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恰恰相反，哈利。”莉莉和西弗勒斯一起坐在神奇教室变出的大书架下面，快要被抽出来的参考书彻底淹没，激动地喊道，“从现在开始，邓布利多教授就是我最喜欢的老师！”
“因为他逼着我学习？”哈利没精打采地问。
“因为他立刻找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和西弗勒斯花了半年时间，看了那么多书都没有思路，而邓布利多教授只用了一个星期！他太厉害了！”
“我不是没有思路，我只是和邓布利多教授的思路不同，所以暂时还没做出成果罢了！”西弗勒斯从一本巨大的书中间发出抗议。
“但是他给出了一个你也认可的办法，不是吗？”莉莉说。
“我认为大脑封闭术可以一试，但并不报太大的希望。”
“为什么不报希望？”莉莉疑惑，“邓布利多教授显然很了解心灵魔法，不是吗？”
“但他不了解哈利。”西弗勒斯不客气地回答，“相信哈利能管住自己的大脑？我们还不如相信海格能在O.W.L.s里考出十二个O。”
“才怪呢。”莉莉同样不客气地说，“不就是一个大脑封闭术吗？我相信哈利一定能学会它！”
哈利不确定莉莉的信任和西弗勒斯的不信任到底哪个给他的压力更大一些，邓布利多要求他阅读课本、勤加练习、每晚睡觉前清空大脑保持平静，哈利试着练习了两天，并没有觉得自己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伤疤本来就可能几个月才疼一次，这又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莉莉和西弗勒斯当然也不可能放任哈利像无头苍蝇一样练习，在发表完对学习大脑封闭术的态度的第二天，他们两个一人背着一个装满书的巨大书包，脚步沉重地出现在了正拿着扫帚准备去飞一飞的哈利面前。
“从今天开始，我和西弗勒斯会和你一起学习大脑封闭术，哈利。”莉莉严厉地说，“你有邓布利多教授教，而我们两个只能自学，要是你的进度还比不过我们，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哈利绝望地看着朋友们把包里的书一本一本往外搬，连手里光轮1000的扫帚毛都枯萎了。
西弗勒斯是哈利见过最严苛的老师。
莉莉虽然也一样要求严格，但她至少在另一个学院，西弗勒斯就不一样了，从早上睁开眼睛到深夜合上眼皮，绝大多数的时间里，哈利都和他待在一起，于是，西弗勒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从早饭开始就催着他加快速度，快点吃饭、快点去上课、下课快点写完作业、快点开始读大脑封闭术的课本、球队没组织训练的时候不准把时间浪费在扫帚上，甚至晚上没练习完就不准回寝室睡觉——
“西弗勒斯太过分了！”哈利愤怒地向莉莉控诉。
“西弗勒斯干得好。”莉莉冷酷无情地回答，“多亏了有他看着，哈利，大脑封闭术关系到你的安全，不要以为它是那种偷偷懒就能混过去的课！”
“邓布利多教授说不定明天就要检查你的学习成果了，你猜他看见你的学习进度会有什么反应？”西弗勒斯险恶地威胁。
哈利没精打采地不出声了。他仍然没有找到任何大脑封闭术的诀窍，每次被要求清空头脑，他永远都只会发呆——而西弗勒斯好像天生就擅长这个，虽然才和哈利一起练习了没几天，但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立刻面无表情，两只眼睛漆黑得像是照不进光的深潭，即使哈利自己还对此一窍不通，也看得出他练得有多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莉莉的进度似乎和哈利的差不多，他们两个同样在学习这项偏门的心灵魔法上摸不着头脑，进行冥想练习时，只能面对面地一起发呆。可是，莉莉完全可以不擅长大脑封闭术，没有任何关系，而哈利这样糟糕的水平，该怎么应付邓布利多的检查呢？
