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trange Him./奇怪的他
“哈利，马尔福一直在看我们。他想干什么？”
“哈利？”
“哈利！”
“请波特先生为我们做个示范。”
他猛地起立，打了个激灵，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正鼓励地看着他，现在该做什么？周围同学的视线过分热切，哈利求助地瞥向罗恩，后者皱眉小声提示:“鹿。”
！守护神咒？梅林啊，这个时候？背后某人的目光愈发冰冷，哈利头皮发麻：“抱歉，教授。战争结束后我召唤不出守护神了。”
“啊，这是正常的。经历过重大变故后会有这样的事，召唤不出守护神或者守护神改变形态，是我考虑不周了。一段时间后就会恢复正常，守护神的状态会稳定下来，它与我们的内心息息相关……不过，能不能请你为我们做个咒语示范？或许现在你就可以召唤出来了呢？”
见鬼！
他依旧一脸鼓励，哈利咽了口唾液，举起魔杖：“Expecto Patronum！”假装脱力，身体晃了晃，罗恩扶住他。
“噢好吧，看来还不行，别担心，以后会好的。咒语还是非常标准的，波特先生。”
“谢谢你，先生。”哈利虚弱地说。
“那么，还请来看我的示范……”
趁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教室里奔跑的狐狸，罗恩问：“你怎么了？为什么假装召唤不出守护神？”
他缩缩脖子：“马尔福还在看我。”
“我刚刚就和你说了……马尔福在看你和你不召唤守护神有什么关系？”
“我真的召唤不出来，马尔福……”哈利咬住下唇，“下课再说。”
罗恩狐疑地看着他：“好吧……你今天真奇怪。”
“哈利！你真的召唤不出守护神吗？”赫敏火急火燎把他们拉进一间空教室，转身锁好门，“我知道你课上是假装的，为什么要假装？”
“这么明显吗？”
“演技确实不太行，有点用力过猛，大概只有那个意大利老头信了。”
“没那么糟，只是我们太了解你了。”赫敏安慰他，“召唤不出守护神确实正常，有段时间我也这样，现在已经恢复了。”
哈利摸摸鼻子，从早上开始，一直到刚刚下课他都能感受到德拉科的视线，大概昨晚之后他就想杀了自己灭口：“我可以召唤，但它没有肉身。就像这样，Expecto Patronum——”
“哇哦哈利，我确实没看见它的肉身。”罗恩四处张望，“你召唤了？它在哪？”
“别闹，罗恩。看来它的样子确实变了。”
变了？成型了？怎么会？
哈利呆滞地看着面前这头翩翩走来的灵物。
“哈利，你的牡鹿变成了母鹿！它换了个性别！”
“可它更高大了，”即使它垂下头，哈利他们也不得不仰着脖子，“和之前长得不大一样，虽然都是鹿。”
“这只好像也更漂亮……它代表什么？”罗恩好像想到了什么，“金妮的守护神还是白马。”
“反正不代表哈利喜欢上哪个姑娘！看，这儿，它的头顶有东西。” 守护神通体银色，细节之处难以一眼发现，赫敏显然足够细心，她小心翼翼伸手，指着那处说。
“它还是一头牡鹿。”哈利也看到了，一点点，像是鹿角残存的根部。
“它的角，断了？”罗恩惊恐地抓住哈利的胳膊，好像下一秒这只胳膊也会不见了，他只能举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它：“你怎么了？”
守护神不会说话，只是扑闪着浓密的睫毛，温顺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这不应该……守护神变换形态会变换一种动物……”赫敏喃喃自语，“我需要去图书馆查找一些资料……”
“没事，赫敏，我可以自己搞清楚。大概……之前的那头牡鹿是我爸爸，这个是我。”哈利尽量语气轻松地将魔法解除。
罗恩垂头松开手，过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哈利看到他嘴巴动了动。
“什么？”
他抬起头：“你为什么要假装召唤不出来？和马尔福有什么关系？”
哈利含混着解释：“我那时候以为自己只能召唤一团银色雾气，马尔福一直在看我！与其让他看到一团雾气，不如直接假装召唤不出来。”
赫敏努力理解其中的逻辑，罗恩却了然地点点头：“我懂你，伙计。战后召唤不出守护神的人很多，这没什么，但要是尖嘴白鼬看到你的守护神变成一团雾气，那就不行啦！”
赫敏依旧一脸困惑，她摇摇头：“这明明一样，不论是不成型的雾气还是毫无反应，雾气比什么都没有还要好点呢。”
“这明明不一样——”
“孩子们！我很高兴看到你们，但这间教室马上要给三年级上课，还请你们出去！”弗立维尖细的声音打断罗恩。
“对不起，教授！”
罗恩拉着赫敏慌忙离开教室，弗立维叫住最后的哈利：“米勒娃和我说了DA的事，我想我可以帮忙。听起来你们的学习小组和决斗俱乐部有点像，我很感兴趣。”
“太好了，谢谢你教授。我听赫敏说过你年轻的时候是决斗冠军。”
乐呵呵的小个子教授塞了他两块滋滋蜜蜂糖。
