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布莱克家的桃色新闻很是被讨论了一段时间，但那确实和哈利这样低年级的混血学生没有太大的关系了。新学期的课程又比之前难了一些，下一场魁地奇比赛也渐渐临近，哈利忙着和朋友一起在图书馆里写论文、拿着光轮1000在魁地奇球场上训练、看西弗勒斯专心地熬福灵剂、在脾气古怪的楼梯上踩来踩去找教室、在城堡的任何一个角落和跑来找茬的格兰芬多们打架，他的学习和生活足够充实，于是那些纯血们的私语好像突然变成了宾斯教授讲课的声音，从耳朵旁边溜过去，一下子就找不到了。
开学第二个星期，西弗勒斯又从卢修斯那里拿来一个复杂的魔药配方——他这次连魔药名字都不肯告诉他们，但是看那些稀奇古怪的剧毒原材料，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值得庆幸的是，这锅魔药没有发生过爆炸，非常顺利地在二月下旬熬制完成——赚了一百五十加隆，一半分给哈利，一半在第二天就被西弗勒斯用猫头鹰换成了几本厚厚的书。
莉莉最近盯上了哈利的变形术，逼着哈利设法用一只老鼠变出十种不同的纽扣，哈利发现这项任务最大的困难是他想象不出十种不同的纽扣款式，西弗勒斯同情地帮他在图书馆借了一本服饰方面的书——他自己就是靠这本书里的内容逃脱莉莉的魔爪的。
二月份的最后一个周末，哈利顺利地在斯莱特林对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上抓住了金色飞贼，拉文克劳的队伍里没有一个特别优秀的追球手，斯莱特林最终以一百九十分比三十分的大优势取得了胜利。接连两次抓住金色飞贼后，哈利真正坐实了他天才找球手的身份，也正是因为如此，学院里的其他人现在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在欣赏里带着点惋惜。
“很有天分的小家伙，可惜是个混血，而且脑子不太行。”卢修斯评价说，“——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波特是不是一个被分院帽误放进斯莱特林的傻子格兰芬多。”
“事实上，有时我也会这样怀疑。”
卢修斯笑了：“我还以为你又要反驳我呢，西弗勒斯。”
“我很不愿意承认，但哈利没能给我反驳的理由——他有时真的像个傻子格兰芬多。”西弗勒斯说。
而全霍格沃兹最正宗的傻子格兰芬多仍然每天都在满学校乱窜，兴高采烈地发出噪音和丢人现眼，哈利怀疑詹姆有一种能让自己变透明的办法，他和西弗勒斯已经有好几次被詹姆和西里斯从空气中跳出来偷袭了。
“一件很大的隐形斗篷，或者类似的东西。”西弗勒斯把白鲜香精递给哈利，肯定了他的猜测，“不是完全没办法对付，如果周围够安静，那就听念咒声和脚步声，如果有魔杖，就放飞鸟群群、旋风扫净或者清水如泉，如果没魔杖，朝可能的方向泼液体或者粉末都能暴露他们的踪迹。”
“看起来，我以后得随身带一袋面粉。”哈利给自己涂上药水，说。
“不如加快自己施咒的速度。”西弗勒斯问，“你魔咒课和黑魔法防御课的作业写完了吗？”
“还没有……而且我不觉得写论文可以加快我的施咒速度。”哈利不太有底气地回答。
“但我有一本关于决斗技巧的书要给你看，前提是你写完自己的论文。”西弗勒斯阴森森地说，“带什么面粉？直接揍回去比什么都有效。”
进入三月份以后，天气没有暖和多少，但是晚上已经不怎么结冰了——也就是说，一些本来可以拿怕冷当借口的男孩，现在已经没有理由拒绝夜游了。
“你是对的，詹姆，确实是这边。”脚下的路越来越熟悉，彼得小心地挤过狭窄的通道，崇拜地说。
“我当然是对的，我什么时候出过错？”詹姆信心满满地走在最前面领着路，他对这条密道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上星期的天文学作业，你记错了水星的运行轨道。”西里斯立刻指出。
“但我的分数依然比你高！”詹姆想也不想地反击。
“再上周分数更高的那个是我。”西里斯毫不相让。
“男孩们，我们能安静一点吗？”莱姆斯心累的声音插到他们中间，“我一点儿也不想让费尔奇听见半夜的墙壁里有学生吵架的动静。”
“好的，好的——我得更正一下我的说法，西里斯，”詹姆用稍微小声一点的嗓音说，“妈咪莱姆斯才是永远是对的那个。”
彼得点头：“因为妈咪永远是对的。”
“仅限妈咪莱姆斯。”西里斯撇嘴，“我可以跟你姓，莱姆斯，只要你能真的当我妈咪。”
莱姆斯再次心累地叹气。
“注意脚下——”詹姆说，“我们到了。”
格兰芬多们一个接一个地从密道出口钻了出去，眼前是一间空荡荡的小密室，他们来的那条密道不是唯一的通道，密室对面的墙壁上另有一扇门，门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女士肖像。
