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4
德拉科早了整整两个小时起床,他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翻了个身,朝躲在天花板外侧角落里偷窥他的一对年轻人鱼做了个粗鲁的手势。他们离开的时候留下一串泡泡,德拉科猜那是他们在笑。他用手搓搓脸,起床穿衣,穿过仍然空荡荡的走廊去吃早餐。
清晨里的大礼堂冷飕飕的,外面的光线昏暗而苍白。已经有一些人在吃早餐了,不多,大概有十来个人,斯莱特林那一桌没有人。赫奇帕奇那一桌有两个女孩穿着德拉科很确定是麻瓜运动服的衣服。一些拉文克劳学生和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鬼魂坐在一起,那些活人,包括卢娜•洛夫古德也在其中,都笑出了眼泪。一个二年级的格兰芬多男生与同桌的其他人分开坐着,他盯着一杯咖啡,好像在认真考虑要么跳进去,要么把自己淹死在里面。在教职工桌前,霍琦夫人和庞弗雷夫人紧挨着坐,边吃边低声交谈。
德拉科坐在斯莱特林桌子的最边上长椅的边缘,朝着教职工桌。他打了个哈欠,拿起几片吐司,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他看着奶油在杯中慵懒地打转,不得不承认,被咖啡淹死听起来并不是最糟糕的方式。他至少能想到五种自己差点死掉的方式,而他宁愿是咖啡这样。他摇了摇头,喝了一口。以如此积极的方式开始新的一天真是个好兆头呢。
越来越多的人走进礼堂内,德拉科站起身来,端着咖啡,背上书包,打着级长巡逻的幌子在大厅里闲逛。他把杯子放在窗台上,相信有家养小精灵会把它捡起来。想到这里,他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一张羊皮纸,折成一只小鸟,和杯子放在一起。他把手表从口袋里拿出来确认时间,叹了口气,向教室走去。
德拉科和他的五个斯莱特林同学以及七、八年级的拉文克劳同学坐在魔法史教室里,听着宾斯教授讲着和去年一模一样的教案,他真希望自己多喝几杯咖啡。早八的魔法史课绝对残忍。他怀疑连赫敏都无法保持清醒。要不是这门课是重授,他还真担心自己的成绩。
下课铃响了,德拉科从昏沉中清醒过来,把东西塞进书包,越过扎比尼、埃克萨维尔、哈珀、莫拉格,和坐在她那把破椅子上的格林格拉斯,快速溜出了教室。下一堂课上他们还是和他一起上,但中间这段路德拉科不想迫于压力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话。他到的时候,格兰芬多已经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了,赫敏和金一起坐在教室前面。卢平中断了和一个看着像金妮同年级的格兰芬多男生的聊天,打了招呼:“早上好,德拉科。”
十七个格兰芬多学生都转过头来看着他。
“早上好,教授。”
赫敏朝他招手,他就过去坐在她的另一边。
“你怎么样?”赫敏愉快地问。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度日如年。”德拉科嘟囔着,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东西。
赫敏皱起眉头:“现在才早上九点。”
“没错。”德拉科把墨水瓶放在桌子上。“我刚上了魔法史课。”
赫敏、金妮和卢平都做了个鬼脸。斯莱特林院的其他人都到了,布莱斯大步走上前,把书包放在德拉科过道对面的桌子上。“马尔福!”
“你想怎样,扎比尼?”德拉科不耐烦地环顾四周。
“你为什么和格兰杰坐在一起?“”布莱斯嗤之以鼻。“你不和我们坐一起吗?”
“你知道我之前从来没和你上过课吧?”德拉科转过身去,“我不和你坐一起。”
“马尔福——”
“别管他,布莱斯。”达芙妮轻声说。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格林格拉斯。”德拉科怒喝道。
卢平清了清嗓子:“我知道离上次上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我提醒你们一下,我上课是不分配座位的。”他意有所指地说:“扎比尼先生,如果马尔福先生愿意,他可以改天和你坐在一起。马尔福先生,我建议你反省一下自己的态度。”德拉科哼了一声,卢平继续说:“同时,我想我们还有比座位安排更紧迫的开学事宜要讨论。让我想想,周二还是周三......?”他靠在办公桌上,翻开了桌上的计划表,“是的,周二。你们还有课,但我没空。我还不确定由谁来代课。”
一名格兰芬多七年级男生举起了手。
“什么事,特伦特先生?“”卢平问道。
特伦特把手放了下来:“您为什么没空?”
