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 of Bygone Years/往年纪事/犬羊全篇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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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le of Bygone Years/往年纪事/犬羊全篇
Summary
个人存档使用,时间线收束休息室的故事+春天的瞬间(BE)+图兰朵+烽火与流星+黎明的脚步(HE)相当于是一个,可以一次性可以全部食用完所有故事线的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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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 尾声

(上)

小天狼星的胃疼又发作了——如果一个人长期胡乱吃东西对付过去,剩下的能量供应就靠黄油啤酒的话,那很正常。克利切做得东西根本不能吃,格里莫广场12号到处悬吊着垂落的黑色铁锅铁盆,像洞穴那样幽深,依靠着壁炉照明的厨房更引发不了小天狼星下厨的兴趣。莫莉和他的家人搬离这里以后他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规律的吃饭了,只能依靠凤凰社会议之后的聚餐尽量填饱肚子。凤凰社会议之后的聚餐,啊,凤凰社会议是这间充满黑魔法的破旧房子一周中唯一一次充满人气的时间,除了可能会有鼻涕精黑袍滚滚的走来走去之外。

唯一的一个长期房客,莱姆斯 卢平出任务去了,小天狼星一个人留在房子里,唯一的伙伴是那个倒霉的家养小精灵,他和克利切可能并没有区别,都是自愿留在房子里的。

伦敦今天风很大,雨很大,他听见沙沙声,大概是被层层联排公寓困住的风在不满的咆哮。魔法会让一切的电磁物品失效,他猜测如果能收听到无线电的话,可能播报员会反复播报风灾预警,让所有居民紧闭门窗,非必要不要出门。

圣诞节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各类的装饰都被取下来,蒙格斯顿对它们很感兴趣,大概也只有他能找到地方出手。只有楼梯上家养小精灵头颅饰板上带着的圣诞帽没有拿掉,小天狼星上楼的时候随手把它们全部摘掉了,现在可能只有楼梯扶手上的冬青枝有那么点圣诞色彩。

他栽倒在顶楼房间的床上,把门摔得很响,但现在隔壁也没有一个雷古勒斯会被他气到了。小天狼星侧躺在床上,曲起手臂,枕在上面。

“你啊,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她来得很快,站在床边,伸手隔着他蓬乱的长发抚摸他脸颊,胃还在疼,但是能够感知到她的体温,她背对着窗户,逆光,看不清脸,但是仿佛这样就能闻见她身上红茶混着柚子的苦涩香气。

“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想到镜子里那张恍如骷髅的脸,只有灰眼睛还有点生气,仿佛能在自己身上闻到死老鼠的味道,那是巴克比克的饲料——它现在就在二楼他妈妈的房间里。莫莉还在的时候她或许还会管管他,让他不要把大包的新鲜死老鼠到处乱放,甚至偶尔还会帮忙清理那个房间里的粪便和骨头,但现在就完全是看他心情。小天狼星甚至现在也不想见到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这总会提醒他作为通缉犯被囚禁在这间房子里的命运。

她伸手捏了捏他脸颊,“一点肉都没有。”

“还是很帅”,他努力勾起嘴唇笑,回忆自己是不是记得刮胡子,“不是吗?”

“你问我?”她在笑,“你最狼狈的时候我也会觉得你好看的吧。”

“什么时候是最狼狈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反问,然后突然意识到,“哦,还好那个时候你不在。”他吻她手心,像一条狗,仿佛这样就可以忘记炸开的街道和死亡的十二个麻瓜,还有该死的,尖声叫喊的彼得。

“说不定我在呢”,她把他脸颊上的长发拨开,他能借着窗帘里照进来的微光看见她浅琥珀色的眼睛,“我都在看着呢。”

“所以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他翻了个身,现在是仰躺着了,胃还是沉甸甸地坠痛着。

