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西弗勒斯和詹姆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气场不合，莫名其妙就是看对方不顺眼。每当詹姆因为自己新的恶作剧昂首挺胸时，西弗勒斯总能用最尖酸刻薄的词汇表达自己的不屑，而每当西弗勒斯习惯性地露出一个阴森森的表情时，詹姆也总会不遗余力地对他冷嘲热讽，就像莉莉和哈利仿佛天生就投缘一样，西弗勒斯和詹姆仿佛是一对反义词，天生就该做死对头。
所以当詹姆和西里斯决定在魔药课上炸个大号粪蛋时，把爆炸中心选在了西弗勒斯头顶，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爆炸非常成功，粪蛋渣渣伴随着强烈的味道波及了教室里所有的斯莱特林，除了哈利和西弗勒斯及时地撑起了铁甲咒——出于防御某两个格兰芬多恶作剧袭击的需要而日渐熟练——但甚至连他们都没来得及保住自己的坩埚——接下去就是整整半个教室的连锁坩埚爆炸，和难得一见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脾气爆炸。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总是在魔药课上搞破坏？我想我必须给格兰芬多扣去二十分，再给你们加上一个月的禁闭！”
“非常抱歉，教授。”西里斯笑嘻嘻地说。
“但是只有魔药课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我们的选择并不多。”詹姆笑嘻嘻地说。
哈利火冒三丈地清理掉坩埚里的秽物，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正想冲去詹姆和西里斯面前给他们来一下，却被西弗勒斯拉住了。
“他们的报复对象不是我们，轮不到我们去出头。”西弗勒斯冷漠地看了一眼正气势汹汹朝詹姆和西里斯那边走过去的埃弗里和穆尔塞博以及后面三个面色不善的斯莱特林女生，强硬地把哈利拉走了，“学院里的事，如果我们不想被纯血统当成用来冲锋的手下，就离得越远越好。”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等离开了魔药教室，哈利迫不及待地问。
“似乎是魁地奇球队的冲突，虽然不清楚这次为什么会波及到一年级，但是埃弗里他们几个肯定没干好事。”西弗勒斯语气轻蔑，“他们前两天从公共休息室炫耀到寝室，你忘了？”
哈利也想起来了：“所以，格兰芬多前两天吃了亏，今天是来报复了——怪不得。”
“狗咬狗。”西弗勒斯刻薄地评价。
“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哈利又愤愤不平起来，“粪蛋得有一半都炸在了我们的坩埚里，可我到现在连魁地奇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只要不被纯血统当枪使，以后再揍回去就行。”西弗勒斯阴森森地说，他最近放狠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了，“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于是在下周一的魔法史课上，格兰芬多们发现他们年级向来魅力四射的两个男生今天乱七八糟地出现在了教室门口，詹姆的眼镜歪在鼻梁上，校袍下摆全是灰尘，皱巴巴的像被揉成一团又展开的羊皮纸，西里斯的眼眶青了一个，漂亮的黑头发黏哒哒地贴在侧脸上。幸好宾斯教授不怎么在意学生们都在闹些什么名堂，就算他们俩唰一下冲进来同时挤到室友莱姆斯旁边，宾斯教授匀速讲课的声音也没有受到半点干扰。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玛丽惊讶地问。
“被斯莱特林埋伏了。”西里斯浑不在意地捋了一把湿乎乎的头发，“我得说鼻涕精和詹姆的亲戚下手挺黑。”
“布莱克！”莉莉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
“那还不是得怪你们魔药课上炸的那个粪蛋。”莱姆斯实事求是地说。
