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魁地奇比赛日那天，天气晴朗而寒冷。礼堂的天花板呈一种淡淡的蓝灰色。赫敏和金妮坐在哈利、罗恩和凯瑟琳对面，戴着金红相间的围巾、手套，还有玫瑰花结。罗恩脸色苍白，好像面前是他的断头饭。
希斯克利夫从礼堂另一头走了过来，他拥抱凯瑟琳，轻轻地在她面颊上吻了一下：“祝你好运，凯茜。”他支持的是格兰芬多球队。他把一张好运卡递给凯茜，凯瑟琳打开，发现里面夹了一根漂亮的田凫羽毛。
“哦！希斯克利夫！”她感动得眼泪汪汪，扑上去紧紧抱住他。
希斯克利夫觉得难堪，轻轻挣了挣，逃出她那令人窒息的怀抱。
“你们好。”一个梦呓般的声音在他们身后说。凯瑟琳转身，看到卢娜·洛夫古德从拉文克劳餐桌旁边溜达过来。许多人在看着她，有的公然笑着指指点点。她搞了一顶狮头形状的帽子，有真狮头那么大，摇摇欲坠地戴在头上。
“我支持格兰芬多，”卢娜不必要地指着她的帽子说，“看它会干什么……”
她伸手用魔杖敲了敲帽子，它张开大嘴，发出一声逼真的狮吼，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不错吧？”卢娜快活地说，“我想让它吃一条象征斯莱特林的蛇，可是来不及了。”
凯瑟琳哈哈大笑：“很棒的主意，卢娜。”
希斯克利夫突然说：“怎么做的？”
卢娜发出一声飘飘忽忽的：“呣？”
“我问你这是怎么做的。”
卢娜告诉了他一个咒语。
“可惜时间来不及了……”希斯克利夫说着，拉着凯瑟琳的手带她一起走到斯莱特林的餐桌旁。斯莱特林人几乎每人都在银绿相间的围巾和帽子之外戴着一枚皇冠状的银徽章。他居高临下地对那个倒霉蛋说：“喂，把你的徽章给我。”那男孩显得有些困惑，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是那个臭名昭著的魔头希斯克利夫，吓得脸色苍白，把徽章从长袍上撕下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希斯克利夫抽出自己的魔杖，点了点那枚徽章，嘴里念念有词。等到变化咒发生、起作用时，凯瑟琳也看清了上面刻的字：凯茜是我们的王。
“哦，你真是……”她感动得无以复加，踮起脚亲他的面颊，一秒钟亲了七八下，“你真是太可爱了，希斯克利夫。”
希斯克利夫骄傲地看着他的作品，神气地扬眉。“你就是很好，凯茜，你胜过他们不知多少倍——也胜过世上每一个人。”
“好了，不多说了。我要把你还给约翰逊了，瞧，她正在找你。她正想着她最心爱的追球手怎么忽然在赛前消失不见了。”希斯克利夫指指他们身后怒气冲冲赶来的安吉利娜。
凯瑟琳被安吉利娜直接带往球场更衣室，希斯克利夫享用完早餐，慢慢悠悠地插着兜荡到魁地奇球场。外面的球场人声鼎沸，并且有越来越多的人吃过了早饭，从城堡挤向球场。看台一边是一片红彤彤金灿灿的人海，另一边则是一片绿色和银色的汪洋。许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也各有自己支持的球队。在所有这些尖叫声、鼓掌声中，希斯克利夫清楚地听见了卢娜·洛夫古德那顶狮子帽的咆哮声。
他多希望他那枚徽章也能喊出支持凯瑟琳的话语。
可惜时间不够，来不及完善咒语了。他不无遗憾地想道，在斯莱特林的看台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素面黑袍，身上并无任何金红或银绿的应援物装饰，除了那枚徽章。但聚在一起的斯莱特林们看见他的一瞬间都下意识分开，坐得离他起码一英尺远。
“哼，叛徒。”看台上的人都投来白眼与冷视，但那些领教过他手段的人却一声都不敢吭。
不就支持死敌格兰芬多魁地奇队吗，就算支持上帝，支持邓布利多都不关他们事。
他们的目光在他胸前那枚玫瑰金色的徽章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表情都扭曲了一刹。那两行字不停地闪烁、变幻着，朝四面八方发出光彩：支持凯瑟琳·恩肖，格兰芬多的唯一偶像。凯茜是我们的王。
比赛开始了。
寒风裹着草屑掠过魁地奇球场，凯茜握紧她那把横扫十一星的柄杆，指节在龙皮手套里发出细微的咔咔声。这是她能买到的最好的扫帚了，亨德利有的是钱，手却紧得很，不愿意让她把那些英镑换成金加隆。
对面，斯莱特林的追球手蒙太正朝她露出獠牙般不怀好意的笑，令凯瑟琳毫不怀疑他还在对上次比赛中她抢断了他的球而耿耿于怀，稍不注意，就会找到机会，咬断她的喉管。
“记住他们的防守阵型！”安吉利娜的呼声穿透呼啸的风，“凯瑟琳，你负责右翼突破。”
双方队长握手，紧接着一声哨响，鬼飞球被霍琦女士抛向空中。三个鬼魅般的绿影也紧随其后，跟着她们腾空。一字型，接着变换到三角阵型——湿冷的空气像冰刀般刮过凯瑟琳的面颊。好在今天没有云，也没有刺眼的阳光，能见度极佳。烈风呼呼地吹着，把她们的魁地奇球袍灌满了气。
