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師的工作 A Healer's Job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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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師的工作 A Healer's Job
Summary
1993年,一位旅居歐洲多年的治愈師回到英國。他有很多事要做,并且他決心剋服一切阻礙來達成他的目的——無論這些阻礙是官僚主義、麻瓜、黑魔王、還是霍格沃茨的校長。
Note
警告⚠WARNING*這是一篇斯内普×OC(不分左右)。由於LOFTER經常將這類作品與夢向混爲一談,所以爲了避免混淆,也爲了免除自我審查,決定在AO3上傳發佈。*因爲不打算在前期劇烈改動原作劇情,故而包含一定量的原著改寫,請見諒。*極度慢熱*不是Dumbledore bashing*原著屬於JKR,但這個fandom屬於我們,PROTECT TRANS KI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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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地奇與不祥

哈利把他的光輪2000夾在胳膊下,一路跑回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要不是肯定會被人目擊,哈利簡直想騎著掃帚飛回去。

掛在公共休息室洞口的卡多根騎士看見他急匆匆地跑來,興奮地要和他決鬥,但哈利只丟下口令就竄進了屋裡,完全懶得理這幅嘮叨又瘋癲的肖像畫。

這會兒高年級們要麽在圖書館學習,要麽在空教室親熱,所以公共休息室裏人不算太多。而且三年級的格蘭芬多們今晚沒有天文學課,哈利一眼就在壁爐附近的一張桌子旁看到了他的兩個好朋友。

桌上亂糟糟的,攤著沒收好的爆炸牌,還有一盤不知道誰忘記的餅乾。赫敏就坐在沒有爛攤子的一邊,照常在好幾本大部頭的包圍中奮筆疾書,而羅恩也照常癱在大扶手椅裡面翻著一本魁地奇雜誌。

哈利等不及把掃帚放回寢室了,他直接衝到桌子邊一屁股坐下:“你們絕對不會相信我剛才聽見了什麼。”

赫敏頭都不抬地問:“什麼?”

而羅恩吃驚地望著他:“你怎麼沒去訓練?伍德瘋了?還是死了?”

“別提了,斯內普專門給斯萊特林隊寫了球場使用許可。”哈利一想起馬爾福拿著那張紙條走進球場時得意洋洋的樣子就噁心。

羅恩更困惑了:“弗雷德和喬治昨天不是說斯萊特林要換比賽時間嗎?因為馬爾福那個王八蛋假裝他的胳膊沒好?”

“不換了,大概他又決定他的胳膊康復了。”哈利翻了個白眼,“這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在鐘樓看見了他父親。”

“盧修斯·馬爾福?!那個金燦燦的下三濫來學校幹嘛?!”紅髮男孩的臉立刻凶狠起來,顯然對去年老馬爾福把伏地魔的筆記本塞給金妮的事記憶猶新。

哈利聳聳肩,湊得離羅恩跟赫敏更近了一點,稍微壓低了聲音:“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當時很生氣。他在和一個叫斯普林什麼的治愈師吵架,好像是因為他沒聽他的?我沒聽到他們之前在說什麼。”

赫敏從作業上抬起頭,像是對哈利的表達能力感到無奈:“誰沒聽誰的?”

“斯普林沒聽馬爾福——馬爾福好像想要他做假診斷什麼的,但斯普林說他得罪不起塞爾溫教授。”

羅恩哇了一聲,但隨即用手裡的雜誌撓了撓頭:“可誰需要假診斷?最近沒人受傷也沒人生病啊?”

赫敏暫時停下了筆,她托著下巴,一副拿他們沒轍的表情:“當然是他兒子,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我懷疑多半是德拉科·馬爾福想找藉口拖延比賽,就讓他爸爸找來了那個治愈師弄虛作假,結果沒成功。”

哈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卻又提出了疑點:“可是,馬爾福今晚來訓練的時候看起來比平時還得意啊?如果像你說的,那他應該很生氣不是嗎?因為這樣一來斯萊特林就得按原本的賽程表比賽了。”

羅恩也贊同他的看法:“馬爾福那個小懦夫根本不敢正面對上哈利。”

赫敏偏著頭想了幾秒,然後決定這件事沒有她的算術占卜作業來得重要:“好吧,反正至少有一個馬爾福吃癟了,別太貪心。”

哈利想了想,覺得他更希望吃癟的那個是德拉科·馬爾福而不是他父親——畢竟他不用幾乎每天都看到盧修斯·馬爾福的臉。他的思路在馬爾福的陰險上轉了幾圈,然後終於想起了自己要說的另一件事:“哦,對了!我覺得塞爾溫應該是純血。”

“塞爾溫教授,哈利,教授。”赫敏提醒道,同時飛快地在草稿紙上寫著算式,“為什麼這麼說?”