“你那么忙”,她还站在床边,他知道那个神情,嘴硬心软。

“我什么时候没有抽出时间来陪你了”,他把被子掀开一角,还是有挥之不去的死老鼠味,混着沉沉的薰衣草香,大概是他上次振作起来的时候清洗的,伦敦太潮湿了,总是下雨。

她看起来有点惊异。

“你知道我爱你”,他转头看她。很好,她现在有点要逃跑的意思了。“好了,别闹了——你是我想象出来的,所以好好陪我一会儿”,他把头转回去,“我累了。”多卡斯 梅多斯已经死了十五年零五个月了,她看起来还是那个时候的样子,浓密有力的栗色眉毛,浅琥珀色的眼睛分得很开,一管纤细的鼻子,菱形的粉色嘴唇,看起来有点少年气。

“其实,说不定不是”,她躺到他旁边,把被子拉上,“可能我还有自我意识,有空还和雷古勒斯摇骰子呢。”

“你们关系好吗”,他转过来,他们面对面躺着。

“别别扭扭”,她笑一下,脸贴得近了些,“但我们聊很多你。”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笑一下,伸胳膊给她枕着,“你们在为什么摇骰子?”怕不是拿他的选择打赌。她看起来扭捏了一下,他猜对了,吻了下她鼻尖,“调皮。”他从来都不那么在意这个。

“我想听那个”,她看起来有点期待。

“哪个?”他猜到了,想听她自己说。

“小天狼星”,她扯着他睡袍的领子,像无数次那样喊他名字。

“小羊”,他伸手,穿过栗色的鬈发,放在她脸上,“我爱你。”

她的呼吸停了一分钟,然后开始眨眼睛,多卡斯一向不太适应这样郑重其事的场景,“嗯,你是不是不行了——”,不然就会扑上来吻她做别的了吗,他是这样的人吗?然而他从来没说过他爱她,或许是来不及,或许是那个时候太小,但是最后他其实很清楚的知道,他就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愿意为她去死,但是真得没有想过——可能是因为不愿意去想爱到底是什么。

“其实你走之后我只睡过一个人,”他用拇指摩挲她嘴唇,试图把话题转移开。

“那开心吗?”她抿了一下他指尖,用牙齿咬它。

“这种事情还能跟你说很开心的吗”,他无奈地笑。

“你知道我其实希望你过得好”,她抬手握住他手腕,“我人都没了,一了百了。”

“但我过得好了你会很不开心”,他把手腕往回收,把她拉进了一点,让她环抱他。

“我是这样的人吗”,她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你会装着若无其事然后去找别人“,他笑,厚脸皮加上最后一句,”然后会发现别人没我好。”

“小天狼星”,她看起来咬牙切齿。

“别人也没你好啊”,他把她抱紧怀里,不然他为什么忘不了她,要凭空想象出她,她来得太早,也太好。他人生三十六年,十一年在这间黑暗的房子里,十二年在阿兹卡班,最酣畅淋漓的八年,她占了一半,他们是同学、战友、情人、灵魂伴侣。然后她死了,被伏地魔亲手杀死。他人生中的月亮落下了——再过两年,太阳也落下。

“难得你夸我”,她安静了一会儿,抬腿压在他腿上。

“乖乖给我抱一会”,他把鼻子放在她肩颈之间,埋头在她颈窝里,到处都是她温暖干净的香气。夏天马上就要到来了,橙子汁加气泡水,新鲜草莓蘸奶油,都是她喜欢吃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最后还是伸手抚了抚他背。

“你知道最近的事情吧”,贝莱特里克斯和她的同伙们越了狱,伏地魔去了一趟阿兹卡班,而魔法部还在装作若无其事,邓布利多担心他通过小天狼星的教子窥伺凤凰社的计划,于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死死瞒着哈利,知道他从鼻涕精那里学会大脑封闭术为止。

