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禁林
第二天早晨，莉莉安·克莱顿遇袭的消息像鸟儿一般飞遍霍格沃茨，金斯莱一早就传来口信——新成立的傲罗办公室派遣人即刻莅临霍格沃茨。傲罗办公室主任加德文·罗巴兹和副主任理查德·阿什顿带着几个傲罗上午就通过壁炉来到了校长办公室，加德文·罗巴兹宣称，他们将派遣傲罗驻扎在此，保障霍格沃茨的安全直至威胁解除。而今天中午他们会跟随前往禁林调查事故现场。
由于前几年来傲罗数次来回驻进霍格沃茨，米勒娃虽不赞同魔法部对学校的过度关注，仍强调傲罗只允许配合教学而不得以任何方式参与和干扰教学，得到加德文·罗巴兹的承诺后，她同意了安排。
黑巫师卷土重来的消息在学生中沸沸扬扬，傲罗们的光临更让这件事增加了几分可怖。罗恩和哈利站在走廊上维持秩序，低年级学生用求助和仰慕地眼神望着哈利，罗恩对哈利眨了眨眼，小声说，“哈利，伏地魔不会还没结束吧，这让我又想起那七年了。你懂的，刺激但是有惊无险，这才是我们的学校生活”，哈利伸手触碰额头上的伤疤，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想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我没法接受失去现在拥有的任何人。”
而今天上午更不幸的是——要上七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斯内普在走廊上大步流星扬起袍子时，低年级的学生甚至远远地避开了他，尽管他对救世主母亲爱而不得以至于倒戈凤凰社的故事已经通过预言家日报在巫师世界美名远扬，暗黑和恶毒仍然是他在霍格沃茨的主要形象。不论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诅咒还是食死徒的过往，斯内普都是所有人核心关注的对象。
两个年轻的傲罗——明显是新招来的，站在教室门口来回踱步，见斯内普来到教室连忙朝他身上甩了几个检测咒，斯内普没有停下正眼瞧他们哪怕半秒钟，径直走上讲台板书。
今天的主题是“爆破”。
“鉴于你们这些小巨怪即便已经到了七年级仍拥有对未知事物充沛过度的好奇心，与此同时极度缺乏严谨的推理能力、审慎的行动选择，更重要的，危险来临时保护自己的能力。为了避免克莱顿小姐的悲剧发生在你们任何人的身上，今天我教授你们识别出现爆破时可能的黑魔法，以及防御选择。”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他像某种穴居动物在光线不好的教室里游移，在哈利·波特面前停下来，“哈利·波特先生，请问黑魔法产生的爆炸与普通的爆破咒有什么区别？“
“呃，黑魔法引起的爆炸威力更大，受伤很难恢复，会引起巫师内脏的损伤，可能，范围更广？”哈利犹豫着说。爆破的内容在书本非常靠后的部分，他草草预习过一些，没有太多印象。
“看来救世主也有不确定的时候。相当不严谨的答案，但总体正确。”斯内普轻声说。“黑魔法引起的爆炸威力不一定更大，取决于巫师的施咒水平，和引起爆炸的原因。总的来说，同样的巫师使用黑魔法比爆破咒要更强力。范围同理。以及最重要的，很强的黑魔法爆炸会产生一种与人体内脏共振的频率的波动，达到一定强度时，会对人内脏造成不可逆转严重伤害，甚至直接造成死亡。”
斯内普转过身板书，紧接着提出下一个问题，“那么，引起爆炸的黑魔法有哪些呢？”
赫敏高高举起右手，她昨晚就猜到事件发生后斯内普会把爆破部分提前授课，在图书馆预习了一夜顺带查了不少资料，她对今天的课堂胸有成竹。斯内普的目光逡巡着，他连续点了好几个人都答不上来，有些恼火，“我无比希望听到除了格兰杰小姐之外的人的声音，看来我别无选择，那么，格兰杰小姐，请回答我的问题”，赫敏感到意外，斯内普很少要求她回答问题而不出言讽刺几句，她惊喜又有些得意地起身，一字一顿的说，“恶咒、部分物品的变形术、以及黑魔药。哦对，还有黑魔法试验失败时可能引发爆炸。”
完全正确的答案。斯内普微微点了点头便在黑板上写下“咒语、变形、魔药”三个词，“今天我们就按这三个顺序教学，黑魔法试验失败引发爆炸当作咒语应对即可。现在我们来看咒语，注意我的杖尖。”
“Confringo。”他向角落的纸张首先发射了一个普通爆破咒，有些纸张被炸开，爆炸中心的碎成一片一片扬起来，随后又连续念了几句不知名的咒语，纸堆连续炸开，有的纸张碎成粉末，有的纸张边缘烧的焦黑而蜷曲，有的从中心向外腐蚀后消失。