哈利又壓低了聲音(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個斯普林說塞爾溫教授是塞爾溫的家主——只有純血統才搞這套東西,是吧?”

紅髮男生點點頭:“是啊,理論上講我爸爸就是韋斯萊的家主,但我們不講這些……看來他可能真的就是神聖二十八家的塞爾溫,我還以為只是巧合來著。”

“等等,那,這是不是意味著……”哈利的肩膀垮了下去,“塞爾溫教授可能是斯萊特林?”

羅恩也被這種可能性嚇到了,立刻反駁道:“也不一定,也不一定!納威家也是神聖二十八家!還有赫奇帕奇的漢娜·艾博和厄尼·麥克米蘭,我記得他倆的家族也還有家主呢!霍格沃茨的純血學生那麼多,也沒都在斯萊特林,對吧?”

哈利心有餘悸地猛點頭:“有道理——而且我聽見那個斯普林說,塞爾溫教授是阿斯科協會的一級會員,還是什麼雜誌的同儕評審委員會的核心成員,這說明他很聰明,所以拉文克勞的可能性更高!”

“阿斯克勒庇俄斯協會。”赫敏糾正道,“僅供你們參考,但是維克托教授也很聰明,而她是個斯萊特林。”

哈利不知道應該先問哪一點:赫敏知道那個協會的名字,還是維克托教授是斯萊特林。而羅恩愣了幾秒鐘,不高興地嘀咕起來:“你這是幹嘛?偏袒那群蛇?”

頭髮亂蓬蓬的女孩皺著眉在羊皮紙上寫下最後一筆,抬起頭:“一、這不是偏袒斯萊特林,我只是厭倦了整整兩個月聽著你們就是繞不開這個話題;二、哈利,那盤餅乾就是給你留的,想吃就自己拿,別可憐巴巴地盯著看;三、雖然我最近沒太多時間,但不像某些人,我懂得如何利用圖書館的資源:我沒在霍格沃茨的歷年畢業生名單裡找到塞普汀莫斯·塞爾溫這個名字,而有提到他的學術期刊裡說——”

赫敏收拾好東西站起來,神態頗具麥格教授的感覺,說:“他畢業於德姆斯特朗,一所歐洲的魔法學校。”

兩個男孩張口結舌地看著她一手抱著書,一手抱起跑過來的扁臉大橘貓,氣勢洶洶地登上通往女生宿舍的樓梯,消失了。

好半天後,羅恩才喃喃道:“你說她是什麼時候查到的?”

哈利聳聳肩,突然覺得肚子很餓。

 


 

週六幾乎是一眨眼就到了。

哈利提著掃帚獨自朝球場走去的時候,意識到週五的課幾乎沒在他大腦裡留下什麼痕跡——好吧,除了塞爾溫教授的教具骷髏差點(再次)把納威嚇哭的場面。

說實話,今天不是什麼適合打魁地奇的好天氣。但皮皮鬼凌晨四點半就把他吵醒了,哈利在壁爐前百無聊賴地坐到宵禁後,早飯前,終於決定出來先飛一圈找找感覺。

早飯……他總是可以飛完回來再吃。

雨不算大,但風強得可怕。哈利有些慶幸他們今天對上的仍然是斯萊特林而不是其他兩隊——拉文克勞的找球手秋·張和赫奇帕奇的找球手賽德里克都比他高大不少,在這種壞天氣很佔優勢——德拉科·馬爾福的體格至少和他差不多。

哈利使勁推開更衣室通往球場的門(風實在太大了),跨上他的光輪2000,深吸一口氣,猛地衝向天空。

氣流夾雜著雨點從他耳邊呼嘯而過,帶來一種寒冷卻清爽的感覺。天空一點點從原本的黑暗中暈開,化成越來越淺的藍色,哈利從萬聖夜以來第一次覺得放鬆了。

他喜歡比賽,對抗很刺激,抓住金色飛賊的時候很有成就感,但是……就只是這樣飛,不為金色飛賊、不為比分、不為學院杯……

只是為了飛而飛。

他幾乎是無意識地操縱著掃帚以各種各樣的動作穿越細細的雨絲,把伍德這幾週塞進他腦子裡的各種戰術拋進十一月初呼嘯的晨風中。

哈利的眼鏡已經被雨水打花了,但他並不是很想停下來,事實上他又加速了。因為,因為如果他飛得足夠快,是不是就可以把作業、比賽、布萊克都甩掉——

那是什麼?

