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三天后，德拉科从圣芒戈出院了。哈利通过飞路把他带回了格里莫广场。这一路相当困难，因为德拉科坚持要把圣芒戈为他提供的便捷的轮椅（德拉科还很虚弱，以至于他一次只能最多走几步路）改造成一个更美观的维多利亚风格的藤椅。
“就算是个残废，我也要残废的有格调。” 他说。
他无疑是哈利见过的最有格调的病人。罗恩帮他从他的公寓里取来了衣服，所以他打扮的一如既往的精致。哈利把他推到了花园里，因为对于十一月下旬的天气来说，那真是一个奇迹般的阳光明媚的日子。
德拉科抬起头面向太阳。
“我小时候经常在来这里玩。” 他说。
“再次回来的感觉很奇怪吗？”
“只是没想到能回来。”
哈利还想问更多，但德拉科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德拉科住进格里莫广场的最初几天是哈利一生中最安宁的日子。罗恩有来过一次，和德拉科安静地下了盘棋。德拉科给哈利读了他最喜欢的麻瓜作家托马斯·哈代的一些作品选段。（德拉科喜欢他的主要原因是他声称哈代十分了解“生活的本质”，这让哈利感到不安。因为据哈利所知，哈代的世界观十分灰暗。但德拉科却说它很美，而且说实话，当听着他如此的轻快且情感充沛的声音时，哈利其实不太在乎德拉科给他读的是什么。）他们喝了很多杯茶。德拉科经常不小心睡着，在谈话间，在吃饭时，或是在哈利推着他穿过花园的时候。
他们不断地触碰对方。一开始是一些很小的动作——德拉科会拍拍哈利的手臂以引起他的注意。哈利会在德拉科睡着时将他眼前的一缕头发拨开。在赫敏来访时，德拉科把头靠在了哈利的肩膀上，一口气聊了四十五分钟的调停法案，期间完全没停下来喘口气。（再次见到赫敏对德拉科来说也很困难。但他并没有向她道歉——哈利注意到他很少为自己在战争中所扮演的角色向任何人道歉；哈利怀疑这是因为他并不想被原谅——但她刚到的时候他在自己脑中迷失了好几次，而且他的举止客气到让所有人都不太自在。）
哈利会帮他在轮椅上坐下或起身。在德拉科摸索着坐进椅子或站起身的短暂瞬间，他们经常借此在彼此的怀抱中徘徊。
无论如何，他已经渐渐的不再依赖轮椅了。当他在格里莫广场待了一周后，他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走路了，而他们只会在他头疼的时候才会用那把轮椅。
“抱歉我不能给你任何的职业建议。” 有一天德拉科说。他们正坐在阳台上俯瞰着整个花园。德拉科穿着一件厚厚的絮棉的睡袍和一双破旧的印有他名字首字母的拖鞋。他紧紧地捧着茶杯取暖。自从被袭击以来，他总是怕冷。
“我没有向你询求职业建议。” 哈利说。
“我总觉得我该说， 啊哈，我知道，你真正的使命是……制作魔杖 ！”
“是吗？”
“不。我不觉得你有真正的使命。”
“我有。我的使命是杀死伏地魔。而我已经完成了。” 哈利空虚地说。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聊这个话题。
“那几乎不算是你杀了他。是他杀了他自己。”
“你应该来执笔我的传记。‘哈利·波特与他虎头蛇尾的一生。’”
“不要诱惑我。不，听着，波特。你没有什么使命。大多数人都没有。但你想要被需要。不是吗？”
“所以呢？我该找什么样的工作？我怎么才能把被需要作为一个职业？”
“没必要这么戒备。”
“这没用的，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这些我都已经考虑过了。”
“你在学校里做的所有事情——杀死蛇怪，十三岁就学会守护神咒，三强争霸赛——所有的这些——你做这些是因为你不得不做。有外力在推动着你。”
“是啊，事实证明，如果没有外力推着我走，我活着就是在浪费社会资源；这我都知道，马尔福。”
“我有推着你走。”
“不，你没有。”
“我有。你现在马上停止自怨自艾，然后去找份工作。”
“否则？”
“否则我会看不起你。”
哈利越过他的茶杯打量着他。德拉科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他，哈利的心跳加快了。
“你真是个讨厌鬼。” 他告诉他。
“嗯。这是我最擅长的。” 德拉科说。
“找份什么样的工作？”
“不重要。它不需要是完美的。如果你不喜欢你选的工作，你可以在六个月后换一个。你只是需要迈出这一步。”
