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 一场雨
01
邓布利多走出地铁站的时候伦敦的黄昏飘起了一点雨。
秋夜黄昏尚暖,因此他并未对此施与任何的魔法,任由细雨沾湿他粘上了一点墨水渍的衬衫和拿在手里的外套。
“我以为我们会直接在你家见面。”走过转角时邓布利多感到肩头多了一抹阴影,忒修斯撑着黑伞出现在他身侧。
“我以为你会直接用门钥匙或者飞路粉。”黑伞倾斜向他,他听到一句低声的魔咒,进而他的衬衫复又干爽起来,伞缘堪堪遮住他拎在右手的公文包。“我喜欢在火车上完成一些教研工作,”邓布利多晃了晃手中的公文包,“融入世界的时候我感到安心。”
e
忒修斯并没搭茬,他当然听出邓布利多的弦外之音,夏天时他从郊区的老宅搬到伦敦市中心的公寓,于是他们约会的地点从霍格莫德转移到伦敦,说是约会倒不如说是约定的性爱和政见的交流,整个夏天邓布利多几乎是被自己缠在伦敦——一天下雨时他外出办公回家,邓布利多正站在窗前看雨,一沓纸张放在窗台上,“像是暴雨中的海岛,不是吗?”于是他倾身从身后抱住他,手从他没有扎进休闲裤的衬衫下摆伸向他凹陷的腰窝,
这之间有多少是他的进犯和邓布利多的包容构成的忒修斯不敢去判断,但他选择把摄政公园边的公寓房变成他们关系中对邓布利多的孤岛,他需要脱离霍格沃茨教授身份的邓布利多,他需要这个人让他觉得有一点陌生,但他还是没勇气拉邓布利多进入他单方面的世界,于是他开口问起纽特,他尚在霍格沃茨读五年级的弟弟。
“上周纽特回家是说起,今年是你教应对O.W.L.S考核的黑魔法防御课程?”雨势大了一些,你们拐进街角的烘焙店心照不宣地买明天的早餐,“是的,去年考核的成绩并不理想,教授高年级课程的老教授又退休离职,所以我兼任了五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邓布利多掂起两块厚实的司康饼,测过身在他耳边小声答话。“那我对纽特令人担心的资格考试状况可以少一点焦虑了。”邓布利多付账时分辨便士上数量时有点手忙脚乱,你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一时产生了一种被平静家庭生活浸没的温暖错觉。
“你大可不必担心纽特,他是个好孩子。”典型的邓布利多话术。
“他有很明确的兴趣,又很踏实,也许加以引导和训练,他会成为一位优秀的学者。”邓布利多对上忒修斯眼睛时絮絮补充,“他很专注、很认真,但却没有志在必得的欲望和索求,有时我看他,会遗憾我没有这样的品质。”
“除了那些小动物,他对魔法学习的态度实在是算不上端正。”到家门口时作出一副after you的绅士做派,邓布利多送了耸肩迈进那间不小的公寓,“斯普劳特女士在学期初同他交流过最后三年的学习规划,我听到的反馈很好,志向先不谈,我相信纽特对学业的态度不会比你差太多,”邓布利多回头看向他时晶晶亮的蓝眼睛里闪过一点暧昧,“shared blood,不是吗?”