“知道的”,她轻轻拍他背,当然,她是他想象出来的,他知道的她都知道。

“我感到恐惧,小羊——”从尾椎骨一直到全身的酥麻,“你知道,恐惧来自于兴奋、不确定和压力*”,他微笑着,“我需要你,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格兰芬多”,小天狼星看不见多卡斯的脸,但知道她在笑。他是格兰芬多,就像她是格兰芬多,他不是斯莱特林,就像她不是拉文克劳,他们都是自己选择成为了格兰芬多,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才会被承认为格兰芬多。

“是啊,我们是格兰芬多”,对局势的不确定感让他能感知到自己掌心血管的跳动,她温顺稳定的承受着他,伏在他怀里,他有多久没有这种兴奋的感觉了。

“你知道恐慌和畏惧之间的差别的吧”,他甚至能在脊背上感知到她纤细的指尖。

“我会努力辨别它”,小天狼星能感觉到她在他背后清浅的呼吸,流动的栗子色鬈发,“我明白你的意思,令人畏惧的东西是危险的,令人恐慌的东西则不是。”任何对于自己的能力有清晰的自我认识的人都可以分出两者,畏惧是因为做不到,恐慌则是因为对自己的能力认识不足。二者同样都会带来巨象化的压力,任何做出挑战的人都要清楚自己要面对的东西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然而我是不被允许有这些的”,她用食指在他脊背上缓缓画圈。

“格兰芬多的执剑人”,他抱着她笑,她那么年轻,但是承担的声望又那么巨大,似乎死得早就成了必然的事情——但是他真得没想到他居然又活了这么多年。

“这些判断都是一瞬间做出来的”,多卡斯在笑,“我只能活下来,或者死掉。”

“我曾经觉得自己不久就会和你一样死掉”,那个时候他们和食死徒之间的人数是一比二十,伏地魔唯一的绊脚石也就是无法战胜邓布利多,是詹姆和莉莉的牺牲拯救了所有人。

“从拔出宝剑开始我就没有退路了”,她听起来有点苦恼,“你为什么不试着活下来呢?你跟我又不一样。”

“这世界上总有些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对吧?”小天狼星在黑暗中微笑,也是这种东西让她在六年级开学的时候从分院帽中抽出了格兰芬多的宝剑,站在了一群低年级新生面前,面对人数数倍的斯莱特林食死徒预备役们。他松开她了一点,在窗帘投入的微光里摩挲她脸,她眼睛分得有一点点开,所以看着有些万事不挂心的散漫。

“我这时候吐槽你自恋会不会破坏气氛”,她浅琥珀色的眼睛散发着微光,上等的蜂蜜、经霜的贵腐酒、温热的柚子茶。

“我又不是只喜欢一往无前的女骑士”,他微笑,“如果不知道生命的可贵的话,抛弃生命也要去追求的东西也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现在我应该亲你”,她用食指摩挲他颧骨,摩挲凹陷的脸颊,摩挲胡子拉碴的颌角,“可惜我做不到了。”是啊,多卡斯 梅多斯已经死了,隔着薄薄的棺材板和黄土,洁白的大理石墓碑上刻着名字,他在两年前的夏天去过那里,名字上金漆都已经剥落,被酸雨锈蚀出痕迹,周围覆盖着小片的青苔,虽然有人打理,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频繁。她就埋在她4月去世祖母的旁边,梅多斯家最后的女巫除了一句Ciao(意大利语,再见)没有留下任何告别的话,她的哑炮父亲和麻瓜母亲可能至今还认为她是因为心脏病突发所以猝死在了剧院的后台。

“我亲你好了”,他碰了碰虚空中的嘴唇。小天狼星的胃不再痛了,他仿佛看到微光里的幻影闭着眼睛,像是真得接受到了那个吻。在幻想出的世界里白山茶一样的脸庞逐渐消失——山茶花从来不会凋谢,只会整朵咕噜噜得从枝头滚下,他在多卡斯死后买过一束,丢进窗台的水瓶里没管它了,一周后一回来就见到过那种惨烈的场面。

他把睡袍的带子系紧,站起来,明天下午还有凤凰社的会议。

虽然他永远分不到任务,但他从来不放弃列席参加的机会。

(下)

他的尸体被猛禽望见的时候,那是块多么美妙的储藏品,吃起来多么痛快啊!

