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苦刑人/我爱你
收到信件的波特夫妇早已通过幻影移形赶回伦敦,接连的穿梭让他们倍感疲惫,但他们连休息也无,一落脚,就连忙赶到麻瓜的大使馆,弗利蒙特在那里等着他们。
当归来的麻瓜们抱在一团因成功生还而感激落泪时,弗利蒙特还在门口眼巴巴地张望着,他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别人把哈利和汤姆送回来,领队老师说他们可能在德国遇难了——弗利蒙特非常后悔自己没有陪弟弟们去德国,愧疚像海啸一样几乎要把他淹没。
“还没有哈利和汤姆的消息吗?”阿卡丽娜焦急地问。
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弗利蒙特竟然哭了起来,他扑到阿卡丽娜的怀里,“爸爸妈妈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我把弟弟们弄丢了”
弗利蒙特想当一个好哥哥,可在学校里,两个弟弟都比他优秀,尤其是同学们在他面前夸赞汤姆的时候,他总会有种做哥哥的骄傲,和一点小小的挫败感,因为他并没有帮到弟弟什么忙。
现在发生的事情让他更觉得自己没用了,因为他连弟弟们都保护不了,一想到他们可能会丧生异国他乡里,他就感到害怕和恐慌。
“魔法部有消息了。”亨利展开猫头鹰刚送过来的信件,“德国魔法部传来消息,汤姆曾找傲罗报案。”
阿卡丽娜的目光落在那展开的信件上,她听到亨利继续说:“但是他们和傲罗失散了,不幸的是,和他们扯上关系的是克拉拉·卡罗,部里排位仅次于格林德沃的通缉犯。”
“梅林,她杀过很多巫师。”
“如果是她的话,我或许知道为什么卡罗要带走哈利他们。”亨利摁着太阳穴,一脸懊恼的样子,“因为佩弗利尔这个姓氏太招眼,为他们惹下了不必要的祸端。”
阿卡丽娜马上想起家里那件挂在架子上的隐形斗篷,“可那只是一件比较神奇的魔法道具,和死神毫无关系。”
“如果不是真正拥有,没人会相信我们的话——集齐三件物品,就能成为死神的主人?无稽之谈!”亨利在原地踱步,又说,“我们先回家,把隐形斗篷带上,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将他们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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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伦敦的伍氏孤儿院发现任何线索……”格林德沃喃喃,他抬头看向这个送来情报的男人,眼神锐利,“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卡罗,她只需知道我颁布了让她把佩弗利尔兄弟带过来这个命令。”
这个男人的右眼处有一道竖下来的、刚结痂的伤疤,这是他在探寻情报时和那群傲罗战斗时留下的。
“塞拉斯?”见下属没有回答,格林德沃提醒道。
“收到,大人。”塞拉斯缓缓低下头,遮住他不甘的眼神,他看出了格林德沃对卡罗的照顾。
走出格林德沃的邸宅后,塞拉斯叼起烟斗,恨恨地吐出一口烟雾。
帽檐传来几声轻响,紧接着,烟斗里的烟草湿润了,塞拉斯不耐烦地啧声,随后,他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巴黎街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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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触感是温热的,汤姆早已熟悉这种温度,他的右手则拽着一把做工粗糙的短刀,他知道,如果用力往前一够,滚烫的血液就会喷溅到他身上,继而弄脏她的衣服,沾染不好的味道,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会调整力道和角度,让血流得优雅点,当然,他是一名巫师,自然不可能一直都要用刀做这种事,他在和卡罗学习简单的切割术,不过进展缓慢——总之,他越来越习惯这种生活了。
就在他下意识地把刀刃插下去时,身前传来痛苦地呜咽声,是如此熟悉,汤姆仓皇把倒在身上的人扶起来,只见那把刀就这样插在哈利的胸口处,血像小溪一样缓缓从开口流出,“哈利?!”汤姆惊叫。
“汤姆。”哈利的脸上竟透出一股诡异的平静,此时他的嘴边滲出鲜血,染红他本来苍白的嘴唇,他缓缓开口,汤姆连忙探头去听,只听得——“我爱你。”
汤姆惊醒了,黑夜中,他猛得从床上弹起来,身下腐朽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吱”声,仍处于睡梦中的哈利不满地皱眉,他无意识地用抱住汤姆的那只手往下压,就这样把汤姆压回去,汤姆小心翼翼地探到哈利胸口处,心脏透过瘦削的胸膛有力搏动,是完整的。
