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30
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德拉科的身体缓慢恢复着。
伏地魔每过一两天会来地牢一次，也有时隔的天数多一些。德拉科忽视他的存在，开始思索要如何再度使用魔法，这样他才能逃走，然后带着父母一起远离欧洲。
他没有魔杖，所以必须掌握无杖魔咒。他没有相关的书籍和理论作为支撑，要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使用任何简单的咒语都是天方夜谭。好在他还记得魔咒的基础理论。
他上学时成绩很好，理论知识也能记得七七八八，虽说在没有任何资料的情况下完整记起所有基础理论太困难，但不是完全没有可行性。而且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德拉科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思索着那些理论，需要的时候，他用一个磨得尖利的小石头在墙上写下简短的关键词。
最初他将理论的关键词都写在角落里来减少伏地魔发现它们的可能，但牢房狭小，可供他写字的地方太少，没多久，德拉科就只好将它们都写在墙壁上。他尽量使用简写和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符号，但他清楚他不可能骗得过伏地魔。
原本他不怎么对伏地魔说话，但后来他发现保持抵抗的态度很消耗心力，而他的心力需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伏地魔见到他写在墙上的东西后立刻认出了他在写魔咒原理。
“想逃出去？”
“不然呢？你希望我想留在这儿一辈子被你干到死？”
“注意礼貌，德拉科。”
“你正在强奸我，却要我注意礼貌？你怎么不注意不要犯罪？”
这真是做不到的事——德拉科绝不要在口头上落下风。他认为这完全不幼稚，完全可以理解，因为他只是叙述事实。怎么，有哪一句不是真的？
“你故意在语言上这样粗俗来激怒我吗？”
“你在侵犯我，里德尔，给我个对你和颜悦色的理由。”
伏地魔受够了他的冒犯，给了他个钻心剜骨。咒语持续了很久，德拉科连续几天陷入昏迷。
醒来后，他又回到了无法忍受的痛苦中。精神与肉体的疼痛具有强大的威力，在痛苦中，他反复崩溃。
他被泪水淹没，哭得红肿了眼，哭得沙哑了喉咙，但止住泪水时他仍未想过屈服。
或许屈服会给他一条更好的路，但他会看不起自己。
泪水宣泄了情感。哭过了，德拉科再度平静下来。那晚他没有见到月亮，但窗外飘过丝丝缕缕的云，它们被月光照亮，像月亮的一部分。
伏地魔来地牢时对他说了些什么，无非是问他是否后悔等等，他还说可以给德拉科一个机会。德拉科并未回应，他没力气。如果他有力气他一定会嘲笑伏地魔，笑他用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实在好笑。他不要伏地魔所谓的“自由”，他要复仇，要杀戮，要伏地魔死在他眼前。
德拉科躺在床上，听着他的话，没力气地笑了笑。伏地魔垂眸看他，德拉科一个字也不回答，只是轻声笑着，咳嗽着。他的衣服早就被撕扯得坏了，胸前裂开一条很大的口子，右侧肩膀上的衣料也早就碎了，德拉科觉得冷，左手在胸前抓着碎裂的衣襟合拢到一起。他有个很薄的被子，此刻正盖着他的下半身。
“你给不了我要的东西。”最终，他用微弱的声音答道。
“你想要什么？”
“我希望你死，”德拉科笑起来，左手用力攥着破碎的衣裳咳嗽，“你应该不意外吧？”
他又说了什么，伏地魔听不清。他给了德拉科一个治疗咒，让他至少能好好说话。
“——毕竟，想让你死的人数不胜数。”德拉科笑着。
伏地魔做出一个接近叹息的声音。他走到床边坐下，拉开德拉科的腿。
“你在自寻死路。”
“随你，我求之不得。”
有时性是充满羞辱意味的。德拉科总是觉得他做好了准备，但结果不是总能如他所愿。
在抹去脸上的精液时，德拉科在极度的耻辱中流着泪，咬牙切齿地笑。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笑，但这一定会有个原因。
不久后的一天，他对伏地魔提起他的其他情人们。德拉科并不知道那些人是否存在，这不重要。
“你不能多花点时间在他们身上吗？我病怏怏地躺了半年，还是在牢房里，你的口味就这么独特？”
和许多时候一样，伏地魔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们中有人爱上你吗？”德拉科问，“你有无数信徒，有无数人崇拜你，爱你，说不定，我也会那样做，从概率上来看这是有可能的。”
他说得轻佻，伏地魔给了他一个咒语，让他不能说话。
德拉科吃了太多苦头，身体被折磨得太狠，他开始思索是否要对伏地魔做出恭顺的样子，他不想毁坏身体，他还想健全地离开这座地牢。
他也想获得一些便于他研究无杖魔法的条件，例如一些书。但伏地魔不可能让他顺心如意。
如果只为了生活的便利而对他卑躬屈膝就太可笑了。德拉科早就习惯了牢房里的艰苦，自从被关进这地方，他就没有摄入过任何食物，一直是伏地魔以咒语维持他的生存状态，一旦某天伏地魔忘了给他咒语续命，德拉科很可能会饿死在这里。
但伪装太难了，他与伏地魔已经撕破脸，全然没有转圜的余地。而且伏地魔又很擅长窥探他人的思想……
德拉科猛然回过神：他练习不了无杖魔法，但至少能练习大脑封闭术。
