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name of Death’s broken heart (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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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ame of Death’s broken heart (中文)
Summary
如果里约失去了她的心脏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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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里约和阿加莎相识于伊瓦诺拉·哈克尼斯死的那一天。那时的里约还没有名字,只是行走在万物间的死亡女神;而阿加莎则是个被铁链锁在处刑架上的少女,苍白的手腕在挣扎中渗出血珠。

 

伊瓦诺拉指控女儿生来邪恶且偷学了魔法,阿加莎从来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像其他女巫一样教授自己魔法,无论阿加莎如何恳求母亲都只会换来辱骂更甚者是身体暴力。阿加莎更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引得母亲要联合她的女巫团将她哄骗出门然后将自己杀死——难道是洗碗没有洗干净吗,抑或是晚饭没有按时做好?阿加莎不知道,她只能一昧乞求:“妈妈,我可以变好,我可以成为一个你想要的好女孩!”眼泪铺满了阿加莎的脸,照应着天上的月光,今天的月色很美但阿加莎的心中只有茫然和悲痛。伊瓦诺拉充耳不闻,脸上只是露出癫狂的笑,像是即将面临解脱。

 

伊瓦诺拉和女巫团的魔法光束撕裂了夜空。当第一道光芒贯穿阿加莎的胸口时,她的尖叫声惊起了远处枯树上的寒鸦。诅咒如同活物般钻进她的血管,像无数烧红的铁针在骨髓里游走。疼痛来得剧烈而突然,阿加莎的指甲深深抠进处刑架的木头,指缝里渗出细小的木屑。但就在她即将昏厥的刹那,那些肆虐的能量突然开始转化——针尖化作暖流,灼烧变成抚慰,仿佛有人正用沾了蜜糖的羽毛轻扫她溃烂的旧伤。阿加莎突然笑起来,泪水冲开脸上的血污。多么讽刺啊,那些本该将她撕碎的仇恨魔法,此刻正以最温柔的姿势填满她空洞的胃袋。女巫们惊恐地发现,少女正在主动吞咽每一道袭来的光束,就像饥饿的婴儿吮吸沾了毒药的乳汁。

 

忽然,女巫团的喊叫声停止了,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到有东西倒在落叶上的声音。阿加莎睁开眼,看到母亲和女巫团全都倒地不起,身体僵硬,她望向她们的脸只发现这些面孔全都干枯扭曲。在这一瞬间,阿加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她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母亲一遍一遍骂自己是“天生邪恶”的场景,看着地上的尸体,阿加莎感到很害怕,难道母亲说的对,自己真的是天生邪恶的吗?她怎么不是邪恶的呢,没有一个善良的人会杀死自己的母亲。

 

阿加莎用魔法烧断绳子,整个人沿着处刑架滑下来,看着满地的尸体哭泣。她无处可去,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死亡女神就是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了,其实她已经在暗处看了一段时间,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阿加莎奇特的体质吸引了,不知何故,死亡女神认为阿加莎吸收魔法的时候看起来很美。死亡女神安静地工作着,她以为阿加莎已经哭累了睡着了,但阿加莎只是坐着停止了哭泣。阿加莎看着眼前披着绿色斗篷的人在尸体间穿梭着时不时说一些什么,不,眼前这个人并不能称之为人,阿加莎惊讶地发现这个人脸上没有皮肤血肉,只有骨头。

 

或许是因为弑母的震撼太过强烈,阿加莎发现自己竟对那具游走的骨架生不出半分恐惧。它青苔色的斗篷扫过母亲僵硬的指尖时,她甚至有种荒谬的安心感——就像看到厨娘妥善处理打翻的牛奶,至少有人来收拾这场由她造成的、黏腻腥臭的狼藉。她想起那些躲在阁楼偷读的禁书,羊皮纸上用赭石颜料画着的死神插图。当时觉得可怖的骷髅形象,此刻在月光下竟显得异常...专业。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每点过一具尸体,就有银蓝色的光晕从死者口中飘出,像采蜜人熟练地收集蜂房里的结晶。

 

死亡女神劝导着这些不甘的亡魂去往该去的地方,除了伊瓦诺拉,其他人都服从了自己的命运。

 

伊瓦诺拉不停咒骂着死亡女神和阿加莎,她恨自己被阿加莎杀死,又恨死亡女神非要带走自己并对自己杀了阿加莎的提议置若罔闻,伊瓦诺拉不敢相信死亡会带走自己这个善良的人而不是带走邪恶的阿加莎。伊瓦诺拉的怒火越来越旺,最后不可避免地成为了让死亡女神有些头疼的鬼魂——这意味着死亡女神要花更多的时间加班处理她的工作。

 

"不!这不公平!"她的声音尖锐如碎玻璃,在夜色中撕扯,"我才是受害者!那个贱种——她吸干了我!她才是该下地狱的那个!"

