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无责番外
03 宠物
凯瑟琳家里养了许多只狗，大都是些猎犬，可惜霍格沃茨只允许学生携带一只猫头鹰、猫或蟾蜍作为宠物。
凯瑟琳萌生了一种想法，那就是把她的小狗莱肯（Lycan）变成一只猫，带来霍格沃茨。但考虑到跨物种变形是一门特别艰深的功课，并且很少有巫师的魔力能够支撑那么长时间的跨物种活体变形，凯瑟琳只好打消了念头。
说到莱肯的名字，她本来想把狗取名Fenrir（芬里尔），北欧神话中的巨狼，“是不是又酷又神气？”她问希斯克利夫。
希斯克利夫冷冷提醒道：“这是食死徒的名字。”
凯瑟琳：“……”
04 项链盒/挂坠盒
希斯克利夫从翻倒巷的一家店里买回了这对小金盒，店员说，它有一种奇特的魔法。装进物品后，除非施法者自然死亡，否则里面的东西就取不出来。这常常被人用来藏自家古灵阁金库钥匙。奶奶死了传给孙女，爸爸死了传给儿子，代代相传。
希斯克利夫打开这个小装饰物，把自己的一绺黑头发装进去了。而他自己的那个小金盒，则装了一绺凯瑟琳的深棕色、接近黑色的长长鬈发。
他让凯瑟琳低头，手指在她的后颈摩挲着，为她戴上那个装有他黑头发的项链盒。而他自己则是戴着装着凯瑟琳头发的挂坠盒。永远缠绕，并蒂相生。永远在一起。
谁也别想打开。
05 圣诞节
一年级，赫敏邀请凯瑟琳去她家过圣诞节，希斯克利夫回呼啸山庄。圣诞假期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返校时，凯瑟琳拉着希斯克利夫的手，很高兴地说着假期里的见闻：“赫敏的爸爸妈妈都是牙医！格兰杰夫妇人很好，他们带我们参观了大英博物馆，去了歌剧院，给我和赫敏买了两份冰淇淋……并且还让我享受了免费的洗牙服务！”凯瑟琳说到兴奋时会摇着希斯克利夫的手，她的劲儿有点大，希斯克利夫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倒吸一口凉气。
凯瑟琳不说了，“怎么了？你怎么啦？”她敏锐地感觉到希斯克利夫的反应不对劲。她抓着希斯克利夫的手，把他的长袍和里面的毛衣都往上卷，果不其然，希斯克利夫从手臂到肩膀全是乌青。
凯瑟琳怒气腾地上来了，气得大叫：“他又打你了！”
这个“他”别无他人，正是亨德利。他们亲爱的好哥哥。
凯瑟琳从鼻孔里哼气，简直像条火龙那样喷着火：“走，跟我去校医院！”
希斯克利夫痛得轻声嘶气，凯瑟琳立刻大惊小怪地问他：“怎么啦？是不是我把你抓疼了？”她立刻松了手，望着希斯克利夫手臂上密布的伤口，心疼不已。
希斯克利夫的心里甜滋滋的。其实早就不怎么疼了，他故意骗凯瑟琳说他还疼。这些伤口中，也曾有他挑衅亨德利的手笔。圣诞节回到家，发现妻子难产去世，他们俩又到霍格沃茨来上学之后，亨德利完全变成了一个酒鬼。只要他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哈里顿·恩肖死了，他的遗产就完全是凯茜的了。
亨德利坐在壁炉前烤火，对他拖着箱子进入客厅则是连眼皮都没抬。他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上面的饰章和1500的字样还尤可见恩肖家族昔日的荣光，但除此之外，亨德利什么也没有。他孤家寡人。
小儿子哈里顿·恩肖显然是被保姆带到育婴室去了，没听见他的哭声，想必是喝完奶睡着了。
“……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亨德利坐在壁炉前面的一张高背扶手椅上，沉闷地喝着杜松子酒，没有一点要转身面对希斯克利夫的念头。
“她去我们的朋友家玩了。”希斯克利夫说。
