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群星归处(沙滩未离婚if线,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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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群星归处(沙滩未离婚if线,长篇连载)
Summary
原著向if线,如果古巴海滩上,EC没有分开,关键节点事件将被改变。尽量日更,保证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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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8]

 

1963年12月24日,平安夜。

 

自艾瑞克踏上越南战场,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一个多月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西切斯特大宅之外度过圣诞,更未曾料到,这个夜晚他会不在查尔斯的身边。

 

“I'm dreaming tonight of a place I love,
今夜我梦回心爱的故乡,
“Even more than I usually do,
思念比往日更深长。
“And although I know it's a long road back,
虽知归途漫漫遥远,
“I promise you……”
我仍向你承诺。

 

留声机里飘出缓慢悠扬的旋律,低沉的男声似乎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如歌如诉。

 

营帐里亮起暖黄色的灯光,军官们举杯庆贺,又一场“决定性胜利”——

 

自艾瑞克加入前线,北越几乎所有主要补给线都被切断。游击队节节败退,被迫撤离西贡及北部林区,美军一路压制战线至同奈河,实控范围拓展近一倍。

 

万磁王的名号响彻全军,《纽约时报》头版头条写道:“神秘的变种人英雄——万磁王,让美军如虎添翼。”

 

但极少有人知道“万磁王”是艾瑞克·兰谢尔。

 

范恩称这是保护:“你可不会想成为敌人的头号猎物。”哈金斯则笑说得更实际:“你更不想每天被堵在营地门口。”

 

“没错,将军,中校。”艾瑞克举起酒杯,劣质啤酒在铁制杯中晃荡,“我想我还是低调些比较安全。”

 

哈金斯的目光落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兰谢尔中校,我其实一直想问,你已经结婚了?你的档案里可没写。”

 

艾瑞克下意识将手往后收了收,随即又停住了动作。

 

金色的指环太过显眼,哈金斯直到现在才提问,已算克制。或许,经过这一个月,他们之间确实建立了某种程度的信任。

 

他垂眸望向那枚指环,眼神柔和了下来,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

 

“订婚而已,将军。如果战事顺利,我也许很快就能回家。”

 

“这倒是少见。”哈金斯挑了挑眉,老将军手上的戒指在灯下也闪着光。

 

“在越南,士兵多半尚未成家,要不就是有妻有子的老将。像你这样,正蜜里调油的时候被派来战场……家里那位,不担心?”

 

艾瑞克睫毛微垂,指腹不自觉地摩挲着杯沿,没接话。

 

“好了,将军,这种时候就别谈家事了。”范恩打断了这个略显私人的话题,语气里带着一点不悦,“这首歌也不该放,太伤感,会影响士气。”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圣诞节我会回家,
“You can count on me.”
请静候我的脚步。
“Please have snow and mistletoe,
雪花飞舞,槲寄生垂挂,
“And presents on the tree.”
圣诞树下摆满礼物。

 

“今天可是平安夜啊,范恩中校。”哈金斯轻抿了一口酒,顺着留声机的旋律轻轻打着拍子,“总得让他们怀点旧,想想家吧。”

 

“这里是前线,战场之上。”范恩不为所动,“我们不能放松警惕。”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把战争当信仰的,中校。”

 

“这就是你不思进取的借口”

 

哈金斯的杯子重重地磕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注意你的态度,中校。我不希望今晚有人挑事——别忘了,今天可是平安夜。”

 

营帐里的目光逐渐聚焦过来,气氛一时僵住。范恩沉默了片刻,仿佛还想反驳什么,却终究只是张了张嘴,生生咽了下去。

 

他站起身,仰头灌尽杯中的酒。

 

“圣诞快乐,将军,兰谢尔中校。”他勉强扯出个笑容,转身前顺手在艾瑞克的肩头拍了一下,便独自离开了营帐。

 

“我总想劝他别把战场胜负看得那么重。”

 

哈金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语气低了几分,“他总觉得我们该更强硬、更彻底。但我知道……其实这里很多人早已心生怀疑。”

 

他又喝了一口,轻轻摇着头,像是要将某种旧日情绪甩开。“你也是,对吧?你也怀疑过。”

 

“将军,您喝多了。”艾瑞克低声道。他知道有些话不能说,也不该说。

 