 

死亡女神歪了歪头,空洞的眼窝注视着这个歇斯底里的灵魂。她见过太多不甘的死者,但像伊瓦诺拉这样,死后仍执意要杀自己女儿的,倒是不多见。

 

"你的命运已定。"死亡女神的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来,平静而不可违逆。

 

"命运?"伊瓦诺拉尖笑,"命运就是让我死在自己养大的怪物手里?"她猛地扑向阿加莎,可失去魔法的幽灵连形体都无法维持,只能掀起一阵阴冷的风,像垂死之人的最后一口喘息。

 

阿加莎瑟缩了一下,寒意刺进骨髓。她看不见母亲的鬼魂,但那股熟悉的、带着恨意的冷意让她浑身战栗。她紧紧闭上眼睛,牙齿打颤——死亡女神是不是终于要来带走她了?像带走其他亡魂一样?

 

而死亡女神只是叹了口气(如果骷髅能叹气的话),伸手一抓,像捏住一只不听话的野猫般扣住伊瓦诺拉的后颈。

 

"你所谓的善良,"她冷淡地说,"就是谋杀自己的女儿?"

 

死亡女神歪了歪头,指骨轻轻一勾,漆黑的锁链便从虚空中窜出,将伊瓦诺拉的鬼魂紧紧捆缚。她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响指,两个戴着兜帽的幽影便从阴影中浮现,一左一右架住了仍在尖叫的亡魂。

 

"带她去冥河,"死亡女神懒洋洋地挥手,"让她对着河水骂到魂飞魄散为止。"

 

幽影领命,拽着挣扎的伊瓦诺拉沉入地底。世界终于安静了。

 

死亡女神这才转身,目光落向那个蜷缩在处刑架下的女孩。月光描摹着阿加莎颤抖的轮廓,她看起来那么小,那么破碎——却又那么有趣。

 

她打了个响指。

 

骨骼覆上血肉,魔法化作流动的夜色,当死亡女神迈出第一步时,她已经是个披着少女皮囊的神明。黑色的卷发垂在肩头,眼睛大而圆,像林间初生的小鹿,天真又好奇。可她的气息依旧冰冷,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死亡低语,连月光都在她脚边畏惧地退开。

 

她蹲在阿加莎面前,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阿加莎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灼热又冰冷,像是有人在用指尖轻轻拨弄她的灵魂。她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

 

……咦?

 

不是骷髅。而是一个看起来比她还要年轻的女孩,正歪着头打量她,眼睛里盛满了孩子般的好奇。

 

但阿加莎没有上当。

 

那双眼深处藏着亘古的虚无,四周的空气因她的存在而微微扭曲,仿佛连世界都在抗拒她的触碰。阿加莎的喉咙发紧,她太熟悉这种压迫感了——母亲施法时,周围也会有类似的震颤,只是远不及此刻的万分之一。

 

"我知道你是谁,"阿加莎低声说,声音嘶哑,"你是死亡女神。"

 

少女眨了眨眼,唇角翘起一个甜美的弧度。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阿加莎攥紧了衣角,"我……可以跟你走。"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补充,"毫无怨言。"阿加莎咽了咽口水,就这月光打量着面前有点可爱的面孔——该死,死亡女神知道自己这样想她吗,她会不会更生气。

 

“我为什么要带走你?现在还不是你的时间。你知道我是谁?”死亡女神惊讶极了,没想到有人能认出自己,这个女孩的眼睛像蓝宝石一样在夜空中闪着泪光,她一时看入迷想伸手去摸,但却忘了自己没有让手掌长出血肉。阿加莎吓了一跳,瑟缩着闪躲了一下,死亡女神赶紧缩回手。

 

“对不起,我忘记了我的手它……你叫什么名字?我只是想摸摸你的眼睛。”

 

“阿加莎,阿加莎·哈克尼斯。如果让你触摸我的眼睛能让我免于一死的话,那请摸吧。”阿加莎毫不犹豫地在死亡女神变出手掌的时候就抓起了她的手骨,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死亡女神的手冰冰凉,但阿加莎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这种冰凉反而让她的心平静下来。

 

“阿加莎,很高兴认识你。请把眼睛闭上。”死亡女神轻柔地抚摸阿加莎的脸,将手指移到阿加莎的眼睑上珍惜地碰了碰就移开了手。她打了个响指,阿加莎身上就多了件温暖的长袍。

 

“阿加莎再见,我还有工作。”死亡女神站起身准备离开。但阿加莎忽然松松地拉住了她的手:“你真的不带走我吗?我杀了那么多人,我杀了我妈妈,我是邪恶的,你不带走我吗?”

 

“阿加莎,死亡只会在该来的时候来临,你妈妈的死是因果报应,如果她不攻击你她根本不会死,你并不邪恶——在我眼里没有谁该死谁不该死,只是时间终会来到而已。”死亡女神俯下身摸摸阿加莎的头,小心移开她的手。

 

“你有名字吗?”

 

“不,我没有你们人类的名字,我只是死亡而已。”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好吗?"阿加莎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她深吸一口气,"里约·维达尔,怎么样?"

 

死亡女神挑了挑眉:“生命之河?好名字,我很喜欢。”她的指骨间突然绽放出一朵鲜红的杜鹃花,花瓣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润。她将花递给阿加莎,花朵在她苍白的指间显得格外艳丽。

阿加莎接过花,指尖不小心碰到里约的手骨,冰凉却莫名让人安心。她望着里约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喊道:"里约!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夜风卷起里约的斗篷,她的声音随着身影一同消散在月光中:

"你总会再见到我。"

阿加莎站在原地,手中的杜鹃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她忽然意识到,这是她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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