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2
Sirius真的去找了Kreacher,虽然,意料之中的,家养小精灵完全不配合。Harry试图好言相劝,却也被年迈的老仆用恶毒的话语噎了回去。
于是,本就耐心告罄的Black家主彻底怒了。这还是在虫尾巴现身之后Harry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大发雷霆的模样,也是第一次对“家主”一词对于这个家而言意味着什么有了些微概念。
讽刺过“肮脏卑贱的混血杂种”,Kreacher依然撞着墙拒绝正面回答主人提问,Harry眼睁睁看着教父眯起眼,房子里所有光源在一瞬间“唰”地消失,壁炉里的火焰也瞬间蹿出阴森的幽绿色。窗户拍打着窗框呼啦呼啦作响,地板也不祥地嗑嗑颤抖。Sirius一手束在口袋,昂着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瑟缩的仆从,再开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回响:
“我没在问你,奴隶,我在命令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关于Regulus Black死亡的信息。”
Kreacher挣扎着、哭喊着、自虐着,烧火棍抽打着身体几乎每一下都能带出血,看得Harry于心不忍但双脚却像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处,而Sirius始终都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没有喝止,没有训斥,就只是……看着。
终于,奄奄一息的家仆放弃了挣扎,虚脱地委顿在火炉旁,啜泣着、喃喃着说出,“Regulus少爷的挂坠盒”。
挂坠盒?
Harry猛然想起大扫除时被他们一把子扔掉的挂件,冷汗倏地就落下来了。可不等他顶着压力自首,Sirius却直截了当地问几乎哭到要咽气的家养小精灵东西在哪。
最后,父子两人重新于小精灵藏身的壁橱里把那玩意儿翻了出来。
拿到东西的Sirius立马又找上远在地狱的弟弟。而得知挂坠盒还在的Regulus听上去也非常惊讶,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尔后只听他无奈地表示:
『好吧,可能魂器对于家养小精灵来说的确超纲了。』
后面发生的一切如此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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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呢。咱家的特点就是能活,我就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玩死的。”Black家主眺望着死寂的湖面感慨,“水里啊,真聪明。以前都在家的时候怎么没在他身上试过呢?”
……你暴露了什么可怕的信息:“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Harry谨慎地斟酌,“反正已知盆里的东西是赝品,也不是非过去不可,但这下面可是一整个湖的阴尸,怎么才能从里面选拔出你弟弟?”
Sirius也犹豫了:“我不确定,但我还挺想拿到那个假货的,嗯~看看我家小子在无实物前提下做出来的复制品成色究竟如何?”
“……可要先喝掉一大盆魔药!你听Kreacher说了,那会让你恨不得死了!”
“Harry啊你要时刻记住。”Sirius朝他的教子挤了挤眼,“我是一个Black。”
难以言喻的战栗窜过少年脊椎。面前的大人还浑然不觉般一边热身一边碎碎念:
“而且我问过Reggie了,喝过后感觉就是晕乎乎的,应该就跟你们醉酒一样?他就是没站稳踩到湖边惊动阴尸被拖下去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Black家对“没什么大不了”的定义范围真的太广了啊!
于是Harry眼神死地跟着教父划渡船,看着长辈面不改色喝光了魔药,看他拿起那个高仿挂坠盒,看着他翻出亲弟弟的绝笔小纸条,看着他疯了般咯咯咯笑个不停:“艹。”他的教父笑得几乎撑不住石盆,“艹,这玩意儿的确来劲儿,Reggie,虽然没有拿死魂灵泡的药酒带感。”
Harry不敢问什么是“拿死魂灵泡的药酒”:“好吧,教父,我们拿到挂坠盒了。那然后……”
然后……
然后Harry一时阻拦不及,又眼睁睁看着他教父东倒西歪地一脚踏上了湖面,踉跄了两步后毫无悬念地跌了进去。
——好吧,也许毒药对Black家的人而言的确算不了什么,但无论如何都不该在水边喝成这副狗样。
可Harry又不好说自己教父是不是故意的,因为,就在他被阴尸包绕心急如焚得差点跟着一起跳下去的时候,一磨眼儿却发现十几米外的湖面一条大黑狗冒出半个身子叼着一个人的后领子,愉快地狗刨着往对岸游去。
Harry简直一整个无语。
等会儿,对岸??
