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 of Bygone Years/往年纪事/犬羊全篇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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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le of Bygone Years/往年纪事/犬羊全篇
Summary
个人存档使用,时间线收束休息室的故事+春天的瞬间(BE)+图兰朵+烽火与流星+黎明的脚步(HE)相当于是一个,可以一次性可以全部食用完所有故事线的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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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兰朵 · 十一 · Posion

剑桥的夏天草木葳蕤,康河边上的迷迭香和鼠尾草长得有一人高,为了营造久无人居住的假象,博朗家的房子周围自然没有清理,雷古勒斯来找罗伊娜的时候,不免衣衫和鞋子上都沾满了草木的汁液。

他们现在坐在沙发上,而雷古勒斯决心去死。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些人”,他现在的态度非常冷静,在所有的事情上他自认为都作出了最有利的选择,现在他去死是最有效得维护自己和纯血家族体面的方式——在现在这样的至暗时刻,还有纯血主义的信奉者敢于否认黑魔王在这件事上的权威,这显然是一场政治刺杀。

“你或许可以试着活下来,看看你的行为造成了什么样的结果”,罗伊娜抱着咖啡杯,温言细语的劝说他,然而雷古勒斯并不知道自己做了那些事情后怎么活下来。

“西里斯?”他问她,他叛出家族的兄长肯定以为他在弃暗投明,而这才是对他最大的羞辱。罗伊娜的神态很轻松,“我来解决,你可以选择不见他,或者不提这件事”。

“布莱克家的其它人?”他们可都是纯血主义的强烈信仰者,也臣服于伏地魔的力量。“对他们来说你社交性的死亡会更好”,显然这对罗伊娜也是一个难题,“你可以呆在我这里,直到战争结束”,显然他当年没有公布和她的关系也是相当正确的选择。

“那么——如果我没有死,我会回来”,雷古勒斯下了决定。

克利切已经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房间里等他了,而年轻的纯血主义者准备赴一场挑战。

 

“嗯,是的,”克利彻呻吟了一声,“雷古勒斯少爷主动推荐了克利切。这是荣誉,雷古勒斯少爷说,属于他和克利切的荣誉。克利切必须做黑魔王吩咐的任何事情……然后回……回家。”
克利切摇晃的更快了,喘息变成了呜咽。
“所以克利切到了黑魔王那里。黑魔王没有告诉克利切要做什么,只是把克利切带到了海边的一个洞穴里。洞穴深处是一个山洞,山洞里有一个很大的黑湖……”“……有一条船……”
那儿当然有条船。可怕的绿色,很小,被施过魔法,所以每次只能载一个巫师和一个牺牲品驶向湖中心的岛。那么,这就是伏地魔测试魂器周围防御措施的方法,借一个无关紧要的生物,一个家养小精灵……“岛上有一个装满了药……药水的盆。黑……黑魔王让克利切喝掉它……”
家养小精灵从头到脚都在颤抖。
“克利切喝了,喝的时候看见了可怕的东西……克利切身体里像被火烧着了一样……克利切哭喊着要雷古勒斯少爷救救他,他哭喊着女主人,可是黑魔王只是大笑……他让克利切把所有的药水都喝光……他把一个盒子放在空盆里……他用更多的药水把它装满了。”“然后黑魔王把船划走了,把克利切一个人留在岛上。”
他看到伏地魔苍白的,蛇一样的脸消失在黑暗中,红色的眼睛冷酷无情的盯着受到过度惊吓的小精灵,一旦他屈服于燃烧的毒药带来的令人绝望的口渴,他的生命将在几分钟之内结束,成为牺牲品……
“克利切需要水,他缓缓爬到岛的边上,从黑色的湖中喝水……很多手,死人的手,从水中伸出来,把克利切拉向水下……”“家养小精灵最高的法律是他主人的命令,”克利切拖长了声音说。“主人让克利切回家,所以克利切回来了…”
“雷古勒斯少爷很担心,非常担心,”克利切嘶哑的说。“雷古勒斯少爷交待克利切待在房子里不要出去。然后…过了一段时间……一天晚上雷古勒斯少爷到他的橱柜里找克利切,克利切能看出来,雷古勒斯少爷很奇怪,跟平时不一样,他的精神好像很混乱……他要克利切带他去山洞,去克利切曾经和黑魔王一起去过的山洞……”
他们动身了。受惊的老家养小精灵与瘦瘦黑黑,一度和小天狼星如此相像的的找球手……克利切知道怎么打岩洞隐藏的入口,知道怎么召唤小船;这次是他爱的主人划船将他带到装满毒药的石盆所在的岛上…
“雷……雷古勒斯少爷从口袋中拿出和黑魔王的相似的盒子,”说着,克利切的眼泪从大鼻子的两边倾泻而下。“他交待克利切带着它,一旦石盆空了,就掉换盒子……”克利切的呜咽变成了尖利的哭叫;“他还命令……克利切离开……他。他还交待克利切……回家……不告诉女主人……他所做的事情……还要毁掉……第一个盒子。他喝下了……所有的毒药……克利切掉换了盒子……看着……雷古勒斯少爷……被拖到水面下……被……”

