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莱双子x你】缄默焰火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F/M
G
【韦斯莱双子x你】缄默焰火
Summary
“ 他们的红发在灯光下闪着浓烈的色泽,于是你觉得你心里也烧起了一把大火。”私设很多,尽量在不违背原著主情节发展的情况下见缝插针写点我想写的以弥补遗憾,如果有人恰巧喜欢我会很高兴。人物属于罗琳,ooc属于我。
Note
第二人称方便代入你=阿帕蒂娅·特拉帕西尔/Apatia·Trapaceir名取自希腊神话欺骗女神Apate,姓取自葡萄牙语Trapaceiro,译为欺骗者。
All Chapters Forward

Chapter 3

月亮躲在厚重的云层后,只透出些不明显的圆环状辉光。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一如既往地平静,风轻轻吹过,成群结队的高大秸秆晃悠起来,像坚守哨位的卫兵互相犒劳着。因为多雨而汇积的水洼扩散起一层一层的涟漪,很快那波纹变得愈发急促,上方的空气像被撕裂开一样,冒出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

不断从裤腿里流淌下来的血珠迅速染红了这片水洼,男人脸上的疤痕此刻同样也被血污模糊得不甚清晰,他费力地站起身,颤颤巍巍地用最后的力气将魔杖紧握在手中,不远处的陋居烛火微弱,印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对角巷此刻也已经夜深人静,隔着破釜酒吧的窗户,不时能听见麻瓜的街道传来醉鬼的叫骂声,以及房间角落里穿衣镜轻微打着呼噜的声音。你坐在被施了魔法的窗户前,近乎痴迷地看着各种各样的麻瓜从一扇会透出五彩灯光的门里出来,有时是一对几乎是在啃着对方的男女缠绕在一起出来,有时则是一个痛哭到妆花了的女孩。你觉得奇怪而新鲜,与巫师世界不同,麻瓜世界似乎在后半夜才会显露出真实的模样,而酒精对于麻瓜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魔法。

手中的书页不耐烦地抖着自己,搔在皮肤上让你觉得发痒,似乎在控诉自己被冷落的现状。你安抚似地用手掌一遍一遍地抚平它,不知今夜的睡眠究竟因何出逃,让你在这里枯坐到现在。那枚发夹仍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洁白的山茶花瓣聚拢在一起,发出幽幽莹光。你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向它,那花瓣便讨好着盛开,攀上你的指尖。

花瓣本身微凉,可那魔法是有温度的,就像一股热流淌进血管,又随着强烈的脉搏送至心脏。你又想起那天他炙热的指尖也如现在这样靠近,几乎就要抓住你的手。你企图轻轻抚摸舒展的花瓣,幻想着他的指腹是否也如此柔软。

几乎就在指尖碰到的一瞬间,两声刺耳的爆响传来,弗雷德·韦斯莱和他的孪生兄弟乔治一起出现在了你面前。

“回陋居,现在。”他们俩看起来像是匆匆起床,乔治锁骨处的衬衫扣子松散着,弗雷德的红发倔强地翘起一角,脸上带着点不知是由于事情紧急还是没睡饱的阴翳。桌上的山茶花由于你指尖的离开正微微合拢,后者似乎注意到一点,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你一眼。

“发生什么了?”你脑袋里的弦突然绷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把那些书往公文包里塞。

“有人受伤了,也许你可以帮上忙,特拉帕西尔。”乔治一只手拉过那沉重的包,一只手紧紧抓住你。他给了弗雷德一个眼神,然后你便感觉到自己被吸进了空气里,慌乱中你抓紧了自己的衣料,那光滑的触感让你的神经跳了一下,你还穿着晨衣。

陋居逐渐出现在面前,重力猛然回到身体里,却没像往常一样让你失去平衡,你这才注意到乔治的手跨过你的背紧紧搂住了你。他松开扣在你臂膀上的手,朝你耸了耸肩,“我想这样也许会保险一点,我以前可从没试过带第二个人幻影移形。”

你轻声道过谢,跟在两个高大的男人身后向陋居走去。小窗户里的人影摇曳变幻,弗雷德和乔治还没来得及敲门,门便大敞开来,韦斯莱夫人踮起脚亲吻了两个儿子的面颊,眼里闪烁着点泪花:“哦,弗雷德,乔治,莱姆斯他现在不太好……”

莱姆斯·卢平,你听弗雷德和乔治说过,是目前正潜伏在狼人群体里的凤凰社成员,因为任务的特殊,你几乎没在会议上见他出席过。你对狼人了解不多,但几乎就像巫师社会的刻板印象一样,那至少绝不是一种友善的生物。

