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试炼暂停
午夜时分,距离夏洛特进入试炼已经过了五个小时了。地图密室里,菲戈正在来回踱步。
“第一项试炼完成了。”拉克汉姆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
“这么说她马上就能回来了?”菲戈紧绷的神经终于有所缓解,他转身朝夏洛特常使用的入口张望,依旧没什么动静。“看来还要等一会儿...”
“哦?是有人顺利完成第一项试炼了吗?”一个爽朗的声音说道,声音的主人在另一个画框中出现了。那是一个戴着小圆礼帽,身材圆滚滚的男性。他呵呵笑着,看起来十分期待这位成功挑战者的归来。和拉克汉姆相比,他身上少了一些书卷气,但多了许多的风趣和幽默。
菲戈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的身份,他就是之前在古灵阁的冥想盆里见过的,“您是卢克伍德教授?”
“不错,正是我。您是?”作为将要继承古代魔法秘密的候选人,菲戈显然年纪大了一些。
“这位是菲戈教授,是挑战试炼的年轻人的‘导师’。”
菲戈不太喜欢拉克汉姆这么称呼他的语气,但他在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露出太过明显的不满,“是的,不过那位‘年轻人’的名字是华生小姐,夏洛特·华生。”
“啊,是的。很有潜力的一位年轻学生,卢克伍德教授。”
“哦,我迫不及待想见见她了。她既然能够闯过你设下的第一项试炼,说明她使用魔杖的技巧确实可圈可点。”
“是的,毕竟古代魔法的新任守护者一定要具有相应的能力才能承担这一重任。”
菲戈听着画框里两个人的谈话,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夏洛特才刚刚入学没多久,就连第一次拿起魔杖也只是两三个月前的事。即使继任守护者这样的重任确实需要严格的要求,可他们却对自己学生的安危不闻不问,仿佛通过这样的严苛试炼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他们既不为她的努力和成功感到高兴,也不为她的辛苦和危险感到难过,他们只想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下一任,丢给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学生身上。
“两位教授,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华生小姐拥有极高的悟性和强大的能力。我执教几十年,从未见过进步如此快又勤奋好学的学生,所以她一定可以完成你们设下的所有试炼。比起担心她的能力是否足够,我更担心的是妖精们的动作。”
“妖精?拉克汉姆教授,出什么事了吗?”
“…那位学生已经‘看见’了妖精们使用的强大黑魔法的踪迹。除此之外,就在第一项试炼开始前,那位学生和菲戈教授还在森·巴卡尔塔外遇见了正在徘徊的妖精们……以及在古灵阁的金库里,他们还见到了一名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妖精。”
卢克伍德思索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最好暂停试炼。”
“具体的定夺交给你们……”菲戈的话说了一半,就被身后的动静打断了,闷闷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重重摔在了地上。
菲戈回头,望见那个脸朝下倒在地上的人,她满身是尘土,袍子已经破破烂烂。他急忙跑过去把她翻过来扶在怀里,她额头和右侧脸颊上混着泥的血痕是如此的触目惊心,让菲戈倒抽了一口凉气。
“夏洛特!!”菲戈喊道,但没有回应。
“哦…这看起来有些糟糕。”卢克伍德干巴巴地说。
“她还没死,谢谢您的关心。”菲戈抱起夏洛特,直直冲出了地图密室。
“布莱尼护士!快!”菲戈一脚踢开了校医院的门,吓得布莱尼差点打翻手里的托盘。他把夏洛特放在了一张病床上。
“噢天呐!到底发生了什么?”
“请赶快治疗,情况我之后再解释!”