找球手的動態視力忽然讓他隔著雨點橫流的眼鏡,捕捉到了地面上的一道身影。

黑色的身影。

哈利的心臟猛地一縮。是那隻大黑狗嗎?不祥?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飛下去查看。

然後那道黑色的身影隔著風雨向他發出了聲音:

“哈利!下來吧!可能要落雷的!”

是塞爾溫教授。

哈利聽出了這個嗓音。他減緩速度,望了一眼不遠處的球門——好吧,那不能叫不遠處了,畢竟他的位置已經比最高的那一環球門還要高出至少二十英尺了。他不該在這種天氣飛這麼高的。

地面上,塞爾溫教授似乎是擔心哈利看不清,點亮了魔杖慢慢畫圈。他沒再停留,立刻控制掃帚下降,落在教授身邊。

雖然天一點都不暖和,但哈利有些臉紅,結結巴巴地為自己解釋起來:“我只是想在比賽前找找感覺,教授……我會注意布萊克的事的,你們真的不用……”不用我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他在心裡把這句話補完。

塞爾溫教授卻笑了:“哈利,你進球場前半小時我就在這兒了——我是來這兒晨跑的。”

“哦、哦……這樣……”十三歲的男生臉更紅了。哈利這才注意到,治愈魔法教授穿著一套黑色的夾克和長褲,腳上是雙跑鞋,完全是一副麻瓜打扮。(哈利認出這些全部是阿迪達斯的新款,因為暑假時達力一直拿著他們的產品目錄要求佩妮姨媽買這個買那個。)

說真的,哈利之前還從沒見過哪個巫師會晨跑。就他的觀察而言,比起魁地奇,巫師們好像對單純的身體鍛煉不怎麼感興趣。

“不說這些了。”塞爾溫教授抬頭瞥了一眼遠方的天空,那裡的烏雲間正閃爍著電光,“我們都該回去吃早飯,哈利。”

哈利想說他可以等隊友們來的時候吃點兒什麼——弗雷德和喬治知道怎麼溜進廚房,他們身上總是有吃的。但塞爾溫教授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脫掉夾克裹在了他身上,然後不由分說地攬著他的肩膀朝更衣室走。

“教、教授,我不冷……”

“等你因為一個噴嚏錯過金色飛賊的時候就不會這樣想了。”塞爾溫教授邊走邊往哈利身上甩了乾燥咒、避水咒和溫暖咒,“說真的,哈利,我十幾年沒看過霍格沃茨的學院賽了,別毀了它好嗎?”

哈利隔著重新變乾淨的眼鏡,看著這位教授促狹的神情,糊塗了。

赫敏不是說塞爾溫教授是德姆斯特朗畢業的嗎?德姆斯特朗的學生為什麼會看過霍格沃茨的比賽?

從球場到城堡,哈利猶豫了一路,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塞爾溫教授這個問題。沒辦法,他太好奇了。

教授的回答簡單到出人意料:“哦,我五年級快結束時轉學到德姆斯特朗了。”

轉學!哈利·波特!多麼顯而易見的答案!哈利真不知道自己剛才在糊塗什麼。不過,這就說明……

他大著膽子繼續追問:“我能知道您當年在哪個學院嗎,教授?”

塞爾溫教授卻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等比賽開始的時候,你會排除掉至少兩個錯誤答案的。”

 


 

