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ngover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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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ngover
Summary
小天狼星清早在陌生的房间醒来,完全宿醉到失去记忆,他只发现:自己的长袍毁了,多了一件不知道是谁的长袍,弄丢了魔杖,从身上的痕迹来看他昨晚和有点粗鲁的某人做了爱,手臂上被人写了一句话:5西可10纳特。

【犬狼】宿醉事件


如果用“我在哪儿”“怎么会这样”来描述小天狼星布莱克此刻的内心,未免有些太老套,事实上当他带着宿醉的头痛醒来盯着陌生的床和天花板时,他更多想的是“我被绑架了吗”“我被强暴了吗”。
好消息是他的屁股好好的,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坏消息是他完完全全丢失了昨晚的记忆以及——这儿他妈到底是哪儿?
冷静,冷静。小天狼星一向认为冷静是自己的强项。
裸体跳下床对宿醉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好兆头,床边就是长袍,但一摸就知道不是他的,看起来也不像是他认识的任何人的。再走几步终于摸到了自己的长袍,但从拿到手里就觉得不对,口袋里干而硬的沾满了什么,他把手从长袍口袋里拿出来,一些褐色干燥物。
哦拜托,看在梅林的份上,不要是他想的那个。
他凑近闻了闻——巧克力。
为什么他的长袍口袋里糊满了已经变干的巧克力?
他的魔杖去哪了?
当他认为情况不可能再糟的时候,进洗手间准备洗把脸的功夫,终于还是在镜子前骂了有史以来最脏的脏话。
——自认为冷静自持聪明敏锐的布莱克家族成员小天狼星,清早在陌生的房间醒来,自己的长袍毁了,多了一件不知道是谁的长袍,弄丢了魔杖,从身上的痕迹来看他昨晚和有点粗鲁的某人做了爱,手臂上被人写了一句话:5西可10纳特。
拜托这千万不要是昨晚过夜伙伴的价格,他应该还没堕落到这种地步。

穿着陌生人长袍的感觉很奇怪,自己不是自己似的,所以走路像做贼,但他不得不穿,自己那件长袍还需要关键时刻作为呈堂证供——他还在疑惑到底怎么回事,某个陌生人跟他上了床然后直接裸体走了?无论如何,目前的最佳选择就是溜出去找詹姆,当他偷偷摸摸打开门,差点迎头撞上指挥着扫帚和鸡毛掸子打扫卫生的罗斯默塔女士,反而松了口气——总算是和自己最后的碎片回忆对上了。
他酒量不差,起码比詹姆好得多,所以昨天和詹姆一起来到三把扫帚酒吧,照常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个喝挂的人。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他最后的记忆就是胃口大开连干了三杯黄油啤酒加火焰威士忌shot,然后一切就这样空白了。
事实上他似乎还能想起一点做爱的片段,对方似乎还不错,除了太爱咬人。
——不要喝混酒,小天狼星真想现在就去霍格沃茨礼堂对所有学生发表相关演讲。
抱歉了罗斯默塔女士,昨天一定给你的酒吧住宿生意造成了一定声誉影响,或者说,声音影响。
快走,没脸抛头露面,出霍格莫德村使用幻影移行需要走段距离,小天狼星头一次觉得走路如此痛苦,鞋里莫名其妙多了很多土,一边走一边簌簌掉灰,自从从格里莫广场12号搬出来,小天狼星还没觉得自己肮脏成这样过。
宿醉没影响幻影移形成功,小天狼星的乐观态度在此时发挥了良好作用。Knock knock,敲响詹姆家门,心情不错,等下一定要礼貌热情地问莉莉好。
“嘿哥们儿,这么早就醒了?我以为……”詹姆闪闪发光的八颗白牙首先出现在门后。
“我昨晚和陌生人睡觉了。”
詹姆的一句“进来坐”被堵在嗓子眼,噎得直咳嗽。好吧,看来这句话并不是清早到访朋友家最好的开场白。

等他俩都好端端安置在詹姆家的沙发上(詹姆还格外给他屁股下垫了层布),詹姆才问出一连串“What?How?Why?”眉毛挑得老高,小天狼星一度以为它们要移居到后脑勺。
“我以为你会把我安顿好!”
“我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
“跟陌生人睡觉不算好好的吧!”
“哪来的陌生人!”
“我不知道!又哪来的袍子!”
好吧,冷静,都冷静,接下来詹姆尝试着用流畅的语言叙述昨晚他记得的部分……

