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邓布利多的课程时间并不固定，大约每一到两星期会有一次，大部分时候，哈利仍然需要自己练习——准确来说，被西弗勒斯逼着练习。
“等我掌握了摄魂取念，就会知道你坐着不动时到底是在冥想还是在打瞌睡。”西弗勒斯威胁。据说摄魂取念是一种又难又偏门的魔法，如果西弗勒斯能奇迹般地学不会它，哈利想，他也是愿意信一信梅林的。
心灵魔法实在太过虚无缥缈，哈利不至于在每次冥想时都打瞌睡，但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到处发散的思绪——这种练习到底有没有用？伤疤在魔药课上又痛了一次，哈利因此切坏了一条乌头根，但根本来不及尝试大脑封闭术，疼痛就已经消失了。他还会做梦吗？下一次，他是会看见无辜者死去、还是能救下某个可怜的家伙呢？获救的布鲁克斯现在怎么样了，他到底是谁，神秘人为什么要对他施夺魂咒？为什么人们要叫他“神秘人”，而邓布利多却直接喊他“伏地魔”？……
“我一直呼吁人们直呼伏地魔的名字，普通人害怕这个黑巫师，不愿意对他使用正确的称呼，但对名称的恐惧会加深对事物本身的恐惧，这也正是伏地魔想要看到的。”在大脑封闭术课堂上，邓布利多这样解释着，他并不介意哈利在休息时间里说起课程之外的东西，甚至在许多时候，邓布利多才是那个闲聊话题的发起人，“你对伏地魔并没有什么恐惧，也会毫不犹豫地想办法从他的迫害下救人，哈利，你管他叫‘神秘人’只是在跟随别人的称呼，我希望你能够直呼伏地魔的名字。首先要正视他，我们才能打败他。”
邓布利多在短短几堂课里就为自己赢得了叫哈利名字的权力，因为他在不严肃的时候看起来只是个和蔼又有趣的老头，办公室里还有数也数不清的糖果。哈利在校长室里吃到了有生以来吃过最美味的糖浆太妃糖，第二堂课后，他甚至被允许在口袋里装上一点儿，带回去分给莉莉和西弗勒斯——但邓布利多不是永远都这样好说话的，尤其是在哈利没有达到他的要求时。
“你的学习进度不如预期，哈利，”邓布利多说这话时脸上没有笑容，“我不认为你有足够认真地对待你的练习。”
哈利忽然觉得凳子上长了一万根尖刺，他不安地挪动身体，小声说：“很抱歉，先生……斯莱特林对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快要到了，我想我花了太多的时间来训练……”
“但我只是需要你每天睡前清空大脑，如果能顺利完成这一步，你就可以在睡梦中不自觉地继续运行大脑封闭术。”邓布利多不为所动，“这和魁地奇训练并不冲突，但你没有做到。”
哈利发誓自己一点都不喜欢邓布利多这种失望的语气，他对着校长严肃的表情保证自己会好好练习，可当伤疤再次痛起来，杂乱的人影从他眼前闪过，哈利想起那个镶嵌着钟表的屋顶下传来惨叫，埃弗里满脸崇敬地赞美黑魔王“是巫师中的楷模”，西弗勒斯从马尔福的信件上抄下那些来自食死徒的咒语，埃德蒙·布朗惊恐而模糊的脸——他想要继续下去，辨认那些遥远的画面……伤疤像是被斧头劈开了……下一个受害者是谁？……
“……哈利……哈利！”
有人用力抓着他的肩膀，一只手贴在他发烫的伤疤上，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他不受控制地用力拍开了那只手，一定粗暴极了，那只手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耳光。
“清醒了吗？”西弗勒斯的脸出现在了哈利的视线上方，冷冷地问。
哈利呆呆地盯了他一会儿，察觉到那股可怕的怒火慢慢熄灭，几秒钟之后，才短促地吐出一口气，重新开始呼吸。
“……我想是的。”哈利喘着气说，心里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庆幸，“我没有看见死人，他只是很生气……傲罗穆迪抓了他的手下，亚克斯利向他保证被抓的家伙很快就会被释放……”