“别这样，莱姆斯，你明知道是斯莱特林先挑衅我们的球队的。”西里斯笑嘻嘻地说，“我说你的朋友下手黑可不是在开玩笑，伊万斯，他们引来了皮皮鬼，然后压着詹姆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才没有——而且你就在旁边嘲笑我！还是不是好哥们了，西里斯！”詹姆愤怒地辩驳。
“你没看到我正忙着对付皮皮鬼吗？只是不影响我的嘴巴嘲笑你而已。”西里斯眉开眼笑，“他们两个也没占到多少便宜，要不是我们急着来上课，谁输谁赢还不好说呢。”
“我们才没输！”詹姆坚持，然后摸着下巴像模像样地开始思考，“所以，为什么皮皮鬼会帮他们呢？”
“我……我猜他们拿血人巴罗威胁皮皮鬼了。”彼得·佩迪鲁鼓起勇气说，“血人巴罗是斯莱特林的幽灵，大概会听他们的。”
“也有可能只是连皮皮鬼都看不惯你们两个了。”莉莉臭着脸说。
詹姆和西里斯对视了一下，恶作剧的火焰开始在眼里熊熊燃烧：“——要是我们能和皮皮鬼打好关系，以后想冒险就方便了！”
莉莉愤怒地叫起来：“你们还想给格兰芬多扣多少分！”
“咳咳。”他们动静太大，连幽灵老师都被惊动了，宾斯教授空洞洞的眼睛看向格兰芬多的角落，“保持安静。”
莉莉气哼哼地把脑袋扭回去，詹姆和西里斯头挨着头凑在一起，小声商讨起了收买皮皮鬼的大计，莱姆斯坐在旁边，耳朵里不断飘进他们的计划，一边被荒唐得直咧嘴，一边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在他们讲笑话时笑喷出来。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课终于在一段时间后迎来了清净，因为第二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课出现了——飞行课。哈利已经在学院里听了无数遍纯血学生吹嘘他们飞行的英姿，但不确定自己的小个子能不能在扫帚上飞好——他以前可算不上是擅长运动的那一类学生。
不过，当两个学院的学生一起站在城堡外，哈利伸出手喊出一声“起来”时，他的扫帚立刻跳进了手里，几乎和詹姆还有西里斯一样快，其他许多学生还没有成功，莉莉的扫帚往上跳了一小段又摔回了地上，西弗勒斯的扫帚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哈利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两个朋友，莉莉努力了一会儿，扫帚成功地也跳进了她手里，而西弗勒斯是所有人里最后一个把扫帚喊起来的，等到他的扫帚终于跳起来时，霍琦夫人已经带着其他学生学会了空中停留，詹姆和西里斯已经在天上飞了好几圈了。
西弗勒斯看起来没有任何飞行天赋，哈利和莉莉一边为他打气，一边反击着来自格兰芬多大声的嘲笑和来自斯莱特林轻蔑的低语，他们三个在离地一英尺的高度上慢慢地飞行，詹姆一个迅疾的俯冲在他们不远处停下，又欢呼着快速拔高，去缠着霍琦夫人请她放出一个鬼飞球或者金色飞贼来玩了。
“可以放一个鬼飞球，但你们不准起冲突。”霍琦夫人说。
“起不了冲突的，”西里斯大剌剌地一指哈利的方向，“斯莱特林有两个家伙只能在地上爬，怎么跟我们起冲突？”
“你对鼻涕精要求太高了，哥们儿，哪有鼻涕会飞的。”詹姆说。
西弗勒斯本来泛黄的脸色发着青，难堪地瞪着他们两个：“但凡有点智商的巫师都会选择飞路网出行，扫帚除了用来打魁地奇以外没有任何作用，只有没脑子的家伙才会喜欢！”
西里斯无所谓地掏掏耳朵：“所以你为什么不飞高点呢，是因为不想吗？”
莉莉拽住西弗勒斯的扫帚头拖着他往前飞：“不要理他们，西弗勒斯，其实大部分人都和我们飞得一样高，厉害的只有几个人而已，我们自己好好练习就够了！”
鬼飞球被霍琦夫人扔出来，格兰芬多有詹姆、西里斯和艾丽丝参与，斯莱特林只有埃弗里能自在地飞，但他只看了一眼对面足有三个人的队伍，立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加入，被詹姆大声嘲笑是软脚虾。
“……但是他骂得没错。”哈利嘀咕，“埃弗里就是欺软怕硬的软脚虾。”
“自大狂和软脚虾，真是绝配。”莉莉哼道。
“让我们来看看斯莱特林都是些什么人——鼻涕精，软脚虾，还有你是什么，据说是詹姆亲戚的家伙？”西里斯夹着鬼飞球从哈利面前掠过，漫不经心地问。
这不是西里斯第一次对哈利冷嘲热讽，他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一样认定了哈利迟早会有一天去找波特家攀亲戚抢詹姆的财产，所以往往给他的脸色比给西弗勒斯的还要差些——哈利已经很生气了，在西里斯不屑地瞥来一眼时，他觉得血液一下子冲到了脑子里，双手用力一掰扫帚头，在莉莉的惊叫声里像一根箭矢一样朝西里斯直冲过去：“——我是什么？我是你们要迎战的那支队伍！”
