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46
终于在杂物堆里找到耳罩的海格阻止了精疲力尽的男孩们继续打架,隔音耳罩隔绝了争吵,他们互相比着鄙视的手势,在海格的炉火边休息了半个小时,又花了两个小时在南瓜地里给恶婆鸟施静音咒,然后摘下耳罩吵了个痛快——看在海格的面子上,起码没人拔魔杖。
“已经到午饭时间了,孩子们,”海格乐颠颠地从屋子里跑出来,说,“我烤了岩皮饼,马上就好……”
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我才不会和头脑膨胀的家伙一起吃饭,那只会让我的脑子也变得像他们一样愚蠢。”
詹姆和西里斯同时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海格睁大了眼睛,叫道:“可你们现在去礼堂已经赶不上午饭了!”
“不用担心,海格,”哈利说,“我们可以直接去厨房吃午饭。”
格兰芬多男孩的笑容立刻变得古怪了起来。
“刚出炉的面包是不是特别香?”西里斯问。
“厨房是可以点菜的,不像礼堂里只能吃固定的东西,只要和家养小精灵搞好关系——这对你来说是不是有点难,鼻涕精?”詹姆问。
西里斯大笑:“多亏了有你在,詹姆,这对我来说都不简单!”
哈利狐疑地把眼珠在詹姆和西里斯中间转来转去,他还记得莉莉领着他们去厨房那天吞吞吐吐的样子,她从来不会在城堡里鬼鬼祟祟地探索密道,那么,是谁告诉了她厨房的位置呢?——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西弗勒斯也同样意识到了什么,他表情微妙地看了詹姆和西里斯两眼,但是什么也没说,拿起自己的铲子和手套,扭头离开了南瓜地。
哈利背着一整背包的羽衣草,小跑着跟上西弗勒斯,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他会不会因为厨房在哪里的消息来自自大狂,就拒绝去那里吃东西?如果他不愿意去吃,哈利可以替他去拿点食物来吗……哈利在心里胡思乱想,一边小心地说:“不管怎么样,厨房都只是厨房而已,西弗……”
“我没迂腐到那个程度,哈利。”西弗勒斯踏上通往地下室的台阶,讥讽地回答,“不要说厨房里做饭的都是霍格沃兹的小精灵,就算做饭的是自大狂本人,也不会耽误我吃东西的。”
“……你也不怕他们给你下毒。”
“我倒想知道,什么样的毒才可能毒到我身上。”西弗勒斯轻蔑地说,敷衍地挠了挠那张梨子画像,抬脚走进了厨房缓缓打开的门。
热腾腾的香味扑面而来,哈利望着西弗勒斯的背影,忽然意识到,原来最近几个星期,那两个讨厌的自大狂一次也没来找过他的麻烦。
每天在有求必应屋的床上醒来,在固定的时间与莉莉会合,在图书馆或黑湖边或球场上消磨时间,带上食物回去八楼找埋头研究的西弗勒斯一起吃饭——哈利渐渐适应了这种远离大部分斯莱特林的生活,复活节假期的最后一个星期也因此变得愉快。斯莱特林对赫奇帕奇的比赛将在五月份进行,球队的训练又频繁了起来,幸好哈利是找球手,不太依赖其他人的配合,而雷古勒斯则成为了他私下训练时的搭档,话不多,技术不错,性格稳重,除了有时会有些纯血的傲慢以及会吸引来他哥哥和另外三个吵闹的家伙外,哈利几乎挑不出这个新伙伴的缺点来。
“……赫奇帕奇的找球手打得不坏,但是击球手要逊色很多,这是他们的弱点。”哈利坐在厨房的烤箱边,捧着刚出炉的羊肉馅饼说。
“也是我们的弱点。”雷古勒斯中肯地评价,接过家养小精灵递过来的熏肉圆面包,“——谢谢你,温尼。”
“我的荣幸,先生!”名叫温尼的小精灵激动地尖叫一声,又兴冲冲地跑回去给哈利和雷古勒斯拿南瓜汁了,哈利意外地问:“你记住了家养小精灵的名字,雷古勒斯?”