“大部分爆破咒语可以使用铁甲咒防御”，斯内普说着便朝哈利扔了一个咒语，“Protego”，哈利很及时地反应挡下，斯内普继续道，“但有些不能”，他换了一种咒语，铁甲咒开始从中心向外围削弱。“这时应该用中止咒‘Finite Incantatem’ 阻止施咒者的行为。强有力的‘Protego Maxima’也能够应对。”
斯内普刻意放缓语气，示意了一下教室后方巡逻的傲罗，丢去一个咒语。“Protego Maxima”，傲罗很快念咒，但他放出的巨型铁甲仍然被侵蚀。斯内普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嗤笑地抽了抽嘴角，“不够强的护盾咒典型示范。没有关系，即使你们放不出一个合格的加强护盾也能通过傲罗办公室的招聘。”
接着是变形术，斯内普把半截粉笔变成着火的木棍，随后火焰在空中变成蓝紫色造成一次小小的爆炸。
斯内普承认变形术不是他的专长，他通常会选择铁甲咒、加强铁甲咒之类的防御咒简单挡住，“在这个问题上，变形术大师如阿不思·邓布利多和米勒娃·麦格比我更有发言权。他们更有可能采用与之克制的变形术来化解进攻和反击，如变出水牢、大气球、乃至风雨雷电。如果有需要，可以在课后请教变形术教师。”
最后他展示了三种魔药——很不巧他正好是非常权威的前魔药课教授。魔药是浓缩的魔法，只需要几滴，加上合适的触发条件，就能产生比咒语更剧烈数倍的爆炸。任何中止咒对魔药都无效，绝大部分防御咒不能抵挡黑魔药引发的爆炸，除了终极盔甲护身（Protego Horribilis），最好的办法是防患于未然——引爆前发现、配置对应的解药。他特意看了一眼哈利，“出于对你们魔药学成绩的了解与不信任，我更建议的应对方法是——求助斯拉格霍恩教授，或者我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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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毕，斯内普毫不犹豫地停止了授课，大步迈出离开教室前往校长办公室，两位傲罗随即跟上不做停留。
“斯内普懂的未免太多了，难怪总有人怀疑他。“罗恩回头确认斯内普已经彻底离开教室，慢悠悠地收拾书包，“不知道海格怎么样了，不选修神奇动物保护课后，咱们一直没去看望他。”
哈利拍拍赫敏，凑近二人脑袋，“白天我们都有课，要不挑个晚饭后的时间去找海格聊聊天，不知道他那里有没有什么秘密消息。不懂为何，我隐约感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哈利，我就知道，这才是你。不被麻烦找上门来，就去找麻烦较量。”罗恩向哈利比了个大拇指，哈利赶忙转向罗恩，“先说好，这次我不会大张旗鼓参与进去的，有教授们和傲罗在，我就是顺便好奇一下。”赫敏却提出反驳，“我认为还是过几天再去好了，这几天傲罗都会守在门口巡逻，天黑后就不允许学生出城堡，哈利你也不例外。等傲罗们警戒消除了再来。”
哈利眼睛一亮，“不对，我们更应该今天晚上就去。今天一定是傲罗和教授最忙的时候，他们白天肯定忙着调查现场，晚上讨论进展。而学生刚刚受到惊吓，我笃定他们觉得学生们这时候不敢出去，反而不会太严格地抓我们。”
“就这么说定了，晚饭后我们就出发。”罗恩生怕赫敏再说出什么反驳的理由，连忙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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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罗们围在校长办公桌前，斯内普和弗立维教授站在米勒娃的背后，理查德·阿什顿故作姿态地对麦格校长说，“关于本次事件的调查，我认为校方必须在魔法部的带领下进行，不得擅自作主行动，不得隐瞒任何线索，同样的，魔法部也是如此。我们会通报我们获得的所有信息。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我们必须成为紧密的合作者，避免内部出现分歧和背叛，最快速度破案。”加德文·罗巴兹点点头，米勒娃不悦地绷着脸，“你们这是在首先质疑霍格沃茨内部有问题，如果魔法部是这种态度，我认为这是威胁而不是合作。”
