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二年级的第一天，哈利和罗恩开着一辆会飞的汽车来上学并撞上了打人柳，罗恩为此在第二天早晨收到了韦斯莱夫人的吼叫信。救世主搞出来的大新闻成功把这学年斯内普改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消息盖了过去，于是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得以安心备课，并在课上恐吓了一批又一批没能及时做好心理准备的学生。
与此同时，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飞快地消弭了孩子们因为斯内普而对魔药课产生的阴影——虽然这个过分圆滑的胖老头动不动就要询问学生是否认识某某名人，而且对一些有名气或者家境好的学生过分偏爱，但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他不骂人！也几乎不扣分！再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单凭这一点，他就比老蝙蝠强一万倍！——罗恩像高举着学院杯一样高举着鸡腿大声宣布着，并被从他身后经过的斯内普以议论教授为由扣了三分。
哈利也是斯拉格霍恩偏爱的对象之一，不过更多的是因为救世主的名号——他的魔药水平在被西弗勒斯盯了一年之后足以拿到O，可和一个真正的天才相比仍然存在着肉眼可见的差距——而真正的天才西弗勒斯在魔药课堂上是被忽视的那个，虽然他其实就坐在救世主旁边，虽然他总是熬出最完美的药水——西弗勒斯对此早有预料，但三个小格兰芬多显然对此愤愤不平极了。
“虽然不怎么明显，但斯拉格霍恩教授好像不太喜欢斯内普教授，我昨天听见他夸马尔福的魔药比斯内普教授还要强来着——这太荒谬了，斯内普教授再怎么说也是最年轻的魔药大师！”赫敏对着哈利和罗恩分析说，在她因为回答出所有问题而被斯拉格霍恩夸赞，并被询问是否与一位著名的药剂师格兰杰是亲戚之后，“可怜的西弗勒斯，他一定是因为和斯内普教授的关系，才会被斯拉格霍恩教授连带着不喜欢的！”
“可恶的老蝙蝠！不仅自己对西弗勒斯不好，还因为他的坏人缘，连累西弗勒斯莫名其妙地被别的教授讨厌了！”罗恩说，把馅饼想象成老蝙蝠咬了一大口，泄愤一样咀嚼着。
于是远在斯莱特林长桌的西弗勒斯收到了格兰芬多三人组路远迢迢投来的饱含同情的目光，与此同时，斯内普得到了孩子们愤怒的注视——斯内普对此习以为常，西弗勒斯则悄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半点儿也不想知道这些孩子又自以为是地联想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开学一个星期，校务渐渐忙过去了，解决魂器的正事又被提上了日程。在新一节黑魔法防御课下课后，斯内普叫住了正要溜走的哈利：“波特，跟我来。”
哈利还以为自己要被关禁闭了，他哭丧着脸，在朋友们担忧的目送中迈着沉重的步伐跟着斯内普走了出去，穿过一条条曲折的楼梯向上爬去。
——咦？这不是去地窖的路！
哈利惊奇地睁着绿眼睛，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城堡八楼，斯内普念出校长室的口令，领着他走了进去。
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面，笑眯眯地在哈利面前摆了一盘酸味爆爆糖，说：“很抱歉临时打乱你的学习计划，哈利，不过我叫你来，是因为需要你的帮助。”
“——您——需要我的——帮助？”哈利不受控制地张大了嘴，斯内普坐在他专属的椅子上发出一声冷哼。
“我听说，你是个蛇佬腔？”邓布利多问。
……
二楼女盥洗室。
桃金娘已经躲回马桶里了，哈利对着邓布利多变出的蛇说出蛇佬腔，成功打开了水池下方的密室入口。“在我们下去之前，哈利，我需要最后确认一遍，你已经记住了我刚刚说的所有的要点。”邓布利多让福克斯停在他的肩膀上，对着哈利说。
“是的，教授——”哈利紧张但难掩兴奋地回答，“下去之后，如果您没有同意，我就要一直牢牢闭着眼睛，不能乱跑，即使需要我睁开眼睛，也不能到处乱看，只能看您允许我看的方向，完全听从您的指挥！”
邓布利多又看向斯内普，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用低沉的声音回答：“我会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发现里面的异常，如有问题，福克斯会来通知我。”
邓布利多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哈利抓住他的手：“那么，闭上眼睛，我们走吧。”
白胡子的老巫师带着黑头发的男孩从管子里滑下去，从盥洗室中消失了。
哈利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在这根曲曲折折、七绕八绕的黏糊糊的管子里一路往下滑，在他几乎觉得自己已经滑到了学校下面几英里深的地方时，终于落到了地面上，哈利从管口冒出来，在老校长及时的帮助下站稳，没有跌在地上。