“很抱歉,特拉帕西尔小姐,他们真不该带你来的。”莫丽松开两个儿子,有些抱歉地看了你一眼。你顿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被一个母亲知道她的儿子们半夜熟稔地闯进你的房间将你带走,还是你的到来也并不能帮助到什么这个苍白的事实。

“拜托,妈妈,她会帮上忙的。”弗雷德边说边推着韦斯莱夫人向陋居里走,乔治也安抚似地挽起母亲的手臂,“凤凰社总是在不遗余力地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这可是您说的,妈妈。”

屋子中间的沙发旁,已经围了些人,分别是韦斯莱先生,他的大儿子比尔,还有疯眼汉穆迪。比尔的未婚妻,芙蓉·德拉库尔正半跪在地上,不断用绷带和魔法替奄奄一息的卢平止血。她漂亮的面孔此刻有些疲倦,鬓边一缕卷曲的金发无力地垂着,“我知道的治疗咒都不起效,狼人的唾液在阻止伤口愈合。”

你赶忙从公文包里翻找起来,终于找到一本写着《Feitilitos la Cura》(《治疗咒大全》)的绿色书籍,在繁琐的目录里,找到了那一栏——Per Lobisumem,狼人专用。狼人感染正常人的主要方式便是通过血液传播,而为了保证彻底感染,唾液里通常带有一种防止伤口愈合的魔法物质,使感染进行得更彻底。卢平的伤口看起来正是被其他狼人撕咬过,想止血则需要先使狼人唾液的毒失效。

“Tocxito Fraqua”(毒素褪),你喃喃重复着,然后转向芙蓉,有些犹豫地说道:“德拉库尔小姐,如果你不介意试试莫西纳勒丝语……当然,可能会没用,如果有更好的办法的话……但说不定也会有点用呢?”

那美丽得几乎不可方物的法国女人盯了一会儿你的脸,然后给了你一个安抚的笑容:“特拉帕西尔小姐,你可以教教我。”她用法语的发音喊你的姓,恍惚之间和莫西纳勒丝语有些相像,你不禁对她升起了些亲近感。

芙蓉跟着你重复了几遍咒语,然后拿起魔杖,绿色的微光包围着正汩汩流血的伤口,从那伤口周围升腾起一股黑雾,在触碰到绿光的同时灰飞烟灭。芙蓉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又念了几个止血和愈合的咒,乌黑的伤口颜色逐渐变淡。

就在这时,陋居的门被重重地撞开,一个灰褐色头发的女人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身后的椅子和盆栽倒了一地。她发出一声惊叫,立刻跪倒在卢平面前。她的手颤抖着抚摸上卢平满是血痕的脸,灰褐色的头发逐渐变为暗淡的蓝色。

“哦,唐克斯……我们想他是和芬里尔·格雷伯克一伙人起了冲突,他们发现了莱姆斯正在狼人间不断游说。”韦斯莱先生面色担忧。韦斯莱夫人端来一杯热茶,轻轻拥住了唐克斯的肩头。她很喜欢尼法朵拉·唐克斯,胜过芙蓉·德拉库尔和一个几乎陌生的你。

“芙蓉已经处理过伤口了,现在他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比尔搂着精疲力尽的芙蓉,一只手抚摸着她柔顺光滑的金发。

“阿帕蒂娅也帮忙了。”

你惊讶地抬起头,本没想在这样悲伤、深情的场景下讨什么存在感。可那对孪生兄弟——弗雷德和乔治,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了这句话。而不久前还执着于拿你的姓氏取笑的两个人,竟然头一次叫了你的名字。

比尔·韦斯莱的眼神在你们三个之间逡巡了一会儿,然后笑了,似乎对他的两个弟弟感到意外,“是的,特拉帕西尔小姐帮了不小的忙。”

窗外的云似乎随着紧张的氛围一并散去,你也有些疲惫地跌坐在沙发上,随手拾起一杯茶浅啜着。对面的唐克斯正用魔杖清理卢平脸上的血污,她双眼里带着和明媚的长相不符的哀伤,正深深注视着卢平。直到一缕月光透过缝隙照到这对悲情的恋人身上,你惊恐地站起身向外看去。

一轮圆月正悬挂在夜空中央。

“唐克斯——”你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一把拉过年轻的傲罗。对面的莱姆斯·卢平身体怪异地扭曲起来,不消半分钟便彻底狼人化了。他对着窗外怒吼着,用爪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音,似乎在寻找着攻击的目标。

