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哈利熬过了15岁，也熬过了16岁。他参加考试，通过了大部分科目，汤姆给他发了祝贺视频，为此他哭了。
感觉就像世界停止了转动。他在长大，但他都没注意到自己长大了；他也变得越来越伤心，但他也没注意到这件事的发生，它就悄悄地降临在他身上，让他不再享受生活，让他对自己过去喜欢的事失去兴趣。圣诞节来了又去，一上午他都待在了床上。他起床吃饭，然后抓起电话打给朋友们。他对圣诞节曾有着孩童一般的热爱。
汤姆这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很忙。他要发行另一张专辑，然后又要去巡演。他给哈利的回复越来越晚，越来越短。因此，哈利强迫自己等上一个小时再做回复，然后是两个小时，之后是一整天。
也许关系就是这样破裂的，哈利想，顽固又骄傲的人，被如此之深地伤到。
这不是说他们之间有关系，哈利甚至都不愿把这称作是友谊。汤姆会在哈利生日和圣诞节时给他发信息，哈利也这样做了，感觉这更像是在和一个远方的亲戚交谈，而不是灵魂伴侣。
他又开始了新学年，这真是个折磨。他希望这次能有些自由时间，但高级证书比普通中等教育证书要难得多，而且哈利可以看出要想通过，他得拼尽全力。之后他会申请大学，他会申请大学……
事情就这样不断进行，通向一个他毫无兴趣的未来。太过可怕，令他心痛到窒息。
但再次见到赫敏很棒。暑假大部分时间，她们一家去了俄罗斯参加某个假期教育活动。她回来时，脖子上有着淤青，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守口如瓶。罗恩和哈利在他家的花园踢来踢去，玩了过久的游戏机，看了太多的电视。哈利有时想知道罗恩是否有和他一样的感受；如果他问了，罗恩会不会觉得他很好笑，甚至笑出声来？
他没有问，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承受被误解的羞辱。
他们没有太多在一起的空闲时间。赫敏要上四门而不是三门课，所以她很少出现在公共休息室，甚至到了午餐时间，她还有许多俱乐部要去。他经常看不到她，一切都在改变，很快他不再问她在哪里。罗恩还在身边，但只有他们两人一切就不一样了，他们都知道这点。谈论这件事会是痛苦的，不谈的感觉也同样糟糕。他们沉默地坐在一起，强作欢颜，知道对方也在想同样的事。
顽固又骄傲的人，哈利想，有着深深的孤独。
唯一的一件好事是哈利交到了一些新朋友。学校六年级新来了几个人，当这些人没有忙于功课时，和他们一起玩是出乎意料的有趣。卢娜是个未知数，哈利从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提起什么话题。当他问她的日程安排时，她轻快地挥挥手说，她没有日程安排，就是这样。
塞德里克则有点不同。他要大一岁，但也加入了12年级。当哈利问他原因时，他在座位上扭了扭身子，说他们家经常搬家。他故意说得很含糊，所以哈利没有追问。塞德里克人很有趣，而且让人担心的是他很好说话。他总是说正确的事，也总是愿意倾听，尽管哈利从不倾诉，但他到现在也没有放弃。当他见到罗恩和赫敏时，与他们相处得很好，他也和哈利的父母处得不错。
事实上，他和每个人都合得来，学校里的每个人都喜欢塞德里克。当他走在走廊上时，会有人叫他的名字并向他招手，有十来个人想做他的生物实验搭档。他可以很受欢迎，但他每天都选择了哈利。他选择了哈利。
哈利甚至都没意识到他对塞德里克有好感，直到罗恩告诉了他。
"你是什么意思？"他惊恐地问，"我没有喜欢上他，我谁都不喜欢。"
罗恩皱眉。"呃，不，"他最后说，"事实上，我很确定你喜欢他。每次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会有那种眼神，而且他讲的所有笑话你都会笑。"
"赫敏讲的所有笑话我也会笑！这并不等于我想和她约会！"
罗恩的脸抽搐了一下。"伙计，"他说，"赫敏讲笑话时，我们都会笑，这样她就不会难过了。"
"哦，我的上帝，"赫敏出现在他身后，"我不想要同情的笑，你们这两个坏蛋。"
