混都快打不过了？”
V看着眼前暴怒的黑客，觉得心比被捏得咯咯做响的下巴更疼。
“我再问你一次，这些药是治什么的。”宋昭美松开了V，右手搭在车门把手上，“我发誓，V，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V盯着宋昭美的手，对她的话毫不怀疑，如果她再吐出一句欺骗，眼前的人一定会拉开车门离开。
“是治大脑损伤的。”V痛苦的看着宋昭美，“我骗了你，我没有被治好，我的身体会一天比一天虚弱，我现在确实已经快要打不过那些街头小混混了。”
宋昭美的手从车门边上落下，无力的垂在身侧，“你还能活多久。”
“5天。”V挤出一个破碎的微笑。
宋昭美僵硬转头，不敢置信地瞪着V。
“我已经试过所有方法，能找的医生都找过了，没人能治。”V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继续说，“你别走，我死了之后你就是来生的新女王，夜之城绝对的王者，不管是迈尔斯还是蓝眼睛们都动不了你。”
“……你觉得我在乎这个？”沉默了好半天，宋昭美终于艰难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前一句话告诉我你还有5天就要死了，后一句话是，我会是TM该死的新来生女王？”
“我没有别的能给你了。”V的眼睛通红。
车内一片安静，宋昭美半低下头，紫红色的头发遮盖住了她整张侧脸，让V看不见她的表情。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计划，是吗？”宋昭美轻声说，“把一切都安排好，然后留给我。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计划的。”
“是。”V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是吗？”宋昭美继续问，好像要把她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疑惑都一次性弄明白，“所以你半步都不让我继续靠近，因为你知道你会死。是吗？”
“……是。”V脸色苍白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我不该这么接近你，但我太自私，不想就剩这么点时间了还虐待自己，所以我招惹你，勾引你，但又不给你承诺，拒绝你近一步靠近我。”
阳光从宋昭美那侧车窗照进来，打在V毫无血色的脸上，照得她控制不住的掉眼泪，却又尽最大努力扯出了一个微笑，“就说我不是好人嘛。”
宋昭美拉开车门下了车。
V的笑僵在脸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主驾驶的门已经被人拉开，一只黑色金属义体手伸进车内拽着V的脖领把她拖出车外。
主驾驶的门被砰得关上，宋昭美拉开后座的车门把V扔了进去，之后整个人欺身而上压在了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V身上。
然后她就再也没法去想到底发生什么了。
宋昭美正在上方吻她，力道大到几乎像是在啃咬，血腥味充满了V的口腔。
昂贵的定制西裤钮扣在大力撕扯下绷线弹飞，不知落在何处，V还没来得及说半个字，冰凉的金属手指就已经挤近了她的双腿之间。
“Say fucking yes.”宋昭美微微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棕色的眼眸里跳动着愤怒的火焰，嘴里吐出一句命令。
“Yes.”
痛苦的呻吟声刚刚从V的唇边溢出半秒，就被接踵而来的吻堵了回去，两根金属手指如同一把匕首刺进V毫无准备的体内，她痛得想要立刻逃离，指甲却死死抠住座椅皮革，下意识扭动着腰配合宋昭美的动作。
血混合着其他液体滴落在座椅上，愉悦踏着痛苦姗姗来迟，两种感受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随着宋昭美的动作一波又一波撞击着V。
她想要哭嚎，想要呻吟，想要喘息，但死死压制在身上的人只是盯着她通红的眼角，封住她的嘴唇，不给她半分怜悯。
……
我刚刚是晕过去了吗，缓缓睁开双眼的V看着汽车蓬顶后知后觉地想。她试图坐起来，但刚刚动了一下就被下方传来的剧烈疼痛阻止。
V不敢再动，只好侧过头观察四周。
车辆在移动，宋昭美坐在驾驶位上。
从V的角度能够看到她的小半张侧脸，那里湿漉漉一片，持续不断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滴落。
她在哭。
V第一次知道，没有任何身体上的疼痛能比心被撕开一样的巨痛更令人窒息。
“昭美。”V出声呼唤，盯着她只能看到的那小半张脸，舍不得挪开眼睛。
“你醒了。”宋昭美透过后视镜看了V一眼，“你手边有水，慢点喝，别呛了。”
V嗯了一声，艰难抬起一点上半身，抓过手边的水瓶拧开小口喝着。目光扫过双腿时才发现自己的裤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条。