理查德·阿什顿微笑着不置可否，“战争让我们都学到了很多。我们只是想做好万全的准备，保护霍格沃茨的安全，麦格校长。”他轻轻弯了一下腰。
“看来我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先生。西弗勒斯，你有什么建议吗？”米勒娃只好转向其他人。
斯内普假惺惺地笑了一下，“先生们女士们，比起在这里白费口舌，我认为尽快着手调查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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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和牙牙带着众人进入禁林，因为是低年级的课堂，案发地点离入口处不远，他絮絮叨叨地说，“我只是想让孩子们认识一下美丽的独角兽，前两天刚刚满月，满月前后是独角兽最温顺的时间，它们会允许人类抚摸鬃毛和脊背。你瞧，这都是绝对安全的。”
海格在一片种满月光花的林间平地上停下，指了指花丛边缘满是满是压痕的一小块地方。分散而有节奏的抚摸月光花模拟风吹过的感觉会吸引来独角兽，莉莉安·克莱顿正是在那时候发生意外。傲罗们弯下腰细看，爆炸中心在莉莉安·克莱顿倒下不远处，形成了一个直径约半米的圆形坑，周围的月光花部分已经变成了焦黑色，朝西北方匍匐下去。
加德文·罗巴兹翻了翻边缘的泥土，有一两滴暗红的血痕，他说，“烧伤一般不会滴血。”
海格连忙上前，“成熟的月光花花托处的叶片非常尖锐，孩子们总是避免不了受伤，克莱顿小姐一定是不小心碰到被划伤了。”
几个傲罗四散开来，地毯式搜索方圆数百米的区域，不断扔出咒语探查，绿野茫茫，一无所获。斯内普和麦格围着爆炸范围绕行几圈，他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否定。
数小时过去，也许是大家都已筋疲力尽，也许是确认再看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加德文·罗巴兹宣布结束勘查，回医疗翼探望莉莉安·克莱顿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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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克莱顿昨夜就清醒了过来，尽管有些疲惫和疼痛，总体状况非常稳定，只需要等待康复即可。莱拉·特拉弗斯下课后坐在床头陪伴她，顺便带来今天留的课堂作业和笔记。见教授和傲罗进来，莱拉连忙起身要离开，麦格教授制止了她，“特拉弗斯小姐，请你也留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感受到有一阵很强的冲击力包裹挤压着我，气流很烫，又不像火焰的烫，反而像我无法逃离也无法呼吸，随后就失去了意识。”莉莉安仔细地回忆当时的感受，她的语调保持沉着冷静，能看出来没有很大波动。
“你的家人对巫师世界有什么了解吗？或者说，他们有没有认识其他巫师可能结下仇怨？”加德文·罗巴兹问。
“我的父母都是麻瓜，他们直到我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才知道世界上有巫师。当时还是邓布利多教授亲自上门向我爸爸妈妈解释的。”
“那麻瓜世界呢？有什么仇人吗？”
“我们一家住在偏远的苏格兰乡下，我的父亲是乡村医生，母亲已经去世了，生前经营一家小杂货店，村里人不多，他们都很友好。”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理查德·阿什顿一边问一边记录。
“莱拉·特拉弗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莉莉安笑着说。听到这个名字，几个傲罗都抬起头，投来锐利的目光。
“那你知道特拉弗斯家族都是板上钉钉的食死徒，且都已被关进了监狱或等候审判了吗？据我所知没有例外。”加德文·罗巴兹问。