情人节的前两天，让哈利担心的羊皮纸还是飞到了他面前，哈利带着紧张的心情和满脑子西弗勒斯逼他背下来的课本走进校长室，邓布利多和一杯热腾腾的牛奶正在办公桌前等他。
“上堂课，我说会用另一种心灵魔法来检测你的学习情况，你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对吗？”等哈利喝完半杯牛奶，邓布利多问。
“是摄魂取念，先生，我在你给我的书里看到了。”哈利回答，不仅他看到了，西弗勒斯甚至已经开始着手学习它——和学习大脑封闭术同步进行——打算以后代替邓布利多，随时随地考验哈利的脑袋。
“很好，那么请清空你的思绪，控制你的感情，准备迎接第一次测验。”邓布利多说，“准备好了吗？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来打断我——摄魂取念。”
——佩妮和莉莉一人分给他一块糖浆馅饼做十一岁的生日礼物——西弗勒斯凶狠地把流浪汉打进垃圾河——飞天扫帚第一次跳进他手里——他和莉莉把西弗勒斯从冒着毒烟的教室里拖出来——地面极速靠近，他一把抓住金色飞贼——不行，如果西弗勒斯在这里一定会给他打个巨大的“T”的——
校长室忽然又回来了，贴心的扶手椅拦住了哈利筋疲力尽倒向地板的上半身，邓布利多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牛奶又装满了哈利的杯子。
“很抱歉，先生……”哈利羞愧地说，几乎不敢抬头看邓布利多，他发现自己练得这样差劲会说什么呢？
“不用在意，作为一个刚刚接触大脑封闭术两星期的小巫师，你已经掌握得足够好了。”邓布利多说。
足够好？哈利吃惊地望向校长，邓布利多的眼睛正在半月形的镜片后面对他微笑着：“能够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并且没过多久就成功了——对初学者来说，至少值得一个‘E'。”
哈利的心呼啦一下子飞了起来，但是邓布利多又说：“然而，初学者在伏地魔面前和完全不设防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请做好准备，波特先生，我也会以更高的标准来要求你。记住我提过的要点，排除杂念，控制情绪，保持头脑的空白和平静——摄魂取念。”
——莉莉和他一起愁眉苦脸地冥想——西弗勒斯对着他熬坏的生骨灵大发脾气——他骑在扫帚上冒着大雨训练——伊万斯夫人逼他再多吃一点覆盆子派——他坐在楼梯间门口，看着德思礼们亲亲热热地准备出门，佩妮姨妈警告他一个人在家不准弄出乱子——海格把岩皮饼放进他的盘子里——
哈利费劲地挣扎着，像是挤过了一条又长又窄的橡胶管子，扑通一下掉回到校长室的椅子上，邓布利多闪烁的蓝眼睛又出现在了视野里。
“非常抱歉，我可能看到了一些让你难过的回忆。”还没等哈利开口说什么，邓布利多就率先道歉说，“希望那没有让你觉得太冒犯。”
“不……那没有什么……”哈利气喘吁吁地回答，还没从这回比第一次难得多的摄魂取念里缓过来，“请别在意……”
“那就好。”邓布利多说，静静地等待哈利重新在椅子上坐直，用随意的语气问，“那个小时候恐吓你的女人，她是谁？”
“……那是我的姨妈，我十岁之前住在她家里。”哈利回答，在伊万斯家的生活太过愉快，他已经有差不多两年时间没有想起德思礼家了，如果不是这次摄魂取念，哈利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愿意把他们从记忆深处挖出来。