“也许吧。”哈金斯叹了口气,抬起头,那双年老浑浊的眼睛在昏黄灯光下竟隐隐透出一点光亮。

 

“这不是一场正义的战争,所有人都清楚,只是没人敢承认。”

 

他的指节在杯壁上轻轻敲着,像在和那段旋律对拍,低声哼起歌来,声音有些沙哑,却意外地平和。

 

“Christmas Eve will find me,
平安夜,我将在灯火温暖处,
Where the love light gleams,
爱意闪耀将我围住。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圣诞节我会回家,
If only in my dreams。”
哪怕只是在梦中。

 

金色的指环在灯下闪出柔和的微光,静静环绕在他指节上。艾瑞克垂下眼,默不作声。

 

查尔斯那边……应该快天亮了吧。

 

他想,是啊,谁又不想回家呢。

 

--

 

艾瑞克!

 

艾瑞克,快醒醒!

 

眉心隐隐胀痛,艾瑞克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昨晚被勾起的思念让他多喝了几杯,此刻脑子里还没完全清醒,沉重得仿佛被人用锤子凿开。

 

而那道熟悉的声音仍在脑海里急切呼喊,断断续续,清晰又遥远——

 

查尔斯?

 

他猛然睁开眼,另一股思维紧紧扯住他,带着几乎失控的焦急:

 

艾瑞克,你终于醒了!来不及了,敌军突袭!

 

什么?!


他强撑着坐起身,左手狠狠敲上额角,逼迫自己集中注意。

 

那一刻他感觉到了——

 

是金属,无数细碎却迅捷的金属,正朝着营地急速逼近。

 

不到两公里的距离,至少一千枝枪!

 

艾瑞克翻身下床,脚一落地便踉跄了一下。他抓起外套冲出营帐,顺手拉动了营地的警报线,撕裂天幕般的警鸣随即响彻整个营区。

 

他一边套上军服一边冲向营门,营地里依旧空无一人——

 

时钟指向凌晨四点,昨晚是平安夜,几乎所有人都喝了酒。如果不是查尔斯,他清楚,这群人就要在梦里见耶稣了。

 

脚步还带着些酒后的虚浮,艾瑞克咬紧牙关稳住身形。

 

艾瑞克,你能撑住吗?查尔斯的声音略显急促,要不要我控制他们?

 

不行,查尔斯。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精神向外延展开去,捕捉着金属的方向与分布。

 

你不能暴露,美军一旦察觉你的能力……这点我来处理就好。

 

金属在回应他。枪支、炮弹、弹匣、火箭筒——一支攻击营地,一支正试图摧毁机场,还有一支在后方戒备接应。

 

还有八百米。

 

轻机枪射程五百米,步枪约四百米。

 

“艾瑞克!”范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此刻,敌方密集的脚步声已如潮水般涌入耳中。

 

“所有人退后!”艾瑞克吼道。

 

七百米。

 

密林间人影攒动,冲出黑压压的一片。步枪、冲锋枪、手榴弹,敌军冲进了最后那几百米的开阔地,没有任何掩体,只凭着血肉之躯在撕裂的寒风中向前扑去。

 

美军的探照灯次第点亮,射线穿透黑雾,轻机枪迅速列阵,枪口冰冷地瞄准前方。

 

但人数太多,就算像蚂蚁一样碾死也杀不尽。美军士兵握紧扳机,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六百米。

 

艾瑞克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

 

五百米。

 

轻机枪进入射程。士兵们准备开火,子弹蓄势待发,下一秒就要倾泻而出——

 

可那一刻,扳机停了,所有的扳机都停了。

 

四百米。

 

枪支在咔哒声中凝固,连最细微的弹簧都僵在原地。冲锋的士兵被惯性拽倒,有人惊叫,有人面露茫然。他们抬头,眼睁睁看着枪械从手中脱落,在空中缓缓升起。

 

一把,两把,几十把,几百把。

 

森林深处的武器也接连腾空而起,像受了某种无形的牵引,汇聚在半空之中。

 

不只是步枪和冲锋枪,还有手榴弹、迫击炮、火箭筒、装填未射出的炮弹——

 

所有的金属武器组成了一团巨大的钢铁云层,沉沉漂浮在夜空下,压得人喘不过气。

 