“我知道啊，那是英国的特拉弗斯家族。莱拉家是那个特拉弗斯家族的一支远亲，几百年前就已迁到了德国，莱拉小时候也在德国生活，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才搬到英国居住。”莉莉安无所谓地说。理查德·阿什顿回头吩咐一个傲罗回去确认一下。
莱拉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我父母都在国际巫师联合会驻英国及北爱尔兰联络处工作，这很容易打听。”
“特拉弗斯小姐，注意语气。”麦格出声提醒。
斯内普注意到莉莉安·克莱顿校袍覆盖的右手手腕下有两根的一模一样的串着水滴形宝石的手链，宝石的颜色却有些不同，一颗深蓝如海，一颗灰亮如她的眼睛。他攥起莉莉安·克莱顿的手腕，问，“这是什么？”
莉莉安缩回了的手，伸手解开两根手链，“我妈妈的遗物，先生。它们曾是妈妈的耳坠，她告诉我这两颗是宝石她祖传的宝物，遇到危险时能护佑自身。我们家在一次外出采购时遇到食死徒大规模袭击麻瓜，妈妈在那次事件中身亡。那之后我的父亲找人把宝石做成手链系在我手上。”
斯内普把手链系回莉莉安的手上，“很遗憾听到这些，克莱顿小姐。”
海格问她是否被月光花的刺划伤，莉莉安回答说是的，她当时走神了一会儿，不小心被划到了食指，随后就被炸晕了过去。
“那我们就先问到这里，谢谢你的配合，克莱顿小姐。愿你早日康复。”罗巴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近黄昏，他拿过记录本合上，带着众人从病房中退出来。
“麦格校长，一直以来都传闻霍格沃茨禁林中充满流传千年的古老魔法，你对这些有多少了解？”罗巴兹问。
“了解十分有限，先生。禁林深处藏着无数神奇的魔法生物，我也从未仔细探查过，海格是霍格沃茨对禁林最了解的人。”麦格教授答。
海格连忙接道，“我只在自己熟悉的区域活动，傲罗长官。我在里面饲养了一些动植物，里面还有很多我的朋友，我会定期去看望他们，我弟弟也在里面，你知道的。禁林里面有什么都不奇怪“，他偏了偏巨大的头颅，状似神秘地说，”我上学时有传闻禁林里有不老泉，我绝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东西，否则伏地魔不会放过它。不过如果有人说里边有树灵、暗影狼和水晶鸟，我绝对不会怀疑。”
“校长女士，看来我们没法确定嫌疑人了，还是先享用晚饭吧。”罗巴兹盖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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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傲罗和教授们一起出现在霍格沃茨长桌上用餐，哈利对罗恩眨了眨眼眼，示意他加快用餐进度，准备行动。三人狼吞虎咽地解决晚餐，趁天未暗尽溜出城堡，来到海格的小屋。
海格见三人来访，惊喜地抱住他们，随后端出一盘岩皮饼和好几大杯黄油啤酒，邀请他们加入晚餐。“哈利，好久不见，这还是你第一次见到我重建后的小屋吧，虽然更新更干净了多，我还是常常怀念过去那个。”
哈利大口大口地灌入黄油啤酒以躲开摄入岩皮饼，“呃，是啊，我还记得那里面的好多东西，太酷了。”
“你们也是来问莉莉安·克莱顿的事吗？我的意思是，这事儿乍一看的确有些蹊跷，但根本就不像人为的，更像个意外。今天那群傲罗在林子里转来转去，一点人为的痕迹都没发现，真希望他们不要打扰到马人。”海格兴奋地嚷道。
三人竖起耳朵一边仔细听着，一边七嘴八舌接着话头，“没有，我们想到好久没过来看看你和牙牙了，正好今天没有留课堂作业。最近魔法部不是说已经没有食死徒活动的痕迹了嘛，真希望不要再有黑巫师搞事。”“我们几个都不认识莉莉安·克莱顿，尽管如此，还祝她好运吧。”
“他们说这跟黑魔法有关，那几个新招的傲罗看上去都是草包，连魔法生物都没见过几种。差点把我种的夜雾草都给拔了。”海格举着酒抱怨道，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今天是满月后第三个晚上，月光花会集体开放，这样，我顺便带你们去看看，正好离莉莉安·克莱顿受伤的地方不远。”
他们在门口逗了一会儿巴克比克和牙牙，见月亮慢慢爬上夜空，由牙牙带着走进林子。