汤姆这才放下心来,但梦境的内容过于惊悚,使他无心继续睡下去,他盯着天花板,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得墙角的蜘蛛网反射出细微银光。一只蜻蜓晃晃悠悠地飞进,一头扎上去,躲藏在角落里的蜘蛛钻出来,慢慢爬到这只比它大几倍的猎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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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很欣赏汤姆,聪明、狡猾、机警,足够冷血,对杀人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烟雾缭绕中,她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时,老师解脱的眼神。
死亡有时候是一件幸福的事,只要认识到这一点,就能把自己当作好人。想到这点时,卡罗都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为自己杀人找的借口真够冠冕堂皇的。
然而汤姆还没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她要想一个办法树立威信,原本让汤姆杀人就是树立威信的一种,但没想到汤姆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刚杀完一只鸡。
很快,她想到了哈利,看到哈利,她就想起她懦弱无能的弟弟,只不过,和汤姆不同,她选择把弟弟推出去。
“克拉拉,我给你送来了下午茶哦。”
卡罗把门大力合上,与门扉碰撞声同时响起的,还有盘子落地声——他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玩物丧志,好看自己受罚。
“克拉拉,生日快乐。”
卡罗抬起手用力挥去,弟弟的脸被打得偏过一侧,她听见自己冷漠地说:“今天是母亲的忌日。”她和弟弟同父异母,弟弟是父亲续弦后留下的孩子,因为继母的关系,弟弟的处境比自己好许多,她僵硬地站在原地,脚好像扎了根,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直到弟弟说:“对不起。”
卡罗攥紧了拳头,她最讨厌弟弟这副仿佛能原谅一切的样子,所以当房子起火的时候,她跑过了他的房间,并没有把他带出来。
地上有被摁灭的十几颗烟头,她烦躁地想,如果是汤姆呢?汤姆会怎么做?
耳边传来异动,她将这些麻瓜香烟的痕迹清理掉,站起来,一个右眼带疤的男人在空气中缓缓现身——“卡罗,你提供的照片和地址可不怎么精准,害我跑错了好几个地方,你要怎么赔我?”
“有新的线索吗?”卡罗跳过了塞拉斯的玩笑。
塞拉斯扯扯嘴角:“有,也不算有。”见卡罗的眼神凝固,塞拉斯轻嗮,“带小孩带的开心吗?要不要自己也生一个?”
“你真啰嗦。”
“可惜我想讲几个笑话让你心情好一些,别让你等会听到消息后太难过。”塞拉斯想起格林德沃的锐利眼神,难道他早就想到自己会这么做吗?他想通过这件事,去考验自己和卡罗对命令执行的忠诚度吗?然而,积压已久的愤怒和嫉恨让他失去理智:“你的小孩欺骗了你,伍氏孤儿院里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遗物,他们是被波特家族收养走的——对了,大人让我转告你把这两个小孩送到巴黎,你一定会照做的,对吧?”
“当然。”卡罗露出笑容,这个笑容让塞拉斯不由后悔起来:万一卡罗提前把它们弄死了,大人会不会责怪他没有听话?所以他在走之前叮嘱:“送过去的时候,他们必须是活着的。”
“当然。”卡罗重复,她的笑容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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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次决定,何时选定对象恋爱……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作出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杀鹌鹑的少女》
在这普通的一天,空气的温度和湿度相比起前些天都没什么变化,哈利起床后,就一直跟在汤姆的后头。直到他们要出门时,哈利才说:“我也想去。”
汤姆显而易见地慌乱了,他急忙把哈利推回去,可这时,哈利却站得像一堵墙,“为什么不带我去?一个人留在这里,太无聊了。”
汤姆转头看向卡罗,卡罗觉得这真的很有意思,因为汤姆竟然会想向自己寻求帮助,她到底是怎么给了他这样的错觉,还是这件事对汤姆来说很重要,以至于必须向一个刽子手低头。
如果是后者,那真是太好了。卡罗弯下腰,摸了摸哈利凌乱的短发,笑道:“这栋房子太破了,我们去找一个新家吧。”
新家——这个词让哈利警觉,他想起最开始呆的地方,那家的户主全都不见了,房间里只剩下没有主人的儿童玩具。
“不。”哈利主动后退,“我想我还是待在这里,这里挺好的,比如说,呃,安静,空气不错。”
卡罗却不由分说地把他拽过去,带着他和汤姆一起幻影移形。
一阵天旋地转,哈利跌在地上干呕,汤姆的身形却只是略微摇晃,然而,他们的差距才刚刚开始。
不说街上已成一副乱象,完全不见他们刚落地时看到的那整齐有序的样子。他们坐在会议室,听德国人商讨如何出台残忍恶心的法案;他们在餐厅,看见几个人在欺负一个人,被欺负的那个人是先前曾支持过犹太人的政府官员。
哈利停下脚步,汤姆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卡罗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往那边指去:“要阻止他们吗?”