 

【詹姆的回忆】
当他亲眼看到小天狼星连干三杯黄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shot 的时候,他还没开始担心,直到小天狼星照常风度翩翩地拍他肩膀,问他,你一般手淫的时候幻想谁?
詹姆此时意识到,有点危险。“当然是跟我订了婚的那个女人,hello ?”他一脸正经地晃了晃手上的订婚戒指。
“当然当然,我是说,那个之前……你有幻想过男的吗?”
“几次吧……”詹姆甚至认真想了一会儿,“我不确定算不算,因为最后的画面还是女的,我是说,最后的那部分……”
小天狼星大气地摆摆手,“大概十次里有几次?”
“需要这么精确吗?”
小天狼星叹着气翻了个白眼,“要是你也十次里有八次就不用算数了。”
“什么?”
“好吧,九次。”
詹姆不确定是自己喝多了还是说小天狼星正在酒后发疯,因为这些话听起来怎么都有点邪门。“你是说你手淫的时候想着男的?”
“倒也不是随便一个男的,你很安全。”为表诚意,小天狼星还拍着詹姆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我又不是什么色情上瘾者,随便找一个人就在脑子里上演跟他的裸体桥段,只是,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确定,因为只是一个男的……”
“谁啊。”
“雷穆斯。”
詹姆怀疑自己刚刚轻微中风了一下。“雷穆斯?雷穆斯卢平?雷穆斯我们的朋友?”
小天狼星拍案而起,“我手淫而已!”
周围起码四桌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们,詹姆现在才是真的中风了。“你冷静点,但是雷穆斯?”
“他虽然没我长得帅但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吧,他还是蛮好看的对吧?”
詹姆揉着太阳穴,“问题不在于他长得好不好看……天啊雷穆斯如果听到这些一定会从格兰芬多塔楼上跳下去。”
“我也没那么糟糕吧。”
詹姆觉得跟这种自恋醉鬼说不到一起去,凭借他的经验,小天狼星开始哭的时候说明醉了五成,开始大开黄腔的时候醉了八成,像现在这样神志清醒地说雷人语录还没见过,估计是濒临崩溃了,于是果断找罗斯默塔女士开了一间楼上的房间,一路拖着还在大放厥词诉说自己手淫幻想的小天狼星上楼,很遗憾,他空不出手捂住好哥们儿的嘴,也空不出手捂住自己的脸。
把小天狼星甩到床上需要比魁地奇更强的技巧,詹姆此时十分感谢自己日复一日的体育训练。但是小天狼星的屁股刚沾床,立刻像装了弹簧一样弹起来,詹姆又不确定魁地奇有没有给他足够的素养让他能忍住不把好哥们儿的鼻子打断。
“我应该跟他表白对不对!”小天狼星双眼炯炯有神看起来真像个正常人,这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明天带你去好不好?”
“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跟他表白!”
詹姆非常确信自己喝醉的时候也是这个德行,忽然感受到莉莉的伟大,梅林啊他又多爱了这个女人一点。“明天一定,现在已经很晚了……”
“雷穆斯在哪?”
“前两天是满月,他刚刚结束一次变身,现在还很虚弱,在家休息。”
小天狼星像是从迷情剂里刚刚恢复,小青菜被抽干了水似的,“可是……”完蛋了他看上去要哭了。
詹姆脑内警铃大作,短短两秒脑子里把所有逻辑相关细胞都拿出来过了一遍,“你可以……写信给他,对吧?现在太晚了打扰他也不好,你写信,浪漫多了。”
小天狼星立刻抬头,两眼水灵灵地放光:“真的吗?”
“亲爱的……雷穆斯……”
“很荣幸我……”不对。“很荣幸你……”
小天狼星开始抓头发,“完了全完了,我不会写信!”
“你别抠字儿了,直抒胸臆!”
“我真的很喜欢你……不是像朋友那样……”
詹姆叹气,“我听不下去了。”
“你变成狼的时候也很可爱……非常……毛绒绒……”
“你是要写首诗吗?”
“那你给莉莉是怎么写的?”
詹姆扬起下巴,“我们正经绅士都是当面讲。”
“放屁,我看过无数次你不好好写弗利维教授的论文在羊皮纸上偷偷润色情诗,thy eternal summer shall not fade之类的,怎么没见你学如尼文这么用心。”
“你快点写完!”
“来找我好吗……拜托?”
“好了再写下去就要少儿不宜了。”詹姆果断夺过信纸,“你好好睡觉,信就放在这儿,今天没带猫头鹰,明天醒过来寄给他,好吧?”
“晚安。”小天狼星把自己滚进被子里时这么说。

