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狼】高尚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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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狼】高尚
Summary
1993年6月,《预言家日报》宣布重犯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越狱。莱姆斯·卢平,霍格沃茨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师,用自己的眼睛证实了这件事。老实说,他没想到会在一小时内接连见到两位阔别多年的老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高兴。
Note
一些废话虚构文学,情绪产物一战时期,涉及很多亲世代,有自设莱黑化,是真的黑化,务必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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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狼人是一种可怕的生物,他们残忍,嗜血,泯灭人性,他们的利齿是杀人的锋刃,但是请相信!如果被狼人俘获,当场死亡其实可能是最好的结果。因为……”

“没什么好看的!”手里的《预言家日报》被粗暴地抢走,莱姆斯抬起头来,对西里斯露出一个微笑,那张可怜的报纸已经在对方手中燃成一团灰烬。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在书本、报纸或是课堂上遇见“狼人”字眼就要发抖的男孩,而看起来西里斯才是更需要安抚的那一个。他从自己盘子里拿起今天的第三个松饼,放到了西里斯面前。“放松点,Padfoot。你吓到小虫了。”

彼得低着头喝他的麦片粥。哦,看看这副人畜无害的小老鼠样。从霍格沃茨毕业后,他们都开始为凤凰社工作,而这百分百高风险却不一定有回报的崇高事业却并未助长彼得的勇气,反而使他一天比一天更像惊弓之鸟。但他们并不责怪他。当然了,这是他们从一年级开始就一起生活的伙伴虫尾巴,他一贯是最谨慎的那一个。

如果让一个人(这里指除掠夺者四位加上莉莉·伊万斯以外的其他人)从掠夺者之中选出一位赋予“最谨慎”的头衔,莱姆斯毋庸置疑会获得最高的呼声。哦,我们的好学生,格兰芬多的级长卢平先生,一位聪明、礼貌的绅士,连麦格教授在惩罚他的时候都会遗憾地叹气,为他被朋友连累而惋惜。莱姆斯是这样温和的一个人,常常苍白而病痛,在西里斯和詹姆身边显得那样安静而拘谨,即使是彼得都显得比他有活力。谁又能猜到谁才是掠夺者的大脑呢?

莉莉从厨房里出来,把冒着热气的牛奶放在莱姆斯面前:“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喝了它,莱姆斯。我不喜欢我的餐厅里蹲着一只饿狼。”她眨眨眼,“如果你表现好,我会给你巧克力。”

狼人的回应是一个恼怒但更加感激的眼神,他舔了舔嘴唇,乖乖地拿起了玻璃杯。明智的决定是永远不要和莉莉·伊万斯犟嘴,不仅因为目前他实在疲惫不堪,更因为她总是对的——首先,他的确是一只饿狼。刚经历过满月的早晨他本来应该在家里,躺在他自己狭窄坚硬的床板上,但邓布利多今天要来见他们,而莱姆斯坚持说随着年龄增长,又有朋友的陪伴,狼对他的影响不再那么令人难熬。他的确想要留在波特家的餐桌上,即使在喝完那杯牛奶后有一瞬间想去厕所呕吐。

事实上,尽管西里斯撇着嘴用“你在骗鬼”的眼神盯着他,莱姆斯并没有撒谎。成为狼人非他所愿,并且曾经且一直带给他非人的痛苦,但令人惊讶的是,每一枚硬币的确都有两个面。狼给他带来对月亮永恒的恐惧和铭心刻骨的伤疤,同时也送给他强劲坚韧的躯体和难以言喻的力量。他本以为詹姆和西里斯早就会知道,因为四年级之后的每个月圆都见证着牡鹿、黑狗和狼的纠缠搏斗(有时甚至可以说是厮杀)。但显然他们太过相信他,相信他的纯洁和善良,相信他一直表现着的那一点:作为狼和作为人的莱姆斯是两个截然分开的个体。