亨德利嗤笑：“你们！和她一样卑贱、下流的小巫婆吗？”火光映照着他的面庞，希斯克利夫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亨德利仰头，喉结滑动着，一大杯一大杯地猛灌杜松子酒和白兰地。他的眼皮肿胀，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终于，玻璃酒杯叮的一声脱手坠地，亨德利嘟囔着：“怪人……真是怪了……这样的怪胎，一个家里出了两个，唉，真是家门不幸啊。”
说完他就睡着了。
第二年圣诞节，凯瑟琳说什么也不肯再让希斯克利夫回家了。她坚定地让希斯克利夫和她一起留校。她给哥哥亨德利写了封信，说明她要留校，并随信附上她的圣诞礼物：一枚硬币。对那个可爱的小侄子，凯瑟琳倒是寄去了不少用魔法织的工艺品：小围巾、小围兜、小手套、小袜子什么的。
亨德利回信：你爱在哪过在哪过。
第三年圣诞节，还是留校。凯瑟琳担心亨德利断供，她和希斯克利夫至少还需要一笔英镑来兑换加隆、西可和纳特，好维持在霍格沃茨上七年学的开销。每年买新课本、添新的魔药药材、买魔杖，甚至买飞天扫帚，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她给亨德利寄了张纸巾。亨德利一反常态，不仅没有怪罪她敷衍的圣诞礼物，还纡尊降贵地说：“回家过圣诞节吧，凯茜，你可以把他带回来。那个野小子，下贱的用人。”
亨德利如此轻辱希斯克利夫，凯瑟琳怎么还肯回家过节呢？她一扬手，把亨德利的信投进壁炉里，烧了个精光，恶狠狠地诅咒他下到地狱最底下一层。
四年级圣诞节，因为霍格沃茨有一场盛大的舞会，大家都不回家。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照常留校，但他们发现霍格沃茨今年比往年的圣诞节热闹多了。就像彼此看不顺眼还硬要相处的亲戚，凯瑟琳去信，明明白白地说了霍格沃茨正在举办一场大型赛事，她和希斯克利夫要留在学校里参加那些宴会和圣诞舞会。随信粘贴了一根牙签，作为给亨德利的圣诞礼物。
亨德利骂骂咧咧地回信：“骇人听闻，真是骇人听闻，我从没听说过哪个基督徒在圣诞节期间不回家与家人团聚的。我想那本《圣经》你更是翻都没翻过了吧？”读到这里，凯瑟琳俏皮地眨着眼睛，“他说对了，从我一年级把约瑟夫那本破破烂烂的《圣经》带到霍格沃茨起，就一直压在箱子底部。再也没有翻开过。你呢，希？”
“我也是。”
“想必你的祷告也懈怠了，”凯瑟琳接着往下念，她大笑起来，轻蔑地说：“好像我们有人在乎这种东西似的！”
“连颂歌怎么唱你也忘了。在你没改好前，就先别回家过圣诞节了。又及，你有了一个新嫂子，她叫玛丽亚。不要在她面前提弗朗西斯的事情，我怕她伤心。”
“见鬼！”凯瑟琳大叫一声，瞪大了眼睛，从扶手椅上滑下来，直跪到壁炉前面的地毯上。
“怎么了？”节日里一片欢庆气氛，凯瑟琳偷偷把希斯克利夫带进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也没有人发觉。
“他娶了个新老婆，叫玛丽亚。”凯瑟琳瞪着眼睛，她把信纸摁在胸口，微微闭上眼睛，“哦，天哪，天哪，天哪。当然，我不是说他必须为弗朗西斯当一辈子鳏夫。只是这也太快了吧！还是说，你们男人变心的速度就是这么快的？”她以一种极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考量地望着希斯克利夫。
“凯茜，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爱！”希斯克利夫一听，差点跳起来，“你明知道我爱你恰似脚下恒久不变的岩石，不论时光怎么转移，我爱你都永不会变。我爱你脚下的土地，你头上的天空，我爱你碰过的一切东西，你说的每一句话。我爱你的所有表情，你的一举一动，爱你的整个人，爱你的一切！”
