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为她神魂颠倒
莉莉·伊万斯在筹备自己的婚礼,詹姆给了他最大限度的自主权,记者像苍蝇一样聚拢在他们身边,最后她决定来西西里多卡斯的葡萄酒庄住一段时间躲清静,到时候詹姆会飞过来,她们会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教堂举行仪式。
她在美容院里一边做美甲一边给玛丽·麦克唐纳打电话,她在电话那边尖叫,说自己一定要来,还问可不可以叫上爱米琳·万斯,那也是跟着她们一起旅行过一段时间的骨肉皮,比所有人都要年长,吃过莱姆斯的煎蛋。莉莉点了头,在客人名单上添加上了这个名字。
下一个要邀请的人是马琳·麦金农,她和莉莉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关系非常亲密,伊万斯家里人都知道她。有一个知根知底的朋友,再谈论剩下的话题的时候显然要容易许多:伊利诺伊州的伊万斯家里人还不知道接下来的情况,佩妮去年刚和一个汽车配件厂的代理经销商结婚,因为怕被抢去风头而没有邀请莉莉,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要怎么办——更何况结婚对象是詹姆·波特,摇滚巨星,她的姐姐恐怕只会更恨她。
马琳的态度非常干脆,她说自己会去一趟伊万斯家,和伊万斯太太商量这件事情,莉莉在电话这边沉默了一会儿,而马琳很快会到了她的意,“斯内普不可能不知道的,只要你开始发请帖。”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莉莉·伊万斯的第一个男友。
所有人都会非常惊奇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但是他们就是在一起了,参加竞赛,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还是艾琳·斯内普给莉莉准备的推荐信,他们是科克沃斯那个小镇那年唯一来到芝加哥上大学的人。
他们当然睡过,西弗勒斯表现的很不好,他态度接近于粗暴,把莉莉弄得很疼,在和他分手之前莉莉从未感受到过性的乐趣。很多人都曾经劝过莉莉放弃和斯内普在一起,但是她始终没有这么做,过去的情谊和收到的帮助始终萦绕在她的心里,让她迟迟不能下定决心——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为她打开了这扇大门,让她知道可以到大学里去读新闻系。而不是困在小镇里庸庸碌碌,种玉米,生下四个五个孩子,体重增长到二百磅。
而为莉莉打开另一个世界大门的人是卢修斯·马尔福,她所在大学兄弟会的会长,她在跟着西弗勒斯参加兄弟会举办的舞会的时候认识了他,是他夸赞了她的美貌,引导她真正认识到她的身体。在那之前她和西弗勒斯已经冷战了整整半年,他指责她的个人选择,并试图让她在日后成为一名主妇——他觉得莉莉浪费太多时间在社交上,只有在实验室做学术才是他们这样小镇青年最好的出路。虽然从一开始卢修斯就很明确的说过自己有未婚妻,但他们还是发生了关系,他给她带来了奇妙的体验,教给了她如何在这件事上得到欢愉。莉莉·伊万斯,终于知道自己的一段关系中是会被人赞许崇拜的,而不是西弗勒斯常用的侮辱和打压下描述的一无是处,享受性爱终究是两个人的事。
他们维持了一段长期的关系,直到莉莉毕业而终结,后来她就进入了《巫师周刊》实习,其中有一两段短暂的关系,詹姆是最后一位。
她的确和莱姆斯·卢平发生过关系——但是是你情我愿的,她需要有一个人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而莱姆斯的性瘾需要安抚。和事后的温存相比,莱姆斯在中间展现出了令人吃惊的粗暴。他凶狠地撞击她,噬咬她的前胸和后背,把她的屁股拍得噼啪作响,直到她喊着他把她弄痛了,那的确是类似动物的性交,两个人各自得到多少快乐是可疑的,更接近机械式的摩擦罢了,很难想象平时文雅羞涩的音效吉他手有这样狂野的一面,但这或许就是他的发泄方式。但他们在事后裹着毯子的时候,他甚至会埋头在她怀里哭泣,奇异的母性氛围笼罩在两个人之间,她爱怜的摩挲怀里棕发少年的头发,触碰他光裸的脊背,甚至允许他吮吸她的胸口。。
在确立关系之后她就把这件事事坦诚的告诉了詹姆,年轻的乐队主唱也只好把前额的头发往后梳,“我还能怎么样呢,就这样吧。”他对自己的乐队成员总是带着一种家长式的关爱。