不。狼不是他厌弃而想要割舍的一部分。狼是融入他骨血的他的一部分。莱姆斯慢吞吞地剥开糖纸,把那块榛子巧克力放进嘴里,在椅子上稍微伸展了一下身体。余光中西里斯正关切地看过来,因此他皱了皱眉头,露出一点脆弱的表情,同时在心里为自己向梅林画了一个玩笑的十字。

 

 

“哦,西里斯,你好。”

莱姆斯幻影移形到总部门口的时候,差点被从里往外打开的大门推下阶梯。站稳脚跟后他看清了眼前的人,同时也看清了对方脸上毫不掩饰的不满。

“你好。”黑发男人盛气凌人地堵在他面前,甚至不愿意花更多时间寒暄,“或许你愿意告诉我你最近的去向?我和詹姆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抱歉,西里斯,我有任务。”狼人低下头露出苍白的脖颈,眼帘也垂下来,轻声细语地说。“下周末我会去看哈利的,好吗?”

“我不确定哈利可以见你。”西里斯抱着双臂靠在门上,锐利的灰色眼睛审视他,剖开他。哦,天哪,请不要这么看着我。“你知道安全屋暴露了吗?又一次。就在昨晚,我们迎接了十几个食死徒。莉莉带着哈利转移了。我不确定我可以告诉你他们现在在哪里。”

莱姆斯眨了眨眼睛,再自然不过地流露出一点受伤:“哦。我明白了。”他站直了身子,从西里斯身边挤进门去,“我还有事需要和邓布利多谈。回见。”

他知道西里斯在背后盯着他。西里斯的目光是炽热的,会将毫无防备的人灼伤。西里斯看着他的感觉让他觉得像被银子弹击中,让他觉得很快就要死去。他不知道其他被西里斯注视的人感觉如何,西里斯从来不懂怎样收敛他的锋芒,但他的确在这么做着,在无意之间,在看着詹姆的时候,在看着莉莉的时候,在看着他幼小的教子的时候。波特一家令西里斯柔软,因此也令莱姆斯嫉妒。他已经习惯对自己坦然地承认这一点。

并不是说莱姆斯不爱哈利,不爱詹姆和莉莉。他永远不会忘记詹姆笑着搂他的肩膀说“毛茸茸的小问题”的样子,也永远不会忘记莉莉向羞辱他的斯莱特林施恶咒的样子。哦,还有哈利,被莉莉放在他怀里用大大的绿眼睛看他的哈利,摸着他脸上的伤疤咯咯笑的哈利。狼人早就为自己判了死刑,知道自己这辈子唯一能感到家庭温暖的地方就在波特的房子里,并且知道对西里斯而言也是如此。西里斯,詹姆的首席伴郎西里斯,唯一一个被莉莉接纳的布莱克西里斯,被尤菲米娅当作第二个儿子的西里斯。从冷血的家族叛逃的西里斯,勇敢、忠诚、渴望爱与热的西里斯。波特们是太阳,而莱姆斯却和月亮签下了契约,他在荒郊和丛林里独自升起,向太阳借来稀薄的光辉,只够为自己画出一个轮廓,从不该妄想有多余的温暖能够分给他人。

向邓布利多汇报的时候莱姆斯慎之又慎,心里不能说没有愧疚,但老者只是温和、鼓励、甚至歉意地看着他,并在结束后慰问了他新添的伤口。过去的一个月他混迹在狼人的族群中,上一个满月也与自己的同类一起度过。那是他真正的同类,而非人类同伴的阿尼玛格斯。他们在郊野的森林中咆哮撕扯,他依稀记得曾将许多躯体踩在脚下,醒来时后知后觉地尝到嘴里的血腥气,在开始呕吐之前先感到一阵无法形容的躁动和狂喜。哦,鲜血,狼曾经只能在利齿上尝到自己的血肉,他不知道他人的血是如此美妙,属于其他狼人的甜美而肮脏的血。或许他也有机会尝一尝真正纯净的鲜血——纯血巫师的血,“永远纯洁”的高贵家族的血。

莱姆斯留下来喝一杯茶,在客厅里见到彼得,对方拘谨地占据着沙发一角,在他坐下的时候差点神经质地跳起来。“哦,莱姆斯——好久不见。”矮小的男人目光躲闪,像看到狼人一样畏缩——噢。

而老鼠本来是一种猥琐低劣的生物。莱姆斯不在意地捧起杯子,把目光掩藏在升腾的雾气里。“你好,彼得。和西里斯谈过话么?”