“因为他是狼人。”哈珀冷笑道,“你不知道吗?”
“不,我是说——”特伦特瞥了卢平一眼,“我知道您是狼人,先生,我只是...... ”他突然说不出话来。
“我是狼人,”卢平耐心地说,“而且哈珀先生似乎也知道,下周一和周二晚上是满月。我得向辛尼斯特拉教授推荐你,哈珀先生。"他给了哈珀一个令人不舒服的愉快微笑,专注地看了他很久,哈珀低头桌上的空白羊皮纸,动作夸张地写上日期。卢平显然很满意,他推开书桌,在教室前面走动:“那几天晚上,我就算能睡得着,也不可能睡得很好,所以,为了能有一个不受睡眠不足和脾气暴躁困扰的教授来指导你们,你们将有一个代课老师。”
“可以。”迪安竖起了大拇指。
“谢谢你,迪安。”卢平笑了笑,“现在!”他拍了拍手,搓在一起,“我想你们都已经在这里待了六七年了,也学了点东西,而且我以前也都当过你们的老师——我们直接开始吧?今年,我们将讨论黑魔法更加复杂的一些形式,以及如何在可能的情况下对抗它们。你们能举出几个例子吗?”
赫敏自然举手。
“格兰杰小姐?”卢平用魔杖指了指黑板边的粉笔。
“魂器。”
粉笔很快在黑板上方写下了 “魂器”二字。
“没错,这确实是大家能接触到的最黑暗、最复杂的魔法了。”卢平说,“原则上说,这也是课程中禁止的内容,但鉴于最近发生的事件,我们可以忽略这条规则。还有呢?莫拉格小姐?”
“黑魔标记,那是真正的纹身。”
“它本质上不是黑暗魔法,但值得一谈。”粉笔潦草地写着“黑魔标记”。
“然后呢?”
德拉科听到纳威在他身后小声问迪安:“哈利说那些僵尸叫什么?”
“阴尸?”迪安猜道。
“是,听起来是这个。”纳威举起了手,被叫了起来。“阴尸。”
“很好。”卢平称赞道。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阴尸——死尸复活术”。
“还有呢?”
德拉科举起了手。
“马尔福先生?”
"你的教职不是被诅咒了吗?"
“是的,没错。”清单上加上了《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职诅咒》,“给一些无形之物下咒,非常巧妙。韦斯莱小姐?”
“伏地魔名字上的追踪咒语。”
当粉笔加上黑魔咒语时,教室里的大多数人都本能地打了个寒战。“又是一个与无形之物相联系的咒语。马尔福先生,还有吗?"
“牢不可破的誓言。”
“没错。还有吗?”卢平问。学生们互相看了一眼,没人举手。“没有了?,六个已经够多了。这些都是很难使用的咒语,而对于我们的目标来说,消除它们非常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粉笔在魂器和黑魔标记上画了圈圈。“创造这两个东西的魔法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法被任何人消除。当然,魂器可以被毁灭——除了格兰杰小姐之外的人能不能告诉同学们如何摧毁一个魂器?”
埃克萨维尔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
“请说,埃克萨维尔先生?”
“厉火和蛇怪的毒液。我想是这些,对吗?”埃克萨维尔问。
“还有浸了毒液的精灵制造的银器。”赫敏补充。
“没错,”卢平说,“如果魂器是件活物呢?”
