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32
一场暴雨后，盛夏骤然降了温度。已经是午夜，仍在街上逗留的人们哆嗦着抱怨突如其来的雨和寒冷，匆忙消失在车辆或街道尽头，空气中有雨水冲刷树叶清新的味道，但立刻被钢筋水泥的潮湿取代。
伏地魔首先闻到的就是这种令人不快的味道。
麻瓜世界中的一切都令人不快，他从未在麻瓜世界发现让他满意的东西。最近为了寻找德拉科，他去了几座麻瓜的城市，见到的永远是混乱、脏污与吵闹。
他行走在他们中间，隐藏了自己的身影，以避免任何可能的骚乱。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骚乱，他在找他的逃犯，一个像蛇一样藏在草丛里的小东西，听到一点风声就会一阵烟似的消失。
伏地魔踏入一栋古老的大厦。作为住宅区而言，这里过于破旧、过于古老，也脏乱得令人咋舌，居住在这里的人鱼龙混杂，不是贫穷，就是凶恶，或二者皆有。
他察觉到魔法的气息，但不是德拉科，而是某个藏在麻瓜中的巫师，她不是任何人的目标，因而毫不遮掩魔法的痕迹。德拉科就不同了，他屏气敛息，压缩了他的一切将自己藏在一个小盒子里，要找到他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踏入十一层的走廊，伏地魔向最里侧的房间走去。那一整个房间都被魔法包围，它甚至隐藏了自己的存在，麻瓜看不见它。
伏地魔走到门前，拿出魔杖。
他用了一个常用的咒语去打破房间的保护，咒语并未生效，房门依旧紧闭。
很好。
几年来，伏地魔只用这一个咒语来打破空间的防御，这在他所知道的魔法中只能算是中等，更高级些的从未有过用武之地。
他换了个咒语，房间外出现一层保护罩，它如一块生铁融化着滑下，落进火中熄灭。很有趣。
推开门，伏地魔走进房中，并非发现他不听话的情人。德拉科不可能察觉到他的踪迹因而立刻逃走，他只是凑巧出去了。他要避人耳目，因此才在半夜时出门。
伏地魔走进房间，按照原样复原了德拉科的防御魔法。
这间公寓小极了，小到了德拉科没必要从牢房逃出去的地步，这里除了满屋子的书和做魔法实验用的器具，以及一扇大一些的窗，与牢房有什么差别？
他需要的不是自由，而是个大一些的牢房，仅此而已。
德拉科用魔法对公寓做了扩张，但扩张做得很克制，或许目前狭小空间会让他更有安全感。进门后左手边是书桌，上面有堆成山一样的书和一扇很大的窗，窗边有很窄的走廊通向厨房，右手边是一张小床和衣柜，浴室在里侧。
房中到处都堆放着和魔法相关的书，地板上也到处都是，像书籍组成的钟乳石。
伏地魔走到桌前看了看。除了书，桌上还堆放着许多笔记，椅子两侧也摆满了书，很容易想象德拉科站起来时如何一次又一次碰倒一摞书。
他翻了翻德拉科的笔记，德拉科仍习惯用简写，像在牢房里那样，似乎他在记笔记时就在为今天这种被人窥探的情况做准备。笔记越到后面越复杂，也越来越潦草，像是气急败坏。桌上还放着坩埚和一些魔药原料。
伏地魔看了看剩下的魔药和德拉科的笔记。
他受伤了。
伏地魔并不意外。这是研习魔法的必经之路，受伤是家常便饭，倘若在这条路上从不受伤，必然意味着从未追求过精进、强大的魔法。
他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沙发，但早被德拉科拿来当置物架用，上面堆满了书和魔法器皿。伏地魔用咒语将那些东西搬到一旁，坐到沙发上开始看德拉科的笔记。他的简写太多，旁人看不懂，但之前在监牢里伏地魔已经看惯了他满墙的简写，很快就能猜出他的意思。
房中闷热，伏地魔挑了下魔杖打开窗子，一阵凉风吹进。
与风一起到来的是德拉科的脚步声。
公寓的防御魔法有了波动，很快，门悄悄地打开了。
德拉科走进来正要关上门时，他诧异地望向伏地魔。
“晚上好。”伏地魔说。
德拉科迟疑着，没有立刻回话。
伏地魔看得出他对此虽然惊讶，但不是毫无准备，他知道他的藏身处早晚会被发现。
他不能逃跑，也不能和他决斗。原因正是刚刚伏地魔发现的：他受了伤。
“晚上好。”德拉科关上门，镇定地向他打了招呼。
他没有束发，金发柔顺地披在肩上，银灰色的袍子上铺着露水，沾了月光。
他将怀里抱着的袋子放到一旁，脱下袍子挂起来，露出里面通身的黑色。
他解开袖扣和衣扣，脱下衬衫：“我没想到您这么早就能找到我。”