哈利向后靠在了椅子上。
“如果我做不好呢？”
“你大概率确实会做的很差劲。你是个笨蛋；我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报纸会报道的。 救世主失败的职业生涯 。”
“你又不看报纸。”
“我不需要工作。我很有钱。”
“你的传记不必是头重脚轻的，哈利。” 德拉科说，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了。“你只不过是休息了几年，那又怎样呢？你还有有好几十年的时间去取得其他的成就。”
“既然我连罗恩和赫敏的话都没听，也没——也没听其他人的话，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德拉科歪着头说。
“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帮助我提高我在社会上的地位？当然，这前提是你自己得是社会的一员。”
哈利笑了。
“你真是个斯莱特林。”
“你当然会认为我的动机是完全出于自身利益的。”
“不——我的意思是，你是一个狡猾的、诡诈的混蛋。你才没有想要我帮你提高你在社会上的地位。你只是知道，如果我以为你是那样想的，我就会做任何事情来完成你的愿望。包括找份工作。”
德拉科用手指敲打着他的茶杯，显然很困惑。
“你没想到我这么的了解你。” 哈利说。
“有一部麻瓜小说叫《钟形罩》。其中描述了一个女孩在无花果树上，她试图决定该吃哪个无花果。她花了太长时间做决定，以至于最后所有的无花果都腐烂了并从树上掉了下来。”
“你想你的工作了。” 哈利恍然大悟地说。德拉科将自己的情绪锁了起来，他放下了杯子。
“恐怕我已经没有工作了。” 他说，听起来几乎比平时优雅六倍。“尼克没有说服店主我有正当的理由请假。”
“抱歉。”
“我有积蓄。你不会收不到房租的。”
“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你付不付房租。我宁愿你不付。”
“我不是你的宠物。” 德拉科低吼道。哈利猛地闭上了嘴。
德拉科揉了揉眼睛。
“对不起。我头好痛。真的很难——”
他没再说下去。
“我喜欢讲课。” 哈利说。“我想如果能教书的话......我应该会感到自己……有用。”
德拉科苍白地笑了笑。
“那么，教授。让我们给你找份教书的工作吧。”
哈利本以为魔法界唯一的教学工作是在霍格沃茨。德拉科很快就向他表明他错了。他们有好几所巫师大学；有傲罗培训，有课外辅导，魔法小学，还有家庭教师。
德拉科帮他仔细读了报纸上的招聘广告并为他起草了一份简历。
“击败黑魔王：1998年5月。” 德拉科写道。“学到的技能：奉献精神和团队合作。”
“这太荒唐了。”
“你觉得我们可以把邓布利多写成你的雇主吗？可惜他没法给写你推荐信了。”
“德拉科。”
“抱歉。你有什么特长吗？”
“除你武器？”
“这可是个一年级的咒语，哈利。”
“我的守护神咒不错。”
“可以召唤成形的守护神。” 德拉科压着嘴唇专注地写道。
毫无悬念的，哈利立刻得到了他申请的第一份工作，是给一名十五岁的女巫当家庭教师，这个女孩因为健康原因而不得不在家里上学。
“我会做的超烂的。” 他在他们第一次上课前十分钟说道。
“是啊。” 德拉科同意道。“你可能会毁了她的整个教育。”
“如果我……突然很慌……然后对她大喊大叫怎么办？”
“那你会给她造成一辈子的精神创伤。而我呢是绝对不会让你忘掉这件事的。你就没有合身的长袍吗？给，穿我的吧。”
“你比我高。”
“没高多少。”
“行吧。”
最后，哈利并没有慌张。给梅布尔·曼宁当家庭教师和教邓布利多军非常相似。她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头部受了创伤，因此无法长时间地集中注意力。因为德拉科的情况，哈利已经对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等到第一节课结束的时候，他很肯定这不仅仅是他可以做到的事情，而且是他能够做好的事情。
“哦，你非常完美是吗？真他妈是个天大的惊喜。” 德拉科在他回来后说道。
“你找到工作了？” 当哈利在赫敏下次来访并告诉她这件事时，赫敏这样问道。
“我已经工作多年了。” 德拉科说。
赫敏没理他。
“这太棒了，哈利，真的太棒了！”
“他每周只工作四个小时。” 德拉科说。
