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狼】Across the Sea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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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狼】Across the Sea
Summary
《简·爱》au“路很远。再说,还隔着海——”“和什么隔着海?”“和英格兰,和格里莫。哦,还有你,先生。”
Note
简爱au 有年龄操作 贵族西里斯x家庭教师莱 主要是莱视角有一些原文语句使用(祝庆英版译文) 但各种设定和细节会大量修改 尤其是两位主角的性格另外:我对这段历史并没有很深的研究,在使用这一au的过程中也不得不做一些相应调整,请不要将它当作原作那样比较严肃、有纪实性的文学来阅读,如果有与史实不符的地方,请见谅!本文不属于我(因为我不配) 也不属于Charlotte Brontë(因为它不配((本章西里斯在台词里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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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他走进休憩室的时候正听到莉迪亚·麦克唐纳的声音:“小少爷,似乎你的眼睛不像它们看起来那样机灵呢!”

她正在对哈利说话,那语气不算很恶劣,而是一种掩藏在玩笑下的尖酸的嘲讽。他的学生正涨红了脸站在窗边,一只手还扶着窗框,表情在看到莱姆斯的时候亮了起来。他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看向窗外,想知道这段话的起因。

砂砾路上车轮的嘎轧声和马蹄的溅水声已经停了下来。赶车的打了门铃,然后打开了车门。下车的是一个披着旅行斗篷的女人身影——那显然不可能是西里斯·布莱克;他大概知道那坏脾气的小姐为何如此焦躁了。他无视了莉迪亚不善的眼神,甚至懒得花一秒钟向她点头示意,将哈利拉了过来,在屋子中间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听到大厅里的谈话声,其中有韦斯莱太太拔高的声音,隔得远了,分辨不出其中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很快女管家就领着那个来客走了进来。那是一个有一头棕色长发的女人,约摸三十四五岁,虽然已经不年轻,但还算得上十分美丽;她的斗篷已经脱了下来,底下穿着一条紫罗兰色的长裙,明显不是什么华贵的料子,和这一屋子的花团锦簇比起来更显得朴实,但非常简洁合体,勾勒出高挑苗条的身形。她站在那里、面对着众人目光的姿态和表情也显得坦然而优雅;莱姆斯几乎立刻对她产生了好感。

“这是唐克斯夫人,”韦斯莱太太说,表情似乎有点犹疑,“是布莱克先生的客人。”

房间里立刻响起了不那么礼貌的谈话声;但这位美妇看上去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把双手交叠在身前,从容地点了点头,“抱歉我来得不是时候,各位;愿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抛下这句轻飘飘的客套话后,她便转身离开了休憩室。女管家也跟出去了。

莱姆斯不能控制自己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他对她的身份完全没有头绪;从哈利的表情上来看,他的小主人也对此提供不了帮助。他打定主意要在有机会的时候向韦斯莱太太询问。他无法解释那种亲切感从何而来;但她是他在格里莫庄园中见到的、除了西里斯·布莱克之外的第二个能让他的呼吸顺畅一些的人。此外,她身上有一种神秘感——女管家的微妙反应助长了这一点。他知道他那该死的好奇心又在蠢蠢欲动。不远的地方有人在交谈。

“她看上去乡里乡气的,”那是莉迪亚在说话——他几乎只需要花一秒钟听到那刻薄的语气,“唐克斯?我不认为我听说过这个姓氏;谁知道那是从哪个村庄角落里来的!”

“可是她很美,不是吗?”艾米·隆巴顿说,“我敢说,比我们这里的许多人都美呢!”

小巴蒂·克劳奇哼了一声,“不要降低你自己的身份,小姐!”

