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狼】Across the Sea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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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狼】Across the Sea
Summary
《简·爱》au“路很远。再说,还隔着海——”“和什么隔着海?”“和英格兰,和格里莫。哦,还有你,先生。”
Note
简爱au 有年龄操作 贵族西里斯x家庭教师莱 主要是莱视角有一些原文语句使用(祝庆英版译文) 但各种设定和细节会大量修改 尤其是两位主角的性格另外:我对这段历史并没有很深的研究,在使用这一au的过程中也不得不做一些相应调整,请不要将它当作原作那样比较严肃、有纪实性的文学来阅读,如果有与史实不符的地方,请见谅!本文不属于我(因为我不配) 也不属于Charlotte Brontë(因为它不配((本章西里斯在台词里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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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再来一杯茶吗,夫人?”

“不了,谢谢你,亲爱的。你能帮我把桌上那本书拿过来吗?”

如果不是知道这样说并不恰当,莱姆斯一定会向唐克斯夫人表达他的感谢:这位女士的受伤带给了他似乎阔别已久的快乐时光。他现在几乎不需要再去参与那些贵人们的活动了。他把每天的大部分时间花在与自己的房间一墙之隔的地方。

他们并不总是谈话;他从图书室拿来了许多书,还从教室搬来了自己的画架。唐克斯夫人是个很有品味的女人。和她交谈的感觉让他回想起了曾经和西里斯·布莱克一起度过的那些夜晚;只是与他那骄傲的主人相比,这位女士要更加柔和而包容。她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也有着高明的见识;那和她现在所处的地位仿佛并不相称,但却十分契合她整个人的气质。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和布莱克的长相也有些相似——当然,那大概是他那荒唐的魔障的作用。

哈利常常来加入他们;他也规规矩矩地叫她“唐克斯夫人”,但他显然很喜欢她。莱姆斯很高兴看到有这么一位成熟美好的女人出现在哈利的生活里;说真的,他有点担心麦克唐纳姐妹那一类小姐会对这个男孩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唐克斯夫人会将他搂在怀里,为他念诗、讲故事,有时还让他躺在她的腿上睡午觉。莱姆斯坐在床边那张现在成为了他的固定座位的椅子上,感到一种久违的内心的宁静。

除了他的主人出现的时候。布莱克在这里的时间要少得多,但他的确每天都至少会来一次。莱姆斯不知道自己是否期盼他的到来——即使他曾经向他迫切地询问了。那个黑发青年在这间房间里的存在让他觉得如芒在背;他相信他的主人也有同样的感觉,因为他们继续像半个月以来几乎一直在做的那样毫无必要地躲避对方的目光,布莱克总是在紧绷的几句对唐克斯夫人状况的询问后便匆匆告辞。当然,也许他很忙,毕竟他还有那么一屋子片刻不能安宁的客人。也因此莱姆斯一直没能从他和唐克斯夫人的对话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但对她和格里莫的关系的疑虑并不能减少他对她的喜爱。

“你认为你的雇主怎么样,莱姆斯?”刚刚在他脑海里被评判了一番的这位女士突然说,几乎把他吓了一跳,“放心——只是我们之间随便聊聊。”

“布莱克先生是个很好的主人。”他背对着她站在桌前回答道,搅拌着自己刚加了牛奶的红茶,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思考,一边又想起了一件事,“说到这个,无意冒犯,夫人;您怎么会知道我呢?——我是说,在我们正式认识之前。”

他指的是那天晚上唐克斯夫人一见到他就认出了他;他一直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他相信自己并不是什么值得被韦斯莱夫人或者别人特意先介绍给客人的角色。转过身时他没准备好迎接的是唐克斯夫人脸上神秘的微笑。她慢悠悠地阖上了腿上还没翻过几页的书本,似乎又仔细想了想,才开了口。“你知道,西里斯在信里提到你好多次,”她说,立刻笑了起来,“哦,他会因为这个和我生一个月的气——不过我当然不在乎;他说哈利有了一位可爱的家庭教师。”

这可的确是有点意外。“他,”他张了张嘴,感到耳朵上一抹可疑的温度,忽视了那个可能是听错了的词语,“提到过我?”

