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魔法。” 伊芙盯着被哈利点燃又熄灭的橱柜说道。“他妈的魔法。”
“这就是为什么你的书从来都不重的原因吗，斯科？” 弗兰问。斯科皮点了点头。
“这叫偶发魔法。”
哈利笑了。
“你的偶发魔法让你的书变轻了？看来你真是个拉文克劳。”
“但为什么德拉科之前没告诉我们？” 尼克问。
“那是违法的。他们会把他送回监狱去。”
“巫师监狱。” 伊芙轻声说。
“那你怎么能跟我们说呢？他们不会把你送进监狱？” 尼克问。
“哈利是个战争英雄。” 斯科皮说。
“呃。” 哈利说，而尼克和弗洛拉正盯着他看。伊芙的眼睛则仍然盯着被哈利施过魔法的橱柜。
“但德拉科还好吗？” 弗洛拉问。“你说他又被袭击了。”
“他当然没事。” 伊芙说。“他会魔法！”
“这个。魔法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况且袭击他的人也用了魔法。”
“德拉科总说攻击他的人是他在监狱里的敌人。” 尼克说。
“巫师监狱。” 伊芙说。
“不完全是。德拉科……在战争中站在了错误的一方。”
“所以你们是敌人？” 尼克问。
“不……不算是。”
“你们是的。” 斯科皮说。“他踢断了你的鼻子。”
“是，好吧，我们确实不……亲近。”
“你还对他用了恶咒。这就是为什么爸爸胸口有那些伤疤的原因。”
哈利感到非常不舒服。
“那是你？” 尼克问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带有敌意。“那些伤疤太他妈可怕了！”
“注意你的用词。” 弗洛拉说。
“我当时不知道那个咒语是做什么的！而且他先攻击了我！”
“他跟我们说那些疤来自监狱里的刀战！”
“听着，这很复杂！当时我们才十六岁——”
“等等。” 伊芙说。“那是在学校里发生的？”
“是。”
“就是我们斯科皮现在在读的那所学校？”
“这不是学校的错——”
“这到底是个什么为巫师变态开设的学校？这听上去一点也不安全！”
“霍格沃茨是全世界最好的地方。” 斯科皮说。
“但是德拉科还好吗？” 弗洛拉再次问道。
“他……我也不知道。” 哈利承认道。“但我希望你们能去医院探望他。”
“巫师医院。” 伊芙说。
当他们到达圣芒戈时，她依然延续了这种说法。
“巫师医生。” 她说。
“他们被称为治疗师。”
“巫师药水。”
“其实是魔药——算了，你开心就好。”
但德拉科仍昏迷不醒。一位治疗师解释说，在他们还没弄清楚如何愈合他的伤口时，他们让他的全身都处于停摆状态。她说不然他的伤口会不断的重新裂开。弗兰和安迪似乎非常高兴地接受了魔法的存在，但尼克、伊芙和弗洛拉显然都被德拉科血迹斑斑的伤口吓坏了，并没有心情去注意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咒语。
一个星期过去了，德拉科仍然没有醒来。哈利和斯科皮在医院待了一整天。德拉科的朋友们时不时会加入他们，有时罗恩和赫敏也会来。每当赫敏在附近时，斯科皮就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要她看他一眼就会脸红。
“你想让安西雅和泰特斯来看看吗？” 哈利问他。
“我不认为安西雅会同意旷课的。”
“也许他们可以在圣诞节的时候来。” 哈利说。
斯科皮不开心地点了点头。哈利知道他们俩都在想，如果德拉科到那时还没有好转的话，那只会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但终于有一天，治疗师宣布说他们准备让德拉科结束他现在的停滞状态。
“这是否意味着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我们是这么认为的。” 治疗师说。“虽然他依然很虚弱。”
第二天早上，哈利、斯科皮、尼克、弗洛拉和伊芙聚集在了德拉科的床边。治疗师解除了一直让他昏迷的咒语，他开始动了起来。
“爸爸。” 斯科皮喘着气说。德拉科转过头，睁开了眼睛。
“斯科皮。” 他低声说。
“爸爸，爸爸，你没事了。” 斯科皮说。德拉科笑了笑，然后昏睡了过去。
几个小时后，他再次醒来。
“斯科皮。” 他说。
“嘿，爸爸。”
“你错过了多少天的课？”
“一周多一点。” 斯科皮说。
“一周？？” 德拉科说，他被吓了一跳。他试图坐起来，结果却抽痛地倒回了枕头里。
“哦，别这么固执，德拉科。” 伊芙说。德拉科对着她皱了皱眉。
“我一定是在做梦。” 他说，然后就又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我在哪？”
“圣芒戈。” 弗洛拉说。
