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4】
这就是古巴最大的酒店？
艾瑞克皱起眉，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
床铺陈旧，床单上隐约可见些许污渍，他翻开被子，露出更不忍直视的一角。视线投向浴室，暖黄的灯光映在锈迹斑斑的水龙头上，积年的水渍让原本就不算干净的镜面显得更加模糊。
艾瑞克对此倒是不算陌生，流亡的日子里，他见过比这更糟糕的环境。但——
他紧抿了唇，可不能让查尔斯待在这种地方。
“虽说可能有点……脏乱，但还是挺温馨的，不是吗？”
查尔斯环顾四周，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脸上甚至没有半点嫌弃的神色。
“真该把阿撒佐叫过来，这样还能直接回家。”艾瑞克冷哼一声，不客气地抱怨道。
“还是算了吧，我们不能真把他当交通工具。”查尔斯轻声道，竟还饶有兴致地欣赏起墙上一排歪歪扭扭的简笔画，似乎正仔细辨认着那些孩子气的涂鸦。
艾瑞克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条，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们不是来找头盔的吗？找到了就赶紧回去，还留在这做什么。”
查尔斯有些意外地转过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艾瑞克漫不经心地耸耸肩。他可不觉得查尔斯在古巴还能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往事。
“……好吧，确实，我们已经找到了。”查尔斯叹了口气，轮椅在狭窄的房间里艰难地转过半圈。
他面向艾瑞克，耐心地解释道：“肖的头盔可不只是个简单的金属罩子，它的屏蔽机制复杂得多。只有艾玛知道它是如何制作的。”
“为肖打造这个头盔的人早已被他灭口，但艾玛认识另一个铸造者，一个变种人。我们把头盔交给了他，他说明天会给我们答案。”
艾瑞克的神情没有丝毫放松，依旧沉着脸道：“CIA不是已经制造出类似的装置了吗？再说，查尔斯——你为什么要研究屏蔽心灵感应的装置？”
查尔斯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肯尼迪。”
艾瑞克眯起眼睛。
“我总觉得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热衷于变种人事业。”查尔斯轻声道，神色隐隐带着几分忧虑。
“现在的屏蔽装置太明显了，如果你要去越南——”他顿了顿，似是不愿多谈，“我怕这是个圈套。有一个不被察觉的屏蔽装置，至少能多一个筹码。”
艾瑞克一怔，心里浮起一丝莫名的暖意。查尔斯，竟然又是为了他。
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语调刻意放松了些：“查尔斯，你就不担心我会用它来违抗你？”
查尔斯抬起眼，嘴角微微扬起，笑意浮现在蓝色的眼眸里。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声音柔和而笃定：“你已经做出过选择了，艾瑞克。”
艾瑞克望着他，那双眼睛清澈明亮，透着无比的信任。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
艾瑞克唇角微动，没出声。
是的，当然，永远。
他在脑海中低声应答。
艾瑞克的目光深深地落在查尔斯身上。他的爱人近在咫尺，温暖的思绪在精神世界里缓缓翻涌，柔和如海潮。
他的视线扫过查尔斯柔软的卷发，落上那晶亮的双眸，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
他再也无法忍耐，倾身吻住了那片他思念已久的唇。
这个吻来得急促而凶狠，艾瑞克啃咬着查尔斯柔软的下唇，舌尖迫不及待地撬开齿关，掠夺着唇齿间的温度。
舌尖纠缠，气息交错，他的左手牢牢扣住查尔斯的后颈，不容抗拒地收紧着距离，像是要将这人揉碎吞入腹中，再也不分开。
“艾瑞克……”
查尔斯被吻得晕头转向，轻轻推了推他的胸口，试图获取些氧气。艾瑞克顺从地放开，查尔斯轻喘着，脸颊漫上诱人的潮红。
艾瑞克却没给他太多喘息的机会，视线落上爱人泛着水光的两片红唇，很快又欺身而上。
轻吻沿着下颌一路向下，白皙的颈侧暴露在他的唇齿下，温热的舌尖细细碾磨着刚被吮吸出的红痕。
查尔斯低低喘息着，指尖收紧，双手环上艾瑞克的腰，气息愈发凌乱。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升腾的气氛，查尔斯猛地睁眼，倏地推开艾瑞克，动作有些慌乱。