“行行行！” 哈利恼怒地说。“我再招一个学生行了吧！”
“在你每周工作至少十个小时之前，你就是个懒惰的废物。” 德拉科说。
“马尔福！” 赫敏叫道。
德拉科的笑容消失了。他礼貌地清了清嗓子，然后离开了客厅。
“他没有——他和我就是这样的，赫敏。”
“我想要他支持你。”
“他是支持我的。相信我。”
“我做了一件可能会让你生气的事。” 当天下午，哈利告诉德拉科。德拉科正靠在厨柜上，而哈利正在给水壶灌水。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买得起火弩箭，把那个扫帚送给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简直是荒谬的，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在攒钱给斯科皮买一把光轮——”
“我不是要给斯科皮买火弩箭。我在对角巷买了一个店面。”
德拉科停止了抱怨。
“为什么？”
“我想要你开一家麻瓜书店。”
德拉科脸上接连浮现出了一连串的表情，变换之快以至于哈利无法准确地识别它们。
“你给我买了一家店。” 他终于说。
“不。” 哈利说。自从德拉科告诉他他丢了工作后，他就开始考虑这么做了。“这家店是我的。我是想雇你来管理它。”
“我懂了。你认为这会让我对你的亏欠少一点。”
哈利叹了口气。
“天啊，德拉科，我真的不知道，也许你会一直觉得亏欠我。”
德拉科不高兴地笑了。
“你这么觉得吗？”
“但我只知道，比起你的书店，人们更有可能光顾我们的书店。这是一个超棒主意，你知道的。给纯血统巫师的麻瓜文学指南？这会大受欢迎的。”
德拉科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你正在思考该怎么拒绝……”
“……我想到的理由都比不上这能给斯科皮带来的好处，如果这能让我不再是一个社会底层的贱民的话。” 德拉科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所以？你怎么说？”
德拉科抱怨了一声，将前额抵在了哈利的肩膀上。
“我来取名字。” 他说。“你可能会管它叫‘书’。”
“等等，‘书’听起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哈利说着，用一只胳膊搂住了德拉科窄窄的肩膀，然后捏了捏。
“绝对不行。”
“那么‘书店’？‘可以买书的地方’？或者‘进来，我们有书’？”
“闭嘴吧你。” 德拉科说，哈利把唇贴在了他的头顶。“白痴。”
“你会对顾客相当无礼的。”
“我才不会。事实上，我对那些恨我的人从不无礼。至少现在不会了。”
他从哈利怀中抽身而去，他们短暂的触碰被他心中重新唤醒的悲伤给打破了。
“他们不会永远恨你的。” 哈利轻声说。德拉科并没有看他。
“要红茶还是薄荷茶？”
“红茶。” 哈利说。
德拉科默默地泡了两杯茶。但他没有喝下他的那杯。他趴在厨房的桌子上睡着了，头埋在自己的怀里。
外面下雪了，而哈利一开始没有找见德拉科。他没在任何他平时会待的地方——有烧的很旺的壁炉和深绿色沙发的图书馆，或是厨房，或是德拉科有时会坐在里面写笔记的舒适的书房。
最后，哈利去花园看了看。
太阳已经西沉，但天却并不黑。月亮在白雪皑皑的地面上投下了太过耀眼的光。德拉科站在那，挺拔且高挑，他用双臂紧紧地搂着自己，颤抖着，并没有穿外套。
“太冷了。” 哈利说。德拉科没有转身。哈利脱下自己的夹克披在德拉科的肩上。他的手停留在德拉科的手臂上，德拉科向后靠进了他的怀里。
“你在外面做什么？” 哈利问。
“我从阿兹卡班出来的那天也是下的这样大的雪。” 德拉科说。哈利将下巴放在德拉科的肩上，让他们脸颊相贴。“在那之前，我一直都很喜欢雪。”
“我真希望当时我在你的庭审中能更卖力些。” 哈利说。“你本不该去阿兹卡班的。”
“别开玩笑了。你说的话已经把我的刑期减半了。”
“你出来的时候没有地方住。当时一定冷极了。”
德拉科僵住了。
“布雷斯告诉你的。” 他语气平淡地说。
哈利点点头，下巴继续埋在德拉科的肩上。
“没那么严重。” 德拉科说。“我很好。那是我第一次接触麻瓜。”
“真不是个多好的首次体验。”
“事实上，有很多人对我很好，这让我很震惊。有一次，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给我买了一个热乎乎的鸡肉三明治，并告诉我说我很好看。这听上去很蠢，但仍然有人会这样形容我，这对我真的意义重大。”