布莱尼护士着急忙慌地推来了护理车,开始清洗夏洛特的伤口。菲戈的视线被自己的右手吸引,因为上面正沾着斑驳的血迹。
“诺里恩,我想你最好看看她的右肩。”
“好的,菲戈教授,检查和治疗得需要一会儿,您先回去。不过我会需要您的解释的,我想其他的教授也会需要的。”布莱尼拉上了病床四周的帘子。
“…好。”菲戈脚步沉重地走出门,却在门外碰上了早就在等着他的人。
“菲戈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穿着一身深红色睡衣长袍的韦斯莱直直地瞪着他,那锋利的眼神即使穿过了玻璃镜片,威力也不减分毫。看来即便是深夜,消息还是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马蒂尔达,你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这要看情况。”
“好吧…去我办公室吧。”
深夜的霍格沃茨正在沉睡。菲戈和韦斯莱走过一道道烛火映照的昏暗走廊,来到了菲戈的办公室。
菲戈把两只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韦斯莱和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从入学当天的古灵阁金库,到刚刚发生的第一项试炼,菲戈完完全全地告诉了她。
讲完时,二人的茶杯已经变得又冷又空。韦斯莱在长久的沉默后重重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原本就是那样的身世,现在又遇到这样的事。”
“马蒂尔达,原谅我一开始没有把实情告诉你。我原以为事情都在掌控之中…可是古代魔法涉及的人事物实在是太多了……”
“不用说了,伊利亚撒,华生小姐那边我会尽量照顾的。只是这件事我需要告知艾索普,毕竟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华生小姐的事他也需要知情。”
“好吧,其他教授那边也都拜托你了。还有我们的那位校长,虽然我不认为他会注意到什么,不过如果他问起来,也麻烦你费心了。”
“知道了。”韦斯莱扶了扶眼镜,走出了菲戈的办公室。
“那么现在……”
天刚蒙蒙亮,灰色的光线像是给办公室上了一层霜。菲戈离开自己冷冰冰的扶手椅,往校医院走去。
“菲戈教授。”布莱尼护士打了个哈欠,正好看到菲戈轻手轻脚推门进来,“华生小姐的伤口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除了右侧肋骨的骨折,她肩上的伤也有些重,是个贯穿伤。不过给她喝了药又敷了些白鲜,已经愈合了。”
“谢谢,布莱尼护士。”菲戈轻轻拉开病床旁的凳子,坐了上去。
“现在您该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伤着的吧?我总要写病历。”
“布莱尼护士。”韦斯莱教授出现在门口,她已经穿戴整齐,威严一如往常。“华生小姐的情况由我来说明吧。”说罢便带布莱尼离开了校医院。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真正从地平线处升了起来。叽叽喳喳鸟儿在窗外吵闹着,接着,便是学生们的吵闹声响起。整个霍格沃茨这才真正从沉睡中醒来。
夏洛特也醒了过来。她眨了眨酸涩的双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凝成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菲戈教授……”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菲戈眼下的乌青不比夏洛特的浅,他已经一夜没有休息了。
“我感觉…好多了。”夏洛特支起胳膊坐了起来,她的肩膀已经不疼了。她又摸了摸之前断掉的肋骨处,也都长好了。不由得心中暗暗赞叹布莱尼护士的医术。
“是您把我送到校医院的?”
“是的,你可把我吓坏了。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夏洛特挠挠头,感到有些羞愧,“谢谢您,教授。”然后开始一五一十地把试炼中的见闻告诉了菲戈,包括那些烦人的石像和拉克汉姆留下的记忆。原本夏洛特认为菲戈听到她努力战胜了巨像会为她感到高兴,却发现菲戈的眉头越来越紧。
夏洛特在讲述完记忆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菲戈,“教授…其实我有点认同伊西多拉的想法。”
菲戈微笑着,没有打断她的话。
“我想如果是我的话,知道自己有力量解救自己的父亲…也许,我是说也许,我也会那么做的……”
菲戈的笑容凝在了脸上,他张了张嘴,换了一个话题。
“孩子,拉克汉姆和卢克伍德教授决定暂时停止你的试炼。”菲戈凝重地说。
“什么?为什么?”
“他们认为妖精出现在古灵阁金库和森·巴卡尔之塔附近不是个好兆头,为了安全起见。”
“可是这样不就给了兰洛克可乘之机吗?我们得加快试炼进程才是!”
“夏洛特!看看你自己身上的纱布和绷带!你还不明白吗?这也是在给你时间!”