西里斯下意识地拔高扫帚躲开了他，哈利在空中快速停下，调转扫帚头又重新朝向了面露惊讶之色的西里斯。
“鬼飞球……是要抢这个，对吗？”哈利轻声说，双手抓紧扫帚柄，俯下身贴近扫帚又飞快地朝西里斯冲去，他似乎天生就知道该怎样做，在西里斯再次躲开时紧跟着他拐了弯，伸出手去试图把他臂弯里的鬼飞球拍下来。
“不错嘛！”西里斯大叫一声，又猛地向上拔升高度，用力把鬼飞球扔了出去，“——詹姆！”
哈利毫不犹豫地抛开西里斯，追着鬼飞球的方向朝詹姆直冲过去，詹姆伸手接下鬼飞球，然后迅速弯下腰抱着扫帚在空中打了个滚，躲过了哈利捞向鬼飞球的动作。
哈利又一个急停悬在詹姆上方，他们现在离地面已经很远了，高速飞行带起来的风吹得哈利每一下心跳都像是在欢呼，绿眼睛亮得几乎要发出光来——詹姆刚刚那个动作是怎么做到的？好像不难，他肯定也可以做到——
“你飞得可真不坏，在家用的什么扫帚？——以前没飞过？”詹姆的棕色眼睛也在闪闪发光，“天赋很不错啊——”
哈利又朝詹姆冲过去，想靠身体把詹姆胳膊下面的鬼飞球撞出来，詹姆大叫着迅速向后躲避：“撞人是犯规的——胳膊肘击也是犯规的——拽扫帚也是——你到底懂不懂魁地奇啊你个混蛋——”
“我不懂——”哈利紧紧追在詹姆后面，一张嘴就被灌了一肚子的风，“但我今天非要把这个球抢过来不可——”
詹姆开始向下俯冲：“西里斯——艾丽丝——准备接球——”
哈利毫不犹豫地也跟着詹姆向下俯冲，一边警惕他想把球扔出去的动作，可一直到地面逐渐变得清晰，他们都没有看到格兰芬多的另外两个球员——然后詹姆突然被迫减缓了速度，好像撞进了一个透明的空气垫子里，晕头转向地打着旋摔倒在了半空，哈利比他慢了一步，及时向上掰起扫帚头，最后伸手一把从詹姆怀里捞走鬼飞球，悬停在了詹姆的上方。
西里斯和艾丽丝被迫乖乖地站在地上，霍琦夫人正在他们旁边愤怒地瞪着詹姆和哈利。
“第一节课就飞到那么高的地方！还在高空起冲突！还俯冲！”她把詹姆放下来，用目光逼迫哈利也降落到地上，厉声斥责道，“你们该为自己没把脖子摔断感到庆幸！两个莽撞的男孩！”
最终的处置结果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扣了五分，詹姆被自己学院的同学当成英雄鼓掌欢迎，而哈利险些被莉莉扑过来的尖叫声震聋耳朵：“你吓死我了，哈利！那么高！你怎么敢的！”
“是詹姆·波特先冲下来的！”哈利试图为自己辩解。
“他是个自大狂，难道你也是吗！”莉莉依然在尖叫，“太危险了！”
“可是我抢到了鬼飞球！”哈利大声辩解。
“非常精彩，那么我猜我刚刚听见的一定是‘斯莱特林加五分’？”西弗勒斯轻柔地说。
哈利垂头丧气地不说话了。
“嘿——那个斯莱特林的波特——”格兰芬多的男孩们已经快要走进城堡，詹姆突然想起了什么，远远地朝哈利喊道，“你明年会加入魁地奇学院队吗——学点儿规则——我在赛场上等你——”
哈利想也不想地喊了回去：“你不是我的对手——谁要手下败将来等——”
远远的传来一片嘘声，穆尔塞博在旁边发出一声冷笑：“出了不少风头啊，波特，赢了你亲戚一头，很得意吧？”
“确实应该得意。”不等哈利回答，西弗勒斯立刻反唇相讥，“比某个明明是纯血却连麻瓜世界长大的混血都不如的废物还有某个临阵退缩的软蛋强多了。”
“你——”
埃弗里同样脸色难看：“我还以为刚刚逞英雄的人是你呢，斯内普，你能离地超过一英尺了吗？”
西弗勒斯看也不看他，扭头问莉莉：“昨天有个叫埃弗里的洋洋得意地说他多么擅长魁地奇，今天从格兰芬多手里抢过鬼飞球的是他吗？”
“不知道，但我听说抢过鬼飞球的好像是姓波特吧。”莉莉忍着笑说。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西弗勒斯轻描淡写地说，“走了，莉莉，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软脚虾身上，我们该去为英雄波特庆祝了。”
哈利用力绷住脸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在埃弗里和穆尔塞博恨恨的目光下，和朋友们并肩回到了城堡中。
*写到最后我的脑子突然：波特！赢了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