“不如说这两三个月以来他写给我的信里根本没有别的内容。”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放大了些许,“我知道你的很多事情呢,卢平先生;在我这一方面,我们可是老熟人了。”

他除了转移话题不知道还能如何反应。“可那还是不能解释您为什么第一眼便认出了我。”

“我不是第一次到这座宅子里来了,亲爱的,你很面生。”她说,对他眨了眨眼,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而且他还说,你有一些最可爱的伤疤——我认为他说得对。”

脸上和手上的疤痕突然烫了起来。莱姆斯当然从没有忘记过它们。那些伤疤不只是曾经的伤痛的证明,更是一种徽记,时刻提醒着他那些他宁可忘记却知道不该忘记的东西;然而到格里莫之后,它们那曾经沉重地附着在他皮肤上的重量似乎减轻了。韦斯莱太太是他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她从没有对他的伤疤表示过什么,哈利也是如此;他的其他朋友们在习惯以后也很快忘却了这回事。至于他的主人——西里斯·布莱克有时会长久地盯着他看,但如果他对那些伤疤有什么意见,他也从未流露过什么。实际上莱姆斯一度认为布莱克根本不会关心旁人的外貌。“他真好心(That’s very kind of his lordship.)。”他低声说,移开了目光,看着窗外繁盛的绿叶。

唐克斯夫人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他终于重新看向她,发现她的表情现在严肃了起来,那双浅褐色的眼睛似乎有些审视地看着他。她真的和布莱克有点相似。他略微惶恐地站直了身子,“夫人?我很抱歉,如果我说错了什么……”

“莱姆斯,”她打断了他,又看了他一会,才摇了摇头,似乎叹了口气,“你知道他的感情,对吧?”

他突然感到头晕目眩,想找个地方坐下;但他能做到的只是扶住了旁边的椅背,尽量做出一副纯然困惑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的脸现在看起来怎样,是否能有万分之一的说服力,“恐怕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夫人。”

唐克斯夫人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将腿上的书合起来放到了一边,冲他招了招手。他机械地走过去,在床沿上哈利经常坐的地方坐下了。他闻到灰尘的气息,药物和绷带的气味,以及底下隐隐约约的血的味道;他闻到茶香和牛奶的甜味,还有来自一位女士身上恬淡而令人安心的香气。唐克斯夫人握住他的一只手;突然的肢体接触的温热让他瑟缩了一下,但她坚定地抓住了他。

“亲爱的,”她望着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背,温柔地说,“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相信我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一种友谊,对吗?你没必要跟我装傻,你知道。”

莱姆斯看着她,现在确实地感到茫然了。他摇摇头。“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相信唐克斯夫人明白他语焉不详的所指。他不会向唐克斯夫人撒谎,说他对他们之间的暗流汹涌一无所知。他天生地对感情敏感;在过去的日子里,这个天赋只让他感受到更尖锐鲜明的恶意。对他来说,布莱克是个矛盾体。他的主人的心像一片暴风雨中的海洋,波涛澎湃,海水冰冷;他一方面为那壮美的波澜和强大的力量惊叹,一方面却又清楚地知道,那冲击的力道足以让礁石粉身碎骨,那深暗的洪流足以溺死任何以为受到海神护佑的生命。但其实这些他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更加现实和直接的东西。

莱姆斯没有爱过谁。他从不觉得自己会爱谁,又有谁能让他爱。他知道自己的缺陷:他那么卑微,却又不自量力地骄傲着。那是深植在他灵魂深处的痼疾;曾经他并不觉得这是需要根除的东西。然而现在有什么正毫不怜悯地撬动着他的心脏,不顾他的鲜血淋漓,要将那年深日久的毒草连根拔起,然后往血肉中植入新的荆棘;它们会以他的心血为养分,在他的尸体上开出猩红的美丽的花。

那位女士的目光似乎有些悲伤。“那没关系,亲爱的。我知道这很难。”