年轻有为的教授与傲罗都不精于烹饪,长桌上只有两支酒杯,“可我有时会庆幸他同我很不同。”忒修斯煮上通心粉后回身拿起酒杯。“如果这些品质是你所青睐的话,”忒修斯同他碰杯,“那么我很庆幸,即使有我这样的哥哥在前,我也还能希冀你对纽特保有关怀和温暖。”
“我以为我们之间,不必总提及这些。”酒液很涩,并不是 邓布利多喜欢的味道。“至少到此刻,我事实上依然同你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如果我感到不堪和痛苦,我为什么不结束呢?”邓布利多总在这些事上展露出忒修斯不曾预料的坦荡,他看到邓布利多松了松领口整饬的温莎结。“也请不要怀疑你所拥有的品质,我认为这没有什么比较的意义,它们同样的宝贵。”
“你知道这不算是很好的开场白。”煮着通心粉的锅里水开了又开,忒修斯却没从椅子上站起来,抬手施了个咒关火,“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们在做一些背德违规的勾当,你师德沦丧,而我不知好歹的睡自己的导师。”
邓布利多的领带无声地掉落在地上。
忒修斯并不喜欢在这些事上诉诸魔法,但一点点来调剂却没什么不好,他慢慢的走过去,无声的咒语替他一颗颗解开邓布利多贴着身体的衬衫,他对亲吻邓布利多有一种近乎成瘾的虔诚,贴上那具温热身体的时候他浅浅吻上邓布利多的眼睫,薄薄的眼皮在他潮湿的唇瓣上颤抖着,像是热汤一吹即散的蒸汽,然后是他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颌,染上薄红的耳廓,忒修斯密密地吻着,他想也许最终他们会倒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或许时间还早,但天早黑了不是吗。
邓布利多的嘴唇是柔软的玫瑰,所以他们之间并没有不亲吻的约定俗成,唇齿追逐着亲吻时邓布利多口腔里依然充斥着红酒的气味,“魔法部的便宜占不得,”忒修斯嘴唇随着低低的声音颤抖着,“这酒的味道可真廉价。”
“还不如霍格莫德的黄油啤酒。”邓布利多勾着嘴唇附和,他的笑窝蹭过忒修斯的嘴角,然后听到忒修斯低声一顿一顿地念着他曾使用过的改良过的清洁咒语,像是什么仪式,年轻的傲罗明明精于无声魔法却总要念出声音,他感到濡湿,也许是因为魔咒带来的魔力,也许是因为忒修斯密密麻麻的吻,他的衬衫终于在他们倒在沙发上时宽宽大大挂在他肩头,西装裤乱七八糟的落在地上,和忒修斯的西装纠缠在一起。他感到忒修斯的手指挂着一点湿润浅浅地在他的臀缝穴口滑过,也许是酒液也许是他们不知什么时候零落在沙发里的琼脂。
“这样,你会醉吗?”忒修斯在插进一个指节后在他耳边询问地正经,然后他被打开,角度上他能看到自他的穴口落下的液体沾湿了灰色的沙发。“魔法部的馈赠,不是太廉价了吗?”邓布利多的手臂环上忒修斯的宽肩。
忒修斯会在性爱里偶然的沉溺在邓布利多的鲜活里,这个时候的邓布利多坦荡、赤裸又鲜活,在避而不谈感情的时候,在心照不宣的陌生里。他的手指搔刮过邓布利多的肠壁,软肉被酒液濡湿又濡湿他的手指,他从不是紧窄的处子,他听到邓布利多喟叹出声,喘息着要他再进深一点。
于是他又加了一根手指,他的中指上有不少伤痕,浅浅的凸起着碾过敏感点,他感到邓布利多滑润的大腿根挤上他的腰,呻吟着邀请。
忒修斯总在心照不宣的沉默着的性爱里肆意的心动、宣泄着爱意,邓布利多此时不会纠正他也不会拒绝他, 高潮时的示爱当然不会被当真,他挺身进入身下被他打开的人,轻轻浅浅的抽动着,也轻轻浅浅地说,阿不思,你真迷人啊。
邓布利多迷离凌乱的蓝眼睛目光在他破碎的呢喃里滞住,他们短暂的对视,平静的时刻不太久,很快邓布利多的喉咙里就挤出喘息,他叹着气,拂过忒修斯的耳蜗,轻轻的喊,忒修斯,忒修斯。
他感受得到,他的前液淋淋漓漓地淌在腿间,然后他颤抖着被送上高潮,漫长的、缠绵的高潮。
忒修斯抱着他坐进沙发,阴冷的秋夜让壁炉早早点亮,居家的睡衣是他夏天留下的,此刻穿有一点冷,于是他披上厚实的外套,公文包里的纸张随着他的手指落在茶几上,明早他需要回到学校给三年级授课,小锅里的水又滚沸起来,忒修斯在安静里走向厨房搅动那锅泡发的通心粉,于是他低下头批改着作业,上周他布置了一片小论文,希望孩子们能谈谈直面博格特恐惧的感受。
“有时我也觉得,部里的领导有点不可理喻。”忒修斯把盘子放在餐桌上,邓布利多却没抬头,眼睛扫过牛皮纸的时候随口搭着话。“怎么,又要去执行什么任务?还是欧洲几国魔法部的峰会?”
“要我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这世道的变化,”忒修斯摊手,“魔法部却对有几个傲罗可能对圣徒感兴趣的事儿更上心。”
“在我看,格林德沃不会比麻瓜先发动战争,他想要的不是那些。”忒修斯说得愤慨,邓布利多却觉得稚嫩字迹写在牛皮纸上的“如果不是博格特,我不会有勇气正视我的勇气”字迹分外刺眼。
他想也许明早的课上,他无法讲评这次的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