“Sirius!Black!!”
卧槽我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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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ulus是个长得跟Sirius很像的青年,跌落湖底时甚至才十八岁,不论按哪个世界观算都还年轻,以Black家自然死亡的年龄水平算甚至只是个幼崽。饱满的苹果肌和稍短的卷发衬出几分异于兄长的稚嫩,可也许是湖底沉沦太久,也许只因为他是个Black,Harry总觉得对方脸色洇着几分灰败的尸气。
“Reggie真是一点都没变呐。”Sirius蹲在弟弟身边感慨。于是Harry默默给后者投上一票:“呃——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少年犹豫着。虽说Black家世界观不太对劲,但不管怎样现在面对的都是个已故的家人……吧?“我们要把他安葬在家族墓园吗?还是你们有别的传统?”
“传统就是安葬在家族墓园。”
Harry莫名松了口气。
“但我对Reggie有别的安排。”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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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家的人都、他、妈、疯、了。
Remus如是说。
而彼时Harry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在给那具可怜的尸体更衣清洁擦拭一套大保健过后,有一天他教父又招呼他一起把人搬到地下室。他都不知道老宅还有地下室——当然也不敢去了解。
二人踏足的一瞬间火炬里的焰苗便腾然升起,一个接一个,直到把整个空间都照亮。Harry这才发现这里整座地板就是一套巨大的魔法阵,线条复杂诡丽,一环锁着一环,再仔细看,每一根线条其实都是由细小连绵的如尼文连接形成,精妙绝伦。
Sirius将Regulus的尸体安顿好后招呼着教子把一同捎来的坛子递过来。Harry不明觉厉地看着他在自己弟弟身上画满外人看不懂的诡异花纹,完工后又絮絮叨叨地一个蜡烛一个蜡烛地检查过去:“Reggie说他其实在那边过得还不错。但是很不幸——”男人一跺脚踩死一只路过的蟑螂,随手扔进旁边冒着绿泡的坩埚,“水晶球通讯太琐碎了,而且有些事需要他亲自上阵。赶紧醒过来,还能一起过个——呃,最近的亡灵节是哪儿的?啊,中国的十月朝。可以。”
“你要干嘛?”Harry警惕地后退一大步。
“我们家有句老话,身体完好就能用。有时候不完好的也能用。我亲戚家的宠物就是一只手。”
“……那是什么我没有了解过的物种吗?”
“不,真的就是一只手。”
我想不通但我大为震撼。
“把他肺里的水全挤出来真是要我老命了。”Sirius抱怨着活动四肢,“嘘,待会儿记得保持安静。这是个很重要的时刻,我希望有家人能一起见证——但,显然,今天是满月,我只有你了。”
见鬼的玩弄人心的纯血!
Harry动容地停下了退缩的脚步,男人的表情却自始至终生动且富有活力:“我得先道个歉,亲爱的教子,这个手段只在纯粹的Black身上能起效,整个家族也只有我和Reggie,就连我爸妈都没法用。再往前数的老古董骨头都成灰了。人类啊,真是脆弱。”
他亲爱的教子一头雾水,但Sirius已经重新面向那个巨大的魔法阵,举着坩埚勺跃跃欲试:“好啦,弟弟,”Black声音温柔的宛如梦呓,“准备重新接受新生命的折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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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遍,Black家的人果然都TM疯了。
Harry一脸冷漠的看着Regulus刚醒就蹦起来给了他哥一拳——未遂。他的肢体还很僵硬,但显然对自己的新造型以及旁边站了个陌生人十分不满,即便摔在哥哥身上也不依不饶地作势要咬下去,却被兄长拽住了头发。Harry心惊胆战地担忧着尸体会不会痛这样对一个刚复生的人而言是不是不太好。然后——
然后Harry就眼睁睁看着他亲爱的教父吻上了自己仅剩的血亲。
“欢迎重回乱伦地狱,弟弟。”Sirius声音愉快得像在唱歌。Harry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Merlin——Merlin!他早觉得哪里有问题但鬼知道“欲罢不能”是指的这方面!