哈利将手臂环绕在德拉科纤细的身体上，紧紧地抱着他。
“该死的，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觉得你很好看。” 他贴着德拉科的脖子说。德拉科笑了笑。“抱歉，” 哈利补充道，“这可能不是这个故事的重点。”
“我永远不会拒绝赞美，波特。”
德拉科的手放在哈利的手臂上。他们互相缠在了一起，哈利一直紧紧贴着德拉科的后背。德拉科颤抖着，看起来很脆弱的样子——但他并不是。无论他被摔在地上多少次，他似乎都不会被摔碎。
“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哈利说。
德拉科转过身。哈利抓住了他，把他压得更近了。德拉科的手臂伸了过来平放在了哈利的背上。
“当人们这么说你的时候，你有相信他们吗？” 德拉科问。哈利摇了摇头。德拉科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微笑，哈利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嘴唇靠的多么多么的近。
“我……” 哈利说。当德拉科·马尔福乖乖让他抱着他时，他的大脑几乎无法运转。“如果是你这么说，我想我是会信的。”
德拉科看上去完全不知所措。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哈利说着，身体向前倾，在他开口时让他们的唇碰在了一起。“没有原因。”
然后他们接吻了，一个冰冷的、笨拙的吻，却让哈利的内心燃烧了起来。
德拉科率先退了回去。
“我——哈利——这是个坏主意。我不应该——操，哎——”
“德拉科，亲爱的。” 哈利说着，把他再次拉近，把德拉科的头埋在他的胸口。“说点什么。”
“你刚刚叫我亲爱的。”
“我是叫了。”
“哈利……” 德拉科挣脱了他的怀抱，后退了一步。他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哈利的眼睛。“我不能这样做。我已经爱上你了。”
哈利咧嘴一笑。
“那方便多了。因为我也爱上你了。”
“不，你没有。”
“我有！”
“不！” 德拉科又往后退了一步。“你没有，波特，你这该死的白痴！你是你我是我，你已经说过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这个游戏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好笑！”
“我确实是个该死的白痴。跟你一起的那次是我这辈子最棒的性爱——”
“我们压根没做完，波特。”
“不重要。只要是和你。德拉科，操，我从十三岁起就对你念念不忘了！”
“那是因为你以为我有什么阴谋！而且我确实有！我当时正该死的在试图谋杀对你来说相当是你父亲的人！”
“是啊，听着，我不是说我们之间没有很多需要解决的问题！但是……德拉科，看着我。看着我！”
德拉科不情不愿地看向了他，哈利试探地向前迈了一步。看到德拉科没有后退，他又迈了一步，再次缩小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把手指伸进了德拉科的头发里，把他们的脸拉近，让他们的额头相碰。德拉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
“我真的很抱歉，我们上床后我确实吓坏了。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或者说如果我们试过了但没有成功，我保证这不会改变任何，我依然会帮助你和斯科皮。但我爱你。” 说到这里，他轻轻的晃了晃德拉科的脑袋，以强调他的话，“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成为你的家人。我想你继续假装让我照顾你，但其实是你在照顾我。我想带你去所有地方，和你打架，和你上床，听你说书，和你开玩笑。是你让我觉得我的余生不再是个不足以为道的小事。我只要你。我认为我配得上你。”
“但我配不上你。” 德拉科说。他的声音如此之小，以至于哈利不得不费力地听他说话。
“战争已经结束了，德拉科。你要原谅自己。”
