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all my fault.”/“都是我的错。”
“来点茶？你们先聊，我得带牙牙去南瓜地里看看，别吵起来——”
“坐，喝杯茶，我们慢慢说。”
“明白了？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不在乎马尔福，但他们针对斯莱特林的行为过头了！他们对其他斯莱特林也很恶劣，我担心利亚和达芙妮……”
“我现在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把这项任务交给你们了……听着，哈利，我们不能对民众公开魂器的存在。”
“别听罗恩胡说，他们只敢在我们背后这么做，他肯定瞒着你。”
“这份稿子，下午采访的时候你们照这个说。”
“嘿，但我认为他也没说错。纳西莎什么时候帮助了哈利？”
“你们可以说斯内普是凤凰社的卧底，其他有关魂器的一个字都不要提。尤其是哈利，你曾经是魂器这件事，会引起严重的舆论风波……”
“你不知道不代表这事没发生。”
“小天狼星？哦抱歉哈利，现在还不行，我很抱歉……我们现在力量还不够稳固，得等等，还有些老顽固……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会为他澄清的。”
“我相信你们！但伙计们，是不是我知道的太少了？我现在都有点忘了那个单词怎么念了，你们第二天就含糊地提了一次。”
“这不是谎言，哈利，我们只是隐瞒部分事实。”
“那是因为你的嘴巴有点大，西莫。金斯莱不让我们透露，记得吗？”
“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为什么？虽然，D.A.在报纸上我妈妈很为我骄傲，但金斯莱为什么不让预言家日报报道其他的？你们三个那一年真的除了逃亡什么也没做？哈利到底怎么把那个咒语反弹回去的？你当时说的那个什么魔杖是什么东西？秘密武器？”
“他们会没事的，纳西莎马尔福本来就没有黑魔标记，小马尔福当时未成年，不过你坚持出席的话，当然可以。”
“他只是被临时任命的，西莫，这很复杂……决定有一定道理，关于那个东西，我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有点，过于邪恶了。魔杖就是比一般的魔杖更强大点，没什么特别的，它还是一根魔杖，我们已经在报纸上解释过了。”
“哈利波特请问你对打败历史上最危险的黑魔头有什么感想？”
“好吧，你们也不能怪他们搞小动作，好多人都以为那些食死徒的孩子，纯血家族的，都是交了一大笔金子才脱罪的。老实说，魔法部的公信度很低。”
“哈利·波特请问你是否支持金斯莱·沙克尔担任部长？”
“喂，你到底是哪边的？”
“我相信你，金斯莱。”
“当然是这边的！呃切割咒就过分了。”
“哈利·波特请问你是否有意进入魔法部任职？”
“恭喜你！哈利，成为预备傲罗！魔法部高层一致同意……但哈利，千万记得……”
“所以现在情况有点严重，麦格教授希望我们能招揽更多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加入，她觉得可以促进四院交流。”
“如果一些人知道你的情况，尤其是部里一些与我们不对付的老家伙们知道，他们会利用这一点大肆攻击我们，你的傲罗资格也可能……”
“更多斯莱特林……梅林啊，我们的D.A.要变成和平互助协会了，现在只有草地姐妹加入！话说你到底是怎么让她们加入的？”
“记住我的话，这也是对你的保护，哈利。”
“噢，我忘了我没告诉你们，去年……就是卡罗尔兄妹在的时候，你们记不记得有几次我得到通风报信？就是利亚，她是个好姑娘。我五年级的时候收到一封奇怪的信——猫头鹰搞错了——那封信她本来是要寄到家里的，阴差阳错下我们成为了笔友，后来六年级她偷偷帮我。”
“波特先生，我和德拉科都非常感谢您刚刚在审判上愿意为我们作证。”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做傲罗怎么办呢？”
“贾斯汀人不坏，就比较死脑筋，他是麻瓜出身，去年他过得够呛，比迪安好不到哪里去……”
“所有人都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也许都需要重新认识一遍。”
“你还为你男朋友说话？他昨天逃跑的时候把我撞翻了！为什么你不考虑考虑迪安！”
