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瑞文在“我全都告诉你”当天并没有问出几个问题,因为她想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比如她躺在草坪上憋了半天憋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你知道蛇佬腔吧,你是龙佬腔吗?”问完她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傻,连忙补充道:“哎呀哎呀你先别回答,这样吧,等我下周把所有想问的问题整理好,你来答辩。”
本来秦彻还沉浸在刚刚那种美好静谧二人小氛围里无法自拔,听到这一串话也没法维持“双眼微微抬高ging住嘴巴放松成猫猫状”这种有人性的男性不可能做的动作。
“好的教授,我一定认真准备。”
于是瑞文教授和小秦同学约好下周六一起去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进行最终答辩——别看它只是个酒吧,食死徒与凤凰社都曾在此商讨他们的“宏伟”计划。
在此之前,瑞文不得不面对逃避了好几周的NEWTS高阶课程:天文课的观测实验没有做,占卜课的“根据星图预言未来三十天运势”的作业没有编,魔咒、变形术、黑魔法防御术这三门必修的作业更是重量级,她都不想提。还好没选魔药课——薛明薛影骂了整整两个月诺兰教授不合理的上课节奏和作业安排,他们要在一周内手写完成福灵剂和欢欣剂的实验报告,听说使用自动羽毛笔作弊还会受到处罚!
瑞文的owls成绩十分优秀,六门课都拿到了O的好成绩,黑魔法防御术和魔法史也拿到了良好,草药和魔药虽然是及格但她本来也不想再学这两门课——魔药课五年级使用自动羽毛笔代替手抄实验报告被发现的人就是她,至于草药学,善良美丽的加里克教授对她特别特别好,都怪她在这门课上缺乏天赋。
但在学期初选择newts高阶课程时瑞文还是犯了难。每个学院的院长都在选课之前与所有六年级学生进行了职业规划的面谈,拉文克劳的院长布菲女士一直都知道瑞文在占卜学上造诣匪浅(瑞文的奶奶正是她在霍格沃茨念书时的占卜学教授)。
比如瑞文曾精准地预言了赫奇帕奇与格兰芬多在魁地奇决赛中的比分,她故意散播了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引得两院学生纷纷下注——最后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当然,那些赔进一个月生活费的狮子和獾们也没有放过她,他们把瑞文堵在魁地奇球场门口,威胁她不把钱还回来就把赌局事件告发到布菲教授和校长那儿。
瑞文对着为首的刺头儿上下大量一番,幽幽地开口道:“本杰明,你的敖罗父亲要是知道你背着他去禁林偷猎神奇生物该怎么办才好呢?”她偏过头,神神叨叨地盯着另一个无能狂怒的傻大个说道:“哦,差点忘了你。内特,麦迪知道你和凯西每周都会去帕笛芙太太咖啡馆约会吗?”当她的目光移向后方“讨债”的人群,毫不意外,他们一窝蜂全跑了。
不过瑞文能知道这些“机密”信息并不依赖于她优越的占卜能力,而是因为她拥有一个绝对靠谱的信息来源。薛明薛影对校园内的各种八卦信息了如指掌,他们拥有绝佳的唇语解读(自封)和传声耳等技术,在翻倒巷信息交易市场尚能混得风生水起,更何况这全是笨蛋青少年的霍格沃茨?