 

事实上那个山洞里的药水竟然不是非常难喝,身边还有克利切瞪着网球一样的大眼睛,看着他,像在等待命运的宣判。它已经喝过一次了,也不介意再为雷古勒斯喝一次,但他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来喝完所有的药水——这是他自己所有的选择造成的后果,也是他作为真正的纯血统向黑魔王做出的挑战。

他已经大概猜到克里切所描述的燃烧的毒药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了,就在《尖端黑魔法揭秘》“魂器”那条往后113页,会重新反刍一遍自己曾经搞砸过的事,然后不可自制的在药水的效果中,走向死亡。但他既然答允了了罗伊娜会去面对自己造成的后果,那如果喝完所有毒药,替换掉那个黄金挂坠盒后还没有死,他会活下来。

雷古勒斯自觉自己从来没搞砸过什么事情。

第一杯魔药下来,是砸裂一地的水晶巫师棋子,那是在他去霍格沃茨前的暑假,他第一次连着赢了西里斯三盘巫师棋,年少的格兰芬多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向他桀骜地微笑,“怎么样,雷尔?要是到格兰芬多,我们就可以天天一起下棋了”,后果是沃尔布佳冲进来,他们开始互相发射咒语,如果不是雷古勒斯及时找来了做客的阿尔法德,西里斯可能就不止被打断一根肋骨了。

说实话这个魔药的味道居然还有点发沉的甜味,雷古勒斯冷静得倒了第二杯。分院帽喊出了“斯莱特林”,七年级的纳西莎坐在长桌得另一端骄傲得向他扬起嘴唇,带着诺特、穆尔赛伯和艾弗里们在给他鼓掌,他下意识的回头看格兰芬多的桌子,西里斯低下了头,那个黑头发乱糟糟地男孩子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慰他。

他大概猜到这个魔药要提醒他搞砸的是那些事了,第三杯的味道更甜了,他感到喉咙里沉沉得腥气。二年级他因为优秀的飞行成绩,一跃而被选拔为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他是喜欢飞行的,在高天上自由自在,不被束缚,俯瞰着下面肮脏而血腥的争夺场面,那是必要的代价,他是这么觉得的。大概球场上和他一样想的还有西里斯,他也懒洋洋得飞着,对争夺战不太感兴趣的样子,但每次都能出现在适当的位置,接应那个黑头发的男孩子传出来的鬼飞球再抛给适合的人。他偶尔抬眼看一眼在高空的他——所以你也觉得我和我的队友是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第四杯的时候他开始感觉到克利切描述得那种灼烧感,冰凉的药水沉沉得落到他胃里,从喉咙发烫的情况看他觉得自己可能能咳嗽出黑烟和火星来。三年级的时候他刚从图书馆出来,斯格拉霍恩教授很喜欢他,给他批了条让他进禁书区借书,正好这本《强力药剂》在布莱克家的图书室里缺了后半部分。西里斯从走廊里急匆匆得窜出来,背着一个,格兰芬多的,泥巴种?雷古勒斯皱着眉头站在那里,西里斯看到他的时候,神色冷峻“你也有参与进来吗?雷尔”,他看到那个失去意识的女孩子稍微翻了个身,赤裸的胸口上是血色的刻字“futty mudblood”,他似乎知道穆尔赛伯和艾弗里这周在休息室里的确有这样一个规划——起因不过是她的男朋友,麻瓜研究的助教奇洛给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打“T”。