“原来是这样。”邓布利多说，显得若有所思，“那么，每次伊万斯小姐回到家，和她待在一起的女孩是谁？”
“是莉莉的姐姐佩妮。”哈利说，明白过来为什么邓布利多要问这个问题。佩妮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她长得越来越像哈利记忆中的佩妮姨妈，如果不是哈利知道这两个人中间隔了半个英国，他准会以为她们有什么亲戚关系——或许真的有，伊万斯们说不定是佩妮姨妈非常遥远的远房亲戚，所以在几年前，德思礼们才会选择把哈利丢到科克沃斯来呢。
“你姨妈家似乎离你现在住的地方很远，波特先生？”邓布利多又恢复了他随意的语气，闲聊似的说。
“是的，先生，隔了几百英里呢。”
——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哈利十岁以前，每天早晨打开信箱都能在弗农姨夫的信件上看见这个地址。邓布利多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任何人的秘密——算了吧，邓布利多怎么会关心一个麻瓜家庭的地址呢？
“原来是这样……她叫什么名字？”邓布利多又问。
“我的姨妈也叫佩妮。”哈利回答，开始有些不高兴了，佩妮虽然性格刻薄，但依然是个不坏的朋友，哈利不愿意把她和佩妮姨妈一并提起，“这只是一个巧合，先生，她们两个都只是麻瓜而已。”
邓布利多像是会读心一样，在哈利变得更加不高兴之前及时停下了询问——好吧，他确实会读心——他锐利的蓝眼睛重新变得轻快和明亮，打了个响指，一个巨大的彩宝圣代立刻出现在了哈利眼前：“课间休息时间——让我们先填满我们的胃，再来锻炼自己的大脑吧！”
当天下午，哈利在校长室吃下了过量的甜食，直到第二天早餐时都还在打带着甜味的饱嗝，西弗勒斯嘲讽他连脑子都被糖果占领了，哈利很想回敬说那可是邓布利多教授的糖，就像邓布利多教授的课一样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可是糖果已经淹到了他的喉咙口，只要一张开嘴，饱嗝就会从里面窜出来，非常遗憾地，哈利只能紧紧地闭上嘴巴。
格兰芬多长桌上，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吃完早饭离开了，只有四年级的三个男孩还坐在凳子上，等待着莱姆斯像条憔悴的游魂一样姗姗来迟，满怀感激地从自己的位置前端起朋友们给他倒好的热巧克力。
詹姆像条憔悴的游魂一样把脑袋搁在了他左边的肩膀上。
“好累啊……”他没精打采地哀嚎，“从秋天开始含曼德拉草叶子是世界上最不明智的选择……一折腾就是三个月，到了冬天根本不会打雷……究竟还要等多久……”
莱姆斯疲惫的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西里斯的头从右边伸过来，像条憔悴的游魂一样叼住莱姆斯手上的杯子沿喝了一大口，哀嚎：“连续几个月，天天起得比太阳还早……克利切都没我勤快……”
“其实……你们可以晚上早点睡。”莱姆斯满怀愧疚地建议说，“如果不是因为每天都在夜游，我想，你们是可以有足够时间休息的。”
“你真傻，莱姆斯，虽然睡觉的时长差不多，但熬夜和早起怎么能一样呢？”詹姆把脸埋在莱姆斯的衣服里，闷声闷气地说。
西里斯表示赞同：“我们已经失去了睡懒觉的快乐，不能再失去夜游的快乐了！”
“不行，我要搞个大恶作剧精神一下，”詹姆说，“准备一百只骂人袋蜘蛛，丢在走廊或者厕所或者随便什么地方——”
莱姆斯开始在“他们不该恶作剧”和“他们因为自己的缘故累坏了需要开心一下”之间摇摆。
“如果遇到赫奇帕奇就骂‘你是个贪吃的胆小鬼’，如果遇到拉文克劳就骂‘你只会耍点小聪明’——”西里斯懒洋洋地说。