"我只是在告诉哈利他对塞德里克的迷恋。"罗恩迅速解释道，赫敏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
"哦，这事！"她说，然后转向哈利，"你真不知道？说真的，哈利，我以为你不会这么迟钝。"
哈利怒目而视："罗恩说得对，你的笑话很烂。"
*
他几个月来第一次打开与汤姆的对话。
他写道：你怎么知道自己的成长没有出错？自己没出问题？
他没有收到答复。
他后来发现汤姆在日本，相隔九小时的时差，仍在熟睡中。哈利希望这就够了，他希望自己能不再一直这样该死的内疚。
*
哈利参加的第一个像样的派对，是为塞德里克而去的。他不是不受欢迎，但如果没有他们的友谊，他是不会收到邀请的。赫敏和罗恩也跟着去了，卢娜通常会突然出现，给他们一个惊喜。
拉文德-布朗的父母显然很有钱，虽然不及马尔福那样富，但有着室内游泳池和装满高档酒的酒柜，在哈利看来这让他们显得相当阔绰。她对塞德里克咧嘴一笑，对其余人冷淡地挥手。之后，她看向罗恩，然后两眼放光，赫敏忍不住哼了一声。
"哦，"她说，"嘿，你是罗恩，对吧？"
塞德里克靠过来，很近，近到他的呼吸使哈利的颈背发痒。"我们走，"他轻声说，"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他握着哈利的手肘，引导他穿过房子。音乐使地板震动，让哈利头疼。为什么他会同意来这？他讨厌派对，这里的大部分人甚至都不喜欢他，而现在他不得不把这个晚上剩下的时间压在塞德里克身上，不得不假装他不想......
"这儿！"塞德里克突然把一杯饮料塞到哈利的手里，哈利无言接过，"你还好吗？"
"我还好！"哈利努力盖过乐声，"我只是从来没有......"
"哦。"塞德里克瞥向饮料，然后又抬高视线。他是如此善良，哈利想，如此温暖。"你并不一定要喝醉。这只是件人们在派对上做的蠢事。你不喝，我也不喝。"
哈利看了看罗恩和拉文德，他们还在说话。他又看了看赫敏，现在她已经找到卢娜了。他看向塞德里克，塞德里克仍带着腼腆的微笑看着他，向他伸手，好像在等他去握。
哈利握住了那只手。
他说："你喝，我就喝。"
那晚剩下的时间是模糊的。哈利记得自己喝了一杯又一杯，但他记不清是在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醉了，但他记得他被地毯绊倒，跌跌撞撞地撞到塞德里克身边，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傻笑；塞德里克缓慢而坚定地俯身吻他；他记得乐声变了，响起了熟悉，但令他痛苦的旋律，他不想听到，就喝了更多的酒。
他不记得自己有拿出手机给人发酒后信息，但他猜想，这一定发生在了某刻。
*
就算宿醉没能把他杀死，他也会死于尴尬。哈利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 也许是赫敏开的车？她比罗恩更喜欢保持清醒，而卢娜似乎永远处于醉酒状态，所以没人会让她开车 —— 但他确实知道当他下楼时，他的父母会杀了他。他们绝对会杀了他。
他今天会死于三件事：尴尬、宿醉、愤怒的父母。作为一天的开始，这可算不上好。
汤姆不在线，至少，这让哈利松了一口气。在昨晚的酒后失事后，他不认为自己能应对汤姆的关心。
而且，感觉就像在看失事慢镜头，极其磨人，但就是没办法停下不去看。在读完他和汤姆昨晚的简短对话后，哈利的脸烧了起来。
你埃我吗？
什么？
爱对不起
你爱我吗？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不爱，但
我只是不明白尼
尼表现得就像尼甚甚至都不喜欢我
汤姆很久都没回复，在这段时间里，他一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哈利的错字和直率的问题让一切都很明显。这都怪他的朋友，不管怎样，谁会让一个喝醉的人发信息？这都是他们害的，他再也不会去参加任何派对了。
最后，过了整整十分钟，汤姆回复了。
我非常喜欢你，哈利
你在家吗？
不不在
哈哈
你打算怎么回家？
哈利？
你到家后能不能至少告诉我一声？
哈利没有回复。很显然，在这一刻他已经不够清醒，甚至无法正常打字，也很可能已经睡倒在了浴室地板上。
