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6
晚饭时,莱姆斯坐在霍琦夫人和拉姆齐教授中间,这样他既能和他们说话,又能看着点学生们。在格兰芬多的餐桌上,莱姆斯能看见赫敏正和迪安说话——看表情是在教育——接着,莱姆斯不确定他该为看到德拉科在和他自己的同学说话而高兴,还是因为他好像在和同学争论而担心。他倾向于前者。
“这个场地过几个星期就能用了,”罗兰达说,回答了莱姆斯的问题。“至少米勒娃是这么和我说的,我不准备怀疑她。所以如果学院能和之前一样组好队的话,我们就可以举办魁地奇杯。为第一场比赛准备一个月比较仓促,但我认为孩子们能做到,对他们也比较好。”
莱姆斯一边点头一边切食物:“肯定的。大家都喜欢魁地奇比赛。”
“你打魁地奇吗?”拉姆齐问。
“我?”莱姆斯笑了笑,“不不,我没进过校队,我和朋友打过几次玩,但我真的不是运动型的人。”
“你进过几次选拔。”罗兰达说。
“因为是我朋友逼我去的。我打得很烂!”
罗兰达靠近他,告诉拉姆齐:“他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差劲。他选拔的时候我在场。据我所知,莱姆斯,你五年级的时候差点进院队。”
“我差点进是因为我最好的朋友任人唯亲,直到我指出有两场比赛是在满月。”莱姆斯拿起红酒,转向拉姆齐,“你打吗?”
“我六七年级的时候是击球手,”拉姆齐说,“所以,你朋友知道?你的情况?”
一声巨响,大厅里的每个人都转过去看到格兰芬多的桌子上冒出一股紫色的烟雾,周围的学生们哈哈大笑。莱姆斯摇摇头,在心里祝贺双胞胎,然后他们三个人把耳朵都捂起来,“我好朋友都知道。我想大多数教职工也知道。”
“你考N.E.W.T.s的时候我们都知道了。”罗兰达对着她的酒杯说。
莱姆斯翻了个白眼,吃了一口剩下的食物:“这件事要瞒住非常困难,我已经放弃了,后果随它去。”
“我觉得这还挺好的,”拉姆齐说,“很勇敢。”
“不,”莱姆斯坚决地说,“不是勇敢。我会表扬自己,过去一年做过许多件勇敢的事,但这——这是被厌弃的、鲁莽的、懒惰的我。在万圣节之前,至少会有一个愤怒的家长要把我赶走。“莱姆斯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块土豆,擦了擦嘴。“失陪一下。”他起身离开大厅。
余光里他看见有人顶着一颗金色的脑袋从斯莱特林的桌上起来,跟着他出来。德拉科在门厅追上他,“嘿。”
“晚上好,德拉科。”
“我想问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呃,喝咖啡。”德拉科相当尴尬地说。
莱姆斯花了一秒钟才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哼哼着嘟哝,“见鬼,我倒希望那尝起来像咖啡。当然可以。你要不要回一趟寝室,或者……”
德拉科摇摇头。
“那好吧。”
他们来到莱姆斯的办公室。他拿出给他的一个瓶子,倒进一个酒杯里,德拉科则从袍子里抓出一个烧瓶。莱姆斯举起酒杯,德拉科用烧瓶碰了碰,他们一起喝下药水。莱姆斯做了个鬼脸,将酒杯放在桌子上,他用一根手指敲着底座,看向德拉科:“你想和我谈点什么?”
德拉科摇摇头,他摆弄着烧瓶的盖子把它塞回去:“这就是,”他耸耸肩,“习惯而已。”
莱姆斯点头,用魔杖为他们召唤出两把椅子坐下:“满月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德拉科生硬地说。
“你好像和你的同学之间有点……摩擦。”
“我不想回到假装我们是朋友,一切都很好的状态,我们以前就是在假装。现在没意义了。”
“你有没有想过,”莱姆斯慢慢地说,“他们不是装的?”
德拉科朝他皱起眉头。
“他们有可能——我也相信他们确实是——真的把你当朋友。他们不知道那对你来说是演戏。”
德拉科张开嘴又闭上。他的眉头又皱紧了,“我没想过。”
“给他们一个机会,”莱姆斯说,“现在当他们的真朋友还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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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在周六睡了一整天。他起床的时候,埃科萨维尔已经走了,正合他意。即使寝室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也几乎不交流。穿衣服的时候,德拉科朝摇摇晃晃挂在窗户另一边的格林迪洛扔了只鞋子,把它吓走。在地下的湖水变清几个月后,一年级的学生就失去了兴趣,湖底的每一个生物都在大肆偷窥斯莱特林的寝室。
从楼梯慢吞吞走上入口,德拉科进入大厅——一个人坐着的念头很诱人,但是达芙妮已经为他倒好了咖啡,还把杯子递给他。
“级长先生,不得不重新加入清醒的世界,对吧?”德拉科端起咖啡的时候,她开玩笑道。
“谁说我在睡觉?”