“我来把他引出去!”疯眼汉穆迪的魔眼四处转着,他从身上摸索出几个圆球一样的东西,扔在了狼人身上。狼人对着他龇起牙来,喉咙间发出恐怖的震颤,疯眼汉身手敏捷地飞出陋居,狼人便踩着有力的爪子追了出去,门框被撞得粉碎。

“不,不要伤害他!他还很虚弱!”唐克斯轻易地挣脱开你,追了出去。只听面前波浪一样的田地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狼人追逐着穆迪,将大片大片的秸秆踩得塌折下去。

疯眼汉抵挡着卢平不断的扑咬,袍子被扯得稀烂,他的魔眼违反人类正常生理结构地转向后脑勺的韦斯莱一家,大喊道:“用那个!快!”

比尔拾起地上的圆球,又抛了两个给弗雷德和乔治,三个人从不同的方向朝失去意识的卢平跑去,然后将手里的东西扔过去,最终圆球砸在地上,呈现出一个完美的三角形。弗雷德兴奋地喊了声好球,乔治像在霍格沃茨时那样和他击掌:"嘿,兄弟,我们有多久没打魁地奇了。"

霎那间,三个小球像三颗种子发了芽,不断长出尚且青葱的魔鬼网,不同于成熟后的粗壮坚硬,此时的藤蔓细长而又有韧性,编织成一张网,将咆哮的狼人罩在了里面,任由他如何挣扎也不为所动。阿拉斯托·穆迪翻滚着躲开翕动的藤蔓,那只完好的腿有些吃力地试图带动假肢,比尔上前握住他的手将他扶起。

“我们需要狼毒药剂。”老傲罗从腰间的口袋里取出酒壶,习惯性地灌上一口墨西哥龙舌兰,冷风和烈酒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先生,我知道一个咒语可以让卢平先生好一些。”你鼓起勇气看向他,在穆迪的头转过来之前,那魔眼便先看向你,似乎要将你身上每个可疑的毛孔都看透,突兀的眼球正上下左右飞速转动着打量,让人感觉有些滑稽。

“说不定我们可以试试。”比尔·韦斯莱抽出魔杖,耳垂上小巧的圆环随着动作微微晃动。他有一头比韦斯莱夫人还要长点的秀发,随意地在脑后扎成一条马尾。他的指节上戴着奇形怪状的骨头戒指,但尾指上却有一个小巧、简约但又足够纯净的妖精钻石。

"Relacalxa Relacalxa, Mudo Melhoviola."
(安抚咒,直译就是“放轻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缓慢而轻柔地说着,莫西纳勒丝语清晰而又醇厚的发音像一条浓郁光滑的绸缎流过舌尖,比尔低沉的声音跟在后面。

杖尖冒出点点星光,飘进狼人的身体里,卢平安静了一瞬。就在你欣喜有用时,他却突然张开满嘴利齿,发出了更加激烈的吼叫声,惊得花园里的鸡笼也不得安宁。他比之前挣扎得更加用力了,力道之大几乎快要冲破魔鬼网,不知是咒语还是身上难缠的藤蔓让他如此狂躁起来。疯眼汉连忙拉着比尔后退一步,阴沉锐利的目光盯住你,质问道:"我们需要知道这是什么咒,姑娘。"

你咽了咽口水,有些慌张地向四周看了看,其他人也担忧地看向你。你并不怪任何人,他们已经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同伴给予了最大的友善,何况他们的警惕不无道理,莫西纳勒丝语对他们而言是神秘的、陌生的、不可控的,而这里恰好只有你略知一二,尽管你是个施不出咒的哑炮。

你的脑子有那么一瞬的空白,像充满了细小蚊虫的嗡鸣。你深呼吸一口气,知道越是如此你就越不能乱了阵脚。可还没等你想出新的解决办法,已经有人愤愤不平起来。

“你们干嘛那么看着她?她几乎在食死徒手下救过我的命,否则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弗雷德似乎对疯眼汉如此锋利的态度有点不满。韦斯莱夫人有些愠怒地看向自己叛逆的孩子, 似乎在责怪他不该如此轻易拿自己的生死说事。

“她刚刚才帮助过芙蓉,我还以为只有我记得呢。”乔治眨巴着眼睛,不冷不热地提醒所有人。

你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曾经最大声讲着你坏话的两个人如今却第一个站出来,只是为了证明你绝没有包藏祸心。你不得不承认你是欣喜的,即使这代表着你将要对韦斯莱夫妇负担起同等的愧疚,你让父母和孩子在你这个外人的身上产生了分歧。

“准确来说,这不是一句咒语。”你的声音要比自己想象中镇静。这只是一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莫西纳勒丝语,在你尚未记得清事,只能通过嚎哭表达情感的时候,曾有个温柔而痛苦的声音不断在你耳边哄道:"Relacalxa Relacalxa, Mudo Melhoviola."