夜幕低垂，禁林被一层薄薄的银色雾气笼罩，月光花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弱的丝绸般的银光。整片空地被光芒照亮，仿佛一片流动的星河。银光温柔地扩散开来，将周围的树木和草丛都染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偶尔有几只夜行的魔法生物被这光芒吸引，悄然靠近。
三人惊喜地徜徉在花海里，很快便发现了光晕中间空缺的角落，显然，那一块已经被爆炸彻底地毁坏了。哈利走近光晕中心，沉醉地看着眼前的奇景，“罗恩，敏！我从来不知道禁林里有这么美的东西！”
罗恩和赫敏挽着手相互依靠，相视一笑。哈利回到二人身边，细数着自己关于禁林的回忆，受伤的独角兽、寻找阿拉戈克、与乌姆里奇对峙、最终面对伏地魔决定牺牲自己，桩桩件件，历历在目，却实在称不上美好。
“我想我真正完全坦然面对命运的那一刻，就是在这里，往前面走很远很远，我打开复活石看到了爸爸妈妈、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哈利轻声说，“他们告诉我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似乎没有和你们特意提过，那时我把复活石不小心遗弃在林子里，再往前走不久就见到了伏地魔。”
月光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是低语着古老的秘密，而禁林深处似乎也回传来一阵阵微弱的魔法波动。花瓣逐步合拢，银芒渐弱。
“荧光闪烁。”赫敏点亮魔杖，正准备打断罗恩和哈利的欢声笑语与回忆，提醒他们注意离开时间。一阵凉风拂过，三人瞬间回神警觉起来，无声地亮起魔杖尖端。他们抓紧彼此，缓缓伸出脚随时准备撤退，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从深渊中传来，“波特先生。”斯内普的长袍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黑色的瞳孔在夜里反射附近的光源，衬托得他更加隐蔽和危险。
哈利很快卸了一口气，他早已不再害怕斯内普的声音，这意味着除了学院计分的沙漏外都是安全的。他立马解除紧绷的站姿，放下魔杖准备收回，
“在这里见到你和你的小伙伴真是…...毫不让人意外啊。你以为成为了救世主，所有事情都能毫不费力地解决吗？多管闲事，违反临时规定，格兰芬多一人扣二十分。”斯内普仍旧高举魔杖，微微低头看着哈利。五年过去，哈利的目光几乎能跟他平视了。
斯内普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愤怒，“哈利·波特，明天晚上来我办公室关禁闭。”
“先生，我不是来插手你们的事情，你也看到我没有干别的···。”哈利张嘴试图辩解，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忽然，一阵衣料与树丛摩擦的细微声音穿梭而过，斯内普和哈利同时移开了目光。
“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让您离开城堡大驾光临？”理查德·阿什顿提着油灯从远处走近哈利一行，一道刺眼的黄光照过来，哈利警觉地发现斯内普已经用无声的幻身咒藏起行踪。
“先生，请问您是？”哈利复又举起魔杖。
“我是现任傲罗办公室副主任理查德·阿什顿，我想我们用餐时见过。尊敬的救世主先生，请问你刚刚在跟什么人说话？”理查德·阿什顿欠了欠身，怀疑地盯着哈利三人。
“我、我刚刚在和赫敏还有罗恩说话，赫敏在催我回城堡了。海格邀请我们来看月光花开放，请问您为何也在这里？”
“例行公事巡逻，救世主先生。如果没什么事，请允许我护送你们回到城堡。”理查德·阿什顿露出一个例行公事的微笑，不由分说把三人送回城堡。哈利在路上频频回头，想要确认斯内普有没有跟在后面，可惜呈到视野里的只有浓稠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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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斯内普再一次直接闯入校长办公室，米勒娃语气平静却略有无奈，“西弗勒斯，我理解你对黑魔法的再次出现感到不安，有些事情可以放到明天白天讨论，我们今天未免见了太久。”