他的父母肯定会先杀了他。
为尽可能拖延时间，他洗了个澡。站在温暖的水花下确实让他感觉好受了一些，在擦干身体，换上最舒适的衣服后，他觉得自己也许能面对父母了。
"妈妈？"他叫道，向楼下走去。整个上午房子都出奇地安静，在他宿醉醒来时，这本令他庆幸，但现在他只觉可疑："爸爸？"
"这里。"詹姆斯在客厅回道，哈利皱眉。前门多了一双他不认识的鞋子，他的父母整个上午都很安静，现在他们聚集在客厅中。
不对劲。
他们知道了？要教育哈利不该未成年饮酒？他现在可没心情听这个。
"在你教训我之前，"哈利推开了客厅的门，开始说，"我真不是故意喝那..."
哈利猛地闭上了嘴。
汤姆正坐在沙发上。他坐在他父母中间的沙发上，现在他父母正看着他，一脸内疚与关切。
什么鬼？
"什么鬼？"哈利说。
"哈利——"
"他在这做什么？"哈利向后退了一步。"你在这做什么？"
汤姆站了起来。他比哈利记忆中要矮一些，又或是哈利长高了一些。他看起来很累，很无奈，好像对哈利的爆发早有预料，仅是如此就足以让哈利强装平静。
"我很担心你，"他说，"在你没回我后，德拉科给了我你的地址。"
该死，该死。他还从没和父母说过他和汤姆间的谈话，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他和汤姆有联系。一个国际巨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家门口一定让他们很是震惊，但奇怪的是，他反而笑了。也许他已是失了智。
"好吧，我很好，"他说，"呃，谢谢你的到来。"
汤姆既没有回答，也没有移动。哈利能感到他的父母在注视他，注视着他们俩，这让他既感安慰，又觉窒息。
"我们上楼吧。"他脱口而出。
莉莉立刻站了起来："我不认为——"
"妈妈，"哈利试着用眼神传达他的感受，这很难，他对自己的想法几乎是一无所知，"求你了。"
詹姆斯缓慢握住她的手，莉莉又坐了下来："你之后会解释一切？"
哈利点头："我会的。"
"别太久了，"然后，令哈利惊骇的是，她说，"别关门！"
她的声音里有一丝顽皮的笑意，说明她是有意这么说的。哈利没有停留去看汤姆的反应 —— 他只是转身出门，走向楼梯。
他不用看就知道汤姆正跟着他。
*
和汤姆一同待在自己的卧室是哈利一生中最奇怪的经历，甚至比排着队，第一次见汤姆感觉还怪。看见汤姆，看到美丽迷人、著名的汤姆坐在他铺着蜘蛛侠床单的床上，看着贴满了他所有愚蠢海报的墙……带来一种超脱感。对目前的状况，汤姆看起来并不比他自在，足够讽刺的是，这让哈利心中的紧张稍缓。
"这么说，"哈利说，轻轻关上自己身后的门，"你来了。"
"我来了。"汤姆紧抿着唇，笑了。他们又沉默了一段时间。哈利的头仍在抽痛，也没可能给汤姆留下深刻印象。就第一印象而言，他已经做得够糟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哈利最终问，"我想你来不只是为了看我的卧室。"
"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带我上床。"哈利过了一秒才意识到这是个玩笑，不禁大笑起来。汤姆也在安静地笑，他用闪亮的眼看着哈利，然后，他的眼黯淡了下来，唇角的笑也消失了。"对不起，"他嘟囔道，"我不该这么说。"
"汤姆。"哈利在他身旁坐下。他想伸手，握着汤姆的手，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中竟能存下这样深的渴望，但他没这么做，而是手拢膝盖，让自己的手一动不动地待在那里："你来做什么？为什么来？"
汤姆吸了口气。在哈利的印象中，汤姆从不会轻易就不自在，但他现在看起来很不自在，他的腿正不停地上下晃动。
"我很担心你，"汤姆最终说，"也不想就那样草草了事。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有没有安全到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在小惠金？"哈利扬眉。