对方看起来想从他身边赶快离开,但莱姆斯知道,彼得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他。“是的……”男人犹疑地咕哝,莱姆斯几乎想笑,却从声音里很好地攒出一点关切来:“别在意,他就是那个样子,不爱听的就听不进去。不是故意向你发作的。”

他当然也知道在他进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样的对话。西里斯是如此高傲而不屑于丝毫矫饰,他不会假装自己对莱姆斯没有怀疑,更不会在彼得表达对莱姆斯的怀疑时压抑愤怒。彼得一直很害怕西里斯——从一开始,或许出于某种“血脉”的压制,莱姆斯不由得有点同情他了。可怜的小老鼠并不适合承担这样沉重的使命,他看起来好像随时会被压垮,这个选择在某些时候显得并不那么明智。但莱姆斯好心地不想看见失败的苗头。

他叹了口气,主动接过了话头:“我很抱歉没能和你们并肩作战。我想西里斯也在怪我。彼得,或许你能明白……”

“我明白,莱姆斯,”狼人情绪低落地垮下肩膀,给予彼得安抚地拍他的肩的机会,“西里斯这样怀疑你是没有道理的,我是说。我们都知道你有任务,他应该多为你想想的。我和詹姆都这么劝他,但是……”

“谢谢你,小虫。”莱姆斯勉强地一笑,站起身来。“照顾好自己——替我向詹姆和莉莉问好,好吗?我得走了。”

彼得的这次任务就算完成了,莱姆斯一边在身后关上门一边想,可能类似的情况还会发生许多次,他应该早早酝酿好递进的悲伤和痛苦,因为被最好的朋友们怀疑并逐渐排除在外当然是一件令人心碎的事。他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色,幻影移形的咒语已经含在口中,这时一只手箍住了他的手臂。

他有些吃惊了。“你不应该还在这里,这不安全——”

“哦,我想我现在很安全。”西里斯对他尖利地微笑,“你会保护我的,是吗?你会保护我,保护詹姆、莉莉和哈利,还有彼得。是吗?”黑发男人逼近一步,发梢几乎要蹭到莱姆斯的颧骨,眼睛里只有狼人瘦削的倒影。“告诉我你在做些什么。告诉我那不是你做的。”

当然,我当然会保护你,莱姆斯几乎在胸腔中生出一种怜爱来,他近距离地看西里斯,仅仅在几周之内西里斯也消瘦了,战争平等地折磨每一个人,然而他还是光彩熠熠,没能毁灭他的磋磨只让他更美丽。手臂被钳制的力道不轻,隔着衣服和肌肤的西里斯几乎要烧伤他,亲吻他的冲动也炙烤着莱姆斯,但他只是摇摇头,喉口滚烫。“我不能。”

乌云在伦敦上空聚集,在黑发男巫伴随着幻影移形的爆炸声消失之前,第一阵雨落了下来。莱姆斯站在门廊里伸出手掌,任由暴雨浸透掌纹,如果能握住西里斯的眼神,他会在淹没世界的洪水中鲜血淋漓。

 

 

莱姆斯一直是个好学生,或许是掠夺者之中最好的一个。詹姆和西里斯大概有更聪明的脑子,但他们在如何使用上表现得略微愚蠢。如果他们想,学会阿尼玛格斯绝不会是他们能够完成的最出色的恶作剧;但追求莉莉和打击斯莱特林这两件事占用了詹姆太多的时间,而西里斯则热衷于一切能让他与“好学生”的称号背道而驰的把戏。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是莱姆斯的圣地,他花大把的时间在这里学习、阅读、为他的各种考试复习,并且躲避西里斯。他有一个固定的座位,坐在那里让他感觉像处于世界的角落中,凝滞的安全包裹着他,古老陈旧的岁月沉积在沙漏底部,将狼人血液里叫嚣的暴烈和焦躁深埋其下。莱姆斯几乎对这里的每个角落都感到熟悉,在漫无边际遐想的时候,他曾希望他死后能够葬在这里。