“如果它是什么?”一个金发的格兰芬多七年级学生问道,听起来她像是希望自己听错了。
“活着的东西也可以成为魂器。”卢平解释,“我知道你们都认识哈利·波特,他差点就成了--”
“你怎么能差点就成魂器?”哈珀难以置信地问。
“伏地魔——行了别装样子,他死了,死透了,我们都看见了,”金妮哼了一声,"“不管怎样,伏地魔从没想让哈利成为魂器,他只是在想要杀了哈利的时候,一不小心做了一半制造魂器要做的事,但他没有完成整个过程,所以说哈利差点变成一个魂器了。”
“谢谢你韦斯莱小姐。在有人问之前,注意”卢平叹了口气,“不,我们不会讲解创造魂器的过程,但没错,哈利是差点成为了一个魂器,伏地魔的蛇已经是一个魂器了——你该如何摧毁一个活着的魂器?”
“我用剑砍下了纳吉尼的脑袋。”纳威几乎是腼腆地说。
“用的是格兰芬多的剑。”迪恩纠正。
“这把剑是精灵制造的银剑,浸了蛇怪的毒液。”赫敏补充道。
“总之,他杀了那条该死的蛇。”德拉科总结,他嘟囔着:“我讨厌那条蛇....”。他注意到扎比尼奇怪地看着他。“看什么看?我家房子作为伏地魔的基地长达两年多——就算他人不在那里,他的那条蛇一般都在,还会看着我,我发誓。”
除了卢平,房间里所有人都把目光从德拉科身上移开。
“你杀了那条蛇,”卢平说,目光移到纳威身上,“用格兰芬多的剑杀了那条蛇。没错,要摧毁一个有生命的魂器,你必须杀了它。”
“那波特怎么还活着?”达芙妮真心问。
卢平伸出胳膊,耸了耸肩:“因为他运气好的要命,杀戮咒会像瓷砖上的橡皮球一样从他身上弹开。”
这句话赢得了全班的哄堂大笑。
卢平笑了笑,继续道:“据我所知,厉火和蛇怪的毒液都可以摧毁黑魔标记,但也会杀死纹了标记的人。更好的消除方法是把被标记的那块肉挖下来,或者直接砍掉整支胳膊,这些我知道在阿兹卡班都被使用过。砍掉胳膊带来的显而易见的问题是,你的一条胳膊可是没了,更别说没有正确医疗指导下失血过多和惊吓过度的风险。挖掉标记也有相同的风险,一则阿兹卡班的流言表明,标记的影响并不局限于可见的纹身,如果切割不够深或纹身周围没有足够的余地,咒语的一部分会被留存,导致严重的魔法灼伤、标记重新出现或死亡。”
“现在,你们看起来都有点不舒服,这是正常的。这都是令人不快的垃圾事,而且我们马上就要开始讨论死尸复活术了,所以也不会好多少。"
下课铃响的时候,德拉科又有三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和午餐时间,但他实在不想吃东西。其他人看起来也都不想吃,但班上大多数人还是把走向了大礼堂。德拉科朝另一个方向走,但有什么东西拽住了他的书包。他转过身,看见达芙妮正抬头紧张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他把书包从她手里抽出来:“没事,我很好。我们刚刚讨论了大半小时的腐烂的肉,我有什么理由不好。”
“整个夏天大家都没收到你的消息,回来之后你表现也一直很奇怪,”她温和地说,“大家都注意到了。”
"我说了我没事。"德拉科哼了一声,大步走开。他走来到外面,坐在两根柱子中间的凹槽里,拿出魔法史课本。他一边看书,一边不经意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即使隔着两层袖子,他也能感觉到皮肤上的增生组织。他用指甲掐了掐。
他坐的位置下面传来一声轻柔的喵叫,作为半秒钟的警告,紧接着一团姜黄色的绒毛就跳到了他的腿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蠢猫,”他抱怨道,试图阻止克鲁克山伸爪子蹭他的脸,但没有成功。“别——走开!”他把猫放在地上,瞪它。克鲁克山直勾勾地盯着他,喵喵叫。
“你想干什么?”
克鲁克山又叫了一下。
“想怎样?”
猫咪又跳了起来,把自己塞进德科身后的凹槽里,把他从位置上推走了一大半出去。德拉科摔在草地上。克鲁克山蜷缩在他离开的温暖的地方。
“你他妈跟我开什么玩笑?”
猫咪开始呼噜呼噜。德拉科冲着这只姜黄色的虎斑猫做了个粗鲁的手势,勉为其难地回到室内,向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