“我们还得有一会才能到，你喝完就躺下别乱动，我已经给你上过药了，还需要点时间起效。”宋昭美不时抬眸看后视镜，时刻关注着V的动作。
“我们要去哪？”V放下水瓶听话的重新躺好。
“机场，埃默里克安排好了飞机，我们马上回夜之城。”宋昭美说。
“哦。”V应了一声，半句不敢多问。
“你现在装TM什么乖。”宋昭美憋着一口气，语气生硬，“装模作样了这么久，最后就给我留了五天。我告诉你，如果时间不够用，我回月球去打一辈子工也不会接手你该死的来生帝国。”
“你什么意思？”V急得立刻想要坐起身来，完全不顾身体上的疼痛。
“你TM给我躺下！！”宋昭美回头朝V大吼，急切地转头让眼角的泪水划出一道弧线。
还没完全坐起来的V被这一声吼震在原地，愣愣地躺回座位上。
“你的方法治不好，就乖乖听我的。”宋昭美回过头重新开始急速行驶，“我已经派人去抓赫尔曼了，第谷的治疗仪和医生最晚会在明早抵达夜之城，罗格现在应该正在带人进太平洲，从那的地下设施里拿资料。”
“第谷是怎么回事，你拿什么交换的！”V眼前一阵发晕，决定先挑出最刺耳那个问清楚。
“我说过了，如果时间不够用，治不好你，我回月球打一辈子工也不会接手你的来生帝国。”宋昭美语气平静的说，“如果治好了，他们要什么给什么就行了，你说过，这是很简单的交易。”
“宋昭美你是不是疯了！！！我只剩下五天了！我治了六个月都没有治好的病你想五天就治好？”V躺在后座上崩溃的大喊，“一辈子！你TM知道一辈子是什么意思吗？！你要为了根本没可能成功的事把自己一辈子的自由搭进去？”
“我疯了？”宋昭美笑了，声音阴沉又诡异，“你TM有什么资格说我疯了？我问过罗格了，她说是强尼劝你回来的。因为我还活着，所以你要活下来。”
V半张着嘴说不出话，宋昭美的声音还在继续。
“埃默里克我也问过了，你这半年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给我铺路，我回来还是不回来，活蹦乱跳还是废人一个，每条路你都想好了要怎么应对，不管你那时候活着还是死了。”宋昭美抬手擦掉已经有些阻挡视线的泪水，“好好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V，从我回来开始，你瞒着我把权力一步步移交，就等着你死的那天推我上位。现在你说我疯了？”
“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但你……”
“你给我闭嘴！”宋昭美半句V的劝阻都不想听，“你原本打算怎么干？等咱俩慢慢悠悠开车回到夜之城，把我推向迎接的来生众人面前，然后你死在后面是吗？”
V不敢说话，在她的构想中事情确实应该这样发展。
“怎么，觉得自己特伟大，特无私，爱的特纯粹是吗？”宋昭美笑出了更多眼泪，“你一笔一笔精心绘制了这么一副世界名画，就等我最后落那一点呢是吧。V，你知道你有多残忍吗？”
“昭美……”眼前人的状态让V无比担忧，即便是当时被黑墙蚕食精神的百灵鸟都比不上她现在的半分癫狂。
“你不管不顾的要给我这些，你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吗？瓦莱莉。”宋昭美的声音令人窒息的冰冷，“我睁开眼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听到你还活着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我当时想，就算蓝眼睛让我在月球上打半辈子工，我也要回地球找你。我欠了你那么多，一定要还你才行。”
“你什么都不欠我的……”V双眼赤红的看着那小半张侧脸，宋昭美面无表情的流泪的样子像是一点点扼紧她脖子的手。
“等我回到了地球，我们开始朝夕相处，我才慢慢发觉我想回来根本不只是因为觉得对你有亏欠。”宋昭美完全无视了V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分享你的喜怒哀乐。我想每天张开眼睛就看到你，闭上眼睛后也能感受到你的呼吸。我想和你一起吃每一顿饭，喝每一杯酒，走过夜之城每一条街，看每一个日落。”
一句句V此生听过的最美告白像是尖刀一样反复扎向她的心口。
“我知道你也一样，我知道的，但你却一直在退缩。我以为你是不相信我，我以为你怕我对你是感激多过爱意，所以我想着慢慢让你看到我的感情，慢慢让你相信。”宋昭美自嘲的笑起来，“其实这都是我的错，对吗。我明明知道我们是彼此的镜子，却怀疑你不相信我能分清爱和感激。如果我早点意识到这个……”
“不是你的错，昭美，怎么可能是你的错！”V痛苦的摇头，“是我故意隐瞒你，故意推开你。”
“是啊。你是故意的。而我就这么被你骗得团团转。”宋昭美叹息一声，“真够蠢的。”
车辆驶入机场宽阔的分流车道，朝着私人停机坪的方向疾驰。
“别再说一句劝我的话，V。交易已经达成，你要么乖乖配合我的一切要求，好好治疗，要么等会下车我就会给你注射镇静剂。”宋昭美双眼紧盯着前方的道路，攥着方向盘的手指根根收紧，“你可想好了再张嘴，这一针下去，也许现在就是你此生看到我的最后一刻。”