“希尔夫人，我们又来了。”刚一钻进密室，西里斯立刻用甜蜜的语气对画像说，“按照您的要求，带来了上好的天然群青、祖母绿、镉黄和木乃伊褐。”
“如果您允许的话，我们将非常荣幸地，为您的画像添上小小的几笔。”詹姆用同样甜蜜的语气说。
画像上的希尔夫人抬着下巴看着眼前的四个男孩，不信任地问：“你们几个小男孩，会画什么画？可别毁了我的画像！”
“不会的，您放心！”西里斯立刻拍着胸脯说，把带来的昂贵颜料捧到了画像前面，“您看看这颜料的光泽，青色和绿色都是用最好的宝石碾碎做成的，普通人就算愿意掏空金库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买，即使过去一千年都不可能褪色！”
希尔夫人眯着眼睛端详了一会儿西里斯手里的珍品颜料，这才矜持地点了点头：“那么，画吧。”
莱姆斯表情悲壮地把画笔递给西里斯：“上吧，西里斯，我们能不能打开这扇门，就全靠你了！”
西里斯表情悲壮地拿起调色盘：“我去了！我不会辜负兄弟们的期望的！”
一小时后，希尔夫人站在画框里，满意地欣赏着西里斯为她画的两套闪闪发光的礼服裙。西里斯得意地说：“换上它们，您将会是霍格沃兹最美丽的女士，夫人，我可以用我讨人厌的姓氏保证，这是目前魔法界上流圈层里最流行的款式！”
“虽然这个布莱克圣诞节根本没回家。”詹姆说。
“但是不影响我对现在的流行了如指掌。”西里斯说。
“所以……”莱姆斯紧张地盯着画像，“夫人，您觉得怎么样？”
希尔夫人矜持地把两套裙子收了起来，这才说：“行了，我会遵守承诺，从此以后，这扇暗门都会为你们四个打开。”
男孩们兴奋地欢呼起来，希尔夫人在画框里转了个身，挂着画像的石门无声无息地朝侧边滑开，露出了外面漆黑的走廊。詹姆拿出隐身衣盖在四人头上，八条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暗门紧挨着一个又短又窄的死胡同，只勉强够他们四个并排站下，从死胡同挤出去，走廊才变得宽敞起来。
“真冷。”彼得哆哆嗦嗦地说，“我们是不是在地下一层？”
“小点声，彼得。”莱姆斯说，“把费尔奇和洛丽斯夫人引来就不好玩了。”
“那明明会更好玩。”西里斯说，“我今天带了粪蛋，正适合扔到那老哑炮脸上！”
“嘘！”詹姆忽然停下脚步，示意朋友们安静，四个人闭上嘴，有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从走廊上的某个教室里传来。
“去看看！”詹姆和西里斯同时说，拉住试图往后退的彼得，往那边走去。
“……每一个学生都是我们潜在的……黑魔王对我们……厚望，你知道……”
“是马尔福的声音。”西里斯用气声说，轻手轻脚地挪到教室门口，透过虚掩着的门缝看清了里面都有哪些人。
隔着一层门板，卢修斯的声音变得明显了一些：“……你学不会诅咒，怎么拉巴斯坦就学会了？……如果没有我的请求，黑魔王难道会允许我……教给你们吗……别说我不照顾你……”
格兰芬多们重新退回到安全的距离外，詹姆说：“六七个斯莱特林的高年级。”
“一群食死徒和未来的食死徒。”西里斯冷冷道，“在练习黑魔法、密谋如何在学校里扩充自己的团伙呢。”
彼得已经害怕得浑身发抖了：“我……我们走吧，詹姆，西里斯……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
“但是，我们也不是好惹的。”詹姆说着，抬起头看了看朋友们，莱姆斯不安地皱着眉，彼得几乎要开始抽抽嗒嗒，只有西里斯的眼睛里闪着和他一样的光，“——敢在学校里做食死徒，他们当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斯莱特林们话正说到一半，教室门忽然毫无征兆地打开，露出了外面漆黑的走廊，他们一起警觉地看向门口，卢修斯立刻把桌上的黑魔法用具收回口袋，说：“城堡地下不会有风，小心点。”
“不劳你提醒。”安东尼·多洛霍夫已经把魔杖抓在了手里，冷冷地嘲讽，“先照看好你娇贵的头发吧，马尔福。”
话音未落，什么东西唰地从门外飞进来，多洛霍夫一挥魔杖炸了它，教室里立刻弥漫起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怎么搞的，怎么是个粪蛋！”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捂着口鼻大叫，“难道是皮皮鬼？”
似乎有什么声音被莱斯特兰奇的叫声所掩盖，一道光芒从走廊射到最靠近门口的亚克斯利身上，他的下半张脸立刻就被疯狂涌出的鼻涕淹没了。