哈利一出教室就撞见棘手的一幕：罗恩瞪着对面的斯莱特林，赫敏牵住他，眼神困惑又不安地在两人之间打转，德拉科一脸冷漠，微抬下巴，谁也不看；三人僵持在一起，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学生投来好奇的目光。哈利的加入打破了诡异的平衡，德拉科迅速恶狠狠地瞪向他。
“你看什么看！”罗恩嚷嚷，“刚才你就一直扒在窗户缝偷看，看到哈利的守护神满意了？”
“罗恩。”赫敏抓紧他。
哈利挡在罗恩面前，不自在地开口：“你在等我？”
这是句废话，讥讽的灰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前食死徒就是在堵大名鼎鼎的救世主。
他艰难地问道：“什么事？”
德拉科眯眼冷哼一声。
哈利缩缩脖子，他凭什么笃定昨晚是自己？想到这他挺胸直视回去。
斯莱特林怒极反笑，使劲用眼神切割面前的格兰芬多。
赫敏被他们两个搞糊涂了，她小声打断两人古怪的交锋：“哈利？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事。”
德拉科扭头瞪她，但哈利速度更快，他向前一步逼近德拉科，发出无声的警告。现在是他更高，对方完全被罩在阴影下，灰眼睛溢满冰冷的愤怒。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马尔福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已经盯了我们一天了。要打架就快点！”罗恩冲哈利的背影大叫。
哈利盯着他绷紧的嘴角后退：“不，他是来道歉的。”
“道歉？！哈利你疯了？”罗恩惊呼，但他们还是忍不住看向德拉科。
他依旧没开口，只是瞪着哈利，在三人的目光中一步步向后挪动，退无可退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跑掉。
“……这是你新的道歉玩笑吗？”
“呃，不……”
“……所以我刚刚以为他是来履行约定来道歉的。”哈利大概解释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他忐忑地看向两个朋友，在听到德拉科陪泰迪玩耍后他们就一言不发。
早已过了就寝的时间，公共休息室只剩下他们三个。尽管刚刚进入深秋，壁炉已经被点燃，火苗啃食木头的声音在他们中间回响。
“哇喔，”赫敏十指交叉，对哈利勉强一笑，“我第一次知道你在研究无杖魔法。”
“在你们去澳大利亚之后，”一点火星跳到地毯上，他右手食指指向那个小黑点，“就是，恢复如初——这样，我想找点事做，和我的阅读一样。无杖魔法很有用，我的无声魔法也不够好，所以我都有练习。”
她局促不安地动了动：“非常，杰出的魔法。我记得邓布利多也做到过。”
“是的。”哈利知道她在想什么，迅速转移话题，“你觉得为什么他想学？”
她放下肩膀：“他说他只学防御性的，答案很显然。”
“可巴里特，那个傲罗在他身边，当他不在学校的时候……”傲罗的跟随既是监管，也是保护，他不能放任监管对象在自己面前遭到攻击。
赫敏静静注视着他，火光在她眸中跃动，啊，没错，他们在火车上就探讨过这个问题，一个被全校针对的马尔福。
“但他没有——他没有被针对。”罗恩终于找回了他的声音。
赫敏握住他的手：“我们没有看到，也许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哈利摇头甩掉想到的画面：“也可能他是防患于未然。况且他自己提出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还答应为过去的事道歉。”
赫敏表情变得茫然，她对马尔福道歉这事没有任何实感。
“他今天可不是道歉的态度，那个胆小鬼逃跑了。”罗恩语气尖锐， “再一次！你想说他今天一天都在用那种眼神道歉？”
“那当然不是道歉！他今天，”哈利眼神闪烁，“确实很奇怪，谁知道他怎么了。但他答应我了，不然他连立誓的机会都不会有。”
“哦他答应你了！”罗恩气红了脸，雀斑更加显眼，“他的道歉不是！真诚的！一个马尔福！他怎么可能向我们道歉！该死的纯血论者！他只是为了他自己，他想要你教他无杖魔法！教甚至你最好的两个朋友都不知道你会的魔法！”
哈利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一个巨大的错误，不，他该说什么？快说点什么……
“而你现在为了他来征求我们的同意！”
不——
“你不是说无视他？怎么？！现在已经进展到要我们和你一起去帮助他了？！”
不——
“因为他答应你道歉？！还有该死的牢不可破的誓言？！你就同意了？！”
必须说点什么解释——
“你怎么能——”
“不我——”
“够了，罗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