“被自己人杀掉！活该！”
“罗恩——”
“我不能说谎。”
“滚！迪安是直的！妈的，我只是想说，或许我，我和迪安，我们几个会相信你们，相信她帮了哈利，但更多人看到的是报纸，比如我妈妈，魔法部对他们的审判结果就这么写着！如果他们知道的就像我们一样多，像你们三个一样多……当然，切割咒不能用在同学身上……我会和他谈谈的……”
“我相信你的承诺，波特。”
“不只是袭击，他得管好自己的嘴巴！如果他再敢对弗雷德的死因胡说八道——”
“哈利，小心你的牙，我从不知道你有食岩蜥蜴的好胃口。”她梦幻的声音闯入他的耳朵。
“什么？食岩蜥蜴？”
“食岩蜥蜴靠吃各种矿物为生，哈利啃完了三个岩皮饼。”
“老兄，你牙还好吧？”
哈利下意识张嘴，腮帮有点酸，他怔怔地抬眼与赫敏对视——完全明白彼此此刻的想法：“It’s all my fault.”他的眼睛与喉咙都干涩得发疼，“西莫没说错，如果我，那些采访全是rubbish。答应金斯莱不是个好主意。赫敏，你还记得吗？”哈
利指指自己的左手，“我当时以为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但事实上我……如果人们知道的再多一点，也许，也许至少贾斯汀昨天不会参与。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而我居然才发现——我还一直享受自己的校园生活，该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怜悯活着的人，哈利，怜悯那些生活中没有爱的人。话又说回来你可能会使更多的灵魂免于受到伤害，使更多的家庭免于妻离子散。如果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有价值的目标那么……”
“哈利，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我当时也很支持，”赫敏的声音饱含痛苦，“你不能都归结到自己头上。我也选错了，我以为这是一种保护，不管是对你还是……”
罗恩一把搂住他们：“所以我们现在得再做出一个正确的！别自责了，过去一年我们三个做错的事还少吗？”
“哈利，有些话必须得在它们自己愿意的时候才能说出口。”
哈利挣脱罗恩的胳膊，照他胸口轻轻来上一拳：“谢谢你，卢娜。我想现在正是时候了。”大战结束后他被推入看不见的帷幕，金斯莱的谈话，霍格沃兹重建，亡者的葬礼，数不清的采访，出席审判……那些必须做的事，他强迫自己短时间内妥帖处理，绷紧每一根神经听从周围人的建议，尽力理性对待，他不能出错，但他还是做错了其中一项，几乎是最重要的一项任务。现在发生的事，本可以被极大程度避免。
瞻前顾后，多方考虑做出决定本就不是他的风格。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尽可能改变这一切：“就现在，人们有权知道真相。”
赫敏关切地端详他的脸：“哈利，你确定吗？考虑清楚了？”
他知道她在问什么：“那些我们之后再考虑，现在有更需要做的事等着我们，这是改善现状最有效的办法。”
罗恩拍腿嚷嚷：“没什么好担心的！失去我们是魔法部的损失。韦斯莱笑话店赚的金加隆够我们三个一辈子不愁吃喝，呃大概。哈利，我会陪你一起的，哦敏也许等你上——”
赫敏捂住他的嘴：“OK.看来我们又得忙碌起来了。”
“我很高兴你们采纳了我的建议，那么我该预定预言家日报还是唱唱反调？”西莫有些得意。
纳威慎重地说：“慢着，要和金斯莱打声招呼吗？”
“不，我们先斩后奏。”赫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金妮吹了声口哨，“卢娜，我们还得麻烦你了，《唱唱反调》——我希望越快越好，下一期可以腾出页面吗？”
“我爸爸会很乐意的，他新买了三台会唱歌的打印机呢。”她轻快地哼起小调。
“会唱歌的打印机，《唱唱反调》终于名副其实了。”罗恩抚摸下巴，“记者找谁？那些采访绝对不是我们的错，哈利，别忘了他们一直在关心你到底是喜欢脸上有雀斑的姑娘还是有酒窝的，我们得找一个不会问这种傻问题的。丽塔绝对不行，她才写过一篇比较我和克鲁姆的文章……”
“那还有谁？”他们不认识几个记者。
茶杯与茶托发出清脆的声音，赫敏高兴地说：“我想到一个绝佳的人选！我马上就联系，顺利的话明天我们就能把这事办完。卢娜，你爸爸可以紧急加印吗？下周三出刊？”