“The end.”詹姆以一个华丽的手势结束了他的回忆。
小天狼星沉默了一会儿。“所以我对雷穆斯……”
“全知道了哥们儿。”詹姆甚至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看着他身上的袍子,“节哀。”
小天狼星还努力地乐观着,“有没有可能昨天是雷穆斯跟我……”
“都说了前两天是满月,他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强迫病患耕田是不人道的。”
小天狼星怒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是……算了,帮我保密行吗,求你了。”
詹姆看着他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同情到没心思开他玩笑,“保证。”
“所以你陪着我的时候我一直都穿着自己的长袍对吧?”
“衣衫整齐。”
“我的魔杖呢?”
“什么魔杖。”
“我的魔杖,你没拿走?”
“神经,我拿你魔杖干嘛,我自己有……”詹姆开始在身上四处摸,“诶,我魔杖呢?”
小天狼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莉莉知道放哪了吗?”
“哦,哦,对了,莉莉出门前怕我随便乱丢所以帮我放茶几上了,我魔杖好好的。”
小天狼星真不敢相信这对无厘头情侣是自己的好友,白眼差点翻不下来,“所以5西可10纳特又是什么?”
“什么?”
“这个,不是你写的?”小天狼星一撸袖子,詹姆使劲眯着眼睛看,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纹身中识别出“西可”字样。“当然不是我的写的,都不是我的字迹。你到底在我离开以后还干了什么啊……”
小天狼星仔细盯着那串字迹看了半天,越看越眼熟,似曾相识啊……
这好像是雷古勒斯的字迹!
他猛地一甩头,“昨天你遇见雷古勒斯了吗?”
“谁?”
“雷古勒斯,我弟弟,那个斯莱特林,很瘦,有点阴沉,看起来发霉了的那个……”
“没看见过,讲老实话他存在感还真弱,站我面前我都未必能看见。”
小天狼星知道他下一个要去找谁了。

格里莫广场12号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幻影移形终点,不过在清楚知道自己将会把弟弟痛打一顿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非常顺理成章地,小天狼星把还没睡醒穿着睡衣的雷古勒斯堵在床上,“我魔杖呢?”
雷古勒斯头发乱糟糟的,嘴里正在嘟囔一些一般不说的脏话,手往床边挪了挪,看起来很想拿起自己魔杖给他施一个不可饶恕咒,“稀客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回来不是为了喝妈咪的茶的,我在问你,我的魔杖呢!”
“我怎么知道你魔杖在哪?”
“你昨晚在我胳膊上写过字!”小天狼星愤怒地撸起袖子,“5西可10纳特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我魔杖的赎金吗?”看到袖子的破边又心里恼火,“这长袍应该不是你的对吧?”
雷古勒斯终于彻底坐起来,两只手从上到下使劲抹了把脸,尝试搞清楚事情的状况,长长叹了口气,“所以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我明明重复强调了好几次。”

 