“谢谢你，总是在偷窥的大英雄，没人关心你的情报。”西弗勒斯刻薄地打断他，皱紧了眉头，“我觉得大脑封闭术对你没用，你每天都在练习，但头痛起来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邓布利多准是老糊涂了，他给你的完全是一个错误的方向！”
“他没有！”哈利下意识地反驳，但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自己的情况，难道要告诉西弗勒斯，他刚才根本没想起来用大脑封闭术吗？
“他没有老糊涂，所以是你的学习毫无进展喽？”西弗勒斯讥讽地问，哈利绝望地发现对话正在滑向更加糟糕的深渊，他和邓布利多，今天总有一个会被西弗勒斯吊死在绞刑架上。
“……不是没有任何区别……我这次恢复的速度比之前快多了。”哈利逼迫自己做出违心的狡辩，祈祷时间没有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快速溜走，“你不能指望我能在短短一个月里就掌握大脑封闭术这样难的魔法，西弗。”
哈利不确定西弗勒斯有没有相信他瞎编的鬼话，但不管他的眼神里还有多少怀疑，他终于放过了哈利——谢天谢地，哈利立刻从地板上跳起来，抓起书包溜走了。
魁地奇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哈利一周能有四个晚上在训练，周末也几乎完全泡在了球场里，西弗勒斯据说已经有了创造第二个咒语的思路，没有哈利的干扰，他也能自由地缩在屋檐下做他的研究——哈利是这样以为的，直到某一天，他拿着扫帚匆匆穿过走廊，正好看见西弗勒斯和穆尔塞博待在一起，西弗勒斯掏出一张羊皮纸递给对方，他们两个站得很近，低声交谈着什么，哈利看着他们，又察觉到一股烦躁从心里涌上来。
“我以为你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搭理那帮纯血了？”他在当天晚上质问，“结果你还是在和穆尔塞博勾勾搭搭，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交往的地方！”
“如果你觉得穆尔塞博没什么价值，那只能证明你的洞察力不足。”西弗勒斯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回答，“我们不该太早把路堵死，尤其是在还没确定好要不要走它的时候。”
哈利不喜欢西弗勒斯话里的暗示，不管走哪条路，对他来说都要好过和讨人厌的纯血混在一起，他立刻就要张开嘴反驳，可还没等发出一点声音，西弗勒斯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从原来的位置上拽开了。
一个咒语擦着哈利的胳膊飞过去，西弗勒斯连一刻也没有停，迅速拔出魔杖，回头对着走廊上的空气厉声大喊：“腿立僵停死！”
空气里传来一声惊叫，彼得笨拙地摔倒在地上，从詹姆那件隐形斗篷底下露了出来，又一道咒语的光芒从他上方的空气发出，哈利也拔出魔杖，在他们面前树起铁甲咒，西弗勒斯冲那边放出了一大股清水——毫无阻碍地全部浇到了动弹不得的彼得身上，他上空的透明斗篷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西弗勒斯立刻转过身面向另一头的走廊，和哈利背靠着背警惕着周围。
“他们又换位置了。”他冷冷地说，“可惜先祖传下来的宝物无法掩盖傲慢的大脑，只要他们敢再动一下，就会发现有两根魔杖被自己打雷一样响的脚步声指引向面前。”
西弗勒斯的话音才刚落下，西里斯就立刻从空气里跳了出来，恶狠狠地甩过来一个恶咒，叫道：“我现在最烦有人跟我提打雷——力松劲泄！”
“除你武器！”哈利想也不想地把魔杖转向西里斯的方向，大喊，西弗勒斯则从他背后挡掉了西里斯的咒语，差点被从空气里射来的障碍重重绊倒——幸好倒在了哈利的后背上，哈利及时扶住了他。