但他已经失去了解释得机会了。

第五杯和第六杯让他难受得蜷曲起来,因为现在发烫的地方变成脊柱了。四年级的暑假布莱克一家要去参加纳西莎的婚礼,西里斯已经和家里人闹得很僵了,他和他说“这次都没有要求你去参加了,希望你能至少听一次妈妈的话,呆在家里,不要跑出去”,然后就是西里斯的出走。他作为斯莱特林五年级的新任级长进行夜巡的的时候,第一次重新见到他,“所以,既然你已经把分扣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妈妈的好宝贝?”,从此这大概成了他在西里斯嘴里的固定称呼。

快点结束吧,他想,现在他还是认为西里斯那时候的行为非常过分,甚至在此后父亲快速的衰弱和死亡西里斯都需要承担起一部分的责任,现在他是凤凰社的英雄,家族的叛逆者,而他在这里等待自己的死去。
好在第七杯和第八杯不再是西里斯了,属于贝拉特里克斯,他的表姐在他九岁的时候就从霍格沃茨毕业了,马上嫁给了罗道夫斯·来斯特兰奇,他十一岁那年,她遇见了黑暗公爵,也就是伏地魔。那是他去霍格沃茨的前夕,贝拉来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她有着光滑乌黑的头发和厚厚的眼睫毛,布莱克家代代传承标志性的烟灰色眼睛,她坐在餐桌上——她以前就是美的,但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美得这么生动,她斜睨着雷尔,手指上的宝石戒指闪着微光,像一滴血,“你想知道他的故事吗?雷尔”。

那或许是雷古勒斯对伏地魔关注的开始,直到他五六年级之间的暑假,贝拉特里克斯继续在餐桌上喋喋不休的炫耀黑暗公爵对她的关注。

第九杯属于阿克图勒斯,雷古勒斯有点意外,不过现在他觉得从喉咙到胃,再从整个脊柱之内发散出的灼烫或许已经没法让他说出话来了。他知道他一向是偏爱西里斯的,作为继承人和承担了他十年心力培养的长孙,而雷古勒斯应该作为西里斯的辅助存在,是他和奥勒恩一起决定了给西里斯无数的机会,即使他总是呆在四楼图书室边阴暗的房间里,不怎么出来。但是在西里斯离家出走后,阿克图勒斯最终还是选择了雷古勒斯,即使他疑虑重重,至少他别无选择。

第十杯属于奥勒恩,雷古勒斯亲眼见证了他从衰弱到死亡的全过程,他是很平静的,但是在某一瞬间会突然爆发出愤恨,往地上砸东西。开始的时候他积极配合治疗,接受各种咒语和魔药,最后放弃,雷古勒斯突然觉得自己非常能理解奥勒恩临终前的平静——如果你认认真真得遵循了所有的治疗步骤,从未做错过任何事情,但是到最后还是搞砸了,当然会有接受命运的感觉。

第十一杯属于沃尔布佳,所有的灼痛都开始爆发,雷古勒斯感到四肢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浑身像被蚂蚁啃噬,快完了,他自己安慰自己。沃尔布佳从来没有打过他,也没有骂过他,她的存在像是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头上,他时刻按照着“一个标准的布莱克”调整自己,来源正是沃尔布佳对西里斯的詈骂——门口的那个牌子是属于西里斯的吗?不,其实是属于沃尔布佳的,他期待着她在推开西里斯的门口责骂他的时候,意识到她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

第十二杯,属于罗伊娜,水边的罗伊娜,银白的头发闪着微光,他渴求她如同沙漠中的旅人渴求水源,现在他的血液都是灼烫得,他抖抖索索得把挂坠盒放进巫师袍兜里,跪在湖边,想要鞠起水来喝,完全忘了下面是什么东西——银白的,像她的头发。

“这对那时候做出选择的你来说,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对吧?”

“那就不要后悔,但是要忠诚于自己的内心的准则”。“还记得我和你讲过的故事吗?”

“在当时看起来是最优解的方法——坐上那条船,快速的撤离,或许并不是。需要再等等,命运总是会带来转机的。”

“解决方法应该接近于你可以不改变——但是试着隐秘得活下来,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等一等,等一等总是有出路的。”

“克利切”,雷古勒斯大喊,“带我离开——剑桥”,小精灵幻影移行带来的卷动感终于在阴尸的手抓住他脚踝时及时到来,他死死得摁着兜里那个挂坠盒的硬块,终于降落在木地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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