【雷古勒斯的回忆】
当他在三把扫帚听见有人大声说“只是手淫”而转头又看见那个人是自己哥哥的时候,他在立刻离开和坐下欣赏之间着实纠结了一会儿,很快决定——算了,啤酒在哪儿不能喝呢,于是安心在吧台旁边的某个角落坐下,准备沉浸式欣赏一番自己哥哥喝醉酒时的好风景。只可惜酒刚喝了几口,小天狼星就被詹姆带到楼上去了。
“那还真是……奇怪。”雷古勒斯自言自语了一句,詹姆不是有女朋友吗?不过话说回来,他之前就怀疑过小天狼星对詹姆的迷恋有些不正常,现在看来一切都通顺了。
他啜饮着黄油啤酒,还在犹豫跟预言家日报投稿格兰芬多三人组丑闻时要不要匿名,詹姆就匆匆下楼离开了。
雷古勒斯有点吃惊,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杯子里黄油啤酒的剩余量,还真快,给预言家日报的投稿中一定要加上这个细节。
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好看了,雷古勒斯准备快速喝完酒就回家,再晚一些恐怕从妈妈嘴里吐出来的评价就会跟他楼上的那位哥哥扯上关系了,但是还没等他抬起屁股,小天狼星又一次闪亮登场。
“打扰一下,打扰各位。”小天狼星真是天生的事儿精惹人眼体质,雷古勒斯曾经怀疑过他从霍格沃茨毕业后会去妖精马戏团就业。“在座各位有谁带了猫头鹰吗?我想给我的朋友,暗恋对象,爱人,发封信。”他手里还挥舞着一张信纸。
雷古勒斯挑了挑眉:刚上过床就要写信?真令人印象深刻,没想过布莱克家族会出个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呢。
罗斯默塔女士从吧台后冒出头,眉头皱得像是被坩埚蛋糕噎住了,“小天狼星……”
“哦,善良美丽的女士……”小天狼星以一条柔软水獭的身段滑到吧台旁边,然后扑朔起一双深灰色大眼睛,“你有猫头鹰借我用吗?”
浪漫不起来了,雷古勒斯控制不住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干呕。
很不幸,这声干呕给罗斯默塔女士提了个醒。“这不是你弟弟吗?”
雷古勒斯想逃跑也来不及了,因为小天狼星忽然面若桃花笑容灿烂地又一个平地蝶泳姿势滑到他身边,“嘿……这不是我亲爱的弟弟吗?”
雷古勒斯有一瞬间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回光返照才看见小天狼星此等谄媚的好脸色。
“亲爱的弟弟有猫头鹰借我用一下吗?”
“没有。”雷古勒斯说的是实话,但是好爽。
小天狼星的表情在一个响指的时间内快速从腻歪变成熟悉的人厌狗嫌,“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雷古勒斯真痛恨自己手边是个空杯子,现在他急需一杯液体帮小天狼星醒醒酒,以不经过其食道的方式。“你本来就从来都没指望过我。”
“你再提起这个试试看!”
“从没见过比你还糟糕的哥哥!”
——果不其然,在互相斗嘴三回合并且已经上手揪对方领子的情况下,两个人被罗斯默塔女士善意地请出了酒吧,让他俩吵完再回来。
两个人一边互相揪着领子一边互相辱骂,兄友弟恭的戏码演到了蜂蜜公爵门口,小天狼星忽然放开手,做梦似的站定在原地,“我要买糖果。”
雷古勒斯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
小天狼星扑到反射着模糊灯光的玻璃窗上,指着一盒巧克力蛙,“我要买巧克力。”
“呃,可以,但是你不觉得以你的年纪玩这个有点太幼稚……”
话音未落小天狼星就已经在啪啪拍门:“弗鲁姆先生!弗鲁姆先生!我要死了我需要巧克力!”
啪一声,门上的玻璃被拍碎了。
小天狼星站在原地歪着脑袋,还很不解的样子。
雷古勒斯默默在心里讲完句子:也许巧克力蛙配他的年纪刚好。默默抬起魔杖施了个“恢复如初”。
弗鲁姆先生来开门的时候肯定以为自己要被抢劫了,魔杖都拿在手里,看清他俩的脸才放松下来,“小天狼星,看在梅林的份上,这么晚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雷古勒斯实在丢不起这个人,抢先一步开口,“不好意思,我哥哥喝多了……”
“你也是布莱克?这还真是新消息,”弗鲁姆先生倒是脾气不错,“怎么小天狼星来过这么多次都没见过你?你不在霍格沃茨上学吗?”
雷古勒斯狠狠剜了一眼小天狼星,“故事很长……但是能给他点巧克力吗,他……”
又一次,话没说完,小天狼星就扑到弗鲁姆先生的肩膀上,“我好爱巧克力!我真的真的需要巧克力!”
弗鲁姆先生勉强撑着不被扑倒,“你的爱还真激烈,爱在半夜十二点?”
小天狼星立刻竖起一根指头在嘴唇上,“嘘……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要用巧克力,去告白,他特别爱吃巧克力。”
弗鲁姆先生显然注意到了“他”这个字眼,哈哈笑起来,“年轻人,要表白的话就再试着努力点,在巧克力和珠宝之间,哪怕是‘他’也会更倾向于后者。”弗鲁姆先生拍了拍小天狼星的肩膀,轻松地开玩笑,“毕竟你以为他是谁,卢平?”
小天狼星突然沉默了。
……
弗鲁姆先生也沉默了。
……
雷古勒斯在震撼中沉默了一会儿,堪堪开口,“我以为你和詹姆有事儿。”
弗鲁姆先生转身回店,很快带着一大袋巧克力出来,往小天狼星怀里塞,小天狼星嘴里念叨着谢谢,也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钱,懒得数,直接全都塞给弗鲁姆先生,然后把长袍的两个口袋用巧克力填得满满的。
雷古勒斯非常不情愿但还是帮他善后,“先生,钱还够吗?”
弗鲁姆先生数了数,“还差……5西可10纳特。”
雷古勒斯叹了口气,十分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钱给他补上,转头就揪着小天狼星的领子,“现在你欠我5西可10纳特,记住了吗?”
小天狼星开始用双手扑腾,“轻点轻点,弄疼我了。”
雷古勒斯长叹一口气,“除了格兰芬多还能弄出更不招妈妈待见的身份,你在‘不做布莱克’的方面还真是很努力啊。”
小天狼星没搭理他,应该是正低着头沉浸在两口袋巧克力能换来的幸福中,但是看起来像一个无民事行为能力人。
“如果明天不承认欠我钱,你就死定了。”