“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德拉科激动地说。“永远不会。”
“好吧。” 哈利说，纯洁而安抚地亲吻了他。“好吧。我们之后再讨论这个。行。你觉得自己配不上我。但是，如果你是唯一能让我幸福的人呢？我不配拥有幸福吗？”
“你这个善于摆布他人的伪斯莱特林。” 德拉科说。他忍住了没有笑。
“我知道我配得上你。你就是我的幸福结局，德拉科。让我拥有它吧。求你。”
“你真的爱我？”
“你被袭击的那个晚上我就是要去告诉你的。当时我害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好冷。” 德拉科颤抖着，闭上眼睛靠在了哈利身上。
“操，我带你进去。”
厨房很明亮。哈利召来了毯子，将德拉科裹住，直到只有他苍白的轮廓分明的脸和光滑的铂金色头发露在外面。德拉科纤细的手从毯子的褶皱中探出，握住了哈利给他端来的茶杯。
“好点了吗？”哈利问。
“好。”
“只是好吗？”
“不。好。” 德拉科看着他，挂上了一脸得意的表情，哈利的心因此而翱翔。德拉科和斯科皮——他爱死了他们俩得意的样子。“好，我允许你爱上我了。”
“你也爱我。” 哈利说。
“我可从没有这么说过。”
“你有！”
“嗯，我不这么觉得。这听起来不像是我会说的话。”
“你爱我。”
“做梦吧，波特。”
“你认真的吗？你愿意试试？”
德拉科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神色有些畏惧。
“我觉得这注定不会有好结果。但是去他妈的。”
“亲爱的。” 哈利说，吻了吻德拉科的鼻尖。“你错了。我们走着瞧。”
哈利蜷缩在德拉科身边，头靠在德拉科的胸口，几乎快睡着了。他们刚刚做了两次，他几乎无法承受心中的喜悦和身体上的疲惫。
“是从你寄给我那封信的时候开始的。” 德拉科平静地说。“当你告诉我我是个好父亲的时候。”
哈利抬起头看着德拉科。
“我说的是一个了不起的父亲。” 他纠正道。德拉科笑了。
“是的。自那时候起。”
“你没给我回信我还挺受伤的。”
“我没办法回信。” 他抚摸着哈利汗湿的头发。“你呢？”
“直到我和布雷斯一起吃晚餐的时候我才意识到。” 哈利承认道。“但我六年级就喜欢你了。”
“你记错了。”
“我没有。我确实讨厌你，但我也无法停止想你。简直快把罗恩和赫敏逼疯。”
“我只是讨厌你而已。直到战争，审判，还有……后来的一切。在阿兹卡班，我才有时间思考过去。那些该死的麻瓜小说让我想了很多。”
哈利双手抚过德拉科伤痕累累的胸膛。
“对不起——”
“别。如果你道歉的话，那我就不得不道歉，而我的歉意是完全没用的。”
“行。不道歉。”
“你太了不起了，哈利。” 德拉科说。
哈利尴尬的把脸埋在了德拉科的胸口。
“憋说了！”
“你的同情心和宽宏大量让我惊讶。” 德拉科继续说。
“我早过气了。”
“那你就自由了。” 德拉科睡眼惺忪地说，他的手指柔软地贴在哈利的头皮上，弄得他痒痒的。哈利恍然大悟。就好像，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他真的真的意识到，他再也不需要逼着自己做任何事情了。
“是的。” 哈利说。“我自由了。”
两年后的节礼日
诚邀您与马尔福一家共进节礼日午餐。敬请回复。
格里莫广场从没这么棒过，哈利想。它显然喜欢人多的感觉，即便主要是被韦斯莱一家填满的。
在吃完了房子给他们提供的盛宴后，每个人都陷入了饭后昏昏欲睡的状态（“哈利，你的房子会做饭这一点真是很有意思。这真的很不常见，即使是在古老的魔法房子里！” 赫敏说）他们带着自己不同消化程度的胃在客厅里懒懒地打发时间。
斯科皮、泰特斯、泰迪和弗兰在外面飞。（严格的来说，麻瓜是不应该骑扫帚的，但弗兰相当擅长魁地奇以至于没有人会阻止她。）安迪和安西雅在壁炉旁埋着头低声交谈。尼克和弗洛拉已经告诉伊芙，她不可以取笑安迪对安西雅的明显相当强烈的感情。韦斯莱先生与弗洛拉对麻瓜的下水道系统进行了深入探讨。
安多米达和韦斯莱夫人正在品尝奶酪拼盘。德拉科和安多米达仍然避免和对方交流，虽然哈利知道这是因为安多米达在为这些年来不让泰迪和斯科皮见面而感到内疚。而德拉科也被对泰迪的父母的愧疚感淹没。哈利希望他们有一天都能克服它，但到目前为止，他们最多就只能礼貌地向对方点点头，然后走开到房间的另一边。