“做得好，孩子。”邓布利多把两个人的衣服清理干净，温和地说，“不用担心，抓住我的手，我们继续往前。”
两个人的脚步声响起来，哈利闭着眼睛，猜测他们正走在一个不大的隧道里，因为到处都是回声，他抓着邓布利多干燥有力的手，虽然知道他正在经历一场探险，但还是忍不住相信自己正待在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校长的声音和他的脚步一样平稳：“要开始走得慢一些了，前面有一些小动物的骨头，看起来，是蛇怪进食的遗留物——没有危险，但要小心崴到脚。”
哈利的脚下开始出现骨头被踩得喀拉喀拉的声音，他忍不住握紧了邓布利多的手，白巫师带着他拐了一个弯，然后猛地停下脚步，把哈利拽到身后，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福克斯一下子飞到哈利的头上，绸缎一样长长的尾羽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哈利的心跳得飞快，可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听到。哈利茫然地在黑暗里站着，过了一会儿，他试探着捏了捏邓布利多的手，问：“先生……？”
“——没事了，虚惊一场。”又过了片刻，邓布利多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回答，“这里暂时没有危险，哈利，你可以短暂地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奇妙的东西。”
福克斯又轻轻地飞开了，哈利迫不及待地睁开眼，漆黑的隧道里只有邓布利多的魔杖散发着光芒，在隧道的尽头，一个盘绕着的庞然大物的轮廓静静地躺在那里。
“蛇蜕——看起来，我们今天要拜访的主人至少有二十英尺长。”邓布利多带着哈利走近几步，用魔杖照亮这副绿幽幽的巨大蛇皮，仔细地观察着，“我已经可以想象西弗勒斯看到这个时会有多高兴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拐过了一个又一个弯，终于停在了隧道的尽头。
哈利再次睁开眼睛，对着面前石墙上两条惟妙惟肖的石头蛇，用可怕的嘶嘶声说：“打开。”
石墙从中间裂开，慢慢滑到两边消失了。福克斯又一次飞到了哈利头上，遮住了他的眼睛，然后，哈利察觉到自己的手被邓布利多放开了。
“待在这里，不要睁开眼睛，不要到别的地方去，福克斯会保护你的。”邓布利多说，“我去里面看看。”
“教授——”哈利有些惊慌地叫着，邓布利多又捏了一下他的手。老人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哈利于是稍微镇定了一些。
“你是个勇敢的格兰芬多，哈利，但有的时候，听从指挥需要更大的勇气。”邓布利多说着，再次松开手，他的脚步声平稳地朝墙那边去了。
哈利一动不动地站在寂静的黑暗里，凤凰垂下来的尾羽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地飘动。邓布利多的动静已经完全不见了，哈利的心砰砰直跳，不知道校长走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突然从后面偷袭——福克斯一定是很警醒的，一定是吧！
不知过了多久，哈利觉得或许已经过去了一年，他的脚可能已经因为一动不动太久而变成石头了——他终于听到了邓布利多回来的脚步声，福克斯从他头上飞走了。
“暂时睁开眼睛吧，这里只是一间空屋子。”邓布利多语气平静地说，“我们想拜访的主人似乎还在更里面一些的地方——跟我来。”
哈利跟着邓布利多走进这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许多刻着大蛇的石柱耸立在房间里面。他们穿过一对又一对石柱，走到房间的尽头，哈利高高地仰起脖子，看见了一座和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
“斯莱特林的雕像，我猜测。”邓布利多说着，又在哈利面前变出了一条蛇，“试试对着雕像说蛇佬腔，哈利，如果有什么动静，立刻闭上眼睛。”
哈利点了点头，注视着蛇，嘶嘶地说：“打开。”
什么也没有发生。
“打开——”哈利又嘶嘶地说。
密室里仍然只有死一样的沉寂。
哈利继续尝试了几次，雕像什么反应都没有，邓布利多皱起眉，掏出魔杖指着雕像挥动了几下，然后很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座雕像的后面还有一个空间，有什么活的生物藏在里面，但我们今天大概是进不去了。”
“为什么？”哈利有些着急地问，“是我的蛇佬腔还不够熟练吗？”
“不是的，孩子。”邓布利多回答，“这间最里面的密室需要一个特定的口令才能打开，就像你们的公共休息室一样——非常可惜，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口令是什么。”
“哦……”哈利发出失望地嘟哝，“也就是说，我们今天什么也没法找到……”
“不，我们今天已经几乎找到了一切，只要想办法知道口令，所有问题就都能解决了。”邓布利多回答。