夏洛特的话头止住了,她惊讶地看着菲戈,那眼神随即又变成了悲伤。菲戈说得对,她现在还是太弱小了,不然又怎么会伤成这样。可是…她的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她多希望菲戈能看到她的努力,相信她能够做到啊……
菲戈发觉自己失言了。他犹豫着伸出双手,轻轻环住正在无声掉着眼泪的夏洛特,“孩子,对不起。我不是在否定你的能力,因为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悟性、最有天赋、又刻苦努力的学生。看看,从你第一次握起魔杖,只用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达成如此成就,我真的很为你高兴。只是孩子,我真的为你担心。谁也不知道下一项试炼会是什么内容、会不会更加凶险。我只希望你能做好准备,平平安安地完成每一项试炼。因为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夏洛特哭得更凶了,当她把菲戈的围巾哭得湿透了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她揉了揉红红的眼眶,露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
“好了,孩子。”菲戈给她擦了擦眼泪,“你知道吗,在森·巴卡尔塔的时候我还认为你使用的魔咒都太强力了,可是现在想想,也许你该学些更加强力的魔咒,这样才能保护好你自己。”
“真的吗,菲戈教授?我还以为您不会同意的。爆炸咒还是我偷偷学的……”
“没什么不好的,夏洛特。魔法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使用者是谁。不过有一点千万要记住:绝对不能碰不可饶恕咒。”
“我只在书上见过这个名字,但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三个咒语叫作‘不可饶恕咒’。”
“想象一下一汪纯净的池水,它就像人们的灵魂。可如果滴一滴黑色的墨汁进去呢?即使外在看起来与之前没什么两样,但那池水已经被污染了,而且永远无法回到最初的状态。而且人的灵魂不是池水,没有除垢咒可以用。”
“我明白了……”夏洛特若有所思。
“对了教授,您在试炼开始前说想要和我谈谈...”
“是的,我想和你谈谈前几天礼堂的事。”
“教授...您不用说了,那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冲动的。”夏洛特再次低下了头。
“不,我想说的是,拥有能够捍卫自己的勇气与力量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虽然方式方法有待商榷,但我明白你这样做的原因。”
夏洛特抬头,对上菲戈灰绿色眼睛里自己的倒影,“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失去捍卫自己的力量。”
叩叩。
有人在敲校医院的门,夏洛特和菲戈转头,越过门缝看见了正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伊梅尔达和塞巴斯蒂安,还有站在后面的凯瑟琳和奥米尼斯。
“你的朋友们来了,”菲戈微笑着说,站了起来,“等你好些了我们再继续谈谈那件事。”菲戈眨了眨眼,夏洛特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的教授。”
菲戈前脚刚踏出校医院,四个脑袋便簇拥着挤了进来。伊梅尔达和塞巴斯蒂安七嘴八舌地问她问题,凯瑟琳和奥米尼斯偶尔抛出几句关切,他们还给夏洛特打包带来了一些午饭和夏洛特最爱的甜点鸡蛋布丁。
“今天早晨听夏普说你受伤休息了,我们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伊梅尔达学着夏普的语气闷着鼻子说话,“说真的,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看你身上的这些大大小小的绷带,可真够吓人的。”
夏洛特的视线飘向塞巴斯蒂安,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伊梅尔达她们。这时,她突然想到自己那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针织小包。
“伊梅尔达,这个还给你,帮大忙了。”
当夏洛特从巴掌大的针织小包里掏出两米多长的飞天扫帚时,除了凯瑟琳在微微点头,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都吓了一跳。
“毫发无伤。”伊梅尔达仔细查看了一番,让夏洛特放回针织包里了。“布莱克下了禁令,禁止所有学生在非飞行课时间在霍格沃茨上空飞行,所以我暂时用不上了。”伊梅尔达咬着牙说道。“不过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骑扫帚摔成这样的。”
“当然不是,毕竟你的扫帚还好好的不是?”夏洛特的眼神从伊梅尔达和凯瑟琳关心的视线中来回摇摆,然后又看了看紧闭着的大门和挂在校医院墙上的钟,终于下定决心了。
“伊梅尔达、凯瑟琳。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什么事?”二人异口同声。
“这件事在你们听来可能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我向你们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这件事不仅对我,对菲戈教授也十分重要,所以我希望你们能保守秘密。”
“相信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凯瑟琳说,“我们保证!”伊梅尔达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在夏洛特一股脑儿地讲完之后,四个人陷入了沉默,伊梅尔达的嘴张得大大的,凯瑟琳眉头紧皱。塞巴斯蒂安自夏洛特开始讲第一项试炼时就握紧了拳头,奥米尼斯则是阴沉着脸。
“下午的课快要开始了,你们四个怎么还在这儿?”布莱尼护士终于回来了,看起来她的心情不太好。“病人需要休息,你们也需要学习,快走快走。”
“我们还会过来看你的!”塞巴斯蒂安在被推出门后探着头说。
咚!门被关上了。布莱尼护士收走了夏洛特吃光的碟子,又给她拉好了帘子。夏洛特重新躺回床上,盯了一会儿天花板,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天晚上放学后,还没等塞巴斯蒂安他们冲到校医院,布莱尼护士就已经宣布夏洛特可以离开了。走之前布莱尼护士给了她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瓶瓶罐罐的药水。当她离开时听到了布莱尼护士正在办公室里气呼呼地一边嘟囔一边制作药水,原来韦斯莱教授一句话要走了她好几个月的存货,怪不得她心情这么差。
夏洛特走到门厅时正好是晚餐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十月了,为了迎接万圣节,霍格沃茨从昨天开始就陆陆续续开始装点起来。现在礼堂门口已经摆了一些雕刻好的南瓜头装饰。她向外看,庭院里的红叶和橙色的大南瓜相得益彰。夏洛特被这浓重的节日氛围感染,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从心尖直冲向脑瓜顶儿。
“夏洛特!!”伊梅尔达一眼就看到门口的夏洛特,朝她挥手。夏洛特小步快走,坐在了伊梅尔达和凯瑟琳的中间。
“这么快就恢复好啦?我们还说一会儿再去看你呢。”
“都是些外伤。”夏洛特往盘子里盛了一大块腰子派,大口吃了起来。
“今天下午草药学课的时候我们还在想你说的事...”