于是你便真的神奇地停止哭泣,在暖意中安然睡去。

“莫西纳勒斯语的魔法来源于情感。母亲安抚哭闹的孩子,丈夫安慰悲伤的妻子,让苍白的语言富有魔力的是不苍白的爱。”你看向脸上仍然挂着泪痕的唐克斯,“唐克斯小姐,我们缺少的不是正确的咒语,而是一个深爱着卢平先生的人。”

“你愿意试试吗?”你坚定地看向唐克斯,不再小心翼翼。

唐克斯走向仍在挣扎的卢平,说实话狼人的样子真够可怕的,可是唐克斯不在意,她是勇敢的傲罗,她不怕食死徒,也更不惧怕任何横亘在她和莱姆斯·卢平之间的鸿沟。她的手透过魔鬼网的缝隙,一下一下揉着狼人颈间粗糙的皮毛,像唱着一首古老童谣一样低声安抚道:"Relacalxa Relacalxa, Mudo Melhoviola."

莱姆斯·卢平发出一声近乎哀伤的低吼,折起一双锋利的前爪,缓缓趴伏在地上。

芙蓉和韦斯莱夫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地捂住嘴巴,韦斯莱夫人目露不忍地看着唐克斯和卢平,她这才发觉自己曾试图让唐克斯和比尔接触是多么荒唐的行为。比起芙蓉和比尔,唐克斯和卢平要跨过的东西已经很多了。

比尔和身旁的弟弟们提议去为卢平找些狼毒药剂,他在古灵阁工作,弗雷德和乔治的店开在对角巷,他们总是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门路找到想要的东西。你看见芙蓉深情地吻别自己的未婚夫,用法语在他耳边说着"À tout à l'heure, amour(一会儿见,亲爱的)",刚刚的经历似乎让这对恋人更加珍惜彼此。

只是弗雷德和乔治对这样的浪漫行为很不买单,两人一会儿学芙蓉用尖细的声音说叽里呱啦的法语,一会儿假装忍不住吐了一地。你再也端不住架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发出短促的气音。弗雷德和乔治直起被彼此逗笑而佝偻的腰,一个状似无意地耸了耸肩,一个只是殷切地注视着你,"愿意和我们说再见吗?"

你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左右乱瞟着,确定四周没人注意你们才小声地说了句:"一会儿见。"

然后你飞快地转过身去,继续盯着卢平会不会又突然失控。狼人蜷缩在地上,颤抖的身体显然是痛苦的,可唐克斯不厌其烦的抚摸似乎又中和了这痛苦,因此他只是无精打采地躺着。你坐在麦田垄上,并不在乎泥土会不会弄脏昂贵的晨衣,只是拿笔在羊皮纸上记录着这一切。

你很高兴今晚能真切地帮助到凤凰社,能被大家信任。不过这也提醒了你一个问题,你并不能总是等待着事到临头才去验证这些咒语,第一你不能保证每次效果都如愿,第二就是未知的咒语会让大家恐慌。因此你需要有人帮助你试验。

你看了看唐克斯和卢平,又看了看依偎在一起的韦斯莱夫妇。也许这条路会很漫长,但至少这里有很多的爱。

风吹起身后的枝叶,沙沙作响。你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写了多久,直到夜色从浓郁的黑变为静谧的蓝,露水沾湿了晨衣的裙摆,韦斯莱夫人满含歉意为你泡的玫瑰红茶都变冷,你才突然感觉肩上一沉,一件棕红色的火龙皮夹克被搭在单薄的晨衣外。顿时你被一股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特有的香料、乳糖和火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覆盖。

你抬起头,是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乔治·韦斯莱。他一半的脸都藏在高挺鼻梁投下的阴影中,正认真地看着你手里的羊皮纸,低垂的眼睛微阖,像狭长美丽的喜鹊尾羽,一直一直拖曳到你心里,不轻不重地挠上一下。

