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2
——
“波特。”
哈利刚走进去就听到了斯内普的声音,麦格教授还在外面和治疗师说话。
那个人躺在床上,脸白得像墙粉,脖子上缠绕着厚厚的绷带。医护人员没有从房间里离开,周围的病人也三三两两醒着,哈利真的不觉得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斯内普重伤濒死之后,他们的联结便逐渐显露,这可能就是斯内普知道他来了的原因。
“你知道了。”斯内普平静地宣布,像是半小时前没打算自杀似的。说话时,他没有看哈利,而是半耷拉眼皮对着天花板,不太有精神。哈利想知道他是不是还不能转头。
“是。”哈利冷冷地回答,走到他床边,用了闭耳塞听,想听听斯内普打算怎么说。
“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斯内普竟敢质问,还没办法大声讲话,但是哈利知道那种谴责的语气。
他咬着牙,没有回答。
“现在就去,把联结洗掉,然后让我安息,波特。”斯内普命令道。
“等你好了再说。”他低声反驳,“没有联结你会死的。”
“我说安息,你听不懂吗?就让我去死——”
“我说不行!”哈利打断他,气得浑身发抖,他还没有理清楚,他的血还是由酸液和岩浆组成的。
“波特——”
“我说不行!”他大声地重复自己,“这个联结是你开始的,现在由我来决定什么时候结束!”
“你脑子有病吗,波特?喜欢和一个比你大二十岁的杀人犯、强奸犯联结在一起?!”斯内普咬着牙,胸口起伏。
“不!”哈利坚持,斯内普的侮辱根本没有进入他的脑子。
奄奄一息的巫师吐出一口气,看上去突然老了很多,变得平静而悲戚,缓缓地说:“哈利。”
哈利愣住了,斯内普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愤怒冲到了他的喉咙口,像是一大团锋利的茅草叶——这个人怎么敢、怎么敢这时候叫他的名字?!
“哈利。”斯内普又说了一次,尽管费力,每个音节都很清楚,“这是我唯一请求你的一件事,一个不情之请——我向你恳求一点宁静。”
哈利浑身僵硬,斯内普的话像是陷阱泥沼,地狱里探出来尸体的手,让他脊背发寒。
“我不奢望我模糊不清的立场和显而易见的罪孽能澄清并荣耀我的名,我比谁都清楚我是个罪人。但是我的私心,我仅存的自尊绝不愿被人以玷污了童年挚友之子的罪名攻讦。”
斯内普不得不停下来喘气,但是他听起来仍然谨慎而且深思熟虑,在邓布利多死后,他曾经考虑过多少次?
“我本打算把这个不应存在的联结带入坟墓,它是个没人能够知道秘密。你对陪伴的渴望无意间将我留在人世,这是一个错误。”斯内普闭上了眼睛,“我向你道歉,哈利,我利用了你。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的尊敬或恨意,现在请让我付出代价,而后你可以随心所欲。”
“不……”
哈利颤抖起来,斯内普——这个从来恶毒又屹立不倒的男人的恳求,像是厄运的前兆,一个受诅咒的预言,他甚至不应该听的。
斯内普艰难地转动头颅,稀薄的血开始像水一样迅速渗透纱布,但那双黑眼睛坚持要看着他。
“Please.”