“你都能记住,为什么我一个纯血会记不住?”雷古勒斯理所当然地反问。
“啊,毕竟他们这样热情……”哈利模糊地哼哼,已经学会了不去反驳雷古勒斯“纯血就应该领先”的奇怪理念。雷古勒斯当然不会不知道厨房的位置,他随时都在发疯的哥哥就算是绑架也会把他绑到这里来的,但就凭哈利这几年来对纯血的了解——他们中的绝大部分连非纯血群体都看不上眼,更不要说去记家养小精灵的名字了。
哈利有时会觉得,如果是雷古勒斯这样的人去宣扬纯血有多么的优越,他说不定还会相信一些,可事实是雷古勒斯·布莱克安静又低调,而那些四处张扬炫耀的纯血,不是像西里斯和詹姆那样的自大狂,就是像卡罗和克拉布这种蠢猪——想到克拉布,哈利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今年的最后一场比赛已经临近,很快就是期末考,伯斯德已经七年级,他马上就要毕业了。
作为哈利三年来的队长,伯斯德不算多么完美,他威信不高,球技勉强够看,曾经盲目相信过哈利,但在队员针对哈利时,也不曾为他解围,可至少,伯斯德算是个态度中肯的队长,即使是在哈利得罪了大部分纯血的现在,他依然顶着其他人的压力让哈利留在了队伍里——以雷古勒斯不愿意改做找球手为借口——只要克拉布没有直接针对,就会在训练时偷偷摸摸地替哈利打走游走球。哈利并不多么喜欢伯斯德,但他是个基本合格的队长,不像克拉布……
“……赫奇帕奇的战术比较固定,今年的另外三场比赛,他们都是同一套打法,”哈利把思绪收回来,继续谈论魁地奇,“我们可以针对这一点准备战术。”
雷古勒斯对此表示同意:“我在考虑怎样限制他们的追球手,那三个人配合得很不错——远比我们更好,如果正面对抗,我们很难占上风,但如果加入击球手,你这边的压力就会变大……”
“我也同意把击球手安排到鬼飞球的争夺中,不用担心我。”哈利立刻说,“他们的找球手技术不错,但扫帚是横扫五星,比光轮1000慢多了,我在抓捕飞贼时至少能领先她一个身位。这样一来,三个追球手加上两个击球手,我们这边有五个人,而赫奇帕奇的击球手则要想办法引开……”
“用一个击球手牵制住对面两个人,伯斯德应该可以做到。”雷古勒斯说,“但不一定能维持太长的时间。”
“所以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用这套战术。”哈利用叉子的尾端在地板上划了几下,“我有一个想法……”
热情的家养小精灵给他们送来了南瓜汁,哈利花了两杯南瓜汁来讲清他的思路,雷古勒斯端详着地板上的示意图,认可了他的思路:“下次集训,你把这套战术讲给其他人听——”
“我更希望你去说,雷古勒斯。”哈利说。
雷古勒斯惊讶地望过来,几秒钟之后,愤怒的火焰开始在那双灰眼睛里燃烧:“——你觉得我是这样下作的人,要拿你的主意去展示自己?”
“如果是我去说,根本不会有人听我的。”哈利平静地回答。
“只要你说了,我有的是办法让其他人听从!我想要什么会自己去争取,用不着你来让!”