斯内普直接切入正题，“米勒娃，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告诉你，同时我强烈反对将它们告知魔法部的任何一个人，我不得不选择这个时间。”
米勒娃抬头，严肃地看着斯内普，“请坐，你说。”
“你百分之百确认莉莉安·克莱顿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学生吗？”斯内普低声问道。
“哦，是的，你知道霍格沃茨校长每年都会获得一份麻瓜出身的新生名单，此前，邓布利多和我开学前分别负责上门拜访名单上一半学生，向他们的家庭解释魔法世界的存在和保密情况。莉莉安·克莱顿属于邓布利多那部分。”米勒娃回忆道。
“我能感知到她的手链有魔法气息，米勒娃。不过不是危险的那种，它们不是爆炸的原因。”斯内普说，“更重要的是我怀疑我曾在某处见过它们，来自非常非常久远的记忆，以至于人物和姓名都完全模糊了。”
“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祖上一定有过巫师，西弗勒斯，既然是传家宝，的确有可能被施了魔法。”米勒娃严谨地说道。
“好吧，你是对的。还有一件事，刚刚理查德·阿什顿独自在禁林徘徊，就在案发地。我记得今晚他没有巡逻任务，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此外，波特和他的小伙伴们也在那里。”
米勒娃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三个总是会和麻烦扯在一起，明天我会教育他们，我相信你已经给他们扣过分了。”
“波特总是这样，无视规则，冲动行事，屡教不改。好运气不会总是眷顾一个人的”，斯内普狠狠按了按眉心，试图在心里劝说自己不要再过度关心波特。
米勒娃看出西弗勒斯的言不由衷，轻笑了一下，“西弗勒斯，我非常倾向于尽可能不让哈利参与到这件事里……不仅是出于保护他的责任，而是哈利必须如此。我在担心他面对当下真实世界的情况如何，事实上战争以后除了圣芒戈、霍格沃茨和家里他几乎哪儿都没去，而这些地方都是相对单纯的环境。”她话锋一转，“你也不止一次夜巡时在有求必应屋、天文塔或盥洗室附近看到哈利对吗？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不再扣他的分。”
“我理解波特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都在某种程度上——悼念战争中的一切，有所得，有所失*。它对人的影响不可逆转。”斯内普闪烁其词。
“但我们都要学会回到个人生活里，为自己活着。西弗勒斯，我很高兴你在这一点上做得比哈利要好不少。”
“你对那些傲罗怎么看？”斯内普感觉到再谈下去又要开始揭露伤疤，他转移走话题。
“我认为魔法部对此事的出发点没问题，但他们有些……想控制和展示的太多了。霍格沃茨是独立的教学机构，我不会允许他们把这里当作政治的秀场。”
“他们应该在合适的时候离开。”斯内普补充道。
米勒娃点了点头，她说，“还有一件事，下周末就是万圣节假期，我们还没有告知克莱顿小姐家人她身上的意外，考虑到麻瓜世界与巫师世界的隔离性，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在假期首日带她回一趟家。届时我需要留在学校里。”她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智慧的光芒，“也要麻烦你顺便观察一下克莱顿小姐的生活环境。我常常隐约感觉克莱顿小姐让我想起一些人，直觉同样告诉我另有隐情。”
“哦对，西弗勒斯，忘了告诉你，万圣节前夜凤凰社成员会在霍格莫德举行一次聚餐，既然你也在学校，我就擅自作主让他们给你留一个位置了。”米勒娃假装刚刚想起此事，语速加快补充道，邓布利多在相框背后眨了眨眼。
斯内普哼了一声，权当是应下了任务，随后沉默地转身离开，消失在旋转楼梯尽头。
*something is lost, but something is gain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