韦斯莱夫人花了一段时间才对德拉科热情起来。事实上，直到她见到了斯科皮，她才真正理解哈利当初为什么要和德拉科结婚。哈利发现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一旦人们认识了斯科皮，他们很难不爱上德拉科，尽管斯科皮这些天来简直是个喜怒无常的小混蛋，并且叛逆地反抗德拉科说的任何话。除非是在德拉科和哈利吵架地时候。每到那时斯科皮就会十分主动地不理会哈利，以表明他的忠心所在。哈利现在也成了一个马尔福（当哈利坚持要随他姓时，德拉科吓坏了，但对哈利来说，这根本不是需要纠结的事。他一直渴望有一个家；而且马尔福一家太过于马尔福了，以至于他们不可能成为波特） 但归根究底依旧还是德拉科和斯科皮两个人一起对抗全世界。
“对抗全世界【1】。” 在上一次他和德拉科吵架时，斯科皮凶狠地对他说，这个可恶的小拉文克劳一直在用拉丁语说话。
但大多数情况下，哈利和斯科皮都相处得很好，即使是在斯科皮十几岁的叛逆期。毕竟，对叛逆期来说，斯科皮的叛逆期算是相当温和的了。他似乎认为与哈利和德拉科保持距离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成为有史以来最书呆子的拉文克劳。他退出了魁地奇球队（尽管他很喜欢）以便更加努力地学习。这让德拉科很难过，但他们都知道斯科皮有很多压抑太久的愤怒需要以某种方式宣泄。 对抗全世界 。哈利懂得的。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食死徒猎人都被抓住了，尽管自从赫敏通过了调停法案后，公众舆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人们依然经常在书店里对德拉科很粗鲁（书店名字叫‘书’——哈利最终说服了德拉科）。斯科皮声称，霍格沃茨那些说德拉科·马尔福坏话的人舌头上冒出的神秘脓疮与他无关。赫敏说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高级咒语，而斯科皮很有希望成为一名出色的缄默人。
“完全没有留下魔法印迹。” 她说。“说实话，这真是太厉害了。”
“这是黑魔法。” 德拉科愤怒地说。
“不，这不是。” 哈利说。“别想着他会成为某种超级大反派。你知道这只会让他变得更糟。”
赫敏、麦格教授和伊芙是唯一能够真正跟斯科皮谈心的成年人。德拉科非常担心他。斯科皮私下跟哈利说过德拉科的担心让他也很焦虑。哈利觉得他们俩都可爱极了。所以，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俩之间的互动并没有变过。
罗丝·韦斯莱在地毯上爬来爬去，把各种东西塞进嘴里。
“别再盯着看了。” 德拉科说，倒在了哈利旁边的座位上。
“我盯着看是有原因的。” 哈利说。“她可爱极了。”
“你对小孩简直是痴迷。”
哈利正要抗议，但那没用。他确实很痴迷。
“是啊。” 他说，头垂在了德拉科的肩膀上。
“你知道。” 德拉科慢慢地说。“我们可以要一个。”
“一个宝宝？怎么要，从卖小孩的商店买吗？”
“别这么迟钝。我们可以领养。”
“我们有斯科皮。”
德拉科不屑地挥了挥手。
“第一个出炉的薄煎饼总是很垃圾。”
哈利笑了。
“别胡说了。”
“我错过了斯科皮人生的头五年。而你错过了前十一年。”
“你是认真的？”
德拉科点了点头。
“我想了很多。”
“我真的不希望斯科皮觉得自己像是第一个薄煎饼。” 哈利皱着眉头说。
“他和我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德拉科说。
“你已经和斯科皮谈过了？？”
“当然。你难道以为我会冒着激怒他的风险？他可能会施咒把我们俩都给消灭，而且还没人会知道是谁干的。”
“一个孩子。” 哈利如梦似幻地说。“那我得削减我的学生人数。”
“你想放弃库斯伯特已经好几个月了。”
“是啊，好吧，他简直是地球上最无聊的少年。操，德拉科，一个孩子！”
“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是的。”
“很好，因为我已经填好了申请文件。圣诞快乐。”
“有时候你的效率真的非常高。” 哈利低声说。
“你们两个去开个房不行吗。” 乔治·韦斯莱说。哈利微笑着更加用力地亲吻了德拉科。
今后一切都好。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