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拉姆没有再多停留，只是小声和身边的高个子男人凑在一起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往外走。整个空间都乱糟糟的，好几个魔法部的奥罗站成一个防卫网，拉莫斯一个都不认得。
他又被皮克粗暴地拽着手臂从地上拉起来，对方穿着长袍，冲他撇了撇嘴，“拜托，别装了，我打你根本没用劲儿。”
但还是很疼，这句话拉莫斯没有说出口，毕竟人类是不能和巨怪讲道理的。
于是他只让皮克滚远点，就匆忙环顾四周，他看见学生们一个个陆续从地板上或者某个家具堆里缓慢地爬起来，梅西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除了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冒出的青肿。庞弗雷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对方的身边，手里拿着一瓶药水对着小个子男孩念念有词。
莫德里奇凑到拉莫斯身边，举着魔杖把他全身上下都扫了一遍：“看来是没问题。”
“啊？”拉莫斯没有过多理会，他看见法布雷加斯用那种无奈且不赞同的表情挨个把那些还倒在地上的同学扶起来，姆巴佩也拿着魔杖站在角落，表情像是刻意装出来的阴沉，旁边是几个穿深色麻瓜西装的奥罗。他们只是在原地逡巡，并没有什么针对学生的举动。从书堆里扶着马塞洛的克里斯到另一边隔着衣橱只能听到低声对话的罗伊斯和莱万，连伊克尔的影子都没发现。拉莫斯皱眉，什么情况。爆炸的时候伊克尔去哪儿了？
“什么情况？”
拉莫斯听到身旁的声音一愣，他还以为自己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结果扭头一看，皮克还站在原地没动，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很不耐烦的样子，他在魔药课等待坩埚里的汤剂起变化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拉莫斯心里管这叫皮克的混蛋脸。
“别和我说话。”拉莫斯扭头，莫德里奇也瞪着他，“怎么啦？”
“跟你说了多少遍要冷静。”莫德里奇举着魔杖摇头。
“卡西根本就不在这儿。”皮克也凑到他身前摇头。
总算是提供了点有用的信息，拉莫斯对着长发克罗地亚男孩儿笑笑，又开始瞪皮克，“那他在哪儿？”
“不知道。”皮克的脸都涨红了，但是又仰头看着天花板，用很随便的语气说，“和拉姆在一起吧，我猜。还有劳尔他们。”
拉姆？光是想想就让人头大。拉莫斯深深吸了口气，又去人群里找梅西，想从对方口中问出卡西的消息，但对方现在不知道去哪了，所有人似乎都在被庞弗雷夫人驱赶向医疗翼，大家陆陆续续往外走，奥罗们默默跟在后面，没有人说话。
皮克皱着眉头，“你为什么总是问卡西利亚斯？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所有你想象中的关系。”拉莫斯忍不住朝对方翻了个白眼。
对话没有继续，莫德里奇拽着拉莫斯也朝外面走，甚至经过皮克时还撞了对方一下。拉莫斯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这个克罗地亚男孩的暴脾气总能在合适的时候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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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疗翼回到塔楼已经是深夜，拉莫斯肚子上的淤伤已经不再疼痛，胖夫人的画像前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奥罗，但并没有对自己出言阻拦。于是他和往常一样进了公共休息室，壁炉燃得很旺，灯光昏暗，一张张空桌椅随意地摆放着，没有一个人。
拉莫斯准备上楼，又不知为什么折返回公共休息室，发现在他和托雷斯惯常坐的角落里，卡西利亚斯正窝在一个巨大的绸缎靠背椅中，直勾勾盯着燃烧的壁炉发愣。
于是他轻声靠过去，挤挤挨挨坐到了伊克尔旁边。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拉莫斯忍不住凑到对方脸前讨要一个吻。
“nene”年长的伊克尔好像刚刚回过神来，笑着亲了亲对方，“我在等你。”
于是塞尔吉奥也亲回去，调皮的吻蹭过了卡西的唇角，男孩也低声回答，“我好想你。”