范恩走上前,与艾瑞克并肩而立,仰头看着头顶那片令人窒息的黑影。

 

“每次见到这种景象,我都想说——幸好你站在我们这边。”

 

话音刚落,所有枪支缓缓旋转,黑洞洞的枪口无声地对准了它们曾经的主人。

 

越南士兵瘫坐在地,眼里滚落出泪水。

 

他们并非畏惧死亡,战争让他们早已习惯迎向死亡。

 

但此刻的情绪是绝望,那是面对无可抵抗之力时的彻底崩溃——

 

没有人能与神明为敌。

 

越南人,美国人,数千双眼睛齐齐望向那片黑压压、寒光森然的金属云层。死一般的沉寂随之而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心跳,甚至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枪支在空中微微颤抖了一下,细小的震动撕裂般劈进众人心头。

 

查尔斯,艾瑞克在心底呼唤,告诉他们,快走!

 

快走。

 

快走!

 

越南士兵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脑海里响起一串陌生的声音,却又熟悉得令人信服。

 

Đi đi,Đi đi!

 

靠后的士兵率先开始撤退,其余人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踉跄着奔向丛林。

 

“艾瑞克!你在等什么,开枪啊!”身后传来范恩的咆哮。

 

艾瑞克无动于衷。

 

所有悬浮在空中的枪口依旧稳稳地指向地面,如同被冻结在空气中,丝毫不动。

 

“艾瑞克·兰谢尔!我命令你——开枪!!”

 

范恩扑上前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陡然弹开,脚下踉跄几步,脸上瞬间涨红。

 

他竭力挣扎,却无法再靠近半步。而艾瑞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越南士兵如潮水般撤退,丛林吞噬了他们的身影。黑暗的天色下,一切都遁于无形。

 

他们抱头痛哭,不知道自己如何从死局中生还——

 

他们或许听见了神的声音,但再也没有人能清楚地回忆。

 

而那片钢铁云层,缓缓坠落。

 

所有武器稳稳落地,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响起,如同一记记沉缓的钟鸣。

 

“艾瑞克·兰谢尔!”

 

范恩怒吼着摘下自己的金属肩章,狠狠掷在地上。

 

他冲上前,一把揪住艾瑞克的衣领,把他扯得几乎离地。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艾瑞克看着他,眼神平静,像是在看一个因愤怒而失控的孩子。

 

“范恩!”哈金斯走了过来,语声一冷,“你想违反军纪吗?!”

 

范恩咬紧牙关,脸色涨得通红,攥着艾瑞克衣领的手颤抖着,短促的呼吸挤压在齿缝间。

 

他狠狠瞪了艾瑞克一眼,用力一推,将他甩开。

 

“他根本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范恩转身踱步,脚步急躁得像要踩碎地面,“我们的宣传从头到尾都在塑造一个神秘的变种人英雄——只写战功,从未提及能力细节!”

 

他猛地回头,目光中燃烧着怒火,“而现在,对手不仅知道你能操纵金属——他们甚至可能还看到了你的脸!你懂吗?这代表什么?他们再也不会用金属制武器,我们也再无法从中获取确切情报!”

 

“未必。”哈金斯开口,语气低缓,“非金属难以构建高效杀伤性武器。他们短期内不会找到替代方案,枪支弹药仍是主流。”

 

“那又如何?”范恩几乎是吼出来的,“是,他们一时找不到替代品,也许还会继续用金属,但他们一定会杀了你。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干掉你。”

 

艾瑞克依旧平静,连眼神都未曾动摇:“那就让他们来吧。”

 

“你疯了!”

 

哈金斯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沉声道:“已经发生的事情争也没用,现在所有人还惊魂未定,先回去歇一歇吧。”

 

“谢谢您,将军。”

 

艾瑞克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头也未回。

 

身后,范恩还在咆哮,但营地内的士兵已经不由自主地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他们亲眼见证了今夜发生的一切,此刻,只敢站在两侧,默默目送他离开。

 

那一道道目光,或敬畏,或狐疑,或近乎本能的恐惧——

 

全被艾瑞克抛在身后。

 

他的脑海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正轻轻响起。

 

艾瑞克,我可以抹除他们的记忆。越南士兵不会记得你做了什么。

 

不用,查尔斯。艾瑞克的回应冷静而笃定,相信我,你不需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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