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缪
来到霍格沃茨的短短几天，芙洛拉就发现，权力这种东西，果然容易让人迷失。
级长单人宿舍内豪华的装饰，盥洗室内游泳池一边大的浴池，同学甚至是高年级毕恭毕敬的问候都带来不真实的感觉，让她的内心产生警惕，也忽然明白邓布利多恐惧的或许不是权力本身，而是摇摆不定的人性。
芙洛拉在正式开学的第一天早上收到了哥哥那只愚蠢的猫头鹰“彗星290”带来的《预言家日报》还有雅克的来信，他似乎通过别的渠道得知了霍格沃茨的现状，信中没有直接的回复，而是寄了三张照片，一张是纽约的自由女神像，一张是巴黎的埃菲尔铁塔，还有一张比着“OK”的手势。芙洛拉笑了，取出那张带有他手势的照片夹进书里，用羽毛笔在自由女神像旁标注了一个符号，又从预言家日报上将福吉的照片撕下来一起放回信封，写上雅克的名字和地址，直接交给猫头鹰寄出。
一整个九月都是在兵荒马乱中度过。
霍格沃茨五年级的课业任务很重，为了应对O.W.Ls的考试，所有老师几乎都在疯狂地布置论文和实践作业。芙洛拉自信大多数的课程都可以拿到E及以上的成绩，但为了不给自己太大压力，她认为天文、魔法史、算数占卜和神奇生物保护课可以选择性放松一些，魔咒、变形只要保持现状就可以稳拿O，魔药、草药和古代魔文则需要多下一点功夫，前两门课是因为实用，古代魔文则是为了未来研究更精妙的魔法做准备。有所取舍让她的心态比绝大数人好很多，加上爸爸寄来的塞德里克的旧书和笔记，帮她节省了不少时间。
哈利在学校里的处境的确很糟糕，绝大多数人都信了《预言家日报》的鬼话，把他当做谎话连篇的疯子。尤其是塞德里克活着的原因被严密封锁，为了芙洛拉不被扔进阿兹卡班，哈利不能过多解释，在别人看来这一点反而和他宣称的“伏地魔命令手下对塞德里克使用阿瓦达索命”自相矛盾。
更要命地是以赫敏和哈利为首的格兰芬多屡次在黑魔法防御课上挑战乌姆里奇的权威，质疑她的教学方式，认为不应该只学习理论而非实践。
第一堂课上，哈利和乌姆里奇对抗的过程中，激动之下提到了伏地魔和塞德里克。乌姆里奇自然是和魔法部保持口径一致，将塞德里克的遭遇描述成粗心大意造成的失误，为了让自己的话术取信于学生，她甚至逼迫芙洛拉表态——因为受害者亲妹妹的立场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芙洛拉第一次亲耳听到魔法部官员的嘴里冒出这种说法，手指紧攥着《黑魔法防御理论》几乎将厚硬的书壳洞穿。德拉科无声地拉住她的手腕时，芙洛拉感到自己无用的恨意和愤怒被高高在上的权力击得粉碎。理智回归后，她装出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说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提及哥哥的事，在自保的同时避免给哈利泼脏水，让乌姆里奇不得不摆出宽容谅解的姿态让事情不了了之。
德拉科不满于哈利的冲动把芙洛拉牵扯其中，两人久违地在课后借着别的小事起了争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无力感将芙洛拉吞没，在下意识地说出“伤害我的从来不是哈利”后，无意中将自己和德拉科之间都不愿面对的立场矛盾翻了出来。他沉默地看了她一会，最后冒出一句“格兰芬多扣10分”，抿紧嘴唇，甩开她拉住自己的手。
德拉科在闹别扭，而赫敏仍旧不停止对乌姆里奇的质疑，哈利因为被误解而造成的暴躁让他在一次次的对抗中被关禁闭。芙洛拉尝试过劝诫，但莽撞似乎是他们不可磨灭的天性，事情陷入了恶性循环。她自己则是把乌姆里奇的垃圾黑魔法防御课当做是对自己脾性的磨练，婉拒了双胞胎的速效逃课糖，逼迫自己一堂不落地出席，从一开始的坐如针毡到后来麻木入定，压力也在不知不觉中累积。
按照原定的计划，芙洛拉开始接触赫奇帕奇的学生。首先就是女学生会长—赫奇帕奇学院七年级的塞莱斯特·奥利弗。在芙洛拉的印象中，她似乎也是去年经常出现在