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第十二个幻想
卢修斯果然是对的，周一斯内普就过来了，说邓布利多要见我。
“这个图案…”他指着我颈链上的吊坠，有些犹豫。
“卢修斯给我的，”我摸了摸那个吊坠上的纹路：“这个图案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他给了你项圈？”斯内普表情很诧异。
“咦，我还以为在这里送项圈没有那个意思，”我有些了然，没有瞒着他：“那他现在应该是我的dom。”
“当然有那个意思，”他看起来有些恼火：“何况这是马尔福家族家主印章的印文，他都已经给你盖章了，他当然是那个意思！”
给我…盖章吗？我突然升起一股奇异的归属感。我调整了链子，把吊坠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然后仰首挺胸，希望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
希望所有人都看得到，我是卢修斯的。
斯内普没有嘲讽我的小动作，只是冷哼一声踏进壁炉。飞路网联通了斯内普的魔药办公室和这座别院，虽然不能幻影移形，我现在也可以直接从家里去到霍格沃兹了。
咦？家？我现在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吗？我有些惊讶，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我有种莫名的直觉，自从卢修斯给我项圈以后，我和他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变化。
跨出壁炉，斯内普的地窖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之前看电影并没有给很多镜头，我只能勉强记得阴暗的房间里堆满了瓶瓶罐罐，烧杯试管之类的玻璃器皿。但这里看上去并不逼仄，像一个小型的会客厅，暖黄色的灯光罩在沙发上，看上去很温暖，旁边还有两个房间，一个门开着，我向里望去，像是实验室，那应该就是制作魔药的房间了。另一间房门紧闭，我猜那是一间卧室。
“走吧，我带你去校长办公室。”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邓布利多在等你了。”
我点点头，跟在他后面。一路上我都忧心忡忡，我想着卢修斯的告诫，他要我不要相信任何人，也许是受到作为sub对dom天然的信任影响，也许不是，我没来由地认为卢修斯会保护我，尽他所能。
“前面就是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走完最顶层的台阶，斯内普在走廊上突然出声，打断我的发呆：“别发呆了，一会儿记得善用你的大脑封闭术。”
“欸？”斯内普的提醒让我有些莫名，我以为他和邓布利多是一边的。
“去吧，”他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把我推过去：“我在外面等你。”
我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空洞冰凉，但我却感到一股怪诞的心安。
走到门前，我深吸一口气，刚准备敲门，门却自己开了。
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邓布利多搞得也太神秘了。
这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充满了各种滑稽的小声音。细长腿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墙上挂满了昔日老校长们的肖像，有男有女，他们都在各自的相框里轻轻地打着呼噜。房间里还有一张巨大的桌子，桌脚是爪子形的。在桌子后面的一块搁板上，放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皱皱巴巴的巫师帽，我猜那一定就是分院帽。
站在桌旁的老人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长到都能够塞到腰带里；穿着华贵的深绿色长袍，上面绣着许多星星和月亮；戴着半月形眼镜，镜片后的蓝色眼睛闪烁着，似乎能够把人看透。他的鼻子很长，但是扭歪了，看来至少断过两次。手指修长，这个时候他的手还没有因为中了黑魔法变得枯黑，正挑逗着那只叫福克斯的凤凰。