“您是怎么知道的?……我是说,我并不怎么提起他……”

“我没有瞎,也没有聋。”她说,笑意又回到了脸上,“每次你们共处一室的时候,我都想立刻离开这张床,到一个有新鲜空气的地方去。我想就连哈利都能感觉到!他看起来就像已经被你拒绝过了一样——当然,我知道他还没这么自信和勇敢。”

莱姆斯笑了。“我怎么敢拒绝我的主人,拒绝布莱克勋爵呢?”他顺着她完成了这个笑话,再一次摇了摇头,像说服自己似的,“您一定是误会了。况且他和麦克唐纳小姐——”

唐克斯夫人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他是个很糟糕的人,我不会否认。”她坦然地说,“但相信我,亲爱的;在他心里,你是不同的。”

“您和他很亲近。”

“是的,我们很亲近。”

“所以你们是……?”

“曾经的亲戚,你可以这么说。现在——”

他们的对话被两声敲门声打断了;门外的人显然没有耐心等待回应,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刚刚话题的中心人物出现了,目光立刻找到了莱姆斯,为他所坐的位置和还被握着的手微微睁大了眼睛,但很快便转向了唐克斯夫人,冲她点了点头,“今天怎么样,安迪?”

“好得不能再好了,”唐克斯夫人说,自然地收回了手,看了看桌上的座钟,“我可没盼着你在这时候过来。”

“事实上,”布莱克说,“我是来找莱姆斯的。”

莱姆斯没法形容他的主人脸上的表情。那黑发的贵族阴沉得像马上要下雨,灰色的眼睛现在盯着他,似乎努力克制住了移开目光的冲动;那乌云后有他看不清楚的闪电在危险地颤动。他迟疑地站起来,等待着他开口。但布莱克只是简短地说,“有人想要见你。”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最近格里莫的不速之客真多啊!”唐克斯夫人说,安慰地捏了捏他的手臂,“去吧。”

莱姆斯出了房门,意外地看到布莱克还背对着他站在门外,听到他的脚步声便径直向前走去。他默默无言地跟上去。他不知道谁会在这时候到格里莫来见他;几乎不可能是霍格沃茨的熟人,然而只有他们知道他的去向。他突然感到心口一窒,像下楼梯时骤然踩空了一阶;不祥的阴翳立刻笼了上来。

“安迪在和你说什么?”他的主人突然问,声音很低,他差点没有听见。

“恐怕和您并没有关系。”他说,突然想起唐克斯夫人的那些话,深呼吸了一次,压下了迅速涌上来的各种情绪。

布莱克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几乎一头撞上了他。他的主人转过来,眼神既如烈火又似寒冰。“和我没有关系?”他说,挑起的眉梢和唇角似乎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没再说一个字地回过头,重新迈开了脚步。

他在原地留了几秒钟,平复了一下胸口想要呕吐的滞涩感,然后紧走几步追了上去。他想问问有关那个来找他的人,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他不确定现在自己如果开口吐出来的将会是什么东西。

从一楼走廊里经过的时候,那种熟悉的令人烦躁的喧嚣又漫了上来。过去的几天他少有下楼,但也并不是完全和格里莫的客人们隔绝了。前天去拿甜点的时候,他听到自己出现在茶余饭后的闲谈里。

“那个小家庭教师去哪了?似乎好几天没怎么见到他了。”

“那很古怪,”一个女声说,“谁见过这样一个年轻男人整天往一位女士的房间里跑的?真是不成体统。”

“他们那种人就是这样;那个唐克斯夫人也不见得是什么规矩的货色……”

他按捺住自己,悄悄走开了。他知道布莱克似乎不太想让他这位朋友的存在在格里莫引起过多的注意;但他还是为他们对唐克斯夫人的诋毁愤怒,连带着对他那故弄玄虚的主人也生出了一些怨气。她是一位高尚的女人;他敢说,比楼下休憩室里的所有贵族都要高贵得多。

“卢平先生!”一声明亮的呼叫唤回了他的注意。玛丽·麦克唐纳出现在他面前;布莱克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现在也驻了足转过身来,蹙着眉远远地看着他们。他不确定他脸上是不是只有不耐烦的神色。