“欸!”凯瑟琳打断了伊梅尔达的话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伊梅尔达心虚低下头,往嘴里送了一块切好的牛排。
“我们准备万圣节之前的那个周末去霍格莫德,一起去吗?”塞巴斯蒂安问。
“说起来我是该买把属于自己的飞天扫帚了。”
这句话可把伊梅尔达的话匣子打开了,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挑选的注意事项,并对所有型号如数家珍,一条一条盘问夏洛特的需求,搞得夏洛特晚餐也没能安心吃好。在勉强塞了几口烤南瓜之后,塞巴斯蒂安突然提起夏普留的论文作业,给夏洛特找了个理由脱身。
“是的!”夏洛特猛地站起来,嘴里的南瓜还没咽下去,“我都差点忘了,我得去做作业!”随后便和塞巴斯蒂安一起离开了。
奥米尼斯并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只是出神地拨着盘子里的土豆。
伊梅尔达和凯瑟琳瞟了一眼奥米尼斯,相视一笑。
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塞巴斯蒂安注意到了布莱尼护士给夏洛特的口袋。
“那是什么?”
“布莱尼护士给我的药水。可我搞不懂都是干什么用的,还需要研究一下。”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给。”
夏洛特把那个叮当作响的口袋交到塞巴斯蒂安手里,他把口袋打开,拿出一个个盛放着不同液体的小瓶,仔细地观察着它们的颜色和质地,最后打开盖子闻了闻它们的味道。
“都是恢复用的药剂。”他拿出其中一个红色的小瓶,“这个是补血药,用来治疗失血过多的。“然后是一个白色的陶瓷瓶,“这个是白鲜香精,能够使伤口愈合,即使是那些很严重的伤。”接着掏出一个盛放紫色液体的瓶子,“这个是莫特拉鼠汁,用来治疗擦伤的。”
口袋里还有伤口清洗剂、烧伤膏和防火药剂等等,总之一切与治疗外伤相关的东西,能想到的都有。
夏洛特聚精会神地听着塞巴斯蒂安的介绍,慢慢地,塞巴斯蒂安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因为她的视线已经失焦在了那双琥珀般透亮的双眸里。
“...夏洛特你去哪?”
夏洛特回神,看见自己面前赫然立着一根石柱子,而自己马上就要撞上去了。“哈哈...我可能是有点累了。”她挠了挠头,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
“那我们快点回去。你今天早些休息吧。”塞巴斯蒂安的眼睛里又泛起那种担忧的光了。
“好...”
塞巴斯蒂安看她还是昏昏沉沉的样子,真害怕她真的撞到柱子上,他轻轻捏了下自己那只空着的手,他脑子里的念头让心脏扑通扑通地猛跳了两下。一瞬间,心跳声没过了他仍然在狂叫着告诫自己的理智。
他抓住了夏洛特的手。
这下子夏洛特的心也开始扑通扑通跳了。仿佛塞巴斯蒂安的心跳从他那只轻握着的夏洛特的手传来,流向了她的心脏。
两个人都想说什么,却都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就这样默默地,心照不宣地,在烛火摇曳的走廊里各自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