“布莱克交给我，你防备还隐形着的那一个。”哈利用魔杖指着西里斯，低声说，西弗勒斯短促地答应一声，把魔杖竖在眼前，但是很快，西里斯给自己施了声音洪亮，一边攻击一边大声地嘲讽起他们来，就算是邓布利多也没法在这么吵的地方听见脚步声了。
西弗勒斯也立刻转变思路，朝四周念了一打旋风扫净，走廊上的杂物被卷得到处都是，彼得的两条腿被绑在一起，像个慌张的陀螺原地疯狂转圈，走廊那边的拐角传来莱姆斯被杂物砸中的惊叫，隐形斗篷的下摆在旋风里剧烈飘动，詹姆的腿也在斗篷下时隐时现，西弗勒斯毫不犹豫把一个四分五裂扔向那两条腿上方。
“统统石化！”詹姆立刻大声念咒回击，他的腿向后跳了一步避开那个咒语，一根魔杖从空气里伸出来，紧接着是他掀开斗篷的整个身体，西弗勒斯冷笑着把魔杖指向他：“害怕你的宝贝被撕成碎片？偷袭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点呢？”
“用不着隐形衣我们也能给你好看！”詹姆叫道，“巨乌贼向你问好，鼻涕精，欢迎你再去它家做客！”
“庞弗雷夫人向你问好，波特。”西弗勒斯冷笑着回以一个烈火咒，“你爸爸将写信问你为什么要烧毁自我夸耀的唯一依仗！”
“啊，毕竟你一辈子也摸不到这样的好东西，上百个你加在一起也赔不起它。”西里斯嘲弄地说，发出清水如泉挡在詹姆和火焰中间，又一个恶咒从水幕后面射过来，哈利敏捷地跳到西弗勒斯前面截断了它，西弗勒斯立刻默契地转身去对付西里斯，走廊上变得更混乱了。
不被四处横飞的咒语击中是件很难的事情，很快，打架的男孩们各个身上都挂了彩，摔倒在战场中央的彼得被吓得直哭，一个昏迷咒击中了他的后脑勺，他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失去了意识，飞扬的灰尘和咒语光芒里，莱姆斯的警示远远地传来：“——皮皮鬼！”
下一秒，皮皮鬼出现在几根指向彼此的魔杖中间，好几个同时发射的恶咒从它的身体里穿过，它怪叫一声，噗地从原地消失，又出现在了走廊上空。
“坏男孩！傻小子！被费尔奇吊在地下室里！”皮皮鬼扯开嗓子唱起难听的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杂物——靴子、球棍、扫帚、盔甲头盔、旧课本，劈头盖脸地朝他们砸来，一袋硕大的面粉在空中被咒语划开，白色的粉尘从袋子里喷得到处都是，一下子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不知道是谁正念出一个火焰熊熊，来不及撤回的咒语弹射进满是面粉的空气，迅速变成一团不断变大的火焰，随后就是轰隆一声巨响，翻滚着炸遍了整条走廊。
西弗勒斯的盔甲护身及时立在眼前，哈利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气从身上狠狠地拍过去，他发誓整座城堡都因此震动了一下。皮皮鬼大笑着在半空跳起踢踏舞，闪闪烁烁地飞远了，依然扯着嗓子唱它走调的歌：“五楼的东边走廊有一群男孩——他们想要炸坏学校——五楼的东边走廊有一群男孩——”
“费尔奇马上就会被引来，快走！”西弗勒斯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哈利转身就跑，格兰芬多没有追上来继续打架——战场中央昏迷的彼得也在爆炸波及的范围内，他大概要被送去医疗翼了。
哈利跟着西弗勒斯快速跑开，躲在一副巨大的盔甲后面看着费尔奇骂骂咧咧地冲向五楼，他粗重的脚步声和喘气声很快消失在了台阶上方，四周安静下来，哈利给他们身上各扔了几个清理一新，把自己整理成好像没有打过架的样子，顺着楼梯慢慢地往下走。
“真可怕，如果在麻瓜世界，我们一定伤得比现在严重得多。”哈利看着西弗勒斯从口袋里掏出白鲜香精，说。
“对麻瓜来说致命的伤害在魔法面前却不值一提，在这里待得越久，我们就越能感受到麻瓜的脆弱和巫师的强大，魔法是一切力量的源泉。”西弗勒斯评价，把白鲜涂在两个人的伤口上。