“……然后我就把你带回了三把扫帚,走前怕你忘了,在你胳膊上写了你欠我多少钱,然后回家了。”雷古勒斯掰着手指头头头是道地讲完,然后摊开手。
“干嘛?”
“还钱。”
小天狼星头痛,揉着太阳穴,“不是现在,等会儿……所以你真的没拿我魔杖?”
“你魔杖丑死了,我拿它干什么。”
“昨晚你见到我的时候我穿的是这件袍子吗?”
“不是,如果是的话,这件丑到发指的袍子和你的魔杖和你,就已经被我放在壁炉里一起付之一炬了。”雷古勒斯又诚心诚意地奉送了一句实话,“不过你早上起来都没发现钱不见了吗?看来不做布莱克家族的人也没改变被宠坏的事实啊。”
“你怎么敢!”小天狼星跳起来,“把我送回酒吧的路上你还见到……算了估计你这双瞎眼也认不出谁。”
雷古勒斯这时候突然洋洋得意起来,“这话不对,我遇到你朋友了,那个胖胖的……”
“彼得?”
“应该吧,就是经常跟你和詹姆和卢平混在一起的那个,到三把扫帚门口遇到他,我正好急着回家,就把你交给他了,说不定是他拿了你魔杖。”
小天狼星真不敢相信自己弟弟这么没有责任心,正准备跟他进行不道德的咒语切磋,但是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小天狼星立刻闪到角落,“你妈回来了。”
“也是你妈。”
“不用了谢谢。”小天狼星偷偷推开门缝左右看看,就准备跑路。
“我的钱!”雷古勒斯从床上甩过去一个枕头。
“下次!”枕头在关紧的门上无力地回弹了一下。雷古勒斯刚破口大骂了两句,房门突然又开了条缝,伸出一只手,快速拽走了他的猫头鹰。“借用一下,谢谢。”
“喂!”

作为曾经布莱克家族的一员(他并不为此自豪),小天狼星有信心猫头鹰会按照他的吩咐,把给彼得的信好好送到。重新回到三把扫帚酒吧的时候还算早,他特意探头探脑企图偶遇罗斯默塔女士,豁出脸跟她打听一下昨晚,但是不巧,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她应该正在休息,晚上工作是件苦差事。
重新回到早上的房间,他的那件被巧克力毁了的长袍还放在那,大概因为这个,房间还没有被清理过,还是他出门前的样子。
他忽然想起什么,把身上这件长袍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再把自己的长袍也翻了一遍,没有詹姆说的那封自己醉酒时写给卢平的信,没有。
他把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魔杖和信都没有。
小天狼星在房间里兜圈,思考,使劲思考:长袍有可能是彼得的吗?应该不会,没见他穿过。信被自己寄出去了吗?醉成那样应该没办法。署名了吗?如果随便掉在哪被人捡到,他将会以最快速度搬到全世界最不受欢迎的地方进行自我隔离——格里莫广场12号和阿兹卡班在他脑子里甚至激烈地竞争了一会儿。
他开始用双手揪头发,在床上滚来滚去——雷穆斯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不,他不会怎么样,事实上他还不知道雷穆斯会不会也对他有感觉,他目前只是一个对好朋友单相思的混蛋。雷穆斯是仁慈的(他用仁慈这个字眼并不觉得过重),他当然会原谅,但是他会默默地退一步,于是爱就这样遥不可及。
小天狼星很想向全知全能的命运之神祈祷,他能够失去的爱太少了,千万不要再失去了。
乱七八糟的思路被敲门声打断,一个圆圆的脑袋从门后闪出来:“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直接跳起来把他从门后揪着领子拽进来:“彼得,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你立刻告诉我昨晚我跟谁睡觉了否则我向梅林发誓我一定……”
“等等等等……”彼得双手举得高高的,尝试安抚事主情绪,“我一收到信就赶过来了,到底什么事?”
“昨天我喝多了……”
“……当然。”
“昨天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我是说,”小天狼星恶狠狠咬着牙,“一点都不记得了。但是今天早上我发现,我昨晚跟人睡觉了,我现在非常需要知道,昨天你是否有把我送回房间并且安顿好,还是说我昨晚真的做了什么荒唐事儿?”
彼得耸了耸肩,“哇……你酒量不差,居然还能断片?好吧,我昨晚确实有把你送回来,你睡得倒是挺快的,至于你做的荒唐事儿嘛……”