“但是……”莱姆斯试图说点什么。
“——遇到斯莱特林就骂‘你是个恶毒的阴谋家’，怎么样？”詹姆说。
“好主意！”西里斯咧开嘴，“记得留一只给我们亲爱的加格森，附赠蜇人咒和多毛咒作为他的奖赏。”
“我更建议直接把恶咒甩到那条爬虫丑八怪的脸上，让他又红又肿满脸长毛地得意去吧！”詹姆兴致勃勃地说。
“然后你们又会因为在走廊上施恶咒被罚禁闭。”莱姆斯皱眉，“就这么喜欢费尔奇的马桶刷吗？”
“这很值得，莱姆斯！”詹姆一边说一边大幅度地点头，他的下巴用力敲打着莱姆斯的肩膀，“瞧加格森那副样子，梅林知道他在背后玩的什么黑魔法！”
“反正袋蜘蛛有他一份。”西里斯不容置疑地拍板。
“那……如果袋蜘蛛遇到格兰芬多呢？”彼得战战兢兢地问。
“就骂‘你是个鲁莽的老混蛋’。”莱姆斯板着脸说。
詹姆和西里斯放声大笑：“就按你说的办，莱姆斯！”
莱姆斯发誓，对这几个大笨蛋被迫早起感觉愧疚是他有生以来做过最傻的事情。
霍格沃兹城堡很快就被骂人袋蜘蛛的嚷嚷塞满了，麦格教授没花任何力气就找到了正在哈哈大笑的真凶，在袋蜘蛛声嘶力竭的“你——是个——鲁莽的——老——混蛋——！！！！！”的喊声里，格兰芬多院长铁青着脸给两个格兰芬多学生各扣去了五十分外加禁闭，然而，已经爬遍整座城堡的蜘蛛即使是始作俑者也没法完全去除，一直到三月份，哈利仍然会木着脸从空教室的座椅下面揪出一只大声辱骂他的袋蜘蛛，并麻利地给了它一个无声无息。
“别去管它。”西弗勒斯冷冷地说，“你今天不把这本书读完，就别想出这间屋子。”
哈利垂头丧气地把屁股扔到椅子上。
城堡外面阳光和煦，新长出来的草坪在春风中毛茸茸地摇摆，蜜蜂和蝴蝶搅动空气里的芬芳，在花丛里飞来飞去，小鸟自由地高歌，扑棱着翅膀在树梢上飞来飞去，学生们骑着扫帚，在黑湖边飞来飞去，哈利隔着窗户认出那是雷古勒斯·布莱克和二年级的巴蒂·克劳奇，光轮1000在扫帚棚里等待着哈利，可哈利却被关在屋子里读书，邪恶的西弗勒斯挡住了他唯一一条逃跑的路。
哈利叹了今天的第二十七口气。
西弗勒斯忍无可忍地把自己手里的书拍在了桌面上。
“一分钟叹一次气，但是半个小时里一页纸都没有翻？”他危险地低语道，猛地抽出了魔杖，“别以为我没办法对付你！”
“你要对我施恶咒吗——”哈利慌张地大喊，西弗勒斯已经迅速对他念出了咒语，下一秒，哈利发觉自己的鞋子正在快速变小，没过一会儿，就箍得脚趾生疼——
“嘶……”哈利立刻蹬掉了鞋子，但袜子也在变小——不对，鞋子和袜子都没有变小，是他的脚趾在变长——
哈利把袜子也蹬了下来，无比惊奇地注视着自己的脚趾像根滑稽的棒槌似的不断生长，西弗勒斯晃晃魔杖，脚趾又慢慢地缩了回去，他得意地说：“专门为你不读书准备的咒语，哈利，你的不学无术有幸让自己成为了它的第一个试验者。”
“我是第一个——”哈利惊叹地重复着，察觉到了西弗勒斯的暗示，“你发明了这个咒语，西弗？”
西弗勒斯矜持地把魔杖收回口袋，重新把书摆在了哈利面前。
“我不指望你理解它精妙的原理，”他慢条斯理地说，“但如果你能在半小时内把第七章读完，这个咒语就将成为你的奖励。”
哈利连一秒也没耽搁，迫不及待地扑回了书本里。
“所以……你用十五分钟就读完了第七章，但在此之前整整半小时都没看完一页纸？”莉莉忍俊不禁，“看来西弗勒斯发明的咒语一定很有意思！”
西弗勒斯一脸菜色：“我想反悔，莉莉，如果早知道哈利认真起来能读这么快，我就该让他半小时读完剩下的整本书。”
“但是世界上没有早知道。”现在轮到哈利得意了，他期待地问，“——我的咒语呢？”
西弗勒斯瞪了哈利一眼，半点掩盖不了他的得意，他带着炫耀写下咒语，把羊皮纸推到了朋友们面前。
“……digitusi pedincrema……”哈利迅速开始尝试咒语的发音，而莉莉端详着它，轻声说：“它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一些。”