当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死讯被公布,并在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的主持下被平反的时候,安提戈涅在维也纳,捏着一份德文巫师报纸,蓝眼睛里没什么表情:这个被囚禁了十一年,追捕了三年的男人被证明是无辜的,没有跟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勾结在一起——有五十多位目击证人证明他在魔法部办公的地方被食死徒杀害,而那个时候他在尽力保护救世主。

他的案子被重新审查,旧日的卷宗被公正严明的赫奇帕奇一份份的重新处理,还有邓布利多和救世主的证词,最终得出结论:魔法部的确是搞错了。

维也纳七月初的阳光温柔和煦,安提戈涅面前咖啡里的冰淇淋融化了一半,这是一种经典的本地甜食。带着单片眼镜,灰头发,方下巴的中年女巫的照片刊登在一个角落里,边上就是小天狼星从阿兹卡班出逃时的的那张通缉令——脸庞凹陷,长头发纠结在一起,缓慢地眨眼,有着蜡一样的白色皮肤,看上去就像是吸血鬼,只有那双模糊不清的眼睛看起来似乎有点生气。

当然,他现在已经陷入永恒的长眠了。

很多事情能解释了,比如,为什么魔法部的态度在一个月以前发生了巨大的转变: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在星期五晚上的一个筒短声明中证实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又回到了这个国家,并且再一次展开了活动。 (尽管他们在上周声称这是一派胡言)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发生大规模的叛乱,魔法部又开始出版家庭及个人初步防御指南……猫头鹰在这段时间内疯狂得运送各类流言,大部分在场的魔法部职员都已经向家里人确认,伏地魔的确带着他的支持者们闯入了魔法部。

她吐了口气,不知道应该对此表示震惊还是什么别的态度:在过去的三年里魔法部一会儿声称有人在西藏目击了小天狼星,一会儿警告市民他就在伦敦。

不过安提戈涅的确是1992年的夏天就离开了不列颠岛,她的工作允许她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而维也纳的确拥有不错的资源,也不是当事人会有兴趣履足的地方。在过去的一年里她在这里碰到了一些同僚,当年在拉文克劳的同学也是最先敏锐的察觉到事情的端倪的人,他们都是经历过第一次巫师战争的人,知道魔法部并不值得信任。

既然伏地魔复活消息瞒不住了,康纳利·福吉下台就是数着日子的事;巴蒂·克劳奇在一年前就死了,以救世主所声称的作为依据,那么他死于自己儿子的手中,也算死得其所;卢修斯·马尔福进了阿兹卡班,目前来看应该出不来,也不可能和救世主和解。

那么,安提戈涅·迪戈,在十四年前做得那件事将永远石沉大海,不会有人知道了。

小天狼星·布莱克未经审讯被送进阿兹卡班这件事,是她一手促成的。

有很多人未经审判被送进了阿兹卡班,但不应该包括小天狼星——连卡卡洛夫都得到了自己的审判,贝拉特里克斯、拉巴斯坦和罗道夫斯这些莱斯特兰奇甚至可以通过花言巧语就躲开自己的命运,卢修斯·马尔福甚至就根本没有来过这里(现在他完成了这一遗憾)——布莱克家又怎么会放过自己家这一根仅存的独苗呢。

据安提戈涅那时了解的消息,阿克图勒斯和西格纳斯·布莱克疯了一样的给魔法部施压,给威森加摩的老朋友们写信,肯定也不会放过邓布利多,毕竟在那桩案子爆发前小天狼星还被认为是詹姆·波特最好的朋友,凤凰社的得力干将。在雷古勒斯失踪以后布莱克家族已经承担不起失去继承人的后果了,而小天狼星看起来还回到了纯血主义的“正道”上,成了一个麻瓜杀手——不过是炸了一条街死了十三个麻瓜,在那些顽固的老东西眼里,麻瓜并不算人。

