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新晋的级长带着一摞课表匆匆赶往礼堂，西弗勒斯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门口是早已等候多时的罗泽尔，少年倚在墙上，金发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暖的光，脸上的笑容在瞥到不远处之人时逐渐敛下。
斯莱特林院长在同一时刻脸黑得也相当彻底，散发着分分钟冻死新生的可怕寒意，识趣且有经验的学生们自动退散到五米外形成了诡异的包围圈，只有几个完全处于状况外除了冷什么也没感受到的新生勇闯冰谷。
Gwendoline以点头代替话语向Lynn说早安，在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方向后转身，正巧看到一只因为和朋友打闹撞到她亲爱的院长大人身上的小蛇正语气俏皮的笑着道歉。
少女挑起眉毛，没怎么在意就拉着罗泽尔走进礼堂。而西弗勒斯面色更加凝重，可对着自己学院的新生难以发作，留下一个眼神就跟进了礼堂。
分发完课表的新晋级长大人刚准备回去享用她的早饭，却发现自己坐了那么多年的位置上多了一个人，小女生神色奕奕地与同伴攀谈，完全没注意到来自周围的惊奇的目光，其中甚至不乏来自其他学院的惊叹，格兰芬多长桌的韦斯莱们正兴致勃勃地给还未成型的黄金三人组解说。
Rosier看她一眼，又和姗姗来迟的Rita的目光对上，刚准备去请对方换个位置，却被格温拦下来，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真没问题？”
“那个位置又没写名字。”
金发少年在她身边坐下，少女无所谓的摊摊手，整个人黏在好朋友的身上，得到挚友的乖乖顺毛。
新生Randa在撞到院长后还笑得出来又抢了级长的桌头位置后一举成名，炽热程度堪比救世主，所有人都在打探那个新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在得知只是一个普通纯血后又失望而归。
“真是乐观啊。”
Draco撑着下巴摇摇头，面上是毫不掩饰的讽刺，躺在Rita大腿上的格温微微起身，一把拍上他的金色脑袋，心情颇好地揉了几下。Rosier陷在沙发里，完全没有平时那副富家少爷样，剥开又一颗滋滋蜂蜜糖的糖纸，小他们一个年级的沙菲克把玩着女朋友的手倚在扶手侧假寐。
“没人规定那里是我的位置，Draco。”德拉科一脸无奈地拍掉认识多年的姐姐的手，对沙菲克女朋友罗尔表示赞同。
“但那是惯例，宝贝。”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几乎是同时因突然坐过来的女孩呆了几秒，包括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她怎么敢闯进那个看上去就等同于权力的圈子的？小蛇们面面相觑，没人知道，毕竟没人懂疯子的想法。
“呃…没什么。”罗泽尔快速接话，决定干脆斩断发生后续的可能，他用眼神示意沙菲克让他赶快想个可以开溜或者是能赶走她的借口。
“Rita，陪我去找我爸。”
核心六人组已经尴尬到脚趾抠地了，Gwendoline实在是懒得僵持下去，毕竟在看到那女孩的脸时她脸上的笑意已经转变成平时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了，却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找你父亲？你父亲也在霍格沃兹吗？”
Rita的嘴角抽搐，她真没想到一个纯血能蠢成这种地步，无视憋笑的众人拽着无语的当事人就跑。
“哦对，你姓Snape！所以我们的院长是你父亲？”
Draco翻了个白眼，示意罗泽尔要不要一起，在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后叫来跟班们转身就走，沙菲克也早就搂着女朋友溜了。
“真好啊，居然是院长的女儿，真让人羡慕。”
Randa Davis还在自说自话，等她感叹完其他人早就离开，她默默往寝室的方向走，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
“我总会挤进去的。”
Gwendoline走近斯莱特林长桌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之后几乎要被愤怒冲昏头脑，Davis正坐在她的位置上欢快地享用一盘草莓可丽饼。同行的Rita几乎一眼就看出端倪，带着银色花纹的盘子是院长女儿的小小特权——西弗勒斯经常会吩咐家养小精灵做一些格温喜欢的小甜点，尤其在霍格沃兹今日份的甜点不合她心意的时候，而Gwendoline在那个位置五年都没变过，所以院长大人也会像往常一样提前把甜点放在那个位置。
那女孩明明已经消停了几日挑了其他地方坐，是那份可丽饼吸引她又坐上那个位置吗？她把目光投向教师席，西弗勒斯不在，很好，所以那是一盘无人看管的可丽饼，但没有正常人会去动那个位置上的任何东西，至少过去的五年没有，今天是第一次——去他妈的第一次，其他的她都可以接受，唯独这个不行。
绝对不行。
Gwendoline觉得自己已经处在愤怒的最高点上，那团怒火烧得她头晕目眩，血几乎沸腾起来。但凡有眼色的斯莱特林都会明白那个位置的特殊性，明白不会莫名其妙就有甜品正好出现在那，但Davis不知道，那个十足的蠢货面对着站在桌前却不坐下而是齐齐盯着她的斯莱特林们还能笑的出来。她拨弄两下额前的碎发，好像把不谙世事写在脸上，朝向罗泽尔露出一个带着点羞涩的笑。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可丽饼，待会能再给我来一个吗？”
“很抱歉，女士，但那不是你应该碰的东西。”