哈利轻轻摇头,卡罗继续问:“为什么不?我在这里说的任何话都有意义。”
“今天阻止了,明天也能阻止吗?这些德国人被当场落下面子后,会不会在以后加倍把惩罚灌在那个官员身上?”哈利重新恢复要往前走的脚步,“如果要解决的话,解决发号施令的人不是更好吗?卡罗女士,你愿意这样帮我吗?”哈利抬头看他,绿眼睛像池塘被雨水冲刷过后那样干净。
“解决个体是救不了群体的。”卡罗说,“他们为什么怨恨犹太人,是因为犹太人通过智慧积累了可观的财富,在经济危机下,许多麻瓜破产失业,是白手起家容易,还是抢钱容易?这就是麻瓜的弱点,他们狡诈无比,没有道德,没有底线,和麻瓜一起生活在世界上,你不感到恶心么?”
“每个人都有在世界上存在的价值。”哈利想起德思礼一家温馨和睦的场景,说到底,他才是那个家庭的闯入者和异类,“随意否定他人的价值观是傲慢的行为。”
“真让我惊讶。”卡罗淡淡说,她脸上的笑意褪去,“我以为这种话会从汤姆口中说出来。”
“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哈利用力地说,“我现在做不到,不代表以后做不到。”
“哈。”卡罗走路的姿势十分利落,鱼尾裙摆在空中划拉出锐利弧度,“我差点忘了你是我的阶下囚。”
“你需要我。”哈利指出。
汤姆扯住哈利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哈利紧抿嘴唇,看上去十分倔强。
“卡罗女士,也许我们应该回猎人小屋了。”汤姆开口。
“猎人小屋怎么配得上你们高贵的血统?我答应过要为你们找更好的住所。”卡罗的嘴角向两边咧起,红唇下森白的牙齿凸显。
他们选择了麻瓜的出行方式,黑色的小轿车里,卡罗坐在副驾驶向窗外眺望,看上去心情极好,汤姆阴郁地坐在后排右侧,卡罗巨大的态度转变,只有一个可能——他的谎言被识破了。哪怕她不能杀他们,但她此时应该绝对不想让他们好过的吧。
汤姆想起前几天晚上卡罗对他说的话,即“幸福是靠谎言维系的”言论,换而言之,假如没有谎言,幸福的假象就会一戳即破,他们之前和卡罗相处和谐的假象是,他和哈利表面的平静也是。
“哈利会理解他吗?不会吧,如果是哈利,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伤害别人。”
“如果哈利不理解他,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哈利忘记这些事。”
“不,这是可以有办法的,一定有的,我一定可以想出来的。”
汤姆完全没有忏悔之意,他完全不觉得杀戮是不好的行为,他在乎的只有他在哈利心中的形象是否会受到影响,所以他想的是在被哈利发现后如何挽留他对自己的印象,而不是如何向哈利忏悔自己所做的行为。
有些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就像在今天,哈利突然提出“不想被留下”的想法,哈利突然能讲出一些富有哲理的话,这些念头就像虫冢一样突然出现在哈利的脑海里,里面的思绪便不断钻出,因为思想和情绪太过丰富,汇到一处反而无法表达出来,于是只体现出哈利沉静的外表,就像即将刮起风浪的海面和沉闷的热带低气压。
车速不快,比跑步快不了多少。哈利往窗外看去,刚好几个泡泡飘过,啪地破在玻璃上,混杂了清洁剂的水渍折射出五彩的光晕,往前看,有几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家伙在吹泡泡。
好久没有放出过幸福泡泡了。哈利心想,不是从被抓走后,也不是从来德国开始,而是在更早,当汤姆更多地把注意力投在社团活动和其他人际交往时,他就没怎么再把泡泡变出来过。
此时,哈利的左手藏在座椅的间隙中微微发光,一颗泡泡就这样变出来,那是在遥远的过去,汤姆向他伸手,问他愿不愿意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汽车碾过一段不平的路,让哈利的手不由自主地震颤,泡泡也便因为不稳定的魔力而消散,于是他把手放回去。
车子开到一处独栋房屋前,装着典雅的妇人牵着穿公主裙的小女孩,早早在门口等候。
女主人把他们请了进去,这栋房子的历史应该有一百年左右,巴洛克式建筑的外墙上盘垣些爬山虎,绿意盎然。花园里,哈利小抿杯中的花茶,听卡罗和女主人寒暄,一派祥和,小女孩扯了扯哈利的袖子,问他要不要一起玩游戏,“大人在谈事情的时候,我们在外边谈事情,就不会影响到他们啦。”
“当然。”哈利眯起眼睛,那绿色变成两片月牙形的湖泊,“我们要去玩什么好呢?”
“你们是客人,你们决定。”
当汤姆正要开口说什么时,哈利突然开口:“捉迷藏怎么样?”
“我玩过好多遍哩,如果我当鬼,一下就能找到你们啦。”
“那我当鬼。”哈利温柔地提议。
“你要数120秒哦,不可以提前开始。”
“我不会这么做的,你可以相信我。”
小女孩在跑走之前,又回头朝他大喊:“哎呀,我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了。”
“哈利。”哈利同样大喊,“你呢?”