“不知道她和布莱克先生是什么关系。”玛丽·麦克唐纳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模糊。

换衣服的钟声一响就把这些人驱散了。莱姆斯本以为饭后就能再见到那位夫人;然而她显然并没有来参与他们无趣的晚间活动的意图。她大概已经在楼上的哪个房间里休息了吧,他想——她看起来的确风尘仆仆,像刚结束了一段旅行的样子。他在十一点左右离开了休憩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布莱克还没回来——倒不是说和他有什么关系。

被月光唤醒的时候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平常他总是记得放下帐子和窗帘的,偏偏这天又是一个难得的晴朗的夜晚。那是一轮圆月,在夜的死寂中毫不吝惜自己光辉地照耀着他。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准备把帘子放下——一种可怕的声音打断了他。

那是一声嘶哑的、凄厉的尖叫;前一秒还笼罩着格里莫的寂静立刻被撕碎了。他立刻辨认出那是从三楼传来的,就在他的头顶上——紧接着是一阵似乎是搏斗、又似乎是挣扎的噪声;其中还夹杂着一种一半被闷住的声音——那么微弱,他敢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向来敏锐的耳朵和就在它下方的位置,那声音一定会被错过。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呼救的声音。

他立刻跳下了床,抓了件外衣披上,便向房门冲去。他听到这时外面有人沿着过道迅捷地跑过去,显然是上了楼;他拉开房门四下看了看。走廊上现在还空无一人,但他已经听见动荡的声音,听见从睡梦中被惊醒的人的叫声、害怕的私语声。一扇又一扇的房门打开了,探出许多疑问的头颅来,过道里很快也挤满了人。先生们、太太们、小姐们都给从床上拉扯了下来。“怎么回事?”“谁受伤了?”“失火了吗?”“拿个亮来!”的叫声在狭窄幽暗的空间里乱成一团。借着月光,他们来回奔跑,或是挤在一起,有人抽泣,有人绊倒;莱姆斯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冷冷地看着。“真见鬼,布莱克上哪儿去了?”克劳奇上校嚷道,“他不在他的房间里。”

他刚准备到哈利的房间去看看他的情况;过道尽头的门在这时打开了。西里斯·布莱克擎着支蜡烛出现在那里。有两个身影立刻朝他奔过去,一左一右地缠住了他的手臂,那是两位麦克唐纳小姐。

“出了什么可怕的事?”玛丽优美的用来歌唱的嗓音里现在满是惊惶,仔细听还能分辨出一丝哭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冷静点,女士们,”他一边回答,一边投降一般地举起了两只手,把烛光举得高高的,因为其他脆弱的女人们仿佛马上也要冲向他了。“一切都好!”他叫道,“只是排演《无事生非》罢了。放松点,莉迪亚,好吗?你要掐死我了!——好了,离我远一点,女士们!不然我就会变得危险了。”

他看上去的确挺危险的,莱姆斯想,在这最不合时宜的时候稳住了想上翘的嘴角。真是荒诞;在这个诡异的场面里,他竟然只感到滑稽:西里斯·布莱克被一群女人围住的样子不好笑吗?但显然,那表演的主角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个问题。布莱克灰色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着幽微的光,那视线急速地游移着,仿佛在搜寻着什么——他的目光隔着人群落在了莱姆斯脸上;后者立刻站直了靠在门上的身子,挪开了眼睛。

他听着他的主人已经镇静下来的声音,“一个用人魇住了——仅此而已。只是一个容易激动的神经质的人,把梦当作鬼怪之类的东西,吓得发病了。回房间去吧,先生们;行行好!给太太小姐们作个榜样。”他说着,像驱赶一群羔羊般地驱赶着他的客人们,“麦克唐纳小姐,我肯定你不会克服不了无聊的恐惧吧?艾米,过来,你的母亲在这里;回到你们的巢里去吧。太太们,快!我可不想看见你们着凉;快!……”

花了好一会功夫,他终于设法让他们全部再一次关在自己的卧室里了。莱姆斯在过道空下来之前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肯定没有人注意到他——除了他的主人。他坐在床上,呼吸了几次。窗外是沉静的庭园和镀着一层水银的田野;寂静重新降临了,睡眠和夜逐渐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他几乎就这样睡着了,在猛地惊醒过来之后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因坐得久了而酸痛的肩背;敲门声再适时不过地响起来了。

他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走过去,停在了门口。那谨慎的手又敲了一次。房门并没有闩上,他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拉,见到了一簇快要燃尽的烛光和西里斯·布莱克淹没在阴影里的脸。那黑发的贵族沉默地看着他,像一个轮廓漂亮的鬼魅。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我的主人(my lord)?”他挑起一侧眉毛,一只手还搭在门上,意识到这是他们时隔许久的第一次对话;或许也不算许久。

他的主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你知道我需要你。”

“我为什么应该知道?”他说,但已经从房间里出来,反手关上了门。他径直沿着走廊向尽头通向三楼的门走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布莱克的脚步声也很轻;但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一直到了三楼那间那扇低低的黑门前,身后的人才紧走一步,拦住了他。

“你看见血不会发晕吧?”