小天狼星只需要一场审判,有一场审判,布莱克家的力量就足够让他逍遥法外。

更何况安提戈涅怀疑他本来就是无辜的。

因为她不怀疑多卡斯·梅多斯的眼光。

我遵守神圣的天条而犯罪,我将永久得地下鬼魂的欢欣,胜似讨凡人欢喜。

被伏地魔亲手杀死的格兰芬多执剑人,把整个学生时代的一半空余时间花在天文塔上的女孩子,小了安提戈涅·迪戈三岁的,麻瓜出身的挚友。

她去了多卡斯的葬礼,本来不该去的,这样就可以假装多卡斯还活着,只是因为担心连累到她而主动中断了两个人的联系。多卡斯死得太突然了,但也算是早有预兆,丽塔·斯基特的文章让她的名声变得很大,伏地魔和食死徒们都在重点关注她,或许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得到那柄,从分院帽中拔出的,格兰芬多的宝剑,预言家日报的专栏作者们把这件魔法道具和创始人的遗物吹得神乎其技。

然后,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她会再活跃下去,或许会牺牲,但也应该是一场惨烈的大战中的时候。她死了,由伏地魔亲手杀死——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黑魔王喜欢单独行动,但没有一次是不成功的。
命运的轨迹是如此波谲云诡,像一场恶作剧。

安提戈涅见过多卡斯四年级的占卜作业,她用了三十英寸的羊皮纸预言如果巫师战争爆发,她作为麻瓜出身的十三种死亡方式,但大概没想到是这么惨烈的一种。

格兰芬多的女孩子是一个聪明而有灵感的女巫,但在明明知道大部分结局是死亡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了主动卷入这场战争。

安提戈涅没有在葬礼上露面,观察出席的人,骇笑得很厉害。

她看到黑头发灰眼睛的男人襟前别着白山茶,站在凤凰社成员中,面无表情的走完了整个流程,小天狼星和多卡斯在八个月前在丽塔·斯基特笔下还暧昧无比,现在却好像表现得他和躺在棺材里的人毫无关系,他的肩膀很宽,简直像背后收拢着半敛的羽翼。丽塔·斯基特写得东西从来都是一派胡言,但总是能切中肯綮,安提戈涅在毕业后跟多卡斯还在偶尔有见面,能够听到只言片语,直到她加入凤凰社。

梅多斯夫人看起来哀毁过度,带着黑色的头纱,几乎要哭晕过去,她和梅多斯先生看起来都还相当年轻,希望可以走出女儿去世的打击——她看到伦纳德·梅多斯在仪式结束后把一些女儿的信交给了小天狼星,知道这两位麻瓜大概是想割舍掉和巫师世界的一切联系——愿他们在无知中获得幸福。

我会恨你,死者也会恨你,你要是保持缄默,不向大众宣布,我就更加恨你。

安提戈涅·迪戈都记得,那些夏夜的星光和秋日的漫步,活泼有趣的讽刺和愉悦轻松的信件……她谈论他的时候明亮的浅琥珀色眼睛,还有那厚厚的一沓用淡绿色的墨水绘制的星图,在天狼星边上标出一个小小的A和B。

多卡斯曾经把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麻瓜朋友介绍给了她认识,他就在西区的剧院里工作,作为性少数的身份表演舞台剧,能搞到各种门票和最新的演出消息。尤利西斯和小天狼星长得很像,但是有一种微妙的不同,那个人身上高傲散漫的气质在尤里身上收敛很多,也不够堂皇光明,更女孩子气而不规整一点,脆弱而敏锐,安提戈涅看到这位多卡斯的麻瓜朋友就会很难不想到小天狼星,但是他们又是有多么大的不同。
安提戈涅在多卡斯世之后约他出来喝酒,他知道的更多,都和她说了。两个比多卡斯年长四岁的人都猜已经到了那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投身于火焰之中,她没有办法拒绝那么好的东西——她爱美和好胜过爱自己。
那天安提戈涅喝得很醉,在泰晤士河边扶着栏杆吐,大哭。尤利西斯宽慰得揽着她的腰,“都是这样的”,他们承担着同一份的苦痛。