德拉科拿来一件白色的罩衫穿上。那只是件普通的衣服，带着簇新织物的味道，柔软，恰到好处的薄厚，一团云似的裹着他，将他藏在温柔的、微暗的光芒中。他的气色好了许多，也不像过去那样消瘦，手臂圆润了不少，有些孩子气。他戴着一串红色手串。只是普通的魔法矿石，到了他手上就像雪中露出的浆果，套着冰做的壳，流着血。
“现在恭维我太晚了。”
德拉科走到伏地魔身前，想了想，还是跪了下去。他连假装顺从都做得太刻意。
“解释。”伏地魔说。
德拉科茫然地注视着他，眼神几乎单纯起来。这倒不是假装。
“解释什么？”他眼中闪过一瞬的光，但立刻变得更加困惑。想了想，他试着答道：“呃，因为我不想一直被囚禁？”
德拉科常让伏地魔觉得奇怪。他在年龄上是成年人，却一直处于从青少年向成年人的过渡期间。在十六岁他接受了杀死邓布利多的任务后他稍微长大了一些，后期留在伏地魔身边工作也缓慢地推进着他的成长。如果一切都继续平稳地发展下去，在几年后德拉科会变成真正的成年人。但伏地魔让他做情人和对他使用夺魂咒这两件事打乱了他，在德拉科一次次挣脱夺魂咒后，他的成长停止了。他不再向成年人过渡，而是变得无法无天，这有孩子的天性，可他们在一起的多数时候都是为了性，这又是与孩子全然无关的举动。
他掩饰着眼神，想装作他是羔羊，实际却是收起毒牙的蛇。
德拉科和卢修斯很像，但此时更像纳西莎。那女人对他少言寡语，从不表述她的忠诚，伏地魔很容易想象她蔑视的态度。
“如果你想离开牢房，你可以直接对我说。”
德拉科的眼睛更迷茫了。他困惑地望着伏地魔，似乎在思考如果他就是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和他交流也不稀罕他的仁慈该怎么办。
他想了想，最终，他很幼稚地沉不住气，直接提出问题。
“所以你——您这次来，是希望……”
伏地魔没有回应他的话。
“你受伤了，是摧毁咒？”
德拉科的眼神短暂地僵硬一秒，点了点头。
“你养伤有一个星期了？”
德拉科又一次点头。这次他低下头去，懊恼他这样轻易就被伏地魔看穿。
“你恢复得不好，”伏地魔抬起他的下巴，“咒语还影响了你的精神。”
在惊奇之外，德拉科的眼睛变得贪婪、喜悦。他灰色的眼睛闪着光，像灰缎子上的钻石。他在期盼他也要得到伏地魔这样强大的魔法能力。
“如果没有受伤，你恐怕早就对我出手了。”
“我就算出手也只能输，我又伤不到你。”德拉科说。
这是德拉科的又一个问题。他总是不计后果，或许是童年的溺爱养成了他这样的天性。
德拉科垂着眼，过了一会儿，他想好了他的诡计，抬起头来看着伏地魔。
“我和您回去，主人，”他舔了下嘴唇，有意引诱，“您不要惩罚我，好不好？也不要再让我回到那座牢房里。”
“你的目的已经写在脸上了，德拉科，你连假装都不会。”
“我没有要假装什么，我逃不掉，又打不过，当然应该和您回去。”
“为什么你认为你能逃脱惩罚？”伏地魔问。
德拉科神色如旧，答道：“我只是尝试一下，”他的声音平静下来，“我不该逃走，我知道，我应该接受惩罚。”
他垂眼等着。片刻，发觉伏地魔没有任何动作，德拉科的神色又一次变得迷惑，他抬起头来看他，最终握住伏地魔拿魔杖的手缓缓抬起，指着自己。
这是德拉科总会惹恼他的另一件事：他总是想要成为拥有主动权的那一方。他甚至试着在这样做时露出些魅惑的神色，但是，还是他的老问题，他有孩子气，他不是他想象中老练、成熟的模样，虽说他为他做情人很久，但德拉科从没有情人应该有的样子。
“你会回到你的监牢。”伏地魔移开魔杖。
德拉科正要说些什么，脸上忽然挨了一耳光。伏地魔只是随意抬了下手，他的手甚至都没碰到德拉科的脸。
但那一耳光打得结结实实，德拉科扑倒在地板上，晕了过去。
伏地魔将他抱回床上，见他嘴角流出一点血，他用手指蘸血尝了尝，并未像德拉科对他的血和伤口那样感觉迷恋或兴奋。
他为德拉科检查伤势。和他想象得差不多，德拉科的受伤情况不适合通过魔法移动，他至少要再修养一到两天。
伏地魔抬起魔杖，给房子增加了一道咒语，然后开始为德拉科治疗。
翌日醒来时，德拉科闻到食物的香气。他走去厨房，见到料理台上有做好的食物，似乎是外面买来的。
德拉科尝了尝，味道普普通通，只是果腹罢了。
他用魔杖向门口挥了挥，发现他果然被关在这里无法出去。放下魔杖，他继续慢条斯理吃着东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他的伤似乎好多了，今天他不再觉得呼吸费力了。