“力量也是恃强凌弱的源泉，魔法并不总是好东西。”哈利不赞同地说，捋起西弗勒斯的袖子，对着他被恶咒打得焦黑的皮肤念解咒。
“你会这样觉得，只是因为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哈利。”西弗勒斯说，哈利并不想刚刚与西弗勒斯并肩作战完就和他吵架，只能闷闷不乐地松开抓住他胳膊的手，低下头憋住了自己已经跑到牙齿后面的反驳。
从格兰芬多的沙漏来看，费尔奇似乎并没有抓住走廊爆炸的真凶，哈利提心吊胆了大半天，担心皮皮鬼继续到处嚷嚷它那难听的歌，好在皮皮鬼似乎会对学校里的每一个人恶作剧，上一分钟还在指着哈利说他炸了走廊，下一分钟指向的就变成了麦克尼尔，再过一个小时，它已经和费尔奇对骂起来，互相指责对方才是那个在走廊里干坏事的家伙——就让皮皮鬼和费尔奇互相折磨吧，哈利祈祷，不要再来祸害他们了。
魁地奇比赛的时间不断靠近，哈利大部分时间都抓着扫帚在球场上练习，西弗勒斯很少来看哈利训练，春天的城堡外生机勃勃，他依然等在门洞前，在穆尔塞博和埃弗里匆匆跑来后，跟着他们一起到卡罗那边去。
“有谁愿意帮我个忙？”当所有人都在研究这次新的黑魔法咒语时，罗齐尔突然问，“我要教训个泥巴种，有没有要一起的？”
“你要教训谁？”卡罗懒洋洋地问。
“伊万斯，格兰芬多四年级的。”罗齐尔冷冷地说，“泥巴种里的大名人，不是吗？”
躲在人群后面的西弗勒斯立刻抬起了头。
“哦，是她啊，泥巴种的保护伞……听说你之前和她打了一架，还输了？”麦克尼尔嘲笑说，“想找帮手揍回去？”
“少说废话，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个咒语就够她害怕一辈子了——你不会连收拾个泥巴种都不敢吧？”
“我不敢？笑话！”麦克尼尔朝同伴们一抬手，“我没意见，还有人要一起吗？”
空气里弥漫起一种蠢蠢欲动的兴奋，西弗勒斯往周围看了一圈，心沉了下去——这里的每一个纯血都是血统主义者，莉莉是麻瓜出身，而且是和纯血最不对付的那一类，如果有机会攻击她——每个人都不会吝啬踩上一脚的。
西弗勒斯别无选择，不得不抢在其他人之前开口：“伊万斯不好对付，罗齐尔，你最好换一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西弗勒斯，罗齐尔带着疑惑和嫌恶问：“你说什么？”
“我说换一个——伊万斯不是那种会任由欺负的人，你小心没占到便宜，反而丢更大的脸，甚至闹到教授那里去，学校里多得是泥巴种，收拾谁不都一样吗？”
“——换一个？”罗齐尔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想通了什么，忽然恶意满满地大笑起来，“我说为什么呢，原来伊万斯就是那个总跟你混在一起的小泥巴种！你在保护自己的女朋友吗，斯内普？”
纯血们轰然大笑，根本没人听西弗勒斯到底说了什么，麦克尼尔朝他啐了一口：“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狗杂种来插嘴？滚回你的狗棚去吧！”
西弗勒斯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罗齐尔：“我手上还有一瓶福灵剂——”
“让我喝下它，幸运地看见伊万斯跌下塔楼摔死？”罗齐尔嘲弄。
“那你想要什么？”西弗勒斯执着地问，“只要你开口——”
“我就要这个不识趣的泥巴种倒霉，”罗齐尔收起脸上的讥笑，冷冷地说，“你最好也给我滚远点，杂种，不然我们连你一起收拾。”
“任何你想要的魔药，或者我可能找到的咒语，尽管说出来，不用你提供材料——”
“有完没完，斯内普？”卡罗不耐烦地说，“你什么时候能有点自知之明，我们这么多人在，有你指手画脚的地方吗？”