并不是说西里斯没有踏足过图书馆,相反,有一段时间他怀着极大的热情占据了一张桌子,就在莱姆斯的专座对面,伴随的是身边不断更换的女孩面孔。西里斯不是有意的,但你不能责怪被鲜花吸引昏头涨脑的蜂蝶,即使她们将你出于各种原因都非常需要的平静心绪搅得一塌糊涂。所以莱姆斯责怪自己,他把书本带回寝室,用上床帷和静音咒。

幸而西里斯的热情一贯只能持续三分钟。“我很抱歉,Moony——别这样,你可以大方地承认是我打扰了你。”莱姆斯对从床上探出头、露出小狗般受伤目光的好友报以心照不宣的微笑,“哦,你只是失去兴趣了,别说得这么体贴,”他把脚塞进鞋子,在离开寝室前眨了眨眼,“然后把锅甩到我的头上。”

莱姆斯始终感激詹姆让隐形衣这个好东西进入他们的生活。许多夜晚他被月光隔着帷幔唤醒,被沸腾的血液烧得难以入睡,或是任由绝望和希冀同时啮咬记忆和思绪,睁着眼一直听男孩们的呼吸,詹姆和彼得会打鼾,但沉静地睡眠着的西里斯更加让他恼火。他裹在隐形衣里——詹姆通常并不介意他们借用,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去,在胖夫人睡意朦胧的抱怨声中溜出去,沿着长廊慢慢地走向图书馆。

在禁书区混了两个星期后,他开始在皮皮鬼身上试验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借此检验自己的学习成果,这几乎成为每晚的保留节目,使他在独自穿行在午夜的城堡中时感到不那么愤怒和忧郁。其实他并没有存心遮掩自己的行踪,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特意让谁知道。所以在某一天吃早饭的时候,当西里斯对着他的耳朵突然开始赞赏他前一晚施的那个精妙法术(那个小实验让皮皮鬼对着空气大骂了三天——他当然不知道是谁干的),莱姆斯并没有太受惊吓。

“你跟踪我。”他仪式性地皱眉,说不出自己是愠怒还是喜悦。西里斯沉重地压在他肩上,湿热的呼吸扑进狼人敏感的耳廓里,“不,我只是在关心我亲爱的Moony,想知道他每晚偷偷地溜去了哪里。”他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一瞬间显得有点凌厉,似乎想质问或是责备什么,莱姆斯轻轻地叹了口气。但黑头发的男孩最终只是紧密地搂了搂他。“你知道,如果真的睡不着,你可以叫醒我——我是说,我们。掠夺者热爱找乐子,不是吗?”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离开餐桌前对莱姆斯挤了挤眼睛,用口型保证不会告诉詹姆。后者继续坐在那里,吞下最后一口南瓜汁,感到既茫然又惊慌。那之后他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去阅读那些禁忌的书籍,直到积水成渊的渴望将他彻底吞噬。

 

 

狼人是一种黑暗生物,莱姆斯不知道这是否能用来解释自己对黑魔法的兴趣和在此之上展现的天赋,他首先为此感到战栗,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不必要的。那个可怖的入口散发着腐朽灰败的气息,会令人因恐惧和厌恶作呕,而他口唇翕张,惊异地尝试抵抗深藏其中的甜美的诱惑,如同窥见了掉在泥淖中的夏娃的苹果。或许他本就属于黑暗,他们本就属于黑暗,在幽深的禁林里舒展身体使他快乐,撕咬脆弱的野兽使他快乐,为自己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疤使他快乐。他怀疑自己是否也愿意杀死一只独角兽,哦,或许,一只黑色的大狗,纯洁美好的生物。据说独角兽的血是银色的,纯洁的、美好的鲜血会净化他,也会腐蚀他。