“为什么我醒不过来。” 他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不是在做梦。” 哈利说。“我告诉了他们魔法的存在。”
“哈利？”
“嘿。你醒了真好。”
德拉科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他还在梦里一样。
“你告诉了他们。” 他说。
“是的。”
“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该死的没有告诉我们你是个巫师，德拉科。这可不是个普通秘密。” 伊芙说。“还记得当时我没有告诉你我上了星巴克那个超性感的杰瑞米你有多生气吗？”
“哈利。” 德拉科急切地说。“你有没有告诉他们——你有没有跟他们说——你有没有——他们知道——”
他的表情突然一片空白。
“爸爸。” 斯科皮说。“是斯科皮。你在圣芒戈。爸爸。”
德拉科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斯科皮的下巴。
“你不应该旷课，亲爱的。” 他说。
“你都快要死了！” 哈利说。
“别那么夸张。” 德拉科低声说。“斯科皮，亲爱的，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我快要吓死了。”
“我们都很担心你。” 尼克说。德拉科转身看向他，他的表情立刻又变得一片空白。
“我们给他们一些空间吧。” 当斯科皮开始叫他父亲回来时，哈利说。“走吧。”
伊芙、尼克和弗洛拉跟着他出了房间。
哈利很确定他知道是什么让德拉科如此心烦意乱。
“还记得德拉科告诉你们说他曾经是某个白人至上主义帮派的一员吗？”
他们点头。
“其实不是白人至上主义。而是魔法至上。他那时对没有魔法的人有偏见。他加入的那群人——顺便说一句，他其实没什么选择，我想他当时的情况几乎是要么杀人要么被杀——他们专门攻击麻瓜。也就是没有魔法的人。就像你们一样。”
弗洛拉轻声笑了起来。
“我们一直都知道是这样的。” 她说。
“什么？”
“我们知道不论是什么原因，他曾经十分厌恶像我们这样的人。我们可以从他曾经说过的话中听出来。尤其是一开始的时候。”
“他过去总是道歉。” 尼克说。“以各种奇怪的、过度的方式。”
“我们还以为这和阶级有关。” 伊芙说。
“可怜的德拉科。” 弗洛拉说。“他一定是以为我们不会再喜欢他了。”
“他这个该死的白痴。” 伊芙说。“他一直都是个该死的白痴。走，我们现在就去告诉他，告诉他我们根本不在乎十年前他有多么混蛋。”
哈利没有和他们一起进去。他坐在走廊里等着。最后，弗洛拉把头探出了门外。
“没事了。” 她高兴地说。“你现在可以进来了。”
德拉科靠在他的枕头上。斯科皮已经爬上了他的床，德拉科的下巴靠在他的头上。他们俩看起来都有些恍惚，一直在傻笑，尽管德拉科的笑声很快就变成了抽痛的呼吸声。
“……那么圣诞老人呢？” 伊芙问。
“不存在。” 德拉科说。
“吸血鬼？”
“这个有。但跟《暮光之城》不一样。可惜。”
“牙仙子？”
“不存在。”
“独角兽？”
“存在。”
这个游戏一直持续到有治疗师进来告诉他们探视时间结束了。
“我们明天还会来。” 哈利说。
德拉科点了点头。他似乎很难直视哈利的眼睛。
“你不知道，” 哈利低声说，这样别人就听不见了，“你不知道看到你没事我有多高兴。”
德拉科发出了一声轻柔的声音，那是他试图在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发出的笑声。
“你们都太小题大做了。我好的很。”
哈利翻了个白眼。
“真的是很难习惯这个坚忍的、默默忍受的你。我之前一直都以为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几乎把我的胳膊给扯断了！”
“那这些呢？” 哈利指了指盖满德拉科全身的伤口绷带。
“这个嘛？这不算什么。跟巴克比克比起来简直小菜一碟。”
那天晚上哈利又做了一次午夜早餐。
“有时只是因为我很开心。” 他解释道。斯科皮对他咧嘴一笑，当然这是在他仔细地咀嚼且咽下了食物后。毕竟，他是个马尔福。
哈利和斯科皮每天都去看德拉科。虽然没有多少机会和德拉科好好说话，但哈利并不介意。只是坐在同个房间里，看着德拉科故意把棋局输给他的儿子，也是件很美好的事。斯科皮每次赢棋后得意的几乎让人难以忍受。这是他为数不多地能让哈利想起马尔福在学校时的样子的时候。这样的回忆居然出奇的暖心。
但大约三天后，斯科皮在他们来访时睡着了。他把头靠在哈利的腿上，双脚蜷缩在塑料椅子上，哈利则把手放在了斯科皮的金发上。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是德拉科率先打破了它。