“但我希望你表现得足够优秀,”哈利抢先说,“这样,你也许就能在伯斯德毕业后成为新的队长了。”
雷古勒斯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说:“请允许我提醒一句,我明年才四年级,只有五年级以上才可以竞选队长。”
“但是,如果下一个队长不是你的话,那就十有八九会是克拉布,到那时,我一定会被他踢出球队的。”哈利说,试着学习西弗勒斯那套利益交换的方式——确实很有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雷古勒斯彻底安静了下来,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哈利,眼睛里闪着些复杂的东西。哈利坦然地回望,他懒得去探究这种一百个心眼的纯血又在思考些什么,心里其实也不怎么忐忑——哈利已经挺了解雷古勒斯了,他的新朋友言行举止都像是个和别人没什么不同的“合格”纯血,但只有真正相处过才会知道,这个“高贵的小布莱克”——他可比表面看上去要柔软多了。
在家养小精灵热火朝天工作的动静里,雷古勒斯静静地思考了几分钟,终于再次张开嘴,轻声说:“好吧……纯血本来就该领导其他群体,既然你选择了我,当然也会得到我的回报……”
雷古勒斯的话没能说完,哈利一听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就立刻没好气地改用后背对着他了。
气温在一场又一场春雨中渐渐升高,期末考试越来越近,莉莉强行把西弗勒斯从蒸汽缭绕的坩埚边拖出来,给他和哈利一人手里塞了一份复习计划。哈利心惊胆战地阅读着这份计划表,而西弗勒斯心不在焉地把羊皮纸往口袋里一塞,扭头又钻到他的坩埚那里去了。
“我有自己的计划,莉莉。”他对着坩埚说,“研究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等它成功以后,我再开始复习也来得及。”
“你最好是真的来得及,而不是随口说几句话来敷衍我,西弗。”莉莉不高兴地说,“最近一段时间,连哈利的大脑封闭术练习都只有我在监督,你就差挤进坩埚里面睡觉了!”
西弗勒斯专注地把一撮亮闪闪的粉末垂直撒进液面中央搅出来的漩涡,发帘垂在脸颊两侧,隔绝了一切继续交谈的可能。莉莉鼓着腮帮子瞪了他好一会儿,气势汹汹地重新转过头,对哈利说:“按照计划,你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复习魔咒课的内容了,哈利!”
哈利慌忙抱起自己的书,从这间屋子里逃走了。
假期结束是一个坏消息,这不仅意味着考试的临近,也意味着哈利再次需要坐在同年级的其他斯莱特林中间上课。迫于期末紧张的时间,他们不得不回去礼堂解决三餐,穆尔塞伯尝试过往西弗勒斯的燕麦粥里扔毒药,哈利敏捷地把它打回了穆尔塞伯脸上,埃弗里、阿莱克托还有高年级的其他人不至于这样蠢,但还是默契地一起排挤着他们,像是抽走哈利的凳子、推倒他的南瓜汁、或是在练习魔咒时把咒语对准哈利发射这样的小绊子,任何一个面熟或者面生的斯莱特林,都有可能随手朝他们使上一次。
学院里一切乱七八糟的针对,哈利统统选择不予理会,只管抓紧时间把熏肉排往嘴里塞——莉莉制定的复习计划精确到了每半小时,他忙着在教室和图书馆和有求必应屋和球场之间跑来跑去,努力不让自己淹死在羊皮纸和课本的海洋中,实在没精力去搭理那些一天到晚不干正事的蠢猪。
“埃弗里和穆尔塞伯大概已经开始后悔了,没有西弗勒斯,他们写出的作业根本就是一摊狗屎,牙牙看了都要绕道走。”哈利忙里偷闲地趴在《千种神器草药与蕈类》上,嘲笑说。
“那他们最好越来越糟糕。”莉莉对哈利的话表示赞同,并把一本写得满满当当的笔记摊开在他眼前,“而你今天的任务是背下这本笔记,哈利。”
哈利脸上的笑容像是被丢进壁炉里的冰块一样蒸发了。
又过了几天,斯莱特林结束了本学年的最后一场魁地奇赛,西弗勒斯的坩埚也终于熄了火,他在哈利不赞同的目光里,把改良版美容药剂连同一大堆七零八碎的瓶子和一封坚决不允许哈利偷看的信一起装进包裹,绑在猫头鹰脚上寄出了学校。哈利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他心里有些愧疚,让西弗勒斯为他的行为负责并不公平,但这使他不再被那个充斥着血统论和黑魔法的小团体所接受……哈利充满愧疚地祈祷,希望西弗勒斯精心熬制的魔药成效达不到它主人的预期。
然而,仅仅在第二天,西弗勒斯就在早餐的长桌上收到了他的回信——一只包的严严实实的红信封。
信封端端正正地落在西弗勒斯面前,周围立刻响起一圈惊恐的抽气声,埃弗里和穆尔塞博脸上都咧开了充满恶意的笑容。“有人给你寄了一封吼叫信,斯内普!”埃弗里幸灾乐祸地大叫,“学校外面的人终于也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吗!”