然而更可怕的是,似乎真的被安抚到了的Regulus在安静地看了会儿哥哥后突然转向他的位置,那双浅的不像活人的灰眼珠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好一阵子。
“哦,”小Black表情里带着神似Luna的飘忽,“你好呀,黑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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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的语不惊人死不休,Black弟弟清醒后第一时间就找上了Harry,真诚并恳切地向他赔礼道歉。
“我在你的伤疤上看到一小片伏地魔的灵魂。”他饱含歉意地解释,“没想到有人可以意识清醒地与他共生,是我才疏学浅了。我很抱歉。”
Harry的表情愈发惊恐。
“你说一小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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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Harry经常会思考,自己是伏地魔的魂器,以及教父是个Gay,这两件事哪一件更糟糕点——更正,Gay不糟糕,他那养起来之后帅得人神共愤的教父不管给男人还是给女人都能招来一大批嫉妒的眼神。
但是,当一个人Gay的对象是自己亲弟弟的时候。
那就真的要出大问题。
“如果我搬过来和你住是不是经常会撞见刚刚的画面。”努力维持严肃表象的Harry整个人都红透了。小Black背对着这边整理衣服暂时看不到表情,而另一位满怀歉意的当事人在听过教子的问题后竟然真当着他面思考了好~久好久,最终答案还他妈是:
“是的。”
操蛋的Black以及TMD操蛋的Merlin。
“所以我就说这是个坏主意。”满月归来的Remus看上去比往常更加疲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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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传言不同的是,Sirius其实非常以家族为荣,只是在伏地魔初初崛起那段时间有了分歧。而他对唯一的手足更是疼爱有加。
Harry:“……看出来了。”
Sirius总在强调Regulus有许多特殊才能,比如能直接看见灵魂的形态,无论完整还是破碎。这项天赋给魂器搜寻工作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而Regulus本身也是个很温柔——
“Sirius Black,在新的人类年到来之前你再跟爸妈说不上一句话我就亲手把你扔下去。”
很得体——
“哦,所以,在搞死伏地魔之前你们就用我家来当自己的集会地?好极了——那么请问伏地魔什么时候死?”
很好相处——
“我的房间?噢,可以进,没关系。真的。最多也就被吃掉罢了,会把骨头吐出来的。”
嗯,非常Black的人。
所以Harry能看出来,其实Regulus Black本身是极为冷淡的,这种冷淡源于对与自己价值观迥异世界的漠不关心。Sirius就不一样,Sirius接受并深爱着两个世界,或者说,在两个世界挑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喜欢。
正常世界是Potter。
而他们的世界现在只剩下Regulus。
“其实吧,”Remus提醒道,“他们还有表亲之类,虽然不冠以Black之姓了。有一个嫁给了麻种巫师,就是Tonks的妈妈。还有Bellatrix——啊,你那个同学,小Malfoy,他的妈妈也是Black家的。”
……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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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cissa真的很不Black,尤其那一头灿烂的金发。本来姐姐温柔的棕卷毛就已经很让Black一家人毛骨悚然了,而Nacissa出生时Sirius的舅舅Cygnus直接在妻子产房的隔壁哀嚎了整整一宿。
“哦我可怜的小女孩,瞧瞧这红润润的皮肤、令人心碎的金发,她看上去多么像一个天使。”黑发男人扒在自己女儿摇篮边痛哭流涕,“等她长大了怎么办?她该如何在家族中自处?她可能会去圣芒戈当个治疗师,会进魔法部,甚至更糟糕的,被一个年轻英俊的地主看中,待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就这样度过一个平静、幸福、富裕的余生。噢Morgana啊,这孩子做错了什么?我怎么能忍心女儿禁受这样的苦楚?无论这孩子背负了什么罪孽,都让我来替她承担吧!”
她背负的唯一罪孽可能就是一枚叫做Draco Malfoy的卵子。听完这个故事的Harry满脸冷漠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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