他没忍住地从鼻子里呼了口气。“不会,先生。”

他感到布莱克在凝视着他。一只手突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会,又捏了捏,力道不能算轻,“好吧,”那偷袭他的人自言自语般低低地说,“还算暖和。”

紧箍在他手上的热度和力度消失了。布莱克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将钥匙插进了锁孔。

眼前是一间低矮的房间;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挂着的大幅的帷幔。那帷幔现在有一部分系了起来,露出一扇更加低矮的门;门开着,里面有烛光照出来。他听见一种类似犬类发出的抓扒的声音,但是没有人声——至少没有他能辨认出的人声。布莱克放下蜡烛,走了进去,那不自然的噪声立刻激烈了起来,紧接着是几句低低的说话声;那么,那里毕竟是有人在的。他的主人很快又走了出来,随手关上了门。

“过来,”他简短地说。莱姆斯绕过了一大片帷幔,才发现房间中央是一张很大的床;床头附近放着一张安乐椅,一个女人坐在上面。她一动不动,头往后靠着,闭着眼睛,身上很整齐,只是没穿外衣;她看上去就像恬静地睡着了——除了那苍白的脸色和立刻钻进莱姆斯鼻子里的血腥气。“唐克斯夫人,”他轻轻吸了口气。

布莱克把蜡烛移近了;他的夜视能力极佳的眼睛马上找到了那血腥味的来源:那女人的一条小臂几乎浸在了血里,只是被深色的衣衫稍稍掩盖住了。“拿着蜡烛,”布莱克说,他照办了。他的主人从脸盆架上端来一盆水,又拿出一块海绵,在水里浸湿了;然后拉起那条受伤的手臂,利落而小心地撕开了袖子,露出简单地裹着绷带的伤口。他用海绵把迅速往下淌着的血吸干。不知是否是疼痛的作用,唐克斯夫人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西里斯?”她说,目光先落在了布莱克身上,又立刻移向了莱姆斯。后者正在犹豫是否需要自我介绍,却看到她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卢平先生——很抱歉打扰了你。”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布莱克打断了。那年轻的贵族仍然低着头忙着手上的事,黑色的长发从眼前垂落下来,他用手臂把它们推上去,“安静点,安多米达!你还在流血。我现在就去找外科医生来,我自己去;让莱姆斯在这里陪着你。”

她点了点头,冲莱姆斯又笑了一下,“我相信卢平先生会是个很好的陪伴。”

莱姆斯不由自主地也笑了一下。他喜欢这个女人;即使当下的场面似乎是那么的诡秘而危险,让他觉得云里雾里——但他很愿意陪着她。然而他看见布莱克冲她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她接受了,却只是以目前状态下最大可能的泰然自若扬了扬下巴。布莱克站直了身子,退后一步,转身离开了。然而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

“你要嗅盐吗?”

“不要,西里斯;你去吧。”

“给她喝些水;如果血再淌出来,就照我那样用海绵把它吸干。”这是在对他说话了;莱姆斯点了点头,避免了眼睛的对视。他的主人又站了一分钟才终于走了;钥匙在锁里响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莱姆斯在一旁的桌子上看见了水壶和杯子,里面的水还是温热的。他倒了一杯,送到了安乐椅旁边,“夫人,”他试探地问,“您是否能喝些水呢?”