绿色和蓝色在他的眼皮后面闪烁,现在他知道自己永远也做不到斯内普曾做过的事。
他转身逃走了。
斯内普在他身后发出一个极其恼怒的怪叫,声音里浸满了仇恨和恐惧,然后是床扭动和摔倒的动静。
他没有管,一瞬间就跑出了圣芒戈。
伦敦的迷蒙雨雾吹湿了他的袍子,路人对奇装异服的巫师侧目,但哈利没有注意到,或者懒得去管。
没有给自己的衣服变形,也没打算来点别的障眼法混淆视听,在一切之后,他难道还不值得一点随心所欲吗?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一点酒精会有帮助。
顶着目光从麻瓜便利店买了一听啤酒,然后幻影移形回格里莫广场,小天狼星,他的教父的房间仍然是那之前的模样,克利切从不进来打扫。
他一屁股坐在红色的大床上,毫不在意扑起大股灰尘,咔——的一声拉开易拉罐,把冰冷的液体灌进喉咙里。
他一口气灌了半瓶,结果被劣质酒精的味道呛出了眼泪。这玩意儿根本不好喝——
随着一阵温暖从胃里升腾起来,他的脸和手都微微出汗。虽然与常识相悖,但他确实指望酒精能帮他理清头绪,他的头脑已经不可能更混乱了。
清空头脑——
冷笑,如果他还能想那个,那肯定是还不够醉,不够清空。
他把剩下半罐也灌进喉咙里,好极了,周围的噪音逐渐远去,他的脑子开始变得轻盈迟钝,如同调整相机的光圈,他不停拉开下一瓶酒、用力拨动齿轮,把一切模糊成背景。
差不多了,他转动脑袋,所有东西都像湿水的油画一样晕开。
他愉悦地叹了一口气。
音乐!他肯定需要一点音乐。
在天旋地转之间,他不知怎的确实找到了一个办法打开小天狼星的唱片,留音机开始太大声地播放Led Zeppelin的专辑。
他在音乐里大笑起来,伸手去拿下一瓶,突然发现世界横着,自己躺在地上。管它呢,他拉开下一瓶,灌进喉咙里。
拉开下一瓶,灌进喉咙里。
呃——
一个长长的嗝通过喉咙让他有点难受,膀胱开始占据他的主要注意力。他突然摔倒在地上,疼痛遥远而像是棉花,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过一定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四肢,挫败感逼迫他发出一声大叫。
他气喘吁吁地,胃里全是液体,胸口发闷,急需帮助。
视线在房间里搜寻,罗恩在哪?赫敏呢?
他们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
眼泪开始刺痛他的眼睛,那颗伤到鲜血淋漓的心被酒精选中了、在迷雾的拱卫下再次撕裂,孤独感代替了温暖和轻盈,像是利刃一样解剖了他的整个灵魂。
他大吼起来。
骗子、骗子、全是骗子!
魔法在房间里肆虐,肯定炸坏了几副风景画和花瓶,书架上的书也掉下来摊开在地毯上。
斯内普……
他蜷缩起来,在自己的手臂里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觉得恶心想吐。
酒精把事实变得如此明显,他失恋了。
他还没恋爱就失恋了!全是斯内普那个混蛋的错!!!
……
哈利在一阵柔和的音乐里醒过来,嘴里像是死了一只鸟,舌头又干又糙,眼睛肿胀,头痛欲裂。
他小心地挪动着去寻找唱片机的位置,想诅咒它,然后发现他最好的两个朋友正在沙发后面,搂在一起轻轻摇摆,跳舞,头靠得极近,发出模糊的窃窃私语。
哈利的宿醉和头痛太害怕他们两个的嘴突然找到彼此了,所以他先发制人,大声哼唧起来。
最忠诚、最好的朋友们立马分开走了过来,对哈利·史蒂芬表示关心。
“伙计,你看起来像一坨屎。”罗恩关心地看着他,一把将他从床上薅起来,他的偏头痛立马表示了强烈抗议。
但是接着一瓶闻起来像宿醉魔药的东西凑到他嘴边,他感激地喝了下去,并且被恶心地直吐舌头,于是忘记了要对罗恩发脾气。
“哈利,到底出了什么事?”赫敏担心地问,“米勒娃让我们自己问你。”
他哼唧了两声,呻吟起来:“厕所……我要上厕所……”
罗恩,他可靠的好兄弟,立马帮他站起来,不顾他还在旋转的脑仁把他送进了厕所,否则在宿醉药剂生效之前他得爬过去。
解放了膀胱并且等了一会儿药剂生效,他感觉又活了一次。
“哈利……”赫敏不确定地打量他,“你还好吗?”