等比賽真的開始時,哈利發現,他不止是排除了兩個錯誤答案。

走出球員通道的哈利,看台上的羅恩、納威,以及所有好奇塞爾溫教授來自哪個學院的學生,都在震驚中得到了正確答案。

塞爾溫教授戴著銀綠相間的圍巾,高高興興地和斯內普一起,坐在斯萊特林看台的正中間。

而斯萊特林們,坐在塞爾溫教授用咒語支起的雨棚下(那上面還畫著一條誰都沒法否認很漂亮的蟒蛇),毫不意外地看起來比平常更趾高氣揚。

但哈利沒工夫處理內心的衝擊了,因為伍德和弗林特已經表情猙獰地握過了手,大家都跨上了掃帚,正在等待霍琦夫人宣布雙方隊員起飛的信號。

尖銳的哨聲一響起,所有人都如離弦之箭一般直飛天空。哈利上升得很快,但風也比幾個小時前更快了,他的掃帚在風中拐來拐去,很難持續地飛出一條直線。

雨勢也越發猛烈了,他覺得開賽還沒十分鐘,自己已經成了落湯雞。哈利很難看清附近的球員,全靠袍子的顏色來分辨敵我,更別提找到金色飛賊了。場內與場外彷彿被惡劣的天氣隔絕成了兩個世界,哈利完全聽不到李·喬丹在評論席上說了些什麼,余光裡的看台上更是只有模糊的紅色和綠色。

有那麼兩次,遊走球幾乎衝到了哈利面前他,好在他都十分驚險地躲過去了。還有好幾次,他以為自己看見了金色飛賊的影子,結果追過去一看才發現是馬爾福那個王八蛋的頭髮。哈利不知道馬爾福今天——這幾天是怎麼回事,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看了就倒胃口。哦,不過雨這麼大的好處就是他的眼鏡模糊到不用看清馬爾福那張蠢臉。

他又要在這片風暴中控制掃帚的路線,又要留意遊走球和飛賊,根本沒時間停下來擦眼鏡——而且他懷疑在這麼大的雨裡,擦眼鏡根本就是白費功夫。

要是能在眼鏡上裝汽車擋風玻璃的雨刮器就好了,要是能在掃帚柄上裝橡膠防滑套就好了……

就在哈利胡思亂想的時候,天空猛地被電光照亮,短暫地顯出了場上每一個人的位置,隨即便是一聲沉悶的巨響。

隱隱約約地,他懷疑自己聽到了哨響,但不能確定。但很快伍德就穿過厚厚的雨幕飛到了他身邊:“比賽暫停了,我們下去,哈利!”哈利覺得七年級男生說話時都有雨水灌進去。

他們降落在格蘭芬多看台一側的地面上,濺起一大片泥水。是的,地面的狀況也不怎麼樣,活像是隨時會有格林迪洛蹦出來的沼澤。格蘭芬多的隊員們擠在一把大傘下面,個個都彷彿剛去黑湖裡遊了一圈。

不過哈利終於有機會擦眼鏡了,雖然濕袍子擦濕眼鏡的效果……唉,聊勝於無吧。

“比分怎麼樣了?”他瞇著眼睛,努力想把眼鏡弄得更乾燥一點兒——要是他清晨的時候問塞爾溫教授那個乾燥咒怎麼用就好了。

伍德使勁把貼在額頭上的濕頭髮向後捋,臉色比天色更差:“六十比七十,我們剛剛被反超了——該死的斯萊特林今年都是大塊頭,如果……”

安吉麗娜·約翰遜不耐煩地用毛巾把髒辮上的水吸乾,打斷了伍德:“沒有如果。這只是一個球,奧利佛,我們會追回來的,你專心防守就夠了——但是哈利,如果你不早點找到飛賊的話,我們到半夜也比不完。”

“我說不好……”哈利舉起仍然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眼鏡,絕望地說道。

就在這時,頂著斗篷的赫敏一路小跑也鑽進了傘下,不知道為什麼笑得很開心。

“哈利,把你的眼鏡給我,快!”赫敏抽出魔杖。

哈利照做了。然後在大家驚訝的目光裡,赫敏用魔杖輕輕敲了敲那副眼鏡,說:“防水防濕!”

“給!這下就沒問題了!”她把眼鏡還給哈利。

哈利把眼鏡架回鼻樑上,吃驚地發現不止是鏡片,連眼鏡腿上纏著的膠布都乾了。“哇……太厲害了,赫敏……”

而伍德看上去簡直要衝過去吻赫敏了,不過頭髮亂蓬蓬的女孩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又頂著斗篷跑回了看台上的人群中。

伍德(過度)亢奮地給隊員們打了一輪氣,又強調了一遍戰術,帶著大家再次飛入雨中。

哈利的視野恢復了往常的清晰,球場上的動向又盡收他眼中了。儘管這該死的大雨仍然凍得他渾身發僵,但比賽暫停前的那種沉重感一掃而空。他駕馭著掃帚在空中穿梭逡巡,感到自己已經比之前更適應狂風的影響了。