凯茜像道飓风，或者说，猛烈的暴风雪。她飞扑到希斯克利夫怀里，紧紧抱住他，动作之快，简直让人看不清。希斯克利夫被她紧紧地搂着，被她一连串热情的吻闷死。
“好了，好了……凯茜……”
她埋在他颈侧，洒着泪水，闷闷地说：“我也是。”
五年级圣诞节，还是留校，但凯瑟琳偷偷溜出去和希斯克利夫在霍格莫德过。
“没有探险、密道、夜游和偷跑出校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凯瑟琳如是说。
希斯克利夫深以为然。不过他本来就是一个妇唱夫随之人。凯瑟琳做什么，他都觉得可爱极了。
六年级，节前凯瑟琳受到了邀请，参加斯拉格霍恩的圣诞晚会，“这位小姐的爆炸咒可是相当有威力啊！”斯拉格霍恩笑呵呵地说，“可以带个伴，你要带谁呢，凯瑟琳？”
“到那天您就知道了！”凯瑟琳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她带了希斯克利夫。
他们在交往，这当然并不令人意外。但斯拉格霍恩对自己学院的学生表现得出奇冷淡，反而对着来宾，大夸特夸格兰芬多的凯瑟琳、金妮、赫敏、哈利等人。
“这老头怎么不喜欢你？”凯瑟琳端着一杯蜂蜜酒，注视着正与人攀谈的海象般的胖老头。
希斯克利夫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亨德利的怒火燃到了空前的高度，如果哑炮也知道怎么寄吼叫信的话，他一定寄了一封来：“凯瑟琳，你这个离经叛道的坏孩子！我不是都说了吗？你可以把那个小乞丐带回家过节——前提是你必须回家过圣诞节——你的嫂子玛丽亚已经在问我，你到底在哪儿念书，怎么连圣诞节都不放假回家。我之前告诉她，你在海瑟尔姆皇家女子学院（Hatherly Royal Girl’s School）念书，只有暑假才回来。不许在她面前提什么霍什么茨的，记住，你只能咬死这种说法，你在一所私立寄宿制女子高中念书！
“现在，你可怜的兄长要替你做圣诞晚祷了。我会把《圣经》按在胸口，替你画十字，求上帝原谅你的罪孽。
“不过，现在忏悔还不晚。只要你答应明年回家过圣诞节——”希斯克利夫还没读完这封信，就被炉火前的凯瑟琳一把夺过，撕得粉碎。她气得像头怒发冲冠的狮子。她深吸一口气，抽出魔杖，指着那些信的碎片，它们像长了腿的小人儿，穿过壁炉前的栅栏，排着队鱼贯跳进了火坑里。
“别让家养小精灵看见这堆垃圾。”做完这一切，她平静地说。“它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就别让它们再收拾这堆连垃圾都不如的东西了。”
当然，亨德利那时没想到，之后也怎么都不会想到——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七年级时，战争爆发了。
邓布利多死了，校长换成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已由食死徒把持。伏地魔安插进来的卡罗兄妹，变着法儿地折磨学生，让高年级学生在低年级学生或者犯了错要受罚的学生身上练习不可饶恕咒。
十二棵装饰得漂漂亮亮的圣诞树不见了，焰火不见了，彩包爆竹不见了，霍格沃茨的欢声笑语也不见了。一股黑暗的阴郁气氛包裹着霍格沃茨。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都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点圣诞简餐，用魔法金币相约一会儿在图书馆见。