Rosier皮笑肉不笑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对这种自以为是的十一岁蠢货没有任何兴趣，赶紧示意Rita赶快去安抚接近暴走边缘的少女，现在谁都拿不出彬彬有礼的姿态了，Draco翻了个白眼，他抱着胸，下巴抬得老高，脸上清清楚楚地写满了嘲讽。
“那你可能要去找我们的院长给你第二个。”
那女孩尽力装出一副纯真的样子，好像她什么也不知道，但她心里的嫉妒快要溢出喉咙。她就是故意的，在亲眼看见院长把盘子摆在那个位置上就鬼使神差的坐了过去，拿起刀叉的那刻好像自己变成了Gwendoline，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虚无的仰慕和宠爱。她恨透了自己平平无奇的父母，除了被别人无视什么都给不了她，就连脸蛋也比那个斯内普逊色几分。她有什么好骄傲的？不就是有一张漂亮的脸和一个有身份的父亲——按年龄算她应该只是领养的，是不是纯血都不一定呢——凭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她？
“可是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我是说，这只是个没人的座位和没人认领的点心。”
Randa Davis在沉默中嘶吼，凭什么她可以拥有权力，美貌和尊重，那些她渴求的东西似乎这位女级长都唾手可得，她会取代她的，女孩默念着，无论是中心的位置还是罗泽尔的爱慕，甚至是她并没有那么渴求的院长的偏心宠爱，都会是她的。
格温的脸彻底冷下来，她看那女孩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团散发恶臭的腐肉。距离用餐的时间还有一会，教授们还没到，少女授意其他人散开，缓缓走了过去，她的龙皮靴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像是缓缓而至的处刑。Gwendoline随手施了一个清理一新让盘子里的东西消失，她隔着一张纸拿起那个带花纹的盘子，把上面银色的字指给她看。
“G·S.”
女孩死咬着嘴唇，脸上没有丝毫的悔意，她狠狠盯着对方的眼睛，不服地梗着脖子，刚想开口就被盘子破裂的声音堵了回去。
清脆的响声淹没在嘈杂的交谈里，却足够震慑身边人。Gwendoline的眼睛里毫无温度，她的脸上挂着同样没有温度的笑，靠在长桌上打了个哈欠。
“下次别人我在这个位置看见你，要不然你可能会和那个盘子有一样的下场。”
黑衣教授在格温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之后踏进礼堂，习惯性走到熟悉的位置却发现人并不在，顿了一下便回头搜索。
宽大的掌覆在少女的肩上，Gwendoline可怜兮兮地抬头扑进父亲怀里，少女青涩的曲线隔着布料贴在他身上，西弗勒斯不由自主地摸上她的后脑。
“没吃到，盘子碎了。”
西弗勒斯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他淡淡扫了德拉科一眼，得到少年向角落投去的目光。
一个好像脑子里塞满了一坨弗洛伯毛虫粘液的一年级。
魔药教授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不屑来，靠相似的发型和刻意的习惯就想模仿他的女儿吗，他又开始质疑起分院帽来，把又一个平庸的蠢货送进了斯莱特林。Severus垂下头去看撒娇的少女，眼中的宠溺在抬头的瞬间转瞬即逝，他惊讶于十一岁的小女孩能流露出如此强的妒意，以凝视将淬满嫉妒的冷箭挡回去，难得和罗泽尔站在了同一战线。他的目光是刺骨的，犹如达摩利斯之剑，把淬上的毒液渗进对方的皮肉里，灼得Davis咬牙切齿。
“很讨厌你们的女级长吗？”
高挑的拉文克劳女生在转角处拦下了Davis，小女孩仰望着妆容艳丽的学姐，欣喜地点了头。
“Gwendoline！”
哈利擦擦鼻尖的汗珠，在半空中兴奋地朝远处的斯莱特林挥手，他的视线被少女随风飞扬的发占据了，和她的裙摆，拂过Harry年幼的心。罗泽尔突然对救世主产生了些敌意，在经过他身边时坏心眼地撞了一下，扬起一个得逞的笑，他附到一年级耳边压低声音。
“我先来的，小子。”
他才不在意什么救世主，大难不死的男孩，Lynn笑得张狂，他才不信会比不过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毛头小子——斯内普教授也不会同意的。
Lynn在某些方面是对的，同时又错的离谱，他猜不到西弗勒斯谁也不会同意。
那是他的雏鸟。
魁地奇还在继续，不止一人因她回眸，格温却只留意那抹纯黑。他们对上视线的时候他是在真情实意的笑，好像放下了十几年来的痛，把他应有的意气风发全找了回来。
Gwendoline有些愣神，那个笑让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她的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喉头像是有浸泡过白兰地的蝴蝶跃出来。西弗勒斯就该是这样的，他有足够骄傲的资本——最年轻的院长，魔药大师，他的人生不该充斥悔恨。等她再回过神时格兰杰已经念出咒语，她猛然站起来狂奔过去，看呆了本来揽着她胳膊的Rita。
少女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处理狰狞的伤口，他们之间沉默了很久，他在盯着青涩的曲线，她的棕发散到四周露出白皙的脖颈，西弗勒斯想着，戴上项圈会很好看，泛着冷光的锁链延伸到他的手里，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Gwendoline抬头去看他，她的眼里不是简单的关心，但绝无魔药教授眼中的媚意。
直到格温开始收拾东西站起身时西弗勒斯突然开始有些不舍，他在抑制抚上对方头的欲望，却在看到她朦胧的泪眼之后抛弃了所有旖旎的念头。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