“埃米特,”阿斯托利亚笑着往面包上抹黄油,“他说你在打鼾。”
“他是个下三滥的骗子。”德拉科喝着咖啡。
“不,不可能。如果他是的话,你会和他做朋友的。”达芙妮语气严肃,然而脸上带笑。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只要他没看见达芙妮的椅子,一切都好。当然几乎不可能看她而不看她的椅子。德拉科忙着吃起麦片。
早餐后,德拉科在图书馆找到赫敏。她的头发大多胡乱扎在头顶,团成一团,几缕不听话的卷发顽固地蜷曲在发际线旁。面前的桌子散落着书本、羊皮纸,还有一本破旧的螺旋装订笔记本。他走过来时,她短暂抬头看了看:“嘿,德拉科。”
“你不可能已经有这么多作业。”德拉科不相信地说,“我们才上了一天课,至少我知道卢平没布置什么作业。”
赫敏摇了摇头,伸手拿另一本书:“我目前只有一些草药学的阅读要做,我昨天晚上就做完了。这不是作业。”
“那你在干嘛?”
她把书立起来好让他看到标题,同时还一边读一边做笔记:《关于博里尼狼人及其恐怖、审判和处决的记载》。
“噢。”
“这是麻瓜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几次著名事件之一,当时大家因对狼人的恐慌而骚动,而实际上他们的猜测是对的。通常来说,这类事件其实只是某个疯子作祟,或是私人动物园跑出来的鬣狗在杀害牲畜或人类——当然,他们并不……”
“赫敏。”
她不再继续,慢慢放下书本:“对不起。我——”
“没事,”他把书都扫到一边好给自己腾出空间坐下。“我有个作业需要你帮忙。”
“什么科目?”她好奇地皱眉。
“呃,麻瓜研究。”
她眉头皱起,然后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没告诉我你选了麻瓜研究?”
他耸耸肩:“我没想到要说。李教授让我们周末去找认识的麻瓜或者有麻瓜血统的人,所以——”
“噢我知道。吉米·皮克斯昨晚一直在问我,直到他室友提醒他他嫂子是麻瓜,这才解放我。他没说你也在上课。”
“听上去他是忙着问问题来告诉你一切。”
“是的,”赫敏叹气,靠在椅子上,“你想知道什么?”
德拉科耸耸肩:“我们遇到过你朋友——你和她一起上过学。”
“安娜丽丝。”赫敏点头。
“麻瓜上学比我们早。”
“是的,很多孩子四五岁开始上学,第一年左右学习字母、颜色、形状、算数,然后是阅读、写作和基础数学、历史、自然科学。但我上学的时候已经识字了,我大部分同学还在学习数到二时我就会看时间表,所以我小时候上课经常感到无聊。我读很多书。”
“听上去很有你的风格。”德拉科哼了一声。
她微笑道:“有些东西一直没变。”她停顿了一下,“事实上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嗯?”
“你提到你们有家教。我知道莫莉在家教所有的韦斯莱阅读、写作和数学,但是其他巫师孩子怎么学?有时候我好奇这事,但没问过。显然,大家都有学过——我们同学都受过教育。”
“这个,”德拉科靠着椅子角,“我知道一些,呃,富有的家庭会给孩子请老师。有时候,如果是同一个老师我们会在一起上课——因为这个,我差不多7岁就认识克拉布和高尔了。很多孩子像韦斯莱家一样是在家里学的。我想有些巫师人口比较集中的地方会有文法学校。但我想我们不认识在巫师聚集社区长大的人。”
“霍格莫德没有学校。”赫敏指出。
“霍格莫德也没几个巫师小孩儿啊,不是吗?”
“我见过……差不多6个11岁以下的小孩,在村里。”赫敏承认。
“对吧。而且无论如何我也不觉得文法学校有多正式。我就是没好好想过这方面的事。我有家教,以为那是很正常的。”
“行吧。”
那天晚上,德拉科在晚饭后去了卢平办公室。莱姆斯打开门,盯着他看了一会:“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他后退,让德拉科进来——桌上摆着一个装满的酒杯,微微冒着烟。德拉科从袍子里拿出烧瓶:“我们只是一整个夏天都保持这个时间点。”
“是的。”莱姆斯关门。他们喝下各自的药水,摆了个鬼脸,然后一起安静地坐了会儿。
“你来霍格沃茨前怎么上学的?”德拉科突然问。
“什么意思?”
“我刚在和赫敏讨论麻瓜孩子和巫师孩子是怎么学习英语数学之类的。麻瓜孩子开始上学的时间比我们来这儿上学早点。我有家教。我就是好奇。”
“我妈妈教我的。”
“我想小天狼星有家教。”
“是的,”莱姆斯咧嘴笑了,“他超讨厌他们。各个方面,他弟弟都更听话,所以老师们都偏爱雷古勒斯。”
德拉科吃吃笑:“你了解那些当地的不太正式的学校么?”
莱姆斯点头:“是的。我认识一些妈妈,大部分人会把孩子聚在一起,一两个妈妈会一起教他们。哈利和纳威的妈妈之前有计划这么做。”
“这说得通了。没人讨论过这些事,很奇怪。”
“很多事大家都没怎么真正讨论过。”莱姆斯叹气,“我想我明天也会在同一时间见到你吧?”
“很可能,”德拉科承认,“你周一有课么?”
“有,但是周二周三没有。至少周三上午没有。我们再看看。”
德拉科哼了一声,移开视线。
“我会告诉你,如果你请假的话,老师们绝对会理解,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说的。”
德拉科摇摇头:“如果我一直在满月之后请假,大家会猜到发生了什么——尤其是你在这里。”
“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