“那我们要到哪里去知道口令呢？”哈利问。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他的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面若有所思地闪烁着，然后说：“——今天的冒险，我希望你能把它作为一个秘密保守起来，哈利，就像保守你是个蛇佬腔的秘密一样，即使对着你最亲密的朋友也不能说。”
哈利毫不犹豫地点头，邓布利多欣慰地笑了笑，语气温和地对他解释理由：“你也看到了，蛇怪藏在这样深的地方，我们进不去，它也不能出来，没法伤害学生们。我想找到它，是为了打败伏地魔，但如果让学生们知道它的存在，就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这才是我需要你帮忙保密的原因。”
哈利点头的幅度更大了一些，钦佩又好奇地问：“为什么蛇怪可以打败伏地魔呢，教授？”
“它的毒液可以毁掉一些伏地魔赖以生存的东西。”邓布利多模糊地回答，抬手让凤凰落到他的胳膊上，“我们该回去了，现在大概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你可不能错过今晚的苹果派……”
哈利仰着头望望邓布利多，又望望面前的雕像，突然想起了暑假里西里斯曾经提到的只言片语：“——伏地魔赖以生存的东西——是魂器吗？”
邓布利多猛然扭头看向哈利，眼睛里难得地露出一点吃惊来：“……你知道魂器？”
哈利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从邓布利多过于激烈的反应里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小心说错了话，他有些慌张地回答：“我……我听西里斯说过……伏地魔就是因为有魂器才没有完全死……西里斯的弟弟雷古勒斯就是为了掉包伏地魔的魂器，死掉了……”
因为心虚，哈利的声音消失在了自己的喉咙底下，老校长也没有做出回应，他被白色胡子遮住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那双半月形镜片后面的眼睛像大海一样蓝也像大海一样令人发慌，哈利没法看出邓布利多对此是什么态度——邓布利多教授会生气吗？西里斯和他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错误……密室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有哈利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邓布利多深邃的目光落在哈利身上，在校长过于长久的沉默的注视下，哈利越缩越小、越来越心虚、越来越不安，他有些费劲地咽了一下口水，终于鼓足勇气打破沉默，结结巴巴地问：“我不应该知道……西里斯……西里斯不应该告诉我这个的……对不对……？”
“他的确不应该告诉你……”邓布利多沉思着凝视着哈利，又过了很久，才慢慢地说，“但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想，我大概得麻烦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把你的晚餐送到校长室了，哈利。”
福克斯带着他们两个瞬移回了校长室，邓布利多从魔杖里放出两只银白色的凤凰——守护神，一种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传递信息的魔法，对着哈利好奇的目光，邓布利多这样解释着——然后恢复了他那副和蔼的老人家的模样，笑眯眯地对哈利推销起了家养小精灵新送来的苹果派，刚出炉的，香极了。
片刻后，斯内普走了进来——哈利已经猜到了他会被叫来，不然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还得继续守在二楼女盥洗室的门外呢。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哈利意料之外的人——西弗勒斯也打开了校长室的大门——并和哈利四目相对，一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请坐下吧，孩子，你的晚餐很快也会送来。”邓布利多快活地提议着，“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哈利一些掌声，欢迎一个新成员加入到我们打败伏地魔的小队伍里来？”
校长室里的另外三个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掌声欢迎？
——新成员？
——加入？
——打败伏地魔的？
——小队伍？
——哈利·波特？
毫无心理准备的哈利把绿眼睛瞪得溜圆，斯内普和西弗勒斯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惊愕，校长室里一片死寂，一直到家养小精灵带着一声爆响把更多食物摆上办公桌又消失后，西弗勒斯才慢慢活动起他僵硬到一卡一顿的脖子，颤颤巍巍地摇了摇头，用一种极度难以置信的恍惚语气喃喃自语起来：“我一定是在做梦……或者是我疯了……要么是邓布利多真的疯了……”