布菲教授听闻了此事后将瑞文叫去了办公室,并非兴师问罪,她只是好奇这个三年级的小姑娘是不是有真本事。一个小时过去,布菲女士不得不把瑞文请走了——再让她占下去布菲只怕自己在古灵阁藏的那些表外资产都被看透了。
因此,在学期初的面谈中布菲给予瑞文一个小建议:可以考虑在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工作,或是申请研究补助日后留校做占卜学的教授。
瑞文果断否决了第二条建议,占卜学需要天赋,如果让她碰上那些冥顽不灵死记硬背的学生她可教不了。第一条嘛…她确实有些兴趣,因此她听从了布菲教授的选课建议,除了魔咒、变形术、黑魔法防御术三门必修之外,她还选择了天文、占卜和魔法史(本来她不想选魔法史,但神秘事务司的时间管理处对该门课程有强制要求)。
相较于瑞文选课前的百般纠结,秦彻即使手握六门O,也只打算选三门必修和魔药学,至于为什么后来还追加了个占卜学,这就得问他本人了。有可能是因为六年级的占卜课有许多需要给搭档看手相的环节,这个机会他肯定不想错过吧。
当本周最后一节变形术的下课铃打响时,瑞文长舒了一口气就双眼迷离地倒在《高级变形术指南》这本很好睡的大部头上闭目养神,她隐约听到秦彻问她去不去吃饭,“怎么就知道吃,甘普基本变形法则第一条,不能凭空变出食物,那食堂的晚餐为什么能嘭一下凭空出现,变形术不存在了……”
真是困迷瞪了,秦彻笑着坐到她旁边,问她要不要回去补觉,晚饭可以让梅菲斯特送货上门(梅菲斯特是霍格沃茨单王)。
“你是不是想贿赂本教授,想都别想,提醒你一下,明天会有很多犀利的问题哦,等着吧,我要把你们驯龙者的底裤都扒出来,底裤是什么颜色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再这么睡下去问题可大了。
最终瑞文还是吃上了梅团外卖送来的女巫三明治和炸鱼薯条,霍格沃茨的炸鱼薯条比麻瓜做的美味太多,家养小精灵们加入了特别的调料让人丝毫尝不出鱼腥味(去年圣诞假,瑞文和蛇院三人组因为不想做饭,去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炸鱼薯条餐吧——猎奇的后果就是四个人全部食物中毒了,多亏草药学优等生薛明翻出了家里的侧柏叶,四个人兑水嚼嚼嚼了一晚上才勉强止住)
然而傍晚的困意在深夜荡然无存,瑞文把头埋进被子里,想把自己捂到睡晕过去——可惜失败了,她只感觉脑子里有几千匹独角兽在奔跑。
对于驯龙者一族,瑞文的感情很复杂,魔法史的课本中提到了这个臭名昭著的族群。
最初的最初,他们居住在与世隔绝的赫西底里群岛,岛上巨龙环聚,然而继承了祖先天赋的麦克法斯蒂家族通过某种古代魔法蛊惑了巨龙(书中并未提到具体的方法,瑞文甚至偷偷跑去图书馆的禁书区寻找答案,最终一无所获),他们离开了贫瘠荒蛮的赫西底里群岛,龙焰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史称第一次龙祸——直到1707年魔法部成立,初任魔法部部长尤里克·甘普召集了境内近乎所有成年巫师,才堪堪阻止烧不尽的龙焰侵袭整个大不列颠。1709年,魔法部颁布了强硬的禁止饲养火龙法案,在赫西底里群岛施下结界——麦克法斯蒂家族之人不可跨越,并将驯龙者的首领终身监禁于阿兹卡班,结束了十余年的祸乱。
魔法史课本写于十九世纪,只记载了这一段与驯龙者有关的历史,仿佛麦克法斯蒂家族在第一次龙祸后便彻底销声匿迹——然而瑞文,以及她的同学、老师,乃至整个欧洲魔法界都清楚,正如一头沉睡的巨龙,驯龙者并未偃旗息鼓,而是始终野心勃勃,静待时机。
想到这儿,瑞文翻了个身,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记性差一点,迟钝一点,笨笨地活着起码能睡个好觉。
然而没有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也没有“小时候的事谁能想起来”,瑞文清晰地记得十二年前踏入圣玛利亚福利院的那天,正是预言家日报上宣告魔法部战胜第二次龙祸的那天。
也是在这一天,瑞文被领到福利院院长的办公室里等待住宿安排,身边还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他白色的头发有些烧焦了,闻起来像山火肆虐后的枯木。瑞文不喜欢这个味道,但当看到男孩皱起的眉头和紧握的双拳后,她选择友善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瑞文。”
男孩愣住了,几秒之后才有所回应,“你好,秦彻。”但他忘了松开双拳,直到瑞文一把抓过他的左手,掰开,象征性地握了握才让他回过神来。
“我奶奶说总皱眉头会倒霉哦。”
“我已经够倒霉了,再倒霉一些也无妨。”
下一秒瑞文直接上手扒开这个刚认识的小孩儿的眉头,略带威胁地说道:“我觉得你皱眉不好看,这样才好看,知道吗?”
“知道了。”
“乖~”
“喂,你怎么能…”
“第一,我不叫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