‘掠夺者们’在短时间内宣布的两场婚讯是惊人的,而他们认真坐下来谈了谈以后,居然真得打算停止一两年的活动,詹姆需要时间养伤,多卡斯想要继续读书,小天狼星决定陪着她一起……莱姆斯打算去一趟斯堪的纳维亚,寻找新的灵感。经纪人埃德加·博恩斯看着自己年轻的乐队成员们摇头叹气,但也批了这件事,他们已经有了如果不胡乱造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专辑也在提供着源源不断的收入,虽然停下来休憩的结果很可能是过气,但也比所有人都过快得把自己燃烧殆尽要好。
詹姆和西里斯在汉堡,阿尔斯特湖边上,刚见完经纪人出来,这里是他们工作室的所在地,也是他们乐队事业的起点,他们开始的时候就在绳索街附近的酒吧和俱乐部演出,所有人都开埃德加·博恩斯玩笑说他是‘北地之王’。这座北方的港口城市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天色就已经黑了,呈现出一种温柔的灰蓝色,湖水中央摆着光明的圣诞树,橙红色的光芒倒映在冰面上,大群海鸥在冰面和栏杆上来来去去。
“真没想到你也要结婚了”,这次是詹姆给小天狼星递的烟。
“我为她神魂颠倒(turn over of her)”,小天狼星凑上火,给詹姆也点上,他的眼睛颜色是一种钢灰色,比这里的冰面和天空都要纯。‘掠夺者们’曾经从伦敦飞来,会见多卡斯,完成了名声大噪的第一场演出,他们只用九天就录制完了第一张专辑——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季节,这座城市虽然纬度很高,但是气候温和,不是那么寒冷,只是天色黑得早。
“什么时候开始的?”,詹姆有点想笑,“我第一次跟她合作的时候真得很紧张。”多卡斯是所有成员中唯一受过科班训练的人,但他们也都不差,詹姆有很好的声乐老师,小天狼星可能纯粹是天赋,但也小有名气了,莱姆斯的上一支乐队成绩很不错,但是成员因为理念不合各自单飞了。
“啊我还记得”,小天狼星看起来被他逗乐了,“她的眉毛拧得像个疙瘩”,他比划了一下,“但是你知道把,她有一双神的手。”
“我懂”,詹姆会意的微笑,多卡斯坐在调音器前面的时候看起来真得像掌控一切的君王,只有莱姆斯能够凭借经验和她争辩,她连收音设备和他们各自之间的距离都会管。莱姆斯的电吉他solo永远是他们一首歌中最华彩的部分,而他的音色和音域都很美妙,小天狼星可以轻易得把控所有人的节奏,但是他们需要多卡斯把所有人的创作连接在一起。他们已经足够好,但是她只用一些细微的调整和安排就能让他们更好,所有成员都是有耳朵的,他们听得出来。
“所以莱姆斯怎么办”,小天狼星把吸了一半的纸烟在垃圾桶上摁灭。
“你不抽了吗?”詹姆有点想笑。
“没意思”,他耸耸肩。
“我现在相信你为她神魂颠倒了”,他绝对是发现了比这更有意思的事,希望不要是被多卡斯抓着读《圣经》,詹姆环顾了一圈,有着青铜屋顶的市政厅和背后的圣米歇尔大教堂还没开始敲钟,“我准备去为这群小家伙们弄点薯条。”
“所以你发现了”,有的时候詹姆希望小天狼星的直觉不要这么敏锐。
“我不会为这件事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有成见”,詹姆摊开手。
“你只会想办法把他们隔离开来”,小天狼星看起来心情很愉悦。他们曾经是是和同一个骨肉皮上床的关系,詹姆知道自己这些轻微的嫉妒和不悦瞒不过他,那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独占一些很可爱的女孩子的。小天狼星,他只是不在意。
“兄弟”,詹姆发现自己很久没有抽手上的烟了,积了长长一条灰,“看在你的摩托车差点害死我的份上,不要再往下说了。”那次事故的原因是他骑了小天狼星的改装摩托车。那个时候他们在进行一场传统的Cafe Race,从某个地点折返回到某家路边咖啡馆,以一曲唱片的时间来计时,但是决定玩得不一样一点——交换摩托车,结果小天狼星那辆车的动力系统远远超出他的把控,刹车也不在原来的位置上,结果就是他在返程的时候撞上了树。
小天狼星看起来沉默了,把手塞回夹克兜里,拍了拍他肩,不说话了。
“我还是会邀请莱姆斯来我的婚礼的”,詹姆把烟灰掸掉,凑着吸了一口,“不至于搞得这么难看,我们还是队友。”
“这样就很好“,小天狼星把搭在脖子上的羊毛围巾整理了一下,“我不想对朋友的妻子置喙。”他不太喜欢莉莉,或者说,小天狼星对大部分人都持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他的友善只是因为对方是最好朋友的妻子。詹姆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从他们在公学里认识以后就知道了,他也认识比他们低一级的雷古勒斯,知道小天狼星对他的弟弟在某些时刻有多残忍——当然,他的弟弟也是那种他们不喜欢的人。