 

【彼得的回忆】
本来他应该跟詹姆和小天狼星同时到达三把扫帚喝酒,但是,嗯,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迟到了一阵。等他姗姗来迟,恰巧就在三把扫帚门口碰见一个年轻一些的小天狼星领着另一个形似痴呆的小天狼星。
这是什么小天狼星宇宙吗?
哦原来是雷古勒斯,如果他不主动搭腔,彼得还真忘了小天狼星有个弟弟,三言两语就完成了小天狼星的交接。雷古勒斯走的时候嘴里嘟囔着什么欠钱什么神经病什么妈妈的,彼得也没听清,因为小天狼星一看清他的脸立刻扑上来热情拥抱他:“哥们儿!哥们儿我今晚太高兴了!”
彼得被这突如其来的相当罕见的热情震撼了一下,“哦……真的吗……你和詹姆……”
一句话没说完,就看见小天狼星的脸白了,紧接着就是不详的紧闭嘴巴。糟糕他要吐了。
绝对不能再带他进酒吧,彼得在原地转了三圈,大半夜带着个喝到痴呆的朋友就是容易陷入绝境:“天狼星听着,我们……在外面走走好吗,吹吹风。”
小天狼星满脸煞白地点点头,然后伸了伸脖子:“去湖边吧,空气好一点。”
霍格莫德离霍格沃茨的那个大湖不算太远,还算幸运,如果小天狼星现在要去天上摘星星,恐怕彼得也拦不住他,对于醉鬼合理的要求最好还是立刻接受,否则他很有可能在下一秒钟提出去麻瓜首相办公室抽陀螺。
“彼得……为什么你没找个女朋友?”
彼得耸了耸肩,“不知道,没有合适的。”
“为什么?”
“可能是,你和詹姆和卢平都太好了,我就显得……”彼得的脸有点红,“不过有你们就够了吧,我想。”
小天狼星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儿,“朋友永远第一。”
彼得的脸更红了,结巴起来,“嗯……对,当然。”
小天狼星十分肯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朋友很重要,比感情重要,对吧?如果……如果友情和别的冲突了,友情会更重要,对吗?”
“对,对……”
小天狼星沉默着走着,彼得也没有说话,如果看背影,他们真像是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在夜里赶路。
好一阵才到了湖边,风更大了些,吹在脸上凉意更浓。小天狼星大口呼吸着有些微微腐败味的风,看上去精神了不少。然后转过身,叉腰,哇地吐出来。
还好彼得没喝酒,否则现在也会吐出来。
过了一会儿小天狼星吐完,显得好多了,很幸运只有长袍下面沾上了一点,皮鞋倒是毁了。他还算清醒,走几步找了个干净地方,一屁股坐下,彼得坐在他身边。
“雷穆斯不是很喜欢来湖边。”
彼得想了一下,“是哦。”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五年级的时候,满月刚结束,他从外面回来浑身湿透了。”小天狼星盯着远处灌木和树的黑影,“他会不会是变成狼人的时候跳进湖里了。”
“为了什么?”
“他可能不想伤害谁之类的……你知道雷穆斯的,他总是会选择糟糕的那条路。”小天狼星歪着头,“但是那样的话,巨乌贼可不会很高兴。”
彼得笑起来,“很荒谬诶,雷穆斯没有不喜欢巨乌贼。”
“你见过雷穆斯喜欢谁吗?”
“什么?他喜欢你和詹姆和……”
“不,不,我是说,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好像没有,他确实太多烦心事了。”
“你认为雷穆斯有可能喜欢谁吗?”