“吼叫信?”哈利看着桌上四角都开始冒烟的信封,想起自己曾在刚入学时见识过这种可怕的东西——谁会恨西弗勒斯到给他寄吼叫信?他在魔法界只和马尔福还有联系……不,这怎么可能……
埃弗里幸灾乐祸地催促:“快点打开吧,躲不掉的,让我们看看你究竟还得罪了谁!”
西弗勒斯慢慢地把餐叉放在盘子边,脸色紧绷地撕开那封信,下一秒,礼堂的墙壁都被震得扑簌簌往下落灰,可怕的巨响直直撞上了哈利的耳膜。
“……愚蠢、鲁莽、做事不计后果!我对你非常失望,你也配当一个斯莱特林?……”
卢修斯的吼叫像是惊雷在礼堂里炸开,他放大了一百倍的声音无比可怕,劈头盖脸地冲着西弗勒斯砸过去,埃弗里和穆尔塞伯在巨大的声响里捂着耳朵,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声,哈利只听了几个单词,心脏立刻在这种无端辱骂里激烈地搏动起来,想也不想就拔出了魔杖,他有五十个毒咒可以让这只秃毛孔雀的传声筒立刻闭嘴——
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他抓着魔杖的胳膊,缓慢而坚决地把它重新压到了桌子下面。西弗勒斯的脸色惨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封正在当众辱骂他的信,低声说:“别动手。”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和波特纠缠不清,可你永远都不知道悔改!分不清什么事不该做,分不清什么人不该结交!挨了打才知道错,根本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西弗勒斯!?”
“——我说了别动手!”
“行,我不动手……我们离开这里!让自以为是的马尔福逞威风给空气听吧!”哈利大声叫道,愤怒从身体里向外鞭打着他,马尔福有什么资格这样侮辱西弗勒斯?他的余光看见莉莉从格兰芬多长桌上跳起来,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用力挥舞着魔杖,似乎立刻就要冲过来把吼叫信连带着遥远的马尔福一起烧成灰,哈利也立刻从桌边站起身,反手抓住西弗勒斯压着他胳膊的手,想把他也拽起来——但哈利拉不动一个铁了心要坐在原位的人,那只牢牢抓住他小臂的手不容拒绝地把他往下拉,很快挣脱了抓握,向上压住了他的肩膀。
“……坐下,哈利。”西弗勒斯嘴唇几乎不动地说,手上用力把哈利往下摁。哈利拉不走西弗勒斯,但也绝不肯妥协地坐下,只能像根铁签突兀地插在斯莱特林越发肆无忌惮的嘲笑中间,莉莉往斯莱特林的方向跑了几步,却很快也因为西弗勒斯明显的拒绝姿态犹豫着僵在了途中。西弗勒斯没有把视线分给任何一个朋友,他依然苍白地盯着吼叫信,细长瘦削的手指钳子一样死死地抓着哈利,指尖几乎要掐破他的皮肤,嵌进他的肉里。
“……你该感到庆幸,自己不在我身边,否则我将给你留下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教训!下次再敢犯这种错误,我一定会让你知道厉害!”