他在门开的一瞬间扯起衣领，试图遮住那些来不及消退的痕迹。
“抱歉打扰你们了，甜心。”
艾玛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眉梢带笑，语调里满是揶揄。
“进度得暂停了，不过别急，很快就能回家继续，耐心点儿。”
艾瑞克的眼神霎时冷得像刀，像是下一秒就要操控金属把她直接丢出房间。
而查尔斯的脸上仍带着未褪的红晕，他顺手扯过艾瑞克的围巾裹在脖子上，酒红色的羊绒衬得他的眉眼愈发柔和。
他轻轻咬了下唇，像是有些害羞般岔开话题：“铸造者回复了？”
“是的，他的技术比我们想得更好。”艾玛勾了勾唇角，貌似随意地丢出一句，“其实，他应该也在你的脑子里找过你，不过嘛——”
她意味深长地扬了扬眉：“你没听到也是情有可原。走吧，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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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造者的手艺无可挑剔。
比起笨重的阻隔头盔，艾瑞克手中的心灵感应屏蔽装置简直可以称得上“隐形”
——它不过是一块硬币大小的圆片，表面光滑，透着微微的金属光泽。
“那群蠢货，把心思全用在如何隔绝感应上了。”铸造者啧了一声，似乎对现有的技术深感遗憾。
他一边欣赏着他们惊讶的神情，一边细细解释：“其实，只要阻止心灵感应对大脑的影响就行了。头盔里用的这种金属会形成特殊的磁场，稳定你的脑波，避免被外力干扰。”
“换句话说，它并不是屏蔽了感应，而是让感应对戴着它的人彻底失效？”
“很好的总结，教授。”铸造者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有个前提，这东西需要离大脑尽可能近，最好贴在皮肤上。做成头饰、耳饰都可以，项链的话，离得太远，效果就没那么理想了。”
“听起来，女孩子会更方便一些。”艾玛挑了挑眉，“小艾瑞克，要不要考虑打个耳洞？”
艾瑞克面无表情地无视了她的调笑，指尖轻扬，金属片漂浮而起，顺从地贴在了他的耳骨后侧。
“查尔斯，试试看。”
铸造者显然对眼前的一幕兴趣盎然：“有意思的能力……是意念移物？还是——金属？”
“磁场。”
“磁场？”铸造者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如果你控制得足够精细，说不定根本不需要这个装置。”
他顿了顿，眼神里透着几分好奇，“不过，我只能确定这种材料有用，至于具体的物理机制……恐怕再研究几十年也弄不清楚。”
“能用就好。”查尔斯放下手指，微微皱眉，“确实，我什么都感应不到了。”
艾瑞克察觉到了他语气里那一丝轻微的落寞。他沉默了一瞬，指尖轻动，耳后的金属片飘然滑落，稳稳落进查尔斯的掌心。
你永远都可以读到我。他低声应道。
查尔斯抿了抿唇，似乎想要掩饰，但艾瑞克认得出，那是一个细微却真实的笑。
艾玛瞥了他们一眼，浅笑一声。她很快又想到了些什么，向铸造者问道：“对了，它对心灵感应者的能力没影响吧？”
“理论上不会，你们可以试试。”
查尔斯将那枚金属片夹在指间，轻轻贴上太阳穴。
“没问题，我现在什么都能知道。”
那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应该早点回家了？
艾瑞克望着他，嘴角扬起些弧度。
铸造者取出一个铁盒，“其实这里还剩了不少原料，大概还能做十个左右。我用的是最小有效质量，多了也没意义——它的屏蔽范围并不会扩大。”
“真的非常感谢你。”查尔斯双手接过盒子，笑得真诚，“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公平交易，教授。”铸造者耸了耸肩，“说实话，您给的价格都让我觉得有点亏心。”
“还是多谢。”艾瑞克颔首致意，接着转身对查尔斯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能联系到阿撒佐吗？”
“艾瑞克，我们不能总把他当交通工具。”查尔斯眉头微皱，“而且这么远的距离，我也找不到他。”
艾瑞克凝了眉，目光微沉，没再说话。查尔斯也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铸造者举起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呃，如果你们不介意，我这儿其实……还有电话？”
注：铸造者，Forge，能够感知机械能量并制造先进的机械装置，漫画中，他曾帮助查尔斯制造脑波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