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2 性感又神秘的她是夏夜的烈风和暴雨
初夏的夜晚闷热粘稠,李贤瑞踩着拖鞋穿过街道,便利店自动门的冷气恰好扑上她汗湿的后颈。她趿拉着步子往冰柜走,却在经过货架的瞬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白色无袖衬衣掐出极富攻击性的腰线,黑色领带松垮垮地搭在脖子周围,正俯身挑选啤酒的侧脸在冷白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员瑛?"她脱口而出的瞬间就察觉到异样。那人耳垂晃着的骷髅耳钉与张员瑛常戴的珍珠截然不同,转过脸时无框眼镜闪着冷艳的银光,沾着水珠的易拉罐贴上她发烫的脸颊。
对方闻声转过头来与她对视。李贤瑞捕捉到她那道像狐狸般黠的视线,短短几秒钟内就把自己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随即饶有兴致地扬起眉毛,"Should've spoken formally when you first met someone."低哑的英文混着气泡酒香气缠绕耳际,涂着漆光口红的拇指突然蹭过她唇角:"这里沾到了。"
李贤瑞倒退半步撞上货架,叮铃哐啷的响动里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对方慢条斯理撕开湿纸巾包装,黑色美甲捏着纸巾一角递过来时,腕间YSL黑鸦片香水味浓烈得近乎呛人。
"有什么好奇的话,明晚十点,来Blue Blood酒吧找我。"镜面唇膏在玻璃门写下潦草数字,高跟鞋叩地声渐渐消失在蝉鸣里。李贤瑞盯着门板上逐渐蒸发的"1874",突然发现那串号码是用口红反写的镜像文字。
Blue Blood的霓虹灯管在雨幕中晕成血色光斑。李贤瑞推开沉重黄铜门时,正撞见吧台边转着威士忌杯的身影。Vicky黑色皮衣下的丝绸衬衫解到第三颗纽扣,银色项链勒在锁骨凹陷处,听见脚步声便用鞋尖勾过另一张高脚凳。
"比约定的早了五分钟。"她晃着杯中琥珀色液体,咬字带着西海岸特有的卷舌音:"正式自我介绍下——I'm Vicky,victorious and lucky."突然倾身逼近的瞬间,长发扫过李贤瑞手背:"But you can call me V。"
李贤瑞注意到她眼睑下用眼线笔画的迷你闪电:"你和员瑛..."
"嘘——"冰凉指尖抵住嘴唇,"今晚只有Vicky。"威士忌杯沿印着半个唇印被推过来,Vicky舔掉指尖酒液的模样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敢喝吗?"
这场始于挑衅的约会如同盛夏雷阵雨,猝不及防地穿插整个夏季。李贤瑞开始习惯收到写着潦草英文的拍立得——Vicky跨坐在重型机车上撩起皮衣下摆,背景是汉江大桥凌晨两点的雾霭;戴着金丝眼镜在白板上画满调情俚语的侧影;甚至某张便利贴直接贴在诊疗室桌面的文件夹上,用口红画着吐舌头的小恶魔。
"今天主人格给你泡咖啡时加了两块方糖对吧?"午夜场的放映室里,Vicky咬着她的耳垂轻笑:"那是我昨晚在浴室镜子上写的备忘。"宽大卫衣下不着寸缕的长腿缠上她的腰,爆米花甜腻的香气里,大银幕正在放映《黑天鹅》。
李贤瑞在交织的欲望与负罪感中逐渐分裂。白天面对张员瑛时,对方指尖划过她白大褂领口的触感依旧温柔,可那句"最近黑眼圈有点重呢"的关心背后,总像隔着层雾蒙蒙的毛玻璃。有次午休时她试探着提到"听说Blue Blood的威士忌不错",分明看见张员瑛整理案卷的手顿了顿,再抬头时又是完美无缺的笑:"我酒精过敏呢。"
八月的最后一场暴雨来得凶猛。李贤瑞浑身湿透地撞开安全通道门时,Vicky正倚在逃生指示灯猩红的光晕里抽烟。湿透的白衬衫透出黑色蕾丝内衣轮廓,她摘掉眼镜咬住发圈扎起卷发,忽然把还剩半截的烟按灭在自己锁骨上。
"你疯了?!"李贤瑞冲过去时被她反扣住手腕按在墙上,薄荷爆珠的凉意混着血腥味渡进口腔。Vicky用犬齿磨着她下唇呢喃:"要不要确认下?"沾血的手指扯开衬衫纽扣,"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每说一处就用力掐出红痕,"和那个优等生哪里不一样?"
缠满绷带的天台水箱在雷声中震颤,Vicky背对城市灯火解开发圈,暴雨瞬间打湿的卷发海藻般缠上李贤瑞指尖。"一定要记住今晚。"她在对方颈侧咬出红印,"是Vicky,不是张员瑛。"高潮来临的瞬间,远处汉江大桥的灯光恰好熄灭在午夜十二点。
李贤瑞在晨光中醒来时,床头柜上摆着醒酒汤和撕碎的便签纸。她拼凑起残片上狂草的字迹:"别把我当成她的影子",旁边躺着支用到底的YSL小黑条,色号是禁忌的114。
秘书说张员瑛罕有地提前申请了年假。李贤瑞站在空荡荡的律师办公室门口,无意识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皱巴巴的电影票根。夏日最后的蝉鸣穿透玻璃窗,她突然想起昨夜暴雨中Vicky反复呢喃的韩语——"나를 구해줘"(救救我),而当时她误听成了"나를 꽉 잡아"(抓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