靠近的距离让他的眼睛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他看到在那女人纤长优美的脖颈上有一圈狰狞的青紫痕迹,他几乎敢肯定那是由人的手指留下的——有力的、恶毒的手指。他想起那微弱的窒息般的呼救声,还有那里面的房间中传来的兽类的声音。格里莫的秘密。

“谢谢你,亲爱的,”唐克斯夫人说,缓慢地抬起了那只没受伤的手;他把水杯放在她手里,并且扶着那只手臂,一直到她小心地吞咽了几口。他把水杯放回桌上,转过身来的时候正对上她的目光。

“我很想和你交谈,卢平先生;但我现在的确有点疲倦了,”她说,“我要闭上眼休息一会;放心,我没事。坐在床上吧,亲爱的——恐怕我们还得等上好一会。”

莱姆斯点了点头,顺从地坐下了。唐克斯夫人闭上了眼,回到了他进来之前那种安静的状态。他注意着她的手臂是否有渗出鲜血的迹象;他看不见那绷带下面是怎样的状况,但从流血的情况来看,似乎并不很乐观——好在目前那伤势似乎暂时稳定住了。他趁机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女人:她的脸色不好看,说话也很虚弱;但她的神情却是那样的镇定和从容,没有流露半点这样新鲜的伤痛本该在一个女人身上产生的影响。他又想到了他的主人对待她的态度。显然,他们十分熟稔;“安多米达”,他听见他这样叫她,而她也直呼了他的名字。她的地位显然不如他,但比他更加年长;或许这能解释她为什么不对他表现恭敬。她或许是布莱克的朋友?当然,是一个足够亲密得可以接近这座庄园的秘辛的朋友。

放在那里的蜡烛是新点的一根,但因为长久地没剪烛花地燃烧,光芒也越来越黯淡了。他观察着这间屋子。阴影在古老的绣花帷幔上凝聚着;床的对面是一座巨大的柜子,正面分为十二块嵌板,上面有图形可怖的十二使徒的头,最顶上是十字架和垂死的基督。他凝视着它,感到熟悉,知道自己曾经见过类似的家具,在另一间和这里差相仿佛的房间里。他同时静听着里间的动静;然而自从布莱克离开后,那里便几乎一片死寂,像是被什么符咒镇住了似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只听到间隔时间很长的三个声音——几声短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像半声狗的嗥叫的声音,还有人发出的一声深沉的呻吟。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沉重的黑暗的压迫下,时间的流动是很难被感知到的。他只是坐在那里;唐克斯夫人有两三次睁开眼睛对他笑了笑,但立刻又闭上了。她的秀美的眉毛逐渐蹙了起来,仿佛那痛苦终于超过了她平静的面容能够包容的极限。莱姆斯再一次查看了她的手臂,发现鲜血终于又一次渗透了出来。他把海绵放进水盆里;这时那支苟延残喘的蜡烛终于熄灭了。窗帘边上有一道灰蒙蒙的光——黎明来临了。但更让他振作精神的是院子里大脚板的叫声;五分钟以后,门锁响了一声。布莱克带着他说的那位外科医生来了。

“你得注意,金斯莱,”他说,“尽快——但也要尽你能力地处理好。”

他一边说,一边把厚厚的窗帘拉开,把荷兰遮帘推上去。玫瑰色的霞光立刻照亮了屋子,也洒在唐克斯夫人的脸上,为那苍白的女人增添了一丝血色。她睁开了眼,这次没有再闭上。医生已经在为她治疗;莱姆斯密切地观察着那已被解下来的绷带和底下的情况,然而那医生站立的方位挡住了他的视线。

“没有大碍,夫人,”金斯莱抬起头来对唐克斯夫人说,“只是流的血有些多。但是这伤口——”

他在低下头包扎之前和布莱克交换了一个眼色;后者微微点头,转向了莱姆斯,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钥匙。“去把你房间旁边那一间屋子收拾一下;尽快。”

莱姆斯照办了。他知道他的房间旁边有一间空房,但在打开那扇门之前,他没有预料到自己会看到怎样的画面。那看起来像一间小姐的闺房——不,更像是客房,但的确能看出明显的女子居住的痕迹。床上挂着丝绸的帷幔,上面的刺绣比楼上那间里的要明快得多,只是显然已经有些年代,并且落了一层灰;床品被一层布遮盖着,倒是避免了尘埃的侵扰。房间其实很整洁,妆台上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放着;于是他只是走过去打开了窗,把清晨的空气放了进来,然后便回到了三楼。

唐克斯夫人的伤已经重新包扎好了;布莱克正站在窗边和医生低声地交谈着,见到他进来便问道,“你下去的时候,有谁在走动吗?”