“melon这几天去哪儿了？去到集会的时候发现你也在，Sese好高兴。”拉莫斯说着又伸手握住卡西的手，还是和之前无数次一样温暖。他侧过头，看卡西利亚斯的脸，看他的长长的睫毛，总是带着忧郁的眼睛，这是一个越来越不爱笑的少年，拉莫斯想道。这是我的爱人。
很长一段时间里，卡西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回握住对方的手，两个人一起看着壁炉跳跃的火焰。
“你去过伯纳乌吗？”卡西问。
“伯纳乌？”拉莫斯生涩地说出那个词，像是牙牙学语的孩子，“那是什么？”
“在马德里，有一座叫做伯纳乌的球场。”
“sese没去过。”拉莫斯摇头，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是麻瓜们的魁地奇场。”卡西笑了一下，非常短暂。
“我很小的时候，就在伯纳乌看足球比赛。狂欢的浪潮淹没每一个人，空气里是青草和硝烟混在一起的味道，球员们一个个走过场地，虽然离得那样远，但我能看到，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烁着星星。
很多年，每一年，甚至每一季，都会有人离开。但荣耀却是永恒的。”
卡西回头看向拉莫斯，“我对你的爱也是如此。”
拉莫斯愣了一下，在霍格沃茨，他们已经很久不说西语。
“但……”还没说出口，伊克尔的唇便吻上来，没有任何余地地攻城略池。塞尔吉奥顺从地张开嘴，他们的牙齿碰撞在一起，一个充满铁锈味的吻。他的舌头有点刺痛又有点发痒，于是他也迎上去。在闭上眼睛的前一秒，拉莫斯想到，伊克尔的双手还是同往常一样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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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拉莫斯发现自己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躺在地毯上，旁边是一张挂着满满疑惑的漂亮脸蛋。
“啊！”拉莫斯吓了一跳，对面的克里斯也吓了一跳，猛地把自己弹射出去好几米远，又慢慢朝他走近。
“你干嘛睡在地上？”葡萄牙男孩问，他的一头小卷毛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拉莫斯看来就像一个个问号。
“我……”拉莫斯回忆了一下，他和卡西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然后自己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克里斯伸出手把他拉起来，“托雷斯没找到你气得要命，又害怕你是被那些人拉走了。”
拉莫斯站起身，卡西自然早已不见踪影，公共休息室里没几个学生。
“现在几点了？”拉莫斯问。
“十点半了。”克里斯摸摸鼻子，“我回来找东西，正好发现你躺在地上。”
“哦——”拉莫斯咳嗽了一下，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到有些发疼。
“有吃的没？”他问，一边伸手帮克里斯整了整蓬乱的小卷毛。
“没有。”克里斯朝他摊手，一边巧妙地平移了一段距离让拉莫斯无法再碰到自己的头发。“你只能等午饭了。”
“好吧。”拉莫斯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转身打算上楼去盥洗室洗把脸。
“哦对了！”克里斯挠挠头，“卡西好像和其他学院的几个学生一起离开了。”
拉莫斯转头，眯着眼看向克里斯，“你说什么？”
“我也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克里斯皱眉，“之前那群食死徒不知道去哪了，摄魂怪也回了阿兹卡班，现在温格教授回来主持局面，但奥罗变得到处都是。要我说这是魔法部的监视，一切还没开始呢！”
一股脑说了这些，克里斯接着补充，“早上有好几个学生都不见了，接着温格教授就说——就说那些南美洲的学生要回到自己的所在地什么什么的。梅西，内马尔和马塞洛都不见了。”
克里斯看上去很沮丧，但随即又让自己高兴起来，“现在能回南美再好不过，怎么着都比留在这儿强。”
他笑了一下。
“那伊克尔？”拉莫斯紧接着问，他对自己不能安慰男孩感到有点抱歉，但伊克尔的消息实在太让自己在意了。
克里斯低头犹豫了一下，“我也不清楚，反正温格教授说卡西利亚斯跟着一块儿走。说是学术交流什么的。”
他们俩都很清楚，现在的霍格沃茨哪里还有什么学术交流。
“谢谢你的消息。”拉莫斯拍了拍男孩的肩，越过他匆匆往外面走去。只留下克里斯愣了片刻赶紧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