“有人念咒的声音！不是皮皮鬼！”亚克斯利狼狈地用两只手擦着鼻涕，模糊地怒吼道。卢修斯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外面肯定是个学生，把他赶走，我们马上离开！”
“外面什么人都没有！”多洛霍夫和莱斯特兰奇已经冲到了走廊上，但是根本看不见第三个人，他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打，但只能时不时听见模糊的念咒声，然后就是不知从哪个角落飞来的恶作剧咒语，不痛不痒，但是恶劣至极。
莱姆斯悄悄地回到暗门旁的死胡同，和藏在这里三个朋友会合，他脱下身上的隐形衣，尽量小声地喘着气，苍白的脸上同时写着后怕和兴奋。
“怎么样？”詹姆用气声问，“暴揍食死徒的感觉是不是爽呆了！”
在詹姆和西里斯期待的目光里，莱姆斯依然皱着眉，为这样的冒险感到心惊肉跳，但不得不诚实地点了一下头。
“是吧！”詹姆说，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亮闪亮，“只要小声一点，隐形衣能让我们按着这帮食死徒打！”
他夸张地模仿着多洛霍夫被莱姆斯的咒语打中鼻子后鼻血和眼泪流得满脸都是的蠢样，和朋友们无声地笑成了一团。
“现在轮到你了，彼得。”西里斯笑够了，不由分说地把隐形衣塞到了彼得手里，说，“去揍他们，证明你也是个勇敢的格兰芬多！”
“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以学我刚刚的第一个咒语，彼得，给那头猪一个咧嘴呼啦啦。”詹姆说，“没有哪个咒语比它更简单了，你肯定能行！”
“我……我……”彼得浑身发抖地被兜头罩上隐形衣，消失在朋友们面前。
多洛霍夫和莱斯特兰奇还在走廊上四处乱撞，卢修斯不耐烦的声音从教室里传出来：“你们就不能用个平安镇守吗？”
“没有恶咒打过来！”莱斯特兰奇叫道。
“那个小鬼大概已经被你们吓走了。”
彼得跌跌撞撞地走向两个凶神恶煞的高年级，颤抖着举起魔杖，带着哭腔说：“咧……咧嘴呼啦啦……”
“又来了！”莱斯特兰奇猛地转过身，他终于听清了念咒声传来的方向，想也不想地朝那边打出一道不祥的紫光，下一秒，低年级男孩尖锐的惨叫声穿透了整条走廊。
“怎么回事！拉巴斯坦，你用了什么咒语？”卢修斯从教室里探出头，正好和意识到不对从死胡同里冲出来的三个格兰芬多遥遥相望，卢修斯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一忘皆空！”卢修斯抬起杖尖对准西里斯大喊，西里斯偏头闪过准堂姐夫的遗忘咒，愤怒地回了一个四分五裂，被多洛霍夫拦下，詹姆和莱姆斯也冲敌人举起了魔杖。
“怎么？不敢让人发现你们做的丑事吗？”詹姆喊道，“我倒要看看哪个遗忘咒能命中我的朋友，下水道里的爬虫！”
“做事不计后果的蠢货！别再和他们纠缠，入口打开了，快点进来！”卢修斯厉声冲莱斯特兰奇和多洛霍夫叫道，一甩金色长发，消失在了教室门口，走廊上的两个斯莱特林也飞快地跑进那间教室，房间里模糊地传来给门施加快快禁锢的声音，然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格兰芬多们扑到正不断惨叫着的彼得身边，一把掀开隐形衣，鼠灰色头发的男孩蜷缩在地上，双手捂着上腹部，痛得几乎开始痉挛。
“彼得！彼得你被打到了哪里？”詹姆抱住彼得的肩膀试图把他抬起来，上半身一被移动，彼得立刻又惨叫起来，控制不住地哕出一大滩呕吐物——血水在其中占了绝大部分。
“他的胃出了问题！”莱姆斯看着彼得手捂的位置，判断。
西里斯用飘浮咒把彼得升到半空，撒腿朝医疗翼狂奔而去，另外两个男孩跟在一旁，一起把魔杖对准了他的上腹部，不断重复念道：“速速愈合！速速愈合！”
两分钟后，彼得痛苦的抽搐渐渐停了下来，人也终于恢复了神智，莱姆斯立刻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彼得？”
“不……不那么痛了……”彼得虚弱地说，“我刚刚……以为我的胃融化……”
话还没说完，彼得忽然又惨叫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几秒之后，他开始发出窒息的哽咽，抓挠着自己的脖颈，又张开嘴试图吸气，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四肢慌乱地在空中挣扎着。
西里斯险些被彼得踢到，连忙低下头躲开，大叫：“又怎么了？”
“彼得没法呼吸了！”詹姆嚷嚷，把杖尖移向彼得的右胸，“这次是肺！——速速愈合！”
“再跑快点儿，西里斯——速速愈合！——梅林啊，医疗翼怎么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