“我好的很,mione,别担心。”他试图让自己像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那样深思熟虑、富有说服力。
但是从赫敏和罗恩的表情来看不太成功,镜子在他身后友善地鼓励:“小伙子,如果你的眼睛不肿的像核桃、花脸上全是泪痕的话,就非常完美了。”
他尴尬地做了个鬼脸,回去花了几分钟洗漱。
再次出去之后,他精神焕发地向已经在沙发上坐好等待解释的朋友宣布:“我要向斯内普复仇。”
——
哈利带着两个朋友的祝福和鼓励再次走入圣芒戈,并且一推开病房门、还没看清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一个用力掷过来的杯子在他手比脑子快的铁甲咒上爆炸了,开水浇了一地,在地上冒出热气。
他瞪大眼睛,猛冲到斯内普病床前怒吼:“你有什么毛病!你想杀了我吗?”
“那就去死,波特!”斯内普怎么能比在学校的时候还愤怒呢?他的牙恶毒地露出来,那双眼睛的强烈瞪视达到了新高度。
哈利下意识畏缩了一下,但立马反应过来大喊:“别忘了现在是你欠我的!”
“尽管把我的命拿去好了!除此之外概不奉陪!”
哈利抿起嘴巴,再次使用了闭耳塞听。
“不行——斯内普,我说不行。”他得意地拖长调子,像斯内普从前做的那样双手抱胸,对自己想出来的办法满意到家了,“我们签一份协议吧。”
斯内普眯起眼睛,用眼角看他。
哈利无视他接着说下去:“我不会把你侵犯14岁小男孩——(斯内普听到这个立马抖了抖,几乎让哈利愧疚了,但是他硬起心肠)——的事告诉媒体,与此同时……”
“什么?”斯内普瞪着他。
“于此同时,而且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斯内普思考了一会儿,猛地叹气,沮丧地咬着牙:“好吧。”
哈利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条件一是,这个联结会持续到我找到the true one的那一天,在此之前,你必须在、在性方面配合我。”
他磕巴了一下,脸涨得通红,然后高高地抬起下巴,以免和斯内普眼神接触。
“为什么?”斯内普疑惑地问,貌似是真心实意的。
哈利可不会告诉他自己的暗恋,给他任何得意的机会。他烦躁地咂嘴:“想想吧!要是我们解除联结,我的气味一下子变了,你的事就暴露了!而且,以我的名气,要是有人觊觎我怎么办?我也需要一个挡箭牌!”
这个令男孩自己都有点脸红的自信发言引起了斯内普的扭头和撇嘴,但实际上并没有招来反驳。
“Well, fair enough.”斯内普干巴巴地说,但还是忍不住讥讽道,“瞧瞧你自己饥渴成什么样子了?找前教授发泄性欲……”
“条件二是!”哈利立马打断了他,”你不许自杀。我毕业后要成为一个傲罗,你要是随随便便就有点生命危险,肯定会害死我的。”
“我不会那么做。”如果有可能的话,斯内普的脸变白了一点,示范似的,以比他优雅得多的姿态抬起下巴,傲慢地说,“多次自杀有悖斯莱特林的准则。”
“哦,那就好极了。”哈利不由得笑了笑,松了口气。
“没有条件三?”斯内普质疑。
“……暂时没有。”哈利眨了眨眼睛,他本来没想到要说条件三的,但是既然斯内普提了,“等我想出来了再告诉你。”
斯内普哼了一声,垂下眼睛:“那就滚出去,波特,看见你会阻碍我身体康复。”
“私以为你得好好适应一下。”哈利顶着死亡射线爬上床尾,有点想把第三条设定成禁止侮辱。
但是不让这个酸唧唧的男人把那些恶毒的东西吐出来的话,他自己说不定会因此中毒而死。