“我就知道你会带他走的。”
他的声音柔和且伤感。
“你才是他的爸爸。” 哈利说。“你就是他想要的一切。”
“嗯。” 德拉科说。
“不过，我一直在想。” 哈利鼓足了勇气，他说， “我想你应该搬到格里莫广场和我一起住。”
德拉科扬起了眉毛。
“你说什么？”
“我上周对它下了赤胆忠心咒。罗恩是保密人。你在那里会很安全。”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波特。现在既然我的朋友们已经知道了魔法界的存在，那我完全可以自己买一套公寓，然后把它用赤胆忠心咒保护起来。”
“我知道。或者魔法部也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安全的房子，直到他们找到袭击你的人。”
“所以。你没必要像收留小乞丐一样收留我们。”
“在你来到我生活中之前我真的是太他妈的孤独了，德拉科。”
德拉科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
“我知道。” 他说。
“我……听着，你考虑一下吧。我爱斯科皮。有他在的日子真是太美好了。这是……这相当于是你在帮我。”
德拉科许久没有开口，以至于哈利差点放弃了他的提议。
“我们会付房租的。” 他最后说。
哈利做了个鬼脸。
“你一定要这样吗？说实话，我挺有钱的。”
“一定。要么我们付钱要么免谈。”
“好吧。但租金多少由我决定，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它不会反映当前的伦敦房价。”
“好吧。但你不能宠坏斯科皮。”
哈利轻笑了起来。
“这我可不能保证。也许我可以给他，比如，每月发零花钱之类的。”
“这真是个馊主意。” 德拉科悲伤地说。
哈利看着他的眼睛。
“我真的不这么觉得。”
德拉科移开了视线。
“你和布雷斯的约会怎么样？” 他轻声问道。
“对我很有启发。他还爱着你，你知道吗？”
“什么？”
“是的。他整场约会都在试图让我说出关于你的信息。”
德拉科耸了耸肩。
“那不代表什么。他一直都是个爱管闲事的混蛋。”
“相信我。这不仅仅只是爱管闲事而已。” 哈利顿了顿，试图不去想他胃里的绞痛感。“如果他想，你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德拉科摇了摇头。
“不。他从来都不是那个对的人，真的。”
哈利有些口干舌燥。
“那……那谁是？”
德拉科摆弄着他的病房的毯子。
“说实话，我不确定这世上会不会有属于我的那个对的人。”
“我知道我有。” 哈利说。德拉科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他，哈利正准备开口继续——
斯科皮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现在几点了？” 他问。
“是你该上床睡觉的时间了。” 德拉科说。“而且你明天必须给我回霍格沃茨去。”
“这不公平！我想留在这和你在一起！”
“我没事。连治疗师都这么说了。”
“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待着。” 斯科皮说。
“他不会一个人的。” 哈利说。
斯科皮并没有像哈利以为的那样提出强烈的抗议。很明显，只要是德拉科已经决定的事，没有任何可以让他改变主意的机会，斯科皮清楚地知道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第二天他们准备好了门钥匙，哈利让德拉科和斯科皮单独告别，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很快他自己也在和斯科皮告别了。
“爸爸说我们要搬去和你一起住。” 斯科皮说。
“如果你愿意的话。” 哈利说。
“当然愿意！” 斯科皮顿了顿，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你会照顾好他的，对不对？”
“是的。” 哈利说，同样也严肃了起来。“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斯科皮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 他说。“那我们圣诞节见，哈利。我可以邀请安西雅和泰特斯一起来吗？”
“当然可以。”
斯科皮把手放在门钥匙（一个旧可乐罐）上，然后便消失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