他快速活動著右手的每一個關節,同時左手緊緊攥著掃帚柄,低聲向他的光輪2000喃喃:“我們會找到的……我們會的……”

一道微不可見的金色突然出現在遠處。

哈利瞇起眼,迅速確認了一下馬爾福的位置。

那抹金色不是馬爾福。

他猛地伏低身體,順著風的力度在雨中劃出一道弧線,飛快逼向斯萊特林的罰球區。

斯萊特林的擊球手佩里格林·德里克之前看起來不過是個沒腦子的大塊頭,此刻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哈利的意圖。德里克毫不猶豫地放棄攔截凱蒂·貝爾得分,轉而直接從罰球區向著哈利擊出一記勢大力沉的遊走球。

哈利不得不中途改變路線,避開兇猛的遊走球。僅僅這幾秒鐘,就給了德拉科·馬爾福足夠的時間反應過來,並且同樣注意到了金色飛賊。

他和馬爾福與飛賊之間的距離差不多,但是馬爾福更順風一些。他們從球場的不同位置加速,然後幾乎同時追上了金色飛賊。

兩個男孩在狂風中並駕齊驅,都伸長了胳膊去夠飛賊,都試圖把對方擠出飛行路線。

哈利不知道馬爾福是吃錯了什麼藥,但這個嬌生慣養的純血白痴去年可絕對沒有這麼拼命,也沒有這麼積極地進行肢體對抗啊?開學的時候馬爾福只是被巴克比克咬了一個小口子,就大呼小叫得像是要死了好嗎?

哈利的手指離飛賊只有兩英寸了,但又一隻遊走球呼嘯而來,迫使他拉起掃帚側旋著躲避。不過這隻遊走球也沒讓馬爾福佔到便宜,金髮男生同樣不得不改變路線。局勢又回到了一分鐘前的狀態,但他們都沒有跟丟目標。

完全是同一時刻,哈利向右下俯衝,馬爾福向左上爬升,又一次一起衝向金色飛賊。

哈利能聽見看台上似乎是有人在驚呼,但他不在乎會不會和馬爾福撞上——反正那個懦夫會在最後一秒鐘放棄的,而哈利,他會抓住飛賊,贏得比賽。

可是馬爾福看上去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哈利繼續加速,馬爾福也是,他們一高一低地再次齊頭並進。

這樣下去不行。馬爾福比他高了那麼一點兒,掃帚也比他的新一個型號,有著微弱的優勢。哈利駕駛著掃帚開始下壓,試圖更多地擋住斯萊特林男生的行進路線。

然後透過馬爾福被風鼓盪著烈烈顫動的袖口,哈利看到了看臺的陰影裏有……一隻毛髮亂糟糟的黑色大狗。

是不祥。

他心裡咯噔了一下,卻沒有減速。

比賽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而他馬上就要抓住——

一切聲音突兀地消失了。風依然猛烈而狂亂,但不再咆哮,哈利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突然聾了。然后一陣不自然,却又十分熟悉的寒意驟然向他襲來,擴散到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擴散到他即將碰到金色飛賊的指尖。哈利能感到視野中地面上有什么東西在動——是那條狗吗——他本能地從飛賊上移開了目光。

一百個,至少一百個攝魂怪站在下面,破爛斗篷下空蕩蕩的黑暗都對著哈利。

好像有冰冷刺骨的湖水猛地充斥了他的胸膛,切割著他的内臟。接著他聼見了……他又聽見了那些聲音。還是一個女人,還是她尖叫著懇求的聲音……

“別動哈利!別動哈利!求你不要動他!”

“閃開,你這愚蠢的女人,別擋路……現在……”

“別動我的兒子!求求你,殺我吧!拿走我的命吧——”

朦朧又滯重的白霧在哈利腦海中瀰漫開來,讓他的思維越來越緩慢,越來越茫然。

他在這裡做什麼?他為什麼在飛?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要死了,他該去幫她,是吧?是吧……

哈利的手一點點放鬆,整個人墜入了嚴寒的迷霧中。

一個刺耳的聲音在狂笑,而那個女人短促地尖叫了一聲——

“————”

白色的迷霧突然散去了一角,哈利的思維和視覺短暫地浮上來。他非常模糊地看見,或者說感覺到一道銀色的光團在自己附近飛速盤桓,地面上的黑色被銀色猛然衝開。

真漂亮……哈利想,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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