“很高兴见到你，校长。”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终于见到你了，来自东方的神秘的小姐。”邓布利多笑得和蔼又不失精明，他示意我坐下，又指了指桌上的饼干：“尝尝太妃手指饼吗？它们和覆盆子果酱简直是绝配。”
“好的校长，”我也回他一个笑容，顺着他指的地方坐下来，让大卫站在我身边，然后尽量使我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放松，“刚好我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餐。”
他看了一眼我身旁的大卫：“冒昧问一句，可爱的小姐，你可以直接和我交流吗？”
他的虽然笑着说，但声音带着犀利，让我有一种在课堂上被老师提问，因为没有回答出来而受到责备的感觉。我有些不悦——这算什么，卢修斯都没有怪我没有好好学英语，他凭什么责怪我。
“校长先生，卢修斯用了一些小方法，现在大卫很值得信任，”我用缓慢而拉长的卢修斯腔调表达我的不满：“当然，如果您不够信任我的翻译员，您也可以使用一些小方法，譬如遗忘咒，我相信这绝对是属于合法条件下的。”
我表面上装作傲慢不经意的样子，用余光注视着邓布利多的举动——我可不敢真的在他面前掉以轻心。我希望邓布利多认为我是一个娇纵的傲慢的没有脑子也没有威胁的路人甲。
我看到邓布利多在我提到卢修斯时，视线不经意扫过我的项圈，看来邓布利多这种老古董也对这样的贵族秘事略有耳闻。我觉得这种事情大概率是从麻瓜界传来的，自从二十世纪初弗洛伊德提出这样的概念以后，这种事在麻瓜的贵族之间很受欢迎，而马尔福家族一直都在麻瓜界和皇室有生意往来。
“我已经从西弗勒斯那里大概了解到你的情况，”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说：“你介意向我展示你所知道的故事吗？”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斯内普还是最向着邓布利多，什么都会和他说。
“我想您也听说我会大脑封闭术，”我小心翼翼措辞：“我甚至还可以修改我的记忆——如果那样算是修改的话，那么您会相信您在我脑海中看到的事情吗？”
他向我眨眨眼，高深莫测，有几分老顽童的味道：“如果你可以将你的记忆修改得足够真实，也许我会相信哦。”
噢，该死！斯内普不会把在我脑子里看到的那些剪辑，全说给邓布利多听了吧。
我脸红了一下，知道躲不过了，只好看向他的眼睛：“来吧。”
为了给自己一点缓冲，我没有直接从四年级的剧情开始，而是把前三年都过了一遍，让大脑适应这种被摄神取念的感觉。
快要到伏地魔复活的剧情时，我还是给掐断了。虽然我知道伏地魔的复活可能都在邓布利多的预料之中，但我不能这么冒险，毕竟在这种环境里，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尽管我不想和邓布利多打交道，并不代表我就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邓布利多是一个有大爱的人，虽然这样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无情。但我不希望他死掉，尤其是被斯内普阿瓦达索命。
我决定给邓布利多一点提示。在他摄神取念结束的前一秒，我给他看了他那双因为被诅咒而发黑干枯的手，还有他请求斯内普杀了他的那一幕。
他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好像非常意外。他果然是对四年级将要发生的事都有一个大概的预测，只是他应该没有想到自己的结局居然是那样。
“四年级的事情我忘记了很多，”我朝他笑着解释，虽然我知道他不会相信，但我也知道他不会点破，“但是校长，我希望你一切小心。”
邓布利多回过神来冲我笑了笑，这次他的笑容要和蔼很多，依然带着探究，只是不再尖锐。
“刚开始知道你是个斯莱特林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我为我的狭隘向你道歉，小姐，你很善良。”
哇！我心里的小人在炸毛跳脚，这个斯内普，不用这么细致吧，居然把我在Potter more的测试都和他说，那种测试就是自己测着玩儿啊，根本不能当真啊，我又没参与过真正的分院测试！我怎么不记得斯内普是这样的人设，难不成他在当卧底汇报伏地魔的情报时也是这样事无巨细吗？！
我尴尬地解释：“那个测试不算数的，就是我自己测着玩，你也知道我之前生活环境是一个没有魔法的物质的世界。”
“那你想不想参加一下霍格沃兹的分院测试呢？”
“咦？！”我惊了：“我可以吗？我是说，我都已经二十四岁了，我不是这儿的学生，我、我……”