在卡罗兄妹眼皮子底下，他们不能像往常那样自由地说话了。上课也必须排成队，由教师护送。不上课的时候必须待在各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哪儿都不能去。
显然，杀死伏地魔的人必须是，也只能是哈利。这是凯瑟琳从赫敏那儿听来的模糊的预言。
在战争裹挟中，一个普通人能做的其实很少。凯瑟琳每次头脑一热，热血上涌，想加入纳威为首的D.A.激进派反抗食死徒的暴力统治时，总会被希斯克利夫制止。曾经那些小的意见分歧不再重要，大是大非面前，凯瑟琳第一次审视她的男友：“你干吗拦着我？”
“你会受罚的！”希斯克利夫一脸怒气，声音激动地说，“难道你想被卡罗兄妹抓住，让他们对你用钻心咒？看看纳威·隆巴顿吧！凯茜，答应我，你可千万不能冲动行事——”
“去它的！D.A.现在需要我。”凯瑟琳头也不回地跑了，长发在身后飘舞，留下希斯克利夫一个人在原地无能为力地愤怒。
凯瑟琳倒不像纳威那么惨——一只眼睛肿了，又青又紫，脸上有许多深深的弧形伤口，整个人蓬头垢面，伤痕累累——她狡猾得像只滑溜溜的蛞蝓。她经常跟纳威、卢娜、金妮一起，半夜溜出去，在墙上涂写“邓布利多军仍在招募新兵”之类的话。希斯克利夫一直要她小心，说“别试图激怒食死徒”“你出事了我也不会替你收尸”，但他其实知道，就算食死徒用钻心咒折磨她，用吐真剂拷问她，凯瑟琳也绝不会屈服。
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像凯瑟琳在魁地奇比赛中做的那样，尽可能多地得分，坚决不退让，不把霍格沃茨割让给食死徒——
然后等待波特现身，替他们抓住金色飞贼。
而这一天他们等待了许久。他们这群D.A.分子，或者说，精神D.A.分子——毕竟希斯克利夫没有入社——到后面无处可去，只能躲藏在有求必应屋。
纳威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快看谁来了！我怎么跟你们说的？”
哈利钻进房间时，就听见好几个人尖叫、高喊起来——
“哈利！”
“是波特，是波特！”
“罗恩！”
“赫敏！”
五颜六色的帷帐，一盏盏灯，还有许多张脸，看得哈利眼花缭乱。接着，他、罗恩和赫敏就被大约二十多个人团团围住了。那些人搂抱他们，跟他们握手，捶他们的后背，揉他们的头发，就好像他们刚赢了一场魁地奇决赛。
有求必应屋听纳威的要求，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屋子，像一座特别考究的树上小屋，又像一艘大船的船舱。各种颜色的吊床吊在天花板上，吊在环绕着没有窗户的深色镶木墙壁的楼厅上，墙上挂满了各种鲜艳的挂毯，哈利看见了格兰芬多的金色狮子，在鲜红的底子上分外醒目，还有赫奇帕奇的黑獾，底色是黄的，以及拉文克劳的青铜老鹰，被蓝色衬托着，唯独不见斯莱特林的银色和绿色。
赫敏抬眼望去，在一顶足以容纳两个人睡下的帐篷前看见了凯瑟琳。她的男友希斯克利夫坐着，她懒洋洋地躺在他腿上，正在读一本书。希斯克利夫偶尔会替她拂去遮挡在眼前的长发。她注意到赫敏的视线，并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搂抱她，而是对她勾了勾唇。那双蛊惑人心的漂亮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罗恩和哈利。
赫敏这才明白，所以并不是没有斯莱特林。
只是希斯克利夫无法再对自己的学院产生身份认同，或者说，他从未从斯莱特林那里得到过温暖，遑论产生身份认同感了。
“哈利来了！”
“我们得救啦，我们得救啦！”
有求必应屋里，太阳正冉冉升起，木屑和灰尘在一道长长的光带里飘浮。
他们知道，这场战役的胜利，必将很快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