这是怎样的不公平,她是那么爱他,他又是怎么回报她的。

他还是沐浴在光荣中的凤凰社成员,孤身对抗黑暗的强者,有这样一个女孩子还是没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好像对小天狼星·布莱克毫无影响。偶尔从《预言家日报》上出现的时候,他只是冷冷得看着那些追逐着他的镜头,露出惯常疲惫而不耐烦的神情。

弃暗投明的,布莱克家的长子,很快就继续了他抗击黑魔王的事业,把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抛在了脑后。

那个死者是不会承认你这句话的。

那是一个十一月,万圣节刚刚结束,整个英国巫师界都陷入了伏地魔被击败的狂喜中,德力士就告诉她,小天狼星·布莱克被抓获了,他被指控炸了一条街,杀了十三个麻瓜,和一个巫师——彼得·佩蒂鲁。
德力士不算是什么正经男朋友,充其量就是个上床对象,但是有一个傲罗可以上床的好处大概就是随时能得到关于这场战争动态的最新消息。

布莱克厌倦了两面派角色。准备公开宣布他支持神秘人,似乎打算就在波特死去的时刻这样做。但是,正如我们都知道的那样。神秘人在小哈利波特那里失了手。他失去了法力,极其衰弱,只能逃走了。这就弄得布莱克进退两难了。布莱克刚刚暴露了他的叛徒真面目,他的主子就倒台了。他别无选择,只能奔跑逃命了——

这真是个极好的笑话,如果小天狼星·布莱克支持神秘人的话,那多卡斯·梅多斯算什么,她人生中做出的选择几乎都没有意义了。安提戈涅并不相信这些魔法部的蠢货所说的内容,但是她知道自己等待的机会来了:把小天狼星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拉下来,丢进污泥里,让他在监狱里为他那些漫不经心的行为赎罪吧。

但这难道不是遂了他的愿吗?再也没有人会愿意相信多卡斯和他有关系了。

德力士毫无戒心的喝下了足量生死水,复方汤剂和人体变形足够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了,她从来没有做过男人,感受了一下以后觉得还是做女人比较舒服,拉文克劳喜欢舒适的状态,但她要为了自己的朋友得到一个答案。

向我颁布这法令的不是宙斯,那和下界神同住的正义之神也没有为凡人制定这样的法令,我不认为一个凡人下一道命令就能废除天神制定的永恒不变的不成文律条。

魔法灾难部的副部长康纳利·福吉正在和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激烈的争执着,福吉强调着自己从威森加摩受到的压力,克劳奇正在犹豫,他知道如果给小天狼星审判,这个被他们视为黑魔王的继承人抓获的布莱克家长子就会逃出去——就像贝拉特里克·莱斯特兰奇,她已经和丈夫一起昂首挺胸走出了魔法部了。

“街道中间一个大坑,深得把下面的下水管道也弄破了。到处是尸体。麻瓜们尖叫着。而布莱克站在那里狂笑,小矮星彼得的残骸就在他面前..一堆血迹斑斑的袍子和不多—— 不多的碎块—— ”福吉用一块手帕揩着鼻尖的汗,“我们动用了二十多名巡逻员带走他,还不算那些魔法法律之星对的打击手” 。

安提戈涅在嘴唇边抿着冷笑,回忆这群格兰芬多们在学校发明的爆炸咒语是否具有这样的威力。魔法部的巫师们显然并不了解麻瓜的管道系统和房子的结实程度。在一个拉文克劳看来,能造成这种程度影响的只可能是他们的咒语引爆了泄露的天然气,但这个锅扣在小天狼星身上她毫无意见。