作为巫师,莱姆斯无疑是出色的。他当然在学校里使用过禁书区的魔法,和掠夺者们一起,他们甚至自己创造过一些称得上邪恶的小把戏。但他从来没有在霍格沃茨的范围内泄露过一丝关于“黑魔法”的迹象,哪怕只是一个尝试的念头。那是真正能造成不可逆的伤害的力量。实际上他很难说自己的确“掌握”了这些可怕的咒语——它们就写在那里不是吗?在长久的岁月中,任何人,只要有一点胆量和好奇心,都可能翻开那些书籍,阅读那些文字。但黑魔法不需要敏捷的头脑和精湛的技巧,甚至不需要“兴趣和天赋”。它们需要强大的精神的力量,不是爱,不是善,而是残酷、仇恨、疯狂和嗜血。莱姆斯并不认为自己拥有这种力量。他并不凶狠,也不残忍,他不渴望杀戮,他甚至没有在恨着什么——但当他默念那些咒语时,能清楚地感到令人生畏的力量在身体里涌动,在他的魔杖尖上闪烁,亟盼着出口。他同时感到战栗和满足。

在真正做一些有价值的事之前,莱姆斯有许多机会试验自己的能力。邓布利多交给他的任务为他提供了便利。在狼人的族群中他并不起眼,孱弱、沉默、羞怯,它们是一个卧底应该拥有的良好特征,也帮助他很好地包藏祸心;同时他也和善、温柔、宽容。并非所有狼人都时刻富有攻击性,敢于将张扬的利齿暴露在外,事实上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都谨小慎微,善于隐藏和伪装,在麻瓜和巫师世界的边缘如履薄冰,主要是为了保护自己;因此,贫穷、无害、无助的同类少年更容易俘获他们的信任,甚至是友谊。

莱姆斯混迹在麻瓜之中的时间也比大多数巫师要长,尤其是与他的纯血朋友们相比。西里斯和詹姆对麻瓜的一些东西也很感兴趣,他们曾经在伦敦的音像制品店里表现得像两个傻瓜,同时用阔绰的钱包抵消对店员的影响。但那毕竟是不同的。莱姆斯是个混血,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的有一段时间里,他和父母生活在南威尔士,他父亲躺在院子里的草坪上大笑着对他施漂浮咒,他母亲则隔着窗户满怀宠爱地责备他们,然后端出用纯粹的麻瓜手艺烘焙的点心。但现在他作为狼人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他仅仅只是个混血巫师的年头。在伦敦破败肮脏的角落里穿梭的时候,莱姆斯不会想起南威尔士,不会想起那些宁静的湖泊和城堡,更加丰沛洁净的雨水也不能为他洗去浮尘和血腥。

莱姆斯在很多时候会想起那个瘦弱的、显然本来是个麻瓜的女孩(狼人并不挑剔对吗?)。她瑟缩在墙角里,流着血,衣服已经被撕烂,惊恐地望着他和他脚下昏迷的男人,努力地试图掩藏被极度恐惧诱发的狼化。他站在那里,知道她很快就会失去对自己的控制,而这具肮脏的男性躯体将会成为她利齿下的盛宴;但她突然哭了,然后爬起来,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和速度撞开他冲了出去。于是他听到自己唇齿间吐出恶魔的声音——Imperio。一种力量倾泻而出。那就是他真正使用的第一个黑魔法。

夺魂咒让那女孩停下来,安静地回到他身边。“咬他。然后忘记今晚。”他说。

他离开了那条小巷,把撕扯血肉的声音和痛苦的尖叫声留在身后。他感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很难说是不是因为兴奋。他甚至没有拿出魔杖。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他已经可以施展好些无杖魔法,但他总觉得施一个不可饶恕咒应该更难一些,需要更专注一些。就这么发生了,他犯下了会被投入阿兹卡班的罪。一个从来没有咬过人的狼人命令另一个狼人去咬人。他觉得有点想笑,便笑了,但听起来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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