“没问题，打印机唱一首歌就能打印一整份杂志。”
牙牙摇着尾巴进屋，它快乐地在老朋友们面前露出肚皮，金妮与卢娜弯腰满足它，海格脱去他布满泥巴和灰尘的外套：“看来你们聊得不错，问题解决了？就应该这样。”
晚餐时他们分头行动：赫敏去联系记者，她叮嘱哈利与罗恩准备好访谈内容，别忘记找某人商量一下；纳威与金妮商量准备D.A新的公告，金妮说她还要找利亚聊聊；西莫匆匆忙忙走了，他去找男朋友谈谈（“不行就换一个”）；卢娜打算晚上给爸爸写信，在路上她也被那颗石子绊住了：“哎哟！”
哈利上前扶她：“对不起，我和金妮把它踢到路上妨碍人走路了。”
“没关系，踢石头很好玩，”卢娜捡起它，石子不大不小，没什么特别的，“但我更喜欢这样——”
她奋力一掷，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没入池塘：“可惜现在天黑了，不然可以看清涟漪，我喜欢那些波纹。”
“我更喜欢打水漂。”罗恩饶有兴味地说，他现在就有点手痒。
“那需要很棒的技巧，我也喜欢打水漂的波纹。任何石子落到水面都会造成涟漪，涟漪散开的时候，每一滴水都知道。”
石兽表示麦格今晚不在，罗恩咽下最后一口火腿肉说：“我们找画框里的。”
“那么，请吧——”
肖像们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校长椅子后面的那副画框此刻是空的。晚餐时间已经结束了，哈利知道他很快就会回来。他们走到桌前耐心等待，桌上的零食碗满满当当，塞满了蟑螂堆、柠檬雪宝、酸味爆爆糖，还有蔬菜饼干，麦格并不喜欢甜食，她只会选择最后一种作为消遣。哈利突然好奇，上一任校长是否在碗内放过零嘴？但他本人连一副画像都没有，无从得知，这一事实刺痛了哈利已经愈合的左手手背。
“孩子们，请原谅，我来了，快回去吧——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哈利？”他咯咯笑着回到画框，长袍有些凌乱，画面里一抹白色闪过——那是安娜的小羊。
哈利咽了一口唾液：“几个月前我做错了一道选择题。”
“噢，哈利，”他半月形的眼镜后面的目光是那么和蔼、温暖，“我想你们已经找到弥补的办法了。”
“是的，我们必须重新做一遍，”哈利顿了顿，“但我想，飞贼的部分是不必提的，我可以简略提起你的魔杖吗，先生？”某种意义上，复活石比魂器更危险，是真正需要被隐瞒的事物（他没有告诉罗赫以外的人）。
邓布利多向前微倾身子，目光闪烁：“要是我现在还有帽子就好啦！我要向你脱帽致敬，哈利。当然没问题，了不起的决定！但我这个老头得再唠叨一句，你做好准备了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出现了一些比较糟糕的事情，这些事本可以被减轻或避免，我得对现在的情况负责。”
“是为了小马尔福先生吗？我很高兴你们现在能成为朋友。”
“不是朋友！”罗恩立刻辩解，“不是为了他，还有其他人……我们只是不想让学院之间关系太过糟糕，呃，我想小打小闹没问题……”
“很高尚，韦斯莱先生，”他微微一笑，夸赞道，“早上我听到你和隆巴顿先生为他解围。”
罗恩脸红了：“这没什么，呃，谁让他给我们道歉来着。”
“非常好，非常好……米勒娃会很高兴的。可哈利，也许这次的选择也不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甚至会带来其他负面的影响，我们都清楚舆论的力量。”
“这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更何况，人们有权了解真相，对不对？”哈利攥紧左手，“我已经想清楚了。”
“真相……危险又迷人……你很勇敢，哈利。我必须得说，你比我勇敢得多，”他用指尖擦拭眼角，“把过往经历再说一遍给公众听，需要巨大的勇气。”
“也不是全部，赫敏也认为我们该和你商量一下，确定内容范围。我们都觉得三兄弟的故事不必讲了。”哈利窘迫地看向自己的脚尖，他能感受到邓布利多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被碎发遮掩的伤疤处。
“我们还想保留一点伊格诺图斯的趣味。”罗恩插话道。
“你们当然可以！我还能说什么？去做你们认为正确的事吧，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