其实你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从看见这对双胞胎的第一眼就能分辨出两个人微妙的不同。乔治,该说他更友好吗?可比起弗雷德毫不避讳光明正大地招惹,乔治盯着你的眼睛更藏着你看不懂的东西。他大部分时候很有分寸,除了弗雷德的恶作剧不能没有固定搭档的参与,但有时候就像幻影移形时自然地贴近,就像现在披在你身上的火龙皮夹克,他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那,若无其事地做出那些举动,再点到为止地拉开距离。

“我以为至少我和弗雷德的见义勇为也能被你写进日记里呢。”乔治将视线转向你,眼角下有一点俏皮的细纹,你喜欢他笑起来时上唇的弧度,没来由地让人也心情变好。

“我只想记下来这些咒语的真实效果。莫西纳勒斯语不是百试百灵的。如果我们在生死关头才发现这一点,那就太糟糕了。”你洋洋洒洒写下最后几个字,然后将羊皮纸仔细地夹在书里。

乔治若有所思地想着些什么,“就像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产品一样,你总得确保一个速效逃课糖卖给顾客之前已经经历过成百上千次试验,才不会出现流绿色鼻血或者脑袋变成霍格沃茨特快的情况。”

你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赞同他的类比,但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浮现出一个人像火车一样红着脸喷出蒸汽,那场面一定很滑稽。

乔治继续说道:“我和弗雷德一开始在自己身上试,虽然不停呕吐和长满脓包的感觉很糟糕,但还挺好玩的不是吗?后来我们花一点儿小钱雇低年级的学生试,当然,总有些级长小鬼们看不惯。不过现在用不着了,有很多人争抢着体验我们的新品。”

他的话让你有一瞬间的怔愣,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把戏坊的开始也不总是一帆风顺的,弗雷德和乔治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是穿着时髦皮衣的年轻老板。

你望了望不远处的陋居,那房子歪歪扭扭的,最多的时候要住九个人。你能想象到门外兄长和父母讨论着傲人的工作或成绩,他们的小弟弟和小妹妹在狭窄拥挤的楼梯上上下下,而平时的惹祸精穿着款式老旧但针脚细密柔软的韦斯莱毛衣,躲在他们的小房间里鼓捣着不被允许的发明。

又或者在暖烘烘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学生们忙着写两英尺长的魔法史论文,绞尽脑汁想小精灵动乱的导火索的时候,总是人群焦点的恶作剧大王却静悄悄,洗得发僵的二手袍子下藏着从教授那偷来的珍惜材料。

就像在略显拮据的空间里肆意疯长的藤蔓,也许不是最标准的形状,但只凭借着对这个充满乐趣的世界的渴望,开出别人意想不到的花。

你看到陋居里隐隐绰绰的影子,韦斯莱夫人好像又在唠叨比尔的长发,韦斯莱先生假装把注意力挪到双胞胎乱丢在桌子上的麻瓜纸牌。在那面粗糙的墙上挂着奇形怪状的钟,他们家仍在霍格沃茨的最小的两个孩子指针指向好眠。你想,尽管滋养他们的天地有限,但至少是一方沃土。

而坎布里亚郡的那个山庄,虽然宽敞气派,也无论如何都容纳不进一个你——家族公认的“杂种”和“废物”。

“如果我也能在自己身上试这些咒语……”你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希望那儿也能像表姐妹一样突然绽放一朵漂浮的漂亮的花,但那儿一直都是空的,没有任何魔力的波动。

乔治不可置信地看着你,眼睛瞪得溜圆,“嘿,小姐,有时候你需要抬头看看。在你身边有两个优秀的巫师,而他们发明过不少新鲜玩意!在做试验这方面,你完全可以找我们。”

你在心里琢磨了很多遍“身边”这个词,它听起来太过触手可及,太过亲密,但也是你第一次意识到,你不再是一个人了。尽管他们吵闹,且大多数时候不怀好意,即使凤凰社的大家曾经不信任你,但是从今夜开始,你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变化。

“那我要支付多少报酬才能请得动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老板?”你仰起头望着他,才发现天色已经破晓,村庄仍然昏暗,但大把烂漫的橙金色火烧云铺在他的背后,属于韦斯莱的颜色使他的头发几乎就要融进这天空。

“妈妈希望你今天能留下来好好休息。”乔治一只手背在身后,微微弯下腰,绅士地将另一只空闲的手伸展到你面前。“我也希望。所以,你只需要支付一个好梦给我们就行。”

于是你不再抗拒,轻轻将手放进他的手心里。

Forward
Sign in to leave a revi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