吼叫信终于骂完了最后一个单词,可怕的回音还在石壁之间嗡嗡作响,西弗勒斯紧紧地抿着唇,一动不动地盯着它掉到桌上,燃烧着变成了一堆灰烬。
礼堂里响起一片交头接耳的声音,奚落声像是剧毒的溪流淌遍了整条斯莱特林长桌,西弗勒斯终于放开摁着哈利肩膀的手,空洞的眼睛仿佛两条漆黑的隧道,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
他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停顿了两秒钟,然后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地重新拿起了餐叉。
哈利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大脑里灌,忍无可忍地把凳子踹到一边,转身冲出了礼堂。
哈利飞快地穿过礼堂外的平台,跑过一条走廊,又是一条走廊,他跑得太快了,没给自己留下半点余地,最后控制不住地重重撞上了走廊尽头的露台,他把上半身压在围栏上大口喘着气,胀满胸腔的痛苦在愤怒里剧烈地沸腾,身后传来别人急促的脚步声,莉莉喊着他的名字追过来,着急地问:“哈利!你还好吗?”
“我要杀了马尔福!我要杀了他!”哈利用尽全力喊道,恨不得立刻把马尔福那张傲慢的脸撕成碎片,“他算是什么东西!他怎么敢这样侮辱人!”
“我和你一样,哈利,我也想要杀了他!”莉莉激烈地说,“如果不是看见西弗勒斯拦着你,我一定会跑过来毁掉那封信的!”
“马尔福是个混蛋,而西弗勒斯是个傻子!费尽心思地讨好马尔福,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结果却是马尔福收下了全部的礼物,反过来当着全校人的面辱骂他!”哈利想起西弗勒斯埋头在坩埚前做研究的一整个复活节假期,房间里浓稠呛人的魔药蒸汽,踩着雨后的泥泞去禁林补充原料,反反复复修改的配方,怀疑自己的胃里破开了一个大口子,胃酸灼烧着流出来,痛得他浑身都在发抖,“他花了全部的精力改良魔药,把最好的成品寄出去,还有……”
“还有七种珍贵的毒药,以及卖给他的魔药价格将永远比市场价低四分之一的合约。”西弗勒斯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走廊尽头,冷淡地说。
哈利的情绪像是被泼了油的火焰,猛地朝西弗勒斯窜了起来:“然后你得到了什么?一封吼叫信!在所有的教授和学生面前丢脸!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对,这就是我想要的。”西弗勒斯的语气平板,“吼叫信是卢修斯向我提供的庇护,他不是卡罗或者其他任何人的上司,但越过学校里的所有纯血对我做出了处理,足以证明我是他的人。没人会愿意冒着得罪马尔福的风险再去教训两个小小的混血——我们的困境已经成功被打破了。”
“但是他这样侮辱你,当着所有人的面——”
“那是给别人的交代,你闯了祸,不可能没有惩罚……吼叫信是冲我来的,哈利,既然你已经逃过一劫,就少发这种没必要的脾气。”
“哈利是在为你愤怒,西弗勒斯!”莉莉克制不住地叫道,“我也和他一样,我也为你愤怒!马尔福或许有点钱,但绝不会比你更高贵,他凭什么把你的尊严放在地上踩!如果这就是他的‘庇护’,它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西弗勒斯沉默地站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哈利和莉莉为他烧起来的怒火可以点燃整座城堡,却好像才穿过走廊就落进了结满冰的沼泽。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注视着朋友们,它的主人像是已经厌倦了交谈,却还是强迫自己张开嘴,轻声说:“……意义是这件事将到此为止,我们以后可以正常地读书和生活,不用再被整个学院当成敌人……今天丢了脸,未来我还能挣回来,但一个无法在学院里立足的人是永远不可能有尊严的,莉莉。”
哈利看见西弗勒斯的手在袖子下面攥成了拳,想起他刚才几乎要掐进自己肩膀的手指,清楚又悲哀地意识到西弗勒斯比任何人都更能感受这份屈辱,他只是把这当成了又一个不得不接受的“交换”……哈利心里的难过铺天盖地,连走廊外的阳光都失去了色彩,凭什么做出牺牲的是西弗勒斯?明明哈利才是他们被针对的原因,而西弗勒斯却成了他们中遭受屈辱的那个人……
……这不是哈利想要的结果,这一点儿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