多卡斯在詹姆和莉莉的婚礼现场见到了马琳·麦金农,这很有意思,她的金发在脑后挽成规整的髻,穿着白衬衫,紧身牛仔裤,带着一顶宽檐帽子,一看就很,牛仔。她那个时候刚跟爱米琳·万斯打完招呼,赤铜色的头发的女人比她年长了十岁,穿着自己设计的时装,莉莉邀请她也不令人意外——她作为仪式过程中莱姆斯的伴侣是合适的。相比之下马琳就太素净了一点,和婚礼现场香槟塞子乱飞的波西米亚气氛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但是想到她的职业也不意外。
马琳·麦金农是一名联邦警察,她的蓝眼睛是菱形的,也像宝石那样坚硬锋利。
“我最好的朋友要结婚了,而我对她选择的对象一无所知。”
多卡斯端着起泡酒,觉得非常好笑,“如果你想问我和詹姆·波特有没有上过床,答案是没有,如果你想问这里的女孩子们有多少和詹姆·波特上过床,答案是一半一半。”在没有遇到随队记者之前的主唱睡他们的合作歌手、化妆师、服装设计师、宣发经理,毫不在意的散发自己多余的魅力。多卡斯非常不喜欢这个陌生人的态度,她以为这是手上的一桩案子吗?
马琳看起来不是非常吃惊,“我知道这一点,我对摇滚乐手的私生活不报期望。”
“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多卡斯坦诚地看她眼睛,想埃德加毕竟还是把他们保护的太好了,警察看起来果然令人讨厌,交流的时候有太多圈子要绕。
“他有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马琳做了个手势。
“这件事情可能要问我们的律师和会计师”,多卡斯苦恼得伸手挠头。
“那我就单刀直入一点”,马琳做了两个手势,“他有没有吸粉或者注射。”
“没有”,多卡斯神色郑重,“我可以保证,没有。”波特先生和波特太太的罗尔斯-罗伊斯到了门口,他们是这个小团体里最受人敬重的存在,所有人都到门口去迎接他们了,多卡斯抛下了马琳,“如果你真得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的话,为什么不去问莉莉——你应该相信自己的朋友。”
马琳·麦金农的心情很糟——从见到多卡斯·梅多斯开始。她是‘魔戒’的女粉丝,并且是坚持相信她没有结婚只是为了躲避绯闻的那一波。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女同性恋,但是确实对‘魔戒’这个形象有所投射。
穿着华丽的粉色或者苹果绿色天鹅绒西装和喇叭裤的女贝斯手兼键盘手,能够补足低频段声音的不足,也能把控整个乐队的旋律。虽然总是隐藏在舞台的一侧,但是在探照灯光达到的时候也能看到流利的侧脸和干净利落的短发,神情专注,和整支乐队抽离又融为一体,还带有本身的神秘气质和色彩,作为四位天神中的一员名至实归。
在马琳这样的女粉丝中常常把她比成童贞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永远忠诚于自己的音乐,追求至高境界的神明,行走在地上的布道者。
而现在神亲自打碎了自己的木偶塑像。
她穿着宽松的真丝麻连衣裙和平底鞋,曾经剪短抓乱的头发被养长,栗子色的鬈发披散在脸侧,鼓手小天狼星走过来的时候会被他拍屁股,还会笑到挂在他身上,眼睛里容不下别人。
在洗掉冷艳的烟熏妆后她现在的样子真得太普通了,曾经在音乐和live现场中展现出的那种尖锐和力量仿佛从她身上被摧毁抹消,留下的只是一个庸常的影子。马琳难以想象自己从大二开始喜欢上的乐队成员居然在打算和队伍里最放浪不羁的鼓手结婚,在草坪上打打闹闹,他们看起来还真的彼此相爱。
主人家誊养的小黑狗汪汪叫得跑过脚边,马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莉莉婚礼的现场。
这场庄园里的婚礼最终以丑闻告终——警察来到现场带走了他们曾经的巡演经理彼得·佩蒂鲁,他被指控藏毒贩毒。
波特夫妇出面让场面被控制到了最小,彼得被允许参加完仪式后被等在外面的警车带走。本地教父阿拉斯托·穆迪神色难看,他可能是唯一在辖区内厉行禁毒的教父,而这位外来的客人触犯了本地的成文法和不成文的默契。马琳·麦金农站在前排,双手在膝前交握,是她在发现彼得吸粉后报的警,这支不再喜欢的乐队不如毁掉,更何况他们中没有人配得上她曾经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