“是有些冗长，尤其相对于它简单的作用来说，但已经是我在有限的能力内能做到的最好了。”西弗勒斯承认，虽然他自傲的表情并不像是觉得有多么遗憾，莉莉也立刻说：“它相当漂亮，西弗！你靠自己发明了一个咒语，多少巫师一辈子都做不到呢！”
“我会继续改进它，让它更加简化。”西弗勒斯说，兴奋地扯过羊皮纸，边写边向莉莉解释道，“我一直在考虑‘ped-’的位置，如果没有它，整个咒语都会简洁很多，但将没办法把施咒对象限定在脚趾，我本来想把它放在‘digitus’后面，但这不符合沃夫林不等原则……”
“沃夫林不等原则？”莉莉问。
“……你不知道？”西弗勒斯的声音有些意外地停顿了一下，“阿德贝·沃夫林在《魔法基本规则》里提到的，当咒语由多个词段组成，如何排布长度不等单词的原则——我记得我向你推荐过这本书。”
“啊，我有印象，但一直没时间翻开它来着。”莉莉有些歉意地说。
西弗勒斯下笔的动作变得迟缓了一些。
“让我想想如何解释‘-increma’的部分，如果你还没有看过这本书……”他思索着说，“你可能会以为那是‘incremeutm’的变体，莉莉，其实不是，我选择的仍然是‘crescere’这个动词，但是去掉了后半个音节，前面的‘in-’则是另加的，为了连接‘ped-’，也为了和前一个单词最后的‘-i’互相作用——因为这个咒语本质是个变形咒，根据甘普基本变形法则……”
莉莉看了看表。
“……去掉‘-scere’是个大胆的尝试，你可以看到我为了简化咒语做了多少努力，事实证明我成功了，咒语只需要词根的前半截就能生效，至于为什么用‘-i’和‘-ma’作为后缀——还记得我们讨论过的位置转换咒吗？我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来研究它，结论是很难做得比幻影移行更精妙，但这个过程让我对后缀的不同作用有了足够深入的认识，光是笔记就写了一整本……”
西弗勒斯还在滔滔不绝地进行他的阐述，而莉莉拎起书包，不得不打断了他。
“我非常喜欢这个咒语，也很愿意听你讲它，西弗，但我必须得走了，我和马琳约了三点钟见面……”她抱歉地说，站起身把椅子推回了桌子下，“记得提醒我抽空把《魔法基本规则》读完，还有你关于后缀的笔记，非常宝贵的资料，我会向你借来看的——再次祝贺你发明出属于自己的咒语，回见，哈利！”
“回见！”哈利下意识回答，看着莉莉急匆匆地跑出教室，和她的到来一样风风火火地离开。哈利几乎听不懂西弗勒斯的讲述，西弗勒斯也根本没指望哈利听懂——他指望的是向来会和他一起讨论学术问题的莉莉。可就在刚才，哈利有一种明显的感觉，那就是莉莉也同样没听懂西弗勒斯的思路。
西弗勒斯的声音突然消失在了嗓子里，他怔怔地目送着莉莉远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低下头，默默收拾起了自己讲述时铺满桌面的草稿。
哈利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莉莉可能有些忙，但你要知道，我们都很喜欢你的发明，西弗，你的成果棒极了……”
“她不会有时间看的……沃夫林的书，还有我的笔记……”西弗勒斯根本没有理会哈利，他的目光向下垂在桌子上，低声说，“咒语的发明并没有多难，只是需要扎实的基础、卓越的天赋、一定的运气……和足够长的研究时间……莉莉浪费了太多时间在她的麻种同学身上了。”
哈利意识到西弗勒斯脸上带着一种孤独的失落，哈利和莉莉都是他的好朋友，但是现在，他已经找不到一个朋友来讨论他的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