斯内普出院当天,哈利好好利用了alpha的成年假期,兴致勃勃地跟进斯内普蜘蛛尾巷的房子。
他的全部念头都在口袋里。
那里面揣着他提前查资料准备好的东西。
斯内普在厨房泡茶的时候,他大摇大摆地爬上二楼看了主卧室,试了试那个不尽如人意的硬床。
他翻箱倒柜拽出来第三条毯子,斯内普进来了,眼冒火光地问他在干嘛。
“做准备干你啊。”他若无其事地说,背对斯内普时觉得脖子刺痛。但他继续把毯子铺到床上,“我怕太硬的床会让你第二天起不来。”
“我怕太软了你使不上劲,男孩。”斯内普啐了一口。
哈利眨了眨眼睛,继续挑战道:“你不至于只会用传教士体位吧,教授。”
教授的嘴唇变薄了,冷笑道:“这么说,你经验丰富咯?听从你的安排,alpha,我在此只为服务。”他故作姿态、嘲弄地鞠了个躬,但哈利只是注意到他的腰如何柔韧美丽。
他脸红了,alpha对omega的称呼做出了热情的反应。
“走着瞧,omega。”他小声说,不敢大声使用这个称呼,有点在床上不安扭动,然后含糊地说,“我要……我要你先给我fellatio,然后我们试试用后背位。”
“哼……”幸好斯内普没有要求他重复自己,那双黑眼睛闪烁着,长手指摸着嘴唇,看起来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如今,他们信息素的味道是一样的,缠绕在一起,像是超高空氧气、雨后森林还有未点燃的麻瓜香烟。
他等了那么久的伴侣……
哈利的手指在斯内普身上时一直细微地颤抖,斯内普可能没有注意到,也可能只是选择不发表评论。
总之哈利感谢他的沉默。
除了最后哈利想要滚进伴侣怀里睡觉,而斯内普就算睡着了也会把怀里的异物搡开外,这晚上总的来说是个相当好的新婚之夜。
——
他们一直关系稳定,不送礼、不道节日快乐、不为了床以外的事见面,保持了省心而稳定的床伴的美德。
就像之前说的,哈利毕业后立马成为了一个傲罗新人,平时忙得脚打脑袋,节假日时不时就要加班,别说恋爱和约会,连和斯内普都只能忙里偷闲。
斯内普呢,不知道是出于仅存的良心还是海量对小孩的厌恶,他没有回到霍格沃茨教书,而是在伦敦租了一个小公寓,经营一家猫头鹰魔药店(迫于傲罗炮友的压力没有接任何违法单子,不过日子还挺悠闲富足的。)
总之,规律的性生活一定起了某些作用,甚至于有次哈利执行任务被困在着火的高层时,看见斯内普如同正义使者般破窗而入,一个除你武器把疯子罪犯制伏,然后带着他飞离了火场。
哈利的手臂和腿都受了伤,只能用一只手紧紧抱着斯内普的腰。这个药剂师一定还在煮药就赶来了,因为他身上只穿了衬衫和长裤,头发也扎了起来。
“斯内普……”他眼睛还在因为烟熏而不停流泪,嘲笑道,“除你武器?”
“傲罗认为钻心剜骨会更好些?”斯内普问。
他高兴地摇了摇头,下意识亲吻斯内普的脖子,喃喃道:“你飞得和扫帚一样快。”
“扫帚又蠢又慢。”斯内普不屑地说,突然加速,让风刮伤哈利的脸。
哈利呼吸着这个高度的空气,斯内普味道,他自己的味道——
斯内普僵住了,低声问:“你在想什么?伤口不够疼吗?”
他没有立马说话,因为斯内普会威胁要把他扔下去。一直到伤口全部包扎好,安稳地坐在圣芒戈病床上之后,他才低声说:“我在想能不能像骑扫帚似的骑你。”
斯内普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你如果那样做,我会因为飞行的时候太分心而把我们摔死。”
“但是?”哈利期待地问。
“但是,在扫帚上……是可以安排的。”
“我保证下一次我会用你给我的扫帚上光。”哈利在喉咙里呻吟,差不多是恶狠狠地看着斯内普,“现在到我腿上来!”