“嘿，猩猩，往这儿看！”乔治把蠢笨的大块头克拉布和高尔甩得团团转，他欢快地说着，用力击飞游走球。游走球擦着凯瑟琳的耳畔飞过，凯瑟琳这才发现克拉布在她面前挥舞着棍子，企图拦截。
“就是现在，传球！”凯蒂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凯瑟琳转身将鬼飞球甩向八点钟方向，余光瞥见蒙太的铁肘正朝她肋部狠狠撞来——凯瑟琳握着扫帚柄，身体前倾，驾驶着扫帚下坠半米。蒙太的护肘擦着她的头顶掠过，扑了个空。凯瑟琳的头发在气流中狂舞，有几绺粘到了唇边。她一直试图把那些头发夹到耳后，甚至懊恼自己赛前为什么涂了润唇膏。
前方，安吉利娜控球，她带着球至少突破两个斯莱特林追球手的包夹，稳稳地将球一拨，投进圆环——
叮！
“格兰芬多进球！”李·乔丹的解说震得望远镜都在发颤，“格兰芬多得十分！”
魁地奇比赛没有停歇，斯莱特林的报复来得比游走球更快。高尔气势汹汹地挥舞着球棒，故意将游走球砸向凯蒂的扫帚尾部。凯瑟琳离她最近，很清楚地听到一声木头断裂的脆响，凯蒂的扫帚在空中打了个趔趄，鬼飞球脱手，坠向三十英尺下的草地。
顾不上哈利在后头怒吼：“犯规！”那是对斯莱特林说的——凯瑟琳立刻驾驶着扫帚加速俯冲，扫帚柄几乎垂直于地面，龙皮手套被风压扯得吱呀作响，她咬着牙，目光坚毅。
指尖刚触到球，两道幽灵般的绿影从左右包夹而来。两个健壮的大块头一左一右，挤着她的扫帚，不给她任何发挥空间。斯莱特林的防御几乎像岩石般牢不可摧。
“快看！那是格兰芬多的凯瑟琳，凯瑟琳·恩肖，看呐，她在做什么！”李·乔丹大喊，把观众的视线全都引向了她，“她在做一个非常危险的尝试——但同时回报也很大——她成功了！好姑娘！”凯瑟琳铆足了劲儿，猛地撞向蒙太，杀出一条血路，破出了包围圈。蒙太眼见这计不成，伸长了手臂，想要把她从扫帚上拽下来。凯瑟琳不会如他的意。扫帚尾梢擦着蒙太的指尖掠过，凯瑟琳把鬼飞球从腋下甩给接应的安吉利娜。
之后她们又进了几个球，李·乔丹已经把格兰芬多的好姑娘们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了。
“能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约会，都是你们的荣幸，小伙子们！”
“乔丹！”麦格教授大喊。
“对不起，教授——”
当格兰芬多领先六十分的时候，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雨带来的不仅是密集的雨线，还有蒸腾的雾气，铜环在雨幕中泛出朦胧的光晕，这下更难以看清了。她们也有些忧心哈利会不会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不好发现飞贼，但安吉利娜大喊着，叫她们顾好自己，别去管哈利的事。
“相信我们的找球手！我们要做的，只有在他抓到金色飞贼之前，尽可能地多得分。”安吉利娜说。
她们开始组织密集的联合进攻，节奏正在加快，就像这场大雨落下的雨点。当第十次完成漂亮的三人折线传球时，凯瑟琳终于得意地看到蒙太的呼吸开始紊乱——这些骑着光轮2001的公子哥，装备再好又怎样？还不是被一群“横扫”和“彗星”打败。
斯莱特林的强势点在于固若金汤的防守阵型，而弱点就是他们不适应高空的持续变向。格兰芬多的姑娘们飞得太“灵”，以他们那种猩猩、狒狒似的大脑，完全预估不出凯瑟琳、凯蒂或安吉利娜下一秒要往哪边变向。
“就是现在！”安吉利娜突然调转扫帚直冲云层。凯瑟琳和凯蒂呈钳形散开，牢牢地拱卫着鬼飞球。
“安吉利娜传给凯瑟琳，凯瑟琳传给凯蒂，凯蒂再传给安吉利娜，安吉利娜再传球凯瑟琳——”李·乔丹播报着战况，那些用望远镜抬头往天上看的观众被迷得眼花缭乱。
“不、不，停一停——现在到底是谁控球？”鬼飞球在她们中间传来传去，和观众一样被搞懵的还有斯莱特林的守门员。他在假动作中迷失方向，当鬼飞球穿过顶环时，他还在徒劳地扑向左下方。
“格兰芬多再进一球！场上的比分是70:0。”李·乔丹以一种振奋人心的声音高喊道。
突然，看台爆发一阵欢呼声，凯瑟琳刹住扫帚，她看见哈利以倒挂金钟的姿势俯冲。毫无疑问，他看见了金色飞贼。但此刻，她的眼里只剩下二十英尺外的圆环，鬼飞球在掌心发烫，风雨声化作血液奔涌的轰鸣，在她的鼓膜震颤——
在哈利指缝间漏出的那道金光的指引下，凯瑟琳加速俯冲降落。鞋尖擦着贫瘠的草地，她从飞天扫帚上冲下来，头发被大风吹得乱蓬蓬的，脸颊也因运动泛着潮红。
她和她的队友们紧紧地搂抱成一团，唱呀，笑呀，闹呀。
更衣室里一片欢腾的气氛。
“楼上的公共休息室正在开庆功会！”赫敏兴高采烈地说，“走吧，哈利。走吧，罗恩。还有你，凯瑟琳，如果你愿意的话……？”
凯瑟琳摇摇头，她眸中闪亮地放着异彩，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
她要去找希斯克利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