每次高潮来临时他都觉得他要死了。他最恨的人带来最多的愉悦。在他与伏地魔的关系中，高潮的愉悦在感觉上是痛苦，在性质上是耻辱，在关系中是屈服。
这不是性也不是愉悦，而是占有、击溃和摧毁。
性是他的生活中最割裂的地方。
他被伏地魔紧紧抱着。在伏地魔之外，他还从未被任何人这样亲密地拥抱过。有时他在他怀里挣扎，手臂和拳头捶在对方身上，不过是挠痒痒一样。换个人或许还会感觉到疼痛，但眼前的人是伏地魔。
有时他对性麻木，有时又会崩溃。
在快感又一次出现时，德拉科在剧烈挣扎无果后咬上了伏地魔的颈子。
这是他的攻击，或者说，还击。
他咬住伏地魔的颈，期盼这能带给他疼痛，就像他带给德拉科耻辱。但伏地魔并未对这举动有所反应。德拉科更用力地咬下去，他的牙齿并不尖利，但还是咬破了颈上的皮肤。温热的血流淌进口中。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开始吮吸伏地魔的血。血温润地滑进口腔，德拉科本能地吸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
血液的味道并不好，但他太久没有摄入过任何东西。
伏地魔将他当做玩物，他为什么不能将伏地魔当做食物？
人们用“吃”来暗指性，例如“吃干抹净”可以代表已发生关系。数月来德拉科什么都没吃过，他只有性，他们的性吞吃彼此，他为什么不能真的吃掉他？
自从进了牢房，除了自己的口水他从未咽下过任何东西。连发生关系时他也会将伏地魔射到他口中的吐出去。
血是他唯一喝到的东西，他唯一想吞下的东西。
为什么不？血不是毒药，人们可以吞食另一人的泪水、汗水、精液，为什么不能吞食血？
血当然对他无益，这不是食物，也不会给他身体必备的营养。但他没有理由不能这样做。
半晌，德拉科松开伏地魔的喉咙，茫然向他望着。
伏地魔也很诧异。
德拉科的目光几乎是涣散的，他躺在灰暗的床铺上，金发暗淡，像被燎烧的月光。他的嘴唇张着，满口鲜血，嘴唇、唇周、下巴，到处都是血。
伏地魔看了他很久，抹了下他唇角的血。
“你太久没吃过东西了。”
德拉科舔了下嘴唇，又勾住他的脖子吮那里的血。但吸吮血液并不容易，他只能尝到一点血腥味。
“不给我了么？”德拉科问，迷惑又惘然，“我还要。”
他主动吻伏地魔的嘴唇，同时发觉他或许只是太饿。进食是人类、是所有动物的本能，只依靠魔法让他存活无法满足食欲。但是，血也是可以吃的……
他不是吸血鬼，但为什么不能吸伏地魔的血？就好像他也能伤害他。
德拉科坐起来，主动扑到伏地魔怀里吻他，燥热的身体地贴在他身上。
“给我，主人，我还要……”
他懵懂地在伏地魔身上吻着，舌头舔着他的颈子，舔着刚刚被他咬破的地方。
他闭着眼，有什么东西送到他嘴边，带着一点血味。德拉科张开嘴含住了。
伏地魔将手指送进他口中。指腹上有个新鲜的伤口正在流血。德拉科含着他的手指吃着。伏地魔抽动手指做出抽插的动作，像德拉科在为他口交。
血太少了。
德拉科咬破他的手指，为伏地魔增加了一个伤口，同时，他莫名地被挑起了性欲。
第一次，德拉科在清醒的状态下对伏地魔主动。
德拉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小窗外的蓝天显示今天是个艳阳天。他趴在床上，四肢僵硬，难以移动，口中还留着一点血的味道。
翻过身，德拉科用手盖住眼睛。房中暗，没有多少光可以给他。
真正体会到性欲，昨天还是第一次。
过去也有过些类似的时刻，伏地魔很知道如何挑逗，他常被弄得难堪，在床上做出下贱或浪荡的样子求他。那时的性欲像刑罚，快感也是又急又浅，匆匆忙忙，走了过场就算完事，急着收工似的，连高潮也没有真正的愉悦。多数时候他只是在忍耐着，等着伏地魔结束。
直到昨天。血让他兴奋——伏地魔的血、伏地魔被他伤害的事实让他兴奋。
黑魔王的血成为他这个阶下囚的食物。
用这种想法来安慰自己太可怜，德拉科不管那么多，只要能让他好受一点，什么都行。
他爬起来，扶着墙去牢房里侧的浴室。把那地方称为浴室实在勉强。多日来德拉科滴水未进，只偶尔他在有力气能起身时草草冲个凉。水太冷，他的身体又总是满身伤口，受不住。而且他也没有浴巾。自被关进牢房后他就只有身上穿着的一套衣服，他只能把衬衫当做浴巾。那套衣裳早已破破烂烂，他没力气洗，都是伏地魔在给他咒语续命时顺便给他个清洁咒。
应该问伏地魔要些东西的。回到床上时德拉科想。
再见到伏地魔时，德拉科没有再渴求他的血。之前他那样做算是半真半假，他放大了他真正的情绪，满足他一时的欲望和短暂的、肤浅的快乐，偶尔那样做一次也就算了。
德拉科被他压在床上时什么也没说。在挑衅伏地魔之外，他并不热衷和他聊天。
直到一个星期后，德拉科又一次咬坏伏地魔的颈。他发现黑魔王对这件事很容忍，大约是认为这不足以伤害他，而且又添了情趣。咽下他的血时，德拉科又一次兴奋起来，就像猎人嗅到猎物的血，甚至，他的身体也更动情。
结束时，德拉科勉强合上腿，眼睛望着角落里他自己写上去的魔咒理论。
他太年轻，性经验的对象也太少。这太糟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他真的会依赖伏地魔。为什么不会？他现在竟然热衷于他的血。
“你不要再来了。”
正要离开时，伏地魔听见德拉科这样说道。
他转头望他，德拉科已经背过身去，瘦弱的肩膀露在薄薄的被子外。
他的头发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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