"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哈利，"汤姆说得是那样的真诚，哈利几乎要开口道歉了，"坏事可能发生在任何地方。"
"我知道，"哈利柔声说，"对不起，我不该开玩笑的。"
"我只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我不能联系你的朋友，你的父母。你似乎很难过，而我不想事情就那样结束。。""
哈利点头，考虑汤姆的话："唔，我不知道，除非你的答案变了，否则我看不出你怎么能让我高兴起来。"
哈利屏住呼吸，老实说，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希望汤姆来这里是想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是很可笑的想法，但这就是他想要的。他认为他能放下一切，放下过去所有的伤痛，只要汤姆来这里是终于准备好爱他，他就会放下过去的一切。
但汤姆痛苦地叹了口气，哈利泄了气。"你还太年轻了，哈利，"他说，"你需要更多的时间。"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需要什么。"哈利怒气冲冲地说。
"好吧，是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你已经有足够多的时间了。你已经有了24年的时间，你还在等什么？"
"上帝啊，哈利，你说得就好像我很老一样。我也还很年轻，你明白吗？我还—还在努力搞清一切，我还在努力弄明白我想要什么。"
"我是你的灵魂伴侣。"去你的，去你妈的。哈利的脸颊被泪水打湿，他的声音断在了最后一个字："你为什么不想要我？"
然后他向前压进，攥住汤姆的T恤领口，迫使他们的唇压在一起，他越贴越近，仿佛只要他贴得足够近，他就能爬入汤姆的心里。
有那么一刻，美好得哈利的心脏都停下了跳动，他以为汤姆会回吻他，但汤姆挣脱了开来。他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现在，他们间的距离在感觉上犹如天堑。
"你他妈在搞什么？"汤姆啐道，愤怒地擦着自己的脸，哈利分不清他是在擦眼泪还是想把哈利留下的印记从嘴边清除，"你不能就这样做。"
哈利一动不动地坐着。一句说错的话，就会让他崩溃。
"哈利，你不能不问就这么做。"
"我很抱歉，"他轻声说，他看不了，也承受不了汤姆脸上失望的表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做。"
汤姆重重地坐了下来，他将头埋入手中几分钟之久，当他把头抬起来时，他的眼可疑地红了一圈。
"我也很抱歉，"他说，"也许来这里是个错误。"
"我有男朋友。"
哈利这辈子都搞不清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这不是真的，不算真的。他和塞德里克吻过一次，但那时他在派对上喝醉了，况且他们也从没谈过要去哪里约会。也许他有什么地方坏掉了，也许在他心中有种残酷黑暗的报复欲，他想伤到汤姆，他想汤姆为此难过，他想知道汤姆在乎。
汤姆缓慢地坐了起来，他眨了眨眼："哦。"其他什么都没说。
哈利吸了吸鼻子："所以我不该吻你。"
"没错。"
"因为我有男朋友。"
汤姆的脸有趣地抽搐了下，他的眼眯了起来，鼻子皱起，像是闻到了什么恶臭的东西。这表情就只存在了一瞬，但它就在那里，它是真的，在哈利眼中，这就是证据。
"我为你高兴，"他闷闷地说，"这真是太好了。"
"是吗？"哈利得寸进尺道，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希望汤姆能对他坦诚相待。
"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希望你能幸福。"
"我希望你说真话。"
汤姆看向他，面无表情，像是覆有一层看不穿的面具。"你想听真话？"他问，"你确定吗？"
哈利屏息道："告诉我。"
"那么，不。不，哈利，我不高兴，我不希望你和别人约会，我讨厌你和除我以外的人约会。我不喜欢你他妈的有一个高中男朋友，可以吗？这就是你想听到的吗？"