我激动得口不择言。邓布利多一直笑呵呵的看着我，等我平静了一些他才开口：“虽然你的年龄或许并不合适做学生，但你可以私下用分院帽做一个测试。”
他招了招手，用了一个无杖魔法把身后的分院帽拿在手里，又朝我眨了眨眼睛，“毕竟校长有时也会有一些特权，不是吗？”
啊！我简直要激动得跳起来！那可是真正的分院帽，是真的魔法，我要参加真正的魔法学校的分院测试了。太不可思议了，这一切就好像是一个幻想，幻想的奇遇。
我端端正正在桌前坐好，忐忑得像一个真正一年级的学生，任由他用漂浮咒把帽子戴在我头上，小心翼翼等待着宣布结果，生怕这顶老帽子会给我来一句“阿兹卡班”。
“啧，虽然我确实比较老，但是我可不会把学生分到阿兹卡班。”
我被分院帽嫌弃的口吻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分院帽是可以读懂人心的，赶紧撇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努力做到心无杂念。
“你这种…”分院帽的声音好像有些犹豫，“这种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喜欢一个学院的做法，真得很格兰芬多。”
我愣住了，分院帽居然连这些都能感受到，而且分院帽的读心术居然和我的想法没有语言壁垒吗，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承认我是因为喜欢卢修斯才喜欢斯莱特林，但我也有我自己的野心。我知道，那也许不够斯莱特林的优雅冷静，不够格兰芬多的勇敢坚定，也不够拉文克劳的智慧才学，但那确实是我的野心。我渴望成功。
这样一想，我也许更该是个赫奇帕奇——我忠于我的野心。
“好吧，既然你喜欢，那就…”分院帽大喊一声：“斯莱特林。”
“看来你到了魔法世界，也还是一个斯莱特林呢，”邓布利多放好帽子，笑呵呵地打趣，“斯莱特林要有一个善良又可爱的小女巫了。”
我被他调侃得有些脸红：“谢谢你校长，虽然我没有机会在这里上学…但还是很谢谢你让我实现这个愿望。”
“听上去你似乎很喜欢霍格沃兹？”
“当然，谁会不喜欢霍格沃兹呢？”哈利波特的粉丝，没有人会不喜欢霍格沃兹的。
邓布利多听到我不假思索的回答，笑意更甚，“那让你来霍格沃兹怎么样？”
“？！”
他在开玩笑吧！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过鉴于你的年龄，你可能不太适合做学生…”邓布利多顿了顿，做出思考状，而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那让你做魔药学教授的助教怎么样？我相信西弗勒斯会很乐意在闲余时间顺便教你一些基础的魔咒。”
我看着他的笑，有些后背发凉，总觉得他是蓄谋已久，而不是突然想到。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好像除了乖乖钻进他安排好的圈里，也没有其他可以选择的了。
“好吧，我想我也不能拒绝。”我摊摊手，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毕竟您早就安排好了不是么？”
“我只是希望有人可以和我一起欣赏这样的美味，”邓布利多端起小饼干，面露可惜地说：“你知道的，西弗勒斯对这样美味的果酱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我悄悄翻了个白眼，这话我倒是相信，这个借口虽然蹩脚但却真实。
在我出去之前，邓布利多突然叫住我，给大卫施了个屏蔽咒［注1］，然后笑呵呵地对我说了句英文。
但是——我听不懂啊！噢，上帝，邓布利多的隐藏人设里绝对有个腹黑属性，他一定是故意的，不想让我听懂还要勾起我的好奇。我只能隐约听懂几个单词，什么选择，规则，期待……
直觉告诉我，这和我来到这里的原因有关。也许邓布利多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我是非得留在霍格沃兹了，就算不是为了剧情，而是为了找回去的办法，我也必须要留在这里。我原本还想回去以后和卢修斯商量一下，虽然霍格沃兹对我的吸引力很大，但毕竟是个是非之地，能避开还是尽量避开……
等等——难道邓布利多猜到卢修斯不会让我来，才故意说这些的？！啊！真该死！好吧，邓布利多是对的，即使我知道他是故意要我留下来，我也没办法——我没办法放过任何有关于回去的线索。
［注1］这里用屏蔽咒而不是闭耳塞听咒，因为闭耳塞听咒是斯教发明的，写在混血王子的魔药书上，我觉得这个咒邓布利多用好像有点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