斯内普有趣地看着他的表情,慢慢环视了一周,指出:“有很多人。”
“有帘子,别管他们。”哈利恳求道。
斯内普哼了一声没有理他,站起来嘲笑道:“等你的腿能撑得住你自己再说吧,伤员。”
斯内普离开后,哈利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痛苦地呻吟,被一股浓烈而无法言明的情绪折磨着,一种他几乎可以从中高潮的爱意和差不多同样恼人的焦虑。
——
他从壁炉里跳出来,像是被磁铁吸引着似的,径直扑向站在窗边放飞猫头鹰的男人,啪地一声贴合在斯内普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浑身放松下来。
斯内普差点被推出去,双手按着窗台发出一个恼怒的呵斥,抱怨道:“我什么时候能指望你礼貌一点?还有,你怎么变矮了?”
“减龄剂。”哈利模糊地承认了,开始用手指摸索自己喜欢的地方,在斯内普的背上轻声问:“下面有人吗?”
“哦——我敢肯定来来去去都是人。”斯内普推了他一下,用明显会意的声音说,“我们会被发现的。”
“你。”哈利纠正他,熟练地用一个无杖无声魔法去掉了斯内普的裤子,“我不会被发现,先生。”
“我不会说我很欣赏这种场面。”斯内普不赞成地说,哈利可以想象他黑乎乎的脸色,但不管怎么说没有反抗,不是吗?
“我应该让你求我。”哈利大胆地说,试图推他,“我要把你侵犯一个14岁孩子——就好像我现在这个样子的孩子——的事告诉丽塔斯基特,斯内普教授。记得吗,我当时就这么高,这么硬。”
斯内普抖了一下,沉重地呼吸着。
哈利一时间有点害怕自己推得太重、太过头了,但是他真的希望拿这件事开玩笑可以让斯内普放过它。
“为了一点小事就动用这个筹码?毫无疑问,格兰芬多。”这个语气让哈利放松下来,接着开始万分期待又会有什么惊喜。果然,年长的情人没有辜负他,用低沉煽动的声音继续说,“用不着那个,波特,alpha,只要你把假的喂给我,再让我看着真的,我肯定不到半天就会哀求你了。”
“呃!”哈利为那个景象抽动了一下,斯内普也猛地闭上嘴,腰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你会被听见的,教授。”斯内普没说话,狠狠地踩了他的脚。
哈利龇牙咧嘴地哎哟了一声,但还是把脸颊贴在他背上窃笑着:“你的想象还不够好,我敢肯定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我干你干到一半,就在你马上要来的时候,呼——使命召唤,所以我把你绑在床上,用假的塞满,然后吻你,叫你乖乖等我回来。这样我回来后,你就会求我从被打断的地方开始了。”
斯内普吸了一口气,低声骂了几句方言,哈利成功让他兴奋不已了。而且,哈利竖起耳朵,幸福地注意到斯内普没有对吻发表意见。
——
又一次,哈利把牙齿搭在爱人的脖子上,却没有立马咬下去。在斯内普气喘吁吁地催促他的时候低声问:“你是不是对我们的联结做了什么?”