是的，是是是是的。
"为什么？你和人恋爱过。"
汤姆干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哈利，我是个烂人，这不公平，但我还是不希望你这么做。"
"但你也不会和我约会。"
在这里，汤姆第一次犹豫了。当他开口时，他说得很慢，像是在非常仔细慎重地挑选用词。"你还年轻，"他说，"还有许多值得期待的经历在等着你，在你没好好生活过之前，我不想让你背上和人交往的担子。"
哈利贴得更近了，他握着汤姆的手，汤姆并没有回避。"但这是你的决定，你决定这对我会是个负担。我不这么想，你根本没问过我的意见。"
汤姆的眼震颤着闭上了，他将头前倾，与哈利额头相贴，他温暖的呼吸喷洒在哈利的脸上。哈利太过惊讶，险些猛向后退，汤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靠近他。
"你没有资格发表意见，"汤姆说，"除非你了解了全部事实。但你还没有，哈利，在短期内是不可能的。你真想在去大学时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你想错过你该有的经历？而且——这对我们的影响是不同的，你知道的，因为我的身份。"
哈利无法回答。他的脑子在忙着尖叫"我们，我们，我们"，说真的，他从未想过会存在一个"我们"。
"那我们就做朋友吧，"哈利说，他稍稍拉开距离，尽管这让他很痛苦，然后他更紧地攥住汤姆的手，"让我们做朋友吧。让我们一起聊天，实实在在地聊天，像我们最初时那样。我不想只每年收到一次"生日快乐"，然后就没有了。如果你决心等待，那我至少要得到你的友谊。"
汤姆笑了："哦，你要我的友谊，是吗？"
哈利果断地点头："顺便，你不能拒绝。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是我的朋友。"
"即使我这个人糟糕到和别人约会，只为惹你生气？"
哈利皱起脸："我怀疑这不是唯一原因，而且要是你开始和人约会，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可以吗？我不想在上头条后才知道。"
汤姆对他笑了笑。"我想让你知道，"他说，"所有你看见和我在一起的人，所有被拍下的照片，它们都毫无意义。大多只是一夜情，还有一些是我的朋友。我确实关心他们，但这比不上 - 就什么都不是，好吗？就只是性。"
在哈利的心底洋溢着奇怪复杂的情绪。如释重负，在汤姆的心中他不会被取代；邪恶的满足，汤姆真的是属于他的，毕竟，所有这些人都比不上哈利；挫败，汤姆能如此无情地谈论和他睡过的人；伤心，他故意公开这么做，让哈利知道；还有内疚，内疚，因为……
"汤姆，塞德里克 —— 我的男朋友 —— 他确实对我有某种意义，好吗？我确实关心他，也许不尽相同，而且 — 也许这不会长久，"他看到汤姆的下巴紧绷，"我和他不会长久，我知道这是有期限的，但我确实关心他，所以我不能就在你想的时候，随意把他丢下，像是他什么也不是，去你身边——"
"我明白，"汤姆无可奈何地点头，"我明白，我之前说的确实是我的真心话，哈利，即使剩下的都是谎言，我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哈利眨着眼，把眼泪逼回，他伸出手："那么……朋友？"
"你的男朋友不会介意吗？"
"他会理解的。他是个好人，比你要好得多。"
汤姆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你知道吗？你这个小坏蛋，我敢打赌这整个状况全都是你的设计。"
"哦，被你发现了？"哈利翻了个白眼，捅了捅汤姆的胳膊，"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
汤姆的视线从哈利的脸上移开，从哈利伸出的手一直看到哈利露出的手腕。当他看到哈利的灵魂印记时，他看到了什么？哈利好奇，烙印还是承诺？
汤姆握着哈利的手，紧紧地攥着它，很长时间都没松手。"朋友。"他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