“让我去吧”,安提戈涅拿着德力士的魔杖,“如果他主动认罪,我觉得这也是足够搪塞布莱克家老东西们的借口了”。

那是一间空旷的房间,墙上矿石灯的火焰跳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这里是魔法部对待重刑犯的临时囚室,一个四周浇铸了特殊的屏蔽魔力和感知墙壁的空间。

小天狼星·布莱克被用带子束缚在囚室的椅子上,脸色很苍白,黑色长发散乱在两边,他看起来这段时间憔悴了很多,五官更深邃了一些。安提戈涅眯了眯眼睛,德力士的魔杖不是很听使唤,她感知到了,但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不太需要使用魔杖或者咒语。

假如我嘲笑了你,我心里也是苦的。

“布莱克,我是来询问你是否认罪的”,她把他嘴上的带子拿掉。

被困得很结实的人看了她一眼,烟灰色的眼睛,带着嘲弄而不屑的态度,他还在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那股光明堂皇的神气还在眉宇,“在这里辩解有什么用吗?”

“那么,就是这个结果了”,安提戈涅绕着他走了一圈,她有点心烦意乱,好奇多卡斯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无赖,“彼得·佩蒂鲁得到梅林一级勋章,你进阿兹卡班,无期”。她盯着他眼睛,想在里面发现端倪,安提戈涅以前从来没有和这个低了三年级的男孩子直接打过交道,大部分时候都是来自多卡斯的转述,她并不相信从魔法部那群蠢货的判断,在这件安静的囚室里,拉文克劳的好奇心短暂的占了上风。

“那个肮脏卑劣的东西”,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死得晚了”。

很好,看起来这件事还有隐情,但安提戈涅对此并不感兴趣,她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那么剩下的东西对她实行自己的审判没有任何好处。她甚至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更快乐了,蒙受不白的冤屈被囚禁,假装自己才是受害者,却从来不真正审视一下自己干过什么好事,着很格兰芬多。那么就让他得到该得到的东西好了。“你知道摄魂怪吗,布莱克?那种像真菌一样繁殖的生物”,她的声音轻柔缓和,“他们以人类的快乐为食,你将永远也没有办法感知到这种情绪了”,不再笑,不再能够吸引所有周围人的目光,不再生活在光明之中,这是你应得的惩戒,为你之前所有的漫不经心和毫不在意。

安提戈涅大声咆哮,“你认罪吗,布莱克?为了那些因为你而死的人”。

“我认罪”,布莱克的小臂被困在椅子的扶手上,举起双手,“只要你停止你的表演”。

安提戈涅满意得放下魔杖,把它收回手臂上的魔杖套里,她不喜欢这个流行在傲罗和决斗爱好者之间的小东西,但是扮演总应该完成全套。在出去之前,她偏头看坐在椅子上的囚犯,“布莱克,你有没有爱过什么人?”

那个男人开始狂笑,他笑得很厉害,以至于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试着把脸埋在手里,但他的整个上半身都被束缚在凳子上。在停止那个嘲弄的态度后,他傲慢的反问,“那有什么意义吗?或者说”,他烟灰色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安提戈涅所熟悉的那个神态出现在他脸上,这真是令人意外的事情,“爱是什么?”

安提戈涅用魔杖指了指小天狼星脸颊,绷带像有生命力那样从他背后开始生长,堵住了这个男人的嘴,她不再想听下去了,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那你为什么拖延时候,你的话没有半句使我欢喜——但愿不会使我欢喜啊!我的话你自然也听不进去。

咖啡馆的电视机嗡嗡得播报着伦敦反常的寒雾,而任何一个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是摄魂怪出逃导致的。德达洛写给自己唯一妹妹的信放在桌子上,英国的形式糟透了,让她千万不要回去,好好呆在安全的维也纳,留意那些来欧洲四处招募新人的食死徒,不要和他们有任何接触。

安提戈涅·迪戈把报纸合上,放在一边,呷了一口已经变凉的奶油咖啡。

如果你看来我做得是傻事,或许我可以说,那说我傻的人倒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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