他连忙用魔法检查，很快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他连饭也不想吃了，回到桌前开始用咒语查看自己的身体情况。他果然好转了许多，接下来只要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正在他为自己检查时，伏地魔回来了。
德拉科想起他昨天挨了一巴掌，原本很生气，但伏地魔为他治疗、加快了他痊愈的速度，这和一巴掌相比又算不得什么。再者，他从监牢里逃出来，本应受到的惩罚可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他做过食死徒，知道他本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见到伏地魔，德拉科犹豫一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站起来走到他身旁抱住他，说谢谢他治疗他的伤。
“你道谢太早了，”伏地魔说，“你的惩罚还没开始。而且你的精神被你搞得一团糟，这不是几个咒语就能治好的。”
德拉科没把惩罚当回事。不过就是过去那些把戏，钻心咒，幻象，让他死去活来。他死去活来也不是头一回。
“我会想办法的，我自己做了魔药呢。”
伏地魔看了眼他的坩埚，挥动魔杖，让一本又厚又重的书出现在桌上。
是一本魔药理论。
“我正需要这个！”他跳起来去拥抱伏地魔对他道谢。
伏地魔用咒语扩大了那间公寓，甚至直接多出了几间房间，但他仍和德拉科睡在那张小床上。当然，床已经用魔法加大了。
入睡之前，德拉科换好睡衣走到他面前，犹豫一下后坐到他腿上开始吻他。
伏地魔看得出他对上床并不热切。虽说他们发生关系已经有三年了，但德拉科不习惯情人的身份。如今分开了一个月，他在做这件事时处处都透着别扭。他只是知道他逃不过，于是干脆主动些。
伏地魔解开德拉科的扣子将手探进去。德拉科仍会脸红，眼睛不停地眨着。
很难想象德拉科恨他，也很难想象他对德拉科的不满和恼怒，在他们拥抱时、亲吻时。
衣裳褪下时，德拉科低着头向他怀中躲。他捏着德拉科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接受他的亲吻。
进入时，德拉科的身体变得很僵硬。他们许久不曾做过，他的进入很困难，尝试了好一会儿才成功，再然后，德拉科像过去那样软绵绵地跨坐在他身上被他顶弄。他轻声叫着，呜咽着，像小动物。他是故意的，伏地魔听得出，在德拉科愿意做出魅人的样子时他会这样做，期盼他能心软。但这只会让伏地魔更想要他。
抱他回床上后，他让德拉科躺在床上。男孩讨厌跪着。
后来德拉科哭了。他常在上床时哭，伏地魔已经习惯了，这次他们很久没做过，他的眼泪在伏地魔的意料中。
哭泣时，德拉科捂着眼睛，尽力遮挡面孔，像是觉得丢脸。
泪水不断从手掌下淌出，他吸着鼻子，想装作哭与泪水都很平常的样子。
伏地魔在手指上碰一下，指尖破了，滴下血来。他将割破的手送到德拉科口中。德拉科原想拒绝，但尝到了血味，他什么也顾不得，专心吮着，啜泣也渐渐止了。
他放下遮挡面庞的手，眼中仍有泪花，但平静下来了。他望着伏地魔的眼睛，抬起双手，握着他的手指认真吸着，将伤口咬破更多。
他吸得很快，血水从唇缝中溢出来一点，顺着唇角淌下。如同他们在一同流血。
德拉科近乎着迷地看着他的眼睛，有了伏地魔的血他就什么也不再渴求、什么也不在乎。仿佛他的血是药和酒。
德拉科又一次咬他。他对血上瘾，对咬他也是。每次给他血，伏地魔都数次感觉到微弱的刺痛，德拉科反复咬他，渴求更多。
许久，德拉科拿开他的手，轻轻喘着粗气。
沾血的手指抚摸着德拉科的脸，在上面留下一点血痕，在他的金发上留下一点红。
德拉科主动向他伸手。伏地魔抱起他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德拉科的嘴唇湿热地贴着他被咬坏的颈，配合他顶弄的动作摇晃。
最终，他把德拉科从他颈上拉起来，吻他满是鲜血的嘴唇。德拉科瘫软在他身上，张着嘴唇任由他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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