“您好,麦克唐纳小姐。”他把目光收回来,低了低头。

“这几天没怎么见到您,真是遗憾!我本来想向您请教一些关于文学的问题呢,”玛丽快活地说,突然轻轻地惊呼了一声,“您身体不适吗?脸色这样差——”

“我们现在恐怕有点急事,玛丽,”布莱克说,现在站到了她身后。他仍然是那张阴沉的黑脸,而且似乎更黑了;玛丽似乎吓了一跳,转过头去。莱姆斯看着她的后脑勺,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竟然产生了一丝观察的兴趣。布莱克与玛丽的相处向来使他注意。

那颗漂亮的脑袋面对着那明显情绪不佳的庄园主,似乎瑟缩了一下。“抱歉,先生们,”她说,又回过头朝莱姆斯笑了一下,“那么我们之后再谈,卢平先生。”

她显然善于很快地调整自己的情绪,优雅地行了一礼,便施施然离开了。他们一起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袭美丽的裙裾消失在走廊尽头。布莱克瞥了他一眼,“你和她倒似乎很熟悉。”

“哦,请您放心;我知道她是您的‘新娘’。”

他的主人愣了一下,脸上立刻浮现了恼怒的红色,哼了一声,便大步走开了。两人沉默着到了会客室门口。布莱克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在莱姆斯跟进来以后示意他把门关上。厚重的窗帘拉着;壁炉里的火光已经快要黯淡下去,一支即将熄灭的蜡烛放在桌上,整个房间的可见度就依靠着这些微弱的光亮。莱姆斯很快适应了的眼睛看见壁炉边的安乐椅里坐着一个男人。他似乎本来正垂着头打瞌睡,在他们进来的时候便抬起了头,却也并不起身,仍然是那样大剌剌地坐着,冲布莱克咧开嘴笑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您让我等得可真够久的,布莱克勋爵。”

他的声音粗糙而嘶哑,嗓子里似乎卡着什么絮状的东西,像钝刀子一样折磨人的耳朵。但莱姆斯并没有心情在意这个;随着走近和站定,他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他如堕冰窖。

他并没有听清布莱克说了什么;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张灰黄的脸,看着那些纠结在一起的灰色头发和络腮胡子,看着那副尖锐的牙齿和嘴角令人恶心的口疮,想要把目光移开,却仿佛被极度强烈的感情震慑住了,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他不愿意承认那是和恐惧混合在一起的厌恶和憎恨。十年过去了,这张脸并没有多少变化;或许增添了一两根皱纹,但岁月并不能消弭些许邪恶,反而加深了那些狰狞的刻痕。

“格雷伯克。”他喃喃地说。

“看起来我的小外甥还没有忘记我,”那男人说,现在站了起来走向他,似乎要向他伸出手;莱姆斯不能控制自己地后退了一步。布莱克的身影立刻挡在了他前方。“格雷伯克先生,是吗?”他不客气地说,“现在,告诉我:你到舍下到底有何贵干?”

布莱克已经算是男人中十分高挑的身形,然而格雷伯克站直的时候还要比他几乎高出一个头;他的体型也粗壮而硕大,即使隔着并不体面的衣衫也能想象其下虬曲的肌肉,布莱克在他面前几乎显得瘦弱了。但他的主人傲慢地站在那里,微微扬着下巴,舒展着一只手臂把他挡在身后。任何人看到他都不会怀疑:他才是格里莫的主人。

他们对峙着;片刻后,格雷伯克妥协了。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缓缓地退了回去。“好吧,好吧,”他说,一边从衣服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我家主人的信。”

布莱克上前一步,从他手中一把抽出了信封,利落地拆开开始阅读。莱姆斯盯着他的背影,尽可能让自己站得笔直挺立。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始终闪烁在他的余光里;格雷伯克盯着他,像一头饿狼盯住自己的猎物——他感到五脏六腑都向下坠去,又似乎想把它们全都吐出来。他是个傻子;他从不该相信他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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