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5
在甩开最后一位德国傲罗监视的视线后,纽特长舒一口气,终于在霍格沃茨城堡中站定。
古堡中熟悉的布局与当年和哥哥一起上学时的样子别无二致。他默默打量着砖墙上那一幅幅裱在古老画框中的壁画,画中历经世纪更迭的巫师形象们还是一如既往地穿梭于邻间的各个画框内,嬉笑怒骂宜喜宜嗔。
霍格沃茨永远是个能让他安心的地方。
穿过赫奇帕奇休息室前那条充满回忆的长廊,他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在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门前站定。
纽特抬头,方才在柏林那一系列骇人听闻的所见所闻忽然浮现在眼前,那个全球臭名昭著的通缉犯和当今以清正廉明自居的德国魔法部长竟是———再次意识到这的纽特便浑身一凛,可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任凭是多敢胡诌博眼球的小报记者也绝不敢这么编。
沉默半晌,纽特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邓布利多办公室的木门。
片刻,屋内寂静一片,无人应答。
纽特另只手摩挲着大衣内袋里那块双面镜粗糙的边缘,不安地抬手又敲了一遍。
这一次敲门声未落,木门便自动开了,纽特欠了欠身,略局促地走了进去。只见邓布利多背对着窗户,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只穿着一件没有任何装饰的素面毛线衫独自坐在办公桌后,漂亮的蓝眼睛垂着,涣散着视线盯着办公桌上散乱着的那一堆羊皮纸,一只手捂着嘴,神色不辨悲喜。
邓布利多闻声抬头,一言不发,苦笑着与纽特四目相对。
心细如发的赫奇帕奇向来总能迅速体察到对方的情绪,这一次的纽特面对昔日恩师今日益友脸上流露出的那种令人心痛的神情却第一次张口无言。
“对不起。”邓布利多略微沙哑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办公室中凝滞的空气,“对不起,我不知道———”
纽特看向邓布利多,不明白为什么他向来算定行稳,对任何人都不卑不亢的教授遇到自己的事时却总爱将那些莫须有的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这不是我的本意,你知道的,让你专门去德国魔法部给他传话,令你难堪,我不知道…………对不起。”
纽特赶忙上前一步,似乎近些的距离也能宽慰教授眼底难掩的苦涩:“不,阿不思,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
“或许事情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
纽特忽然想到了邓布利多说过的那句话,纵使清楚现在无论说什么,或是宽慰或是开解都于事无补,纽特仍然这么开了口。
———无论是作为学生还是作为朋友,他都不愿见邓布利多难过。
他永远也忘不了教授在猪头酒吧的房间里当着自己和哥哥的面将与格林德沃的秘辛往事和盘托出时的坦然,这是朋友间信任的认可,同样的,纽特也看出了教授作为曾经的恋爱者那小女子般的小心思;娇俏且甜蜜。
而安东的出现,却是他无法面对,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更甚棘手的情形———传闻这位德国魔法部长也曾就读于德姆斯特朗,从北欧旷野,延绵雪山,险峻峰峦叠嶂中走出的孩子是否真的和英伦三岛的他们终究注定是陌路天涯呢。
“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邓布利多喃喃道,是纽特从未见过的失神。
“谢谢你,纽特。”邓布利多恢复了往日里脸上常挂着的那种温润谦和的微笑,只是纽特不忍拆穿的强颜欢笑。
送走纽特后,邓布利多的眼角眉梢的落寞又浮了上来,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一只银盒里捻出一条沾染些许岁月斑驳的吊坠,正午的阳光透过城堡的雕花铁窗跃在金属死亡圣器的尖端,折射出晃眼的光斑。
一声轻微的爆破声响打破了办公室内凝滞的空气,枝架上的福克斯睁开惺忪的睡眼,办公室里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