西弗勒斯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孤立无援，罗齐尔和麦克尼尔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卡罗皱着眉，显然十分不满于他表现出的对泥巴种的态度，和他差不多的混血全都随大流地面露鄙夷，克拉布训练去了，否则也一定会站在罗齐尔那边，埃弗里和穆尔塞博……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自讨没趣，罗齐尔。”穆尔塞博突然阴阳怪气地说，“你根本不是伊万斯的对手，她旁边还有个梅多斯，你觉得你和麦克尼尔两个人加起来，就能打得过她们了？”
“伊万斯才四年级，你打赢她理所当然，输了就要丢脸丢到整个学校了——被打败一次，你还可以说是大意，要是连着失败两次，全校都会看你们的笑话——你们想丢人就自己去吧，罗齐尔，我可不干。”埃弗里同样阴阳怪气地说。
凝滞的气氛忽然松动了，有人站到了西弗勒斯一边。似乎只有纯血说的话才能被其他纯血听见，想到被两个女孩打败的可能，每个人的表情都动摇了起来，罗齐尔的脸色阴晴不定，瞪着埃弗里和穆尔塞博问：“你们什么时候跟斯内普关系这么好了，竟然帮着他给泥巴种说话？”
“没人在乎泥巴种。”埃弗里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还是那句话，你想丢人就自己去，别带上我们这种不想找死的聪明人。”
“伊万斯有很多朋友，几乎没有落单的可能，”西弗勒斯轻声补充，“没有人想一次性对上十几根魔杖，不是吗？”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卡罗清了清嗓子，问：“那就自由选择吧，有谁想跟罗齐尔走的？”
一片死寂，连罗齐尔本人都不说话了，卡罗又问：“那么，有谁想去做点别的活动？”
稀稀拉拉的应和声。
西弗勒斯悄悄松了口气，及时说：“我晚上会把福灵剂带来，每人都能分一份。”
卡罗的脸色立刻好了很多，罗齐尔和麦克尼尔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僵硬，识趣地把话题引去了其他方向，高年级们没有了施恶咒的目标，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三三两两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西弗勒斯这才把目光转向室友们，不等他说话，穆尔塞伯已经咧开一个丑陋的笑容说：“还你那份羊皮纸的人情，斯内普。”
“我还有个很不错的黑魔法，晚上和福灵剂一起带给你们。”西弗勒斯说。
穆尔塞博的笑容立刻变得更加明显了，他们三个一起朝着寝室的方向走去，过了一会儿，穆尔塞博又问：“但为什么卡罗对你还这么不客气？我以为你早就是我们中的一份子了。”
西弗勒斯的表情立刻又变得冷硬起来：“那似乎与你无关，穆尔塞伯。”
“我倒是一点儿都不吃惊，斯内普，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吧，给一个泥巴种求情？太可笑了。”埃弗里说，“你规矩得简直像个拉文克劳，一看就不是我们的人——再不改变自己，卡罗就算比巨怪还蠢，也不会接纳你到我们圈子里来的。”
西弗勒斯沉默了下来，埃弗里说的那些道理，他几个月前就从卡罗那儿明白了，斯莱特林是个紧紧绑在一起的巨大的利益共同体，纯血、尤其是崇尚血统主义的那部分则是其中的核心。要想在里面拥有一定话语权，只有加入其中，和所有人共同进退，不断地向上攀爬——这并不容易，莉莉和哈利挡住了他往前的路，学院里的其他纯血挡住了他后退的路，他被夹在中间，不管朝着哪边，脚步都难以迈出……但他不能再犹豫下去了，既然面前没有路，那就在空中架条钢索……或许很危险，但也有一种可能，他将成功地找到平衡。
——他开始等待一个机会，他知道这个机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