“没有。都还很安静。”

布莱克点了点头,朝金斯莱伸出了手。他们握了一握,又一次在对视中交换了一些旁人无法窥探的信息;然后医生戴上帽子,准备告辞了,在与莱姆斯擦肩而过的时候向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注意到他是个肤色很深的高个子男人,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布莱克唤回了他的注意。

“来,”他的主人说,“搭把手。”

他看起来很疲惫,眼下的青黑又一次显著地昭示着存在;过去的一夜无疑是艰难的一夜。然而莱姆斯却觉得,这是几个星期以来他见到的西里斯·布莱克最真实和最柔软的时刻——离他最近的时刻。然而这最近的时候也还是那么的远;他已经把他带到秘密的门前,让他听到里面咆哮的声音,却还是不打算让他一窥究竟。他摇了摇头,告诉自己那已经不是他该关心的东西。他是他的主人;他只需要听从他的命令就好,哪怕那稍稍地超出了一点家庭教师的职责。

他走过去,和布莱克一边一个地扶起了唐克斯夫人。那位女士的表情似乎有些啼笑皆非,但还是顺从地把身体的重量依靠在了他们身上。他们离开了这间低矮的房间,布莱克反手锁上了门,然后顺着楼梯慢慢地下到二楼,朝莱姆斯房间的方向走去;又越过了他的房门,几乎到了走廊的最里头。

“好了,先生们;是该道晚安的时候了。”在门口停下的时候,唐克斯夫人轻轻摆脱了他们,转过身靠着墙壁,对他们说道。她看上去还是很苍白;但比半点钟之前已经好多了。

“你确定你不需要别的什么了吗?”布莱克问道。

“我确定,西里斯;我确定你现在只需要给我一些休息。”她说,然后转向了莱姆斯,又一次露出了那种亲切的微笑;虚弱并不使它减少它的魅力,“感谢你的帮助,卢平先生——我想你一定也很累了;但我们之后一定得好好聊聊。”

“你养伤的时候莱姆斯还会继续陪着你的,”他的主人说,“要我给泰德写封信去吗?”

“别;我不想他跑到这里来找我。”她吐了吐舌头,莱姆斯很惊讶第一次看到这张成熟的女人的脸上出现小女孩一般的促狭表情,“好了,其他的明天再谈——晚安!”

她朝他们最后点了点头,便推开门进去了,然后顺手关上了门。现在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夏日早晨的天光已经把残余的黑夜驱散殆尽,但格里莫还静悄悄地沉眠着,无辜得一无所知。他们并肩站着,几分钟里谁都没有说话。

还是布莱克先开了口。“谢谢。”他的主人说,对着面前的空气,没有看他。

他坦然地点了点头。“不用谢。很高兴认识唐克斯夫人。”

“请你帮我照顾她,”布莱克说,“我会告诉别人她着了风寒,需要静养。这几天你不必下去了。”

“这几天我们还能见到你么?”他突然问,惊讶于自己的唐突,咬住了嘴唇。

他的主人终于向他侧过脸来。他的脸色很沉,依然并不好看;但莱姆斯知道那不是因为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凝视着他,美丽得似乎有些悲伤,还流转着探寻和犹豫,有一瞬间盈满了动摇的波涛,强烈的感情几乎就要泼洒出来;但他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那么,”莱姆斯站直了身子,指了指他们走过来的方向,“我先回去了。”

不等他的主人回答,他便经过了他身边,到了自己的房门前,不再浪费一个眼神地进去了;反手关上了门,插上了门闩。金属碰撞的声音在静默的背景里格外刺耳。他站在那里,手还扶着门把手;门外是死一般的安静。良久——久得他想要就地坐下,一阵脚步声才响了起来。那声音很轻,但他知道它停在了那里,和他一门之隔的地方;他屏住了呼吸,像捕食者等待谨慎的猎物终于放松警惕。但那狡诈的动物还是收回了自己已经迈出一半的步伐——急促的逃离的脚步沿着走廊远去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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