“莉兹——”
莉兹粉色的裙摆和上面粘连的金粉在阳光下折射出水晶般的光芒,她和汤姆一起向远处奔跑,最后变成两个小点。
汤姆知道哈利是什么意思,在穿过一幅幅精致挂画时,他说:“哈利十分擅长玩捉迷藏,这里有什么他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吗?”
“有哦。”莉兹的蓝眼睛滴溜溜转动,她带汤姆来到自己的房间,她打开里侧挂满公主裙的衣柜:“这后面是一个密道,哈利绝对发现不了。”
“我们可以在里面呆多久?”汤姆注意到那摆在梳妆台上的花瓶,上面插着刚摘下的蔷薇花。
莉兹弯腰探进去摸索开关,“一直,直到妈妈把我们喊出来,这里可以通向——找到啦!”
她兴奋地站起身,只听哗的破空声从身后传来,汤姆举起花瓶,重重地砸下去。
120秒。汤姆心想。他拿出路过餐厅时随手顺的火柴,点燃后随手丢去,火光便落在床旁的帏幔上,此时正好听见门口传来枪响,他的心脏漏跳一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跑到露台,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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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色的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的站台前,浮现出模糊的黑色影子,祂的背后別有一柄巨大的镰刀,影子下,是触目所见的唯一鲜艳色彩,站台上的广告屏幕放映着现实中的画面,一会是卡罗突然举起魔杖射杀那个满脸讨好笑容的中年男人,一会是哈利把怔愣中的女人扑倒,画面一转,是汤姆高举花瓶砸下时冷漠的双眼。
死神的视线低垂,祂空洞的眼睛里,竟能看出几分悲天悯人的意味:“你想让自己回去改变一切,却什么都没有改变。你阻止不了任何一个黑巫师杀人,甚至身边简单的欺凌也无法插手,就连你最想改变的——Voldemort的过去——汤姆依然活成了以前的样子。”
哈利挡在女人面前,抢过她无法紧握的手枪对准卡罗,浓密的眉毛像利剑竖下。
“开枪!哈利!”卡罗大喊,她一步步走上前,“连我这样的人,你都不忍心杀死吗?”
哈利狠狠咬牙,他手略一偏,子弹打在卡罗身后的树上,手枪的后座力震得他发疼,但强大的意志力又让他把手重新举起。
“就是这样,哈利。”卡罗向他逼近,“不要手软。”
很久以前,也是这样美丽的庄园,有一根戒尺放在她和弟弟之间,父亲说,学习慢的人要被学习快的人打手心,卡罗不想被打手心,所以她学得非常努力,与她相反,弟弟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贪玩样子,因此弟弟总是被打手心的那一个。
她看见哈利身后的房子开始燃起熊熊大火,汤姆正从那跑过来。
或许,当时弟弟并不是因为睡得太死错过逃生时机,而是他根本就是不想活下去了呢?
因为没有弟弟,家族才会给她走出来的机会,她不用被送去和其他纯血家族联姻,做一个维系血统的工具。
“怎么?不敢开第二枪吗?”卡罗厉声说,此时她距离哈利,也不过十步的距离。
“哈利!”汤姆跑到哈利身边,卡罗咬牙,她挥动魔杖,哈利被飘浮术轻易地甩到一边,“看到了吗?哪怕是简单的漂浮术,也能带来恶果,哪怕是白巫师,也有坏人。”
“那黑巫师呢?”哈利狼狈地爬起来,“黑巫师里会有好人吗?”
“告诉我!”哈利的手几乎要失去知觉,即使如此,他还是硬撑着质问。
“杀了她!汤姆。”汤姆的腿像被灌了铅般沉重。
阿瓦达索命的绿光擦过哈利砸在他身后的草地上泛起一圈黑色的焦痕,“汤姆——”卡罗重复。
“不,汤姆。”哈利朝他摇头,“不要这样做。”
一支魔杖,一把短刀,命运早已为他的选择标注好价格,自他选择杀死布伦南开始,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汤姆拿起了那把短刀。
“汤姆——”
哈利的声音在汤姆心中被无限拉长,他想起几年前,哈利在被窝里偷笑,他掀开哈利的被窝,看见哈利在数幸福泡泡。
‘现在的他,还有资格成为泡泡中的主角吗?’
‘为什么明明每件他做的正确的事,都会带来错误的结果呢?’
短刀被他用力刺下,滚烫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他想起梦中,哈利平静地对他说——
“我爱你。”
“因为我爱你。”汤姆抬起头,望向哈利流泪的双眼。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宁愿在你心里变成一个大坏蛋,都要让你活下去。
于是,死神看着哈利,问道:“这样的结局,你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