“什么?”斯内普听起来毫无异常,不耐烦地拽着他的头发。
“我感觉不到你。”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掩饰好伤心,可是他克制不住要把四肢紧紧地缠绕在伴侣身上,像是害怕被推开一样,“你让我觉得自己堵住了。”
“这有什么要紧的?”斯内普满不在乎地说,“在我脑子里的体验不会对你高潮有帮助的,波特。”
他真的把我拒之门外!哈利想要谴责,但是这时候把斯内普弄得警觉起来可没有好处。我会把他弄到迷迷糊糊、举不起大脑封闭术的盾牌为止。
“求我。”他狭促地笑起来,是时候把上次的幻想付诸实际了。
斯内普叹了口气,有一瞬间那双黑眼睛里投出的目光几乎是宠爱的,全神贯注地笼罩在哈利身上。
他觉得胸膛发紧,想要钻进男人隧道一样难以捉摸的眼睛里去。
“求你、求你了……”他绝望地恳求,紧紧抓着斯内普失神的片刻,“我还从来没有体验过……”
过了一会儿,汹涌的情感的潮流奔进他的内心,它们感觉起来就像斯内普,但是比起平时露给他的那面,更像是冬日的炉火、热茶和厚毯子。陌生的熟悉感令他震惊地喘气,睁大了眼睛,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掉出去,砸在斯内普脸上。
斯内普紧闭眼睛,一只手温柔地揉着他的后背。
他们依偎了一会儿,哈利觉得可以一直这么下去,但斯内普开始恼火地把缠在身上的手脚撕下去,然后站起来走向卫生间,一如既往打算用魔药和热水杀死哈利的种子。
“我想要一个孩子。”哈利冲动地说,紧盯着斯内普的后背。
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但是比起后悔,紧张和期待更甚。他没法欺骗自己,现在的生活很好,但他无法满足于此,他想要一个家庭,而不是一个炮友。
“好主意。”斯内普懒洋洋地说,令哈利的心紧缩起来,“打算变性了,波特?”
他吐出一口气,感觉肺都疼了,恼怒地喊:“斯内普,我想要你的孩子!我没在开玩笑。”
“well,如果这就是你的第三个条件。”斯内普抓了一件袍子披在背上,“听说是有这种麻瓜科技,我可以好心地提供材料,但务必不要给我参加更多后续的荣幸。”
“斯内普,我想要你。”他站起来,伸手去抓斯内普,可是斯内普猛地避开了,“我想要一个家……不要孩子,我想要你。”他补充,对斯内普不变的、冷冰冰的表情感到越来越无能为力。
“很抱歉,波特先生,我勉强可以接受向你卖淫,但是卖身就算了。”斯内普残酷地说,像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我爱你!”他的眼睛蓄满了泪水,“接受我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斯内普叹了口气,脸上的线条稍微软化了一些,谨慎地说:“波特,我知道你从没有体验过联结,所以会沉溺于它带给你的错觉里。但是你知道你不爱我。”
“我爱你。”他盯着地面,咬牙坚持,有种要是不坚持的话就会跌在地上的预感。
“或许,”斯内普慢慢地说,话语像是一柄锯子磨着他的心脏,“我还是让你太靠近了,你是一个渴望爱情的年轻人,无头苍蝇,联结会误导你。我们根本不该保持它。”
“我……”
“我不感兴趣。”斯内普打断了他自己都犹豫不决的话。
“就算我要揭发你?”哈利尖锐地问,绝望地想要尝试一下。
斯内普的黑眼睛完全封闭了,下颌线紧绷着:“那就去揭发我吧,小鬼,我几乎没办法再忍受你了!”
他转身跨进浴室,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所以就到此为止了。
哈利拿起一个杯子,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倾注进去,然后把它掷向浴室的门,它砸在上面哐一声巨响,掉在地上咚一声,滚了两圈,磕掉了几块碎片,静止不动。
房间里暧昧热烈的气氛已经消散殆尽,他冻得打了个哆嗦,于是把自己缩进毯子里,让厚厚的织物吸走流出眼角的泪水。
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但实际上可能只是半个小时,斯内普再次从浴室里走出来,衣着整齐,整个人只有两种颜色,黑的黑白的白。
“让我忘记吧。”哈利低声说,没有看他,声音粗糙低哑,但起码很平静,“我们的协议终止了,最后一个条件是让我忘记你,然后我就能去找别人了。”
斯内普站了一会儿,而后冷淡礼貌地回答说:“你会去预约一个联结清洗术,然后回到我这里,我会扭曲你记忆里我的名字和形象,而非一忘皆空,这样的做法更稳妥。”
哈利点了点头,勉强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捡起衣服胡乱套在身上,飞快地从那张他亲手铺的柔软的床上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