彼得挠了挠头,“我不知道……他和你一样都不怎么跟女生讲话,詹姆追莉莉的时候也企图让你和雷穆斯约莉莉的朋友,但是他拒绝了。”
“我知道我拒绝的理由,但是我不知道他的。”
彼得不太明白。“你是什么理由?”
小天狼星跳起来忽然开始转圈,同时开始拽头发,看起来好像什么焦虑症要发作了之类的,然后猛地蹲下把脸怼在彼得面前——把彼得吓了一跳——掏出两把巧克力:“你觉得他会喜欢这个吗?”
彼得拿不准这位一惊一乍的好哥们在干嘛,犹豫起来:“当然……巧克力他当然喜欢。”
小天狼星又在怀里上掏下掏,掏出一张纸:“你觉得他会喜欢这个吗?”
“什么?”
“信,我写给他一封信。”
彼得摸不着头脑,“呃,应该会吧,雷穆斯他……很爱阅读。”
小天狼星两手捂着额头哀叹起来,紧接着把信往彼得手里一塞,转身就往湖的方向走。彼得坐在原地完全搞不明白:“这个信……”
小天狼星还在坚定地往湖里走,“你帮我拿着。”
“你干嘛去?”
小天狼星此时在湖边站定,摇摇晃晃的一道黑影,抬手做起热身:“我受不了,我太热了需要降温。”
“你应该不是想跳下去吧。”
“为什么不,湖的水质看起来很好,我要去和巨乌贼打个招呼。”
“什么?”
小天狼星回头咧嘴一笑:“我要问问他喜不喜欢雷穆斯卢平。”然后紧接着一个漂亮的入水姿势,砰就跳进水里了。
彼得彻底惊呆了。他手里捏着信纸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七秒钟之后才突然跳起来,跑到湖边。黑暗的水面丝毫没有波纹。
梅林啊,他不会淹死了吧!
彼得脑袋里乱成一团,在湖边跑来跑去,大声叫小天狼星的名字,他以前从没注意过这片湖如此大而沉默以至于让人毛骨悚然。
“天狼星!”
一声巨大的爆响!湖面突然破碎,一根藤蔓似的东西破水而出,“That's …That's close.”小天狼星的腰被卷着,听声音有点呼吸困难了。
看样子是巨乌贼救了他一命,巨乌贼粗壮的触手卷曲着调整姿势,平稳地将浑身水淋淋的小天狼星放在岸边。小天狼星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起来,下一秒只见巨乌贼的触手尖卷成球,狠狠当胸给了他一拳。
小天狼星“嗷”地叫了一声,揉着胸口:“没必要这么粗鲁吧!”
既然巨乌贼打了他,彼得也就不打他了,“人家睡觉睡得好好的偏你要过去给人家吵醒!现在好了!”
巨乌贼的触手又静悄悄地缩回湖底。
小天狼星拍打湿透的长袍,手拍到口袋的时候忽然停住,很沮丧地叫了一声。“巧克力……巧克力化了。”
彼得叹了口气:“还好融化的只是巧克力。”
小天狼星当胸给了他一拳。打完才意识到很冷,“彼得,我们回去吧……今晚我住三把扫帚……”
彼得长舒一口气:太好了,总算是疯够了,给他身上施了个干燥咒,两个人磕磕绊绊地重新走回霍格莫德。

小天狼星这次知道自己的长袍到底怎么回事了:“你给我施干燥咒,我自己的魔杖呢?”
“你魔杖好好的,只是你当时不清醒我怕你给自己石化了之类的。”
“所以我当时身上穿着自己的袍子,拿着自己的魔杖,一切都正常对吗?”
“是啊。”
“你把我送回房间,我就躺下了?”
“对。”
“然后呢?”
“然后什么,你沾枕头就着,我给你关的门。”
小天狼星要崩溃了,跳起来就揪着彼得的领子:“可是我昨天晚上做爱了你懂吗我和别人睡觉了!”
彼得快被勒死了:“什么……没有睡觉……”
“你好好想想见没见到过别人!你仔细想!这事儿万一雷穆斯知道了……”
“知道什么?”