V不敢相信事情竟然会失控到这个地步，她精心策划的终幕被眼前人濒临崩溃的精神状态砸了个粉碎，她低估了宋昭美的敏锐，更低估了宋昭美对她对感情。
“我听你的。”V放弃了挣扎，丝毫不怀疑自己但凡有一点异动，眼前的人绝对会说到做到。
“乖女孩。”宋昭美对着后视镜露出了一个掺杂着痛苦的温柔微笑。
机场内的所有手续早已被安排好，车辆一路绿灯通过了所有检查站，停在了私人停机坪上静候着的飞机前方。
“戴文·斯旺？”宋昭美开门下车，对站在机舱前的人问到。
“是的，宋小姐。”穿着机长制服的男人恭敬回答。
“去准备吧，我们立刻起飞。”
宋昭美吩咐完机长，转身拉开后车门把V打横抱了起来。
“我能走。”V小声嘟囔，但一动不敢动。
“你不能。”宋昭美对V的配合很满意，轻轻在她的头顶落下一个吻，迈步走上旋梯。
紫红色的头发在V的眼前晃成一片，她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再说，安安静静窝在宋昭美怀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
走入机舱，宋昭美将V稳稳放置在座位上，帮她系好安全带后才坐到了旁边。
从没有被人这样管束和照顾过的V对这一切都感觉奇怪又新鲜，她的目光追随着宋昭美的动作来回移动，心里被一种奇怪的酸涩感塞满。
“要喝水或者吃点什么吗？”宋昭美往V身上搭了一条毛毯后问，“需不需要上厕所？”
“如果要上厕所怎么办？”V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块巨大的石头轰然碎裂，竟然还起了玩笑的心思，“你也抱我去吗？”
“不然呢？”宋昭美盯着V笑，“现在去吗？”
V拼命摇头。
即将要退位的来生女王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奇怪，她半步都不想离开宋昭美，但却又一眼都不敢多看她的笑容，心里毛毛的。
“大概再过一小时你就可以走动了。”宋昭美抬头看了一眼机舱内悬挂着的电子时钟，“再老实一会。”
V把自己缩进了舒适度极高的座椅里点了点头。
在起飞前，宋昭美又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V的状态，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放心连接上了提前架好的网络，开始处理手头所有事物。
在V之前昏睡过去近一小时里，宋昭美已经下达指令让埃莫里克将所有仍然在V掌控下的工作转移到她手上。当繁杂的事物一股脑上传到她的个人信息处理服务器上的时候，饶是已经对V手中掌握的资源有一定了解，宋昭美也还是被待处理事情的数量震惊了一瞬。
黑客只能利用自己的多线程处理能力线上线下协同工作。
“你要学会怎么分权和规划时间，把不重要的事情安排给下面的人去做，不紧急的事情往后排，只有重要且紧急的事情才需要你自己处理。”V裹着毯子幽幽开口。
“好。”宋昭美对她的建议全盘接收，开始着手把工作切分成几个不同模块，分批次处理。
“埃莫里克现在可能拿不准你的工作方式，就把所有东西都丢过来了，等你划分完成，大家也熟悉了你的处事方式之后就会好很多，不用担心。”V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日程表叹了口气，“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大部分事情我都安排妥当了，就算你接手的慢一点也不会出岔子。”
“我只是暂时帮你处理一下。”宋昭美固执地说，她并不认为自己需要一直当这个来生女王，只要V好起来，她会把一切都重新交还回V的手中。
“好～”V拖长尾音回答，半点都没有再和对方争执的心思。
宋昭美撇了V一眼，看到她笑眯眯的样子，过去半天来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感到了一点松弛。
“药应该起效了，你动动腿看看还疼不疼。”宋昭美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后说。
V缓慢移动了一下双腿，又挪了挪屁股，“不疼了。”
“那就好。”宋昭美把一只手搭在V的膝盖上，“对不起……我刚才失去理智了。”
“我知道，所以这次原谅你。”V语气轻松地调笑，“下次可得提前问。”
“好。”宋昭美的上半身越过两人中间的扶手，凑到V的耳边说，“那么请问，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曾经在夜之城叱咤风云的传奇雇佣兵满脸通红地点头。
这一次的亲吻温柔又细致，宋昭美小心翼翼地舔舐着V唇边的伤口，带着浓厚的歉意和心痛。
航程的后半段，V是唇角带着笑意睡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