“……显然，是我们伟大的校长真的疯了。”斯内普干巴巴地指出。
……
“所以……布莱克就随随便便地，把魂器这么危险的事告诉了他才二年级的教子？”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
蠢狗！斯内普和西弗勒斯的眼睛里都明明白白地写着这个词。
哈利其实非常想质问西弗勒斯“你自己不是也才二年级吗？为什么你就可以知道魂器！”，但还是不敢在邓布利多面前随便说话，只能委屈兮兮地扁嘴盯着老校长看。
“现在不是责怪西里斯的时候——虽然他确实有些轻率了。”邓布利多回答，带着一种肯定的微笑看向哈利，“哈利虽然才十二岁，但经过过去的一年，我想我们都已经发现了，他是一个足够勇敢和坚强的小格兰芬多，他已经知道了魂器，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阻止他加入到对抗伏地魔的行列中来。”
“看起来……”斯内普冷冷地说，“你这里有什么明确想让我们才刚上二年级的救世主去完成的任务，校长。”
“你还是这样善于洞察人心，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笑着回答。
哈利立刻激动了起来！
“我愿意加入，邓布利多教授！我愿意完成您给的任务！”他喊着，“伏地魔害死了我的爸爸妈妈，如果您需要我一起对抗他，我再愿意不过了！”
“是的，哈利，我们需要你。”邓布利多说着，起身去拿来了冥想盆，“在伏地魔还是学生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思考制作魂器的问题了，为此，他向一位学识渊博、当时也十分欣赏他的老师咨询了一些‘学术上’的问题，我有理由相信，那位老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给了他一些具有实际意义的指导，我在昨天向霍拉斯询问此事，并得到了他与之相关的一小段记忆。”
几人扎进了冥想盆，一起看完了斯拉格霍恩经过拙劣伪造的记忆。
“我们需要知道伏地魔到底制作了多少个魂器，之后才能确保真正地杀死他，斯拉格霍恩教授掌握着这个秘密，但他不愿意告诉我。”邓布利多对哈利说，“我希望你做的事，就是从他那里得到这段真实的、没被修改过的记忆。”
“……我？”哈利不可思议地问，“可是，教授，连你都做不到，我怎么可能……”
“这就是你的任务，哈利，我相信你可以做到。”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小西弗勒斯会和你一起完成它，我希望你们两个能齐心协力，找到真相。”
小格兰芬多的疑惑败给了白巫师的笃定，西弗勒斯差点就要冲出喉咙的反对也不得不在邓布利多不容置疑的目光里重新吞回去，两个二年级的学生一声不吭地接下了校长的任务，哈利苦恼地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想想斯拉格霍恩教授过分圆滑的表情，感觉这才一会儿功夫，自己头都愁大了一圈。
忧心忡忡的哈利被请出了校长室，邓布利多听着门被关上，再次站起身，从架子上拿来了被封得严严实实的黑皮笔记本，交到了斯内普手里：“与此同时，你和小西弗勒斯也有一个任务——就是从这本在原本的时间线上放出了蛇怪的笔记本里，套出打开密室最深处雕像的口令。”
“——也就是说，对着这个魂器，拾起做间谍的老本行。”斯内普说。
“魂器是最邪恶的黑魔法，和它打交道毫无疑问是一件危险的事，因此，你们务必要小心，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中的任何人在这个过程中用自身的安危冒险。”邓布利多表情严肃地嘱咐，“伏地魔的主魂已经被我们控制住，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解决魂器，甚至，就算真的不能得到蛇怪的毒液，我们也可以把关着伏地魔的挂坠和我们已经找到的魂器分开埋到世界各个角落的地下一万英尺，虽然会留下一些隐患，但依然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
“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是不会允许这样的隐患存在的。”西弗勒斯冷冷地回答，阴沉沉的目光落在笔记本上，“而且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既然那个韦斯莱家的女孩在被魂器控制了一年以后仍然健康到可以加入魁地奇校队，那它的危险程度就绝不会比复活后的黑魔王更高。”
“一切以自身的安全为重。”邓布利多坚持强调着。
“如果您费心知道的话，校长，我本来就是为了做间谍才来到这里的。”斯内普嘲讽，“在一个魂器面前做间谍不会比在真正的黑魔王面前做间谍更难。”
“毕竟魂器可不会钻心剜骨。”西弗勒斯嘲讽，“我再没见过比这更容易的工作了，校长——这次可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