 

小天狼星和彼得都愣住了,转头看向门口,门口站着一脸困惑的雷穆斯卢平。
雷穆斯清了清嗓子:“你回来了啊,早上邓布利多找我我就出去了一下,回来发现你走了,我还出去找了你一圈。”
小天狼星有点听不懂了:“什么……什么意思,昨天你就在这儿?”
这时候他的手还揪着彼得的衣领,彼得快被勒死了,咳嗽着掰他的手,好不容易挣开,三步两步跌跌撞撞往门边挪:“你……你那个信我想着,你要寄给雷穆斯,我昨天就顺手帮你寄了……你俩唠,我先走了,回见!”彼得立刻跑了,门关得震天撼地,嘭一声,墙都震下不少灰。
小天狼星现在完全大脑空白,转头走到床边,嗖一声就钻到被子里把头蒙住,假装自己不存在。
他听见雷穆斯走到床边,坐下,捅了捅他:“你要谈谈昨天发生的事吗?”
“不用了,谢谢。”
雷穆斯噌一声站起来,好像被气笑了:“所以昨天咱俩睡了之后,就假装无事发生对吗?”
小天狼星在被子下面僵住了。“什么睡了?”
“你不记得了?”
小天狼星七手八脚把自己从被子里拽出来,一看到雷穆斯的脸又立刻用被角把头埋起来,他有限的大脑暂时还处理不了这么多信息。“What…How…Why…”
雷穆斯耸了耸肩膀,“不知道,昨天收到你的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这儿找你,罗斯默塔女士说你在这个房间,我就进来了。”
“前两天是满月,你身体不好,怎么还来了?”
“看你的信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写得乱七八糟跟诀别书一样。”
小天狼星认真想了一下,自己写信真的差劲到那种程度吗?当年大小也是个好学生吧。“然后……”
这次轮到雷穆斯语塞了,“我要给你讲解详细细节吗?”
“不,不用……这部分我还能记起来一点……”
小天狼星说完腿就被狠狠锤了一拳,有骨折风险。
“所以,咱俩……”
雷穆斯低声咕哝着:“我知道,只是意外之类的我也觉得……”
“不!”小天狼星从被子后一跃而起,这次终于有勇气盯着雷穆斯的脸,“我不认为这是意外。”
雷穆斯立刻转移视线,挑了挑眉毛,“我我我……我是说,我们之前也见过对方裸体对吧?”
“事实上我觉得可能也听到过对方自慰……”
雷穆斯看起来想把自己从窗户丢出去,摔不起也摔个半残。“注意语言。”
小天狼星摊开手:“怎么了,宿舍本来就不大。不过等你当了级长就没听见过了,我觉得可能是因为级长有专门的浴室……”
雷穆斯往窗边挪了一下,看起来真的快跳窗了。
“好啦,我的意思是……”小天狼星赶紧伸手抓住他胳膊,“我是说……”
雷穆斯两眼还死死盯着窗外。
“起码我现在知道级长大人为什么没有找人约会过了,对吧?”
雷穆斯扑哧一声笑出来,清了清嗓子,从袍子里掏出来魔杖:“你的。”
“你把我魔杖带走了?为什么?”
“我早上出门之前,怕你不清醒乱用魔杖,就带走了。”
“雷穆斯!”小天狼星跳起来用胳膊狠狠勾着他脖子,“你就不怕我出意外!”
“你昨天晚上就尝试过乱用!很危险的!”
“我怎么乱用了?”
雷穆斯闭起眼睛坚决不说。
“我说真的,怎么乱用的,”小天狼星猛地把他扑到床上,“冲你屁股念阿拉霍洞开了吗?”
“滚!”
“那我身上这件袍子是谁的?”
“不知道,你昨晚就已经光溜溜的了。”
小天狼星用一只胳膊拄着脑袋,长长的卷发几乎能刷到雷穆斯鼻梁上的伤疤。“雷穆斯,我想问……”
“什么?”
“你身上有钱吗?”
“什么?”
“昨天晚上为了给你买巧克力我把所有钱都花了,还欠了我弟弟5西可。”
“什么巧克力,我可没收到。”雷穆斯向上吹了口气,把小天狼星的头发吹开,“你弟弟应该也不差这5西可吧。”
“好观点。”小天狼星大笑起来,头低下去埋在雷穆斯肩膀上。“所以这件袍子是谁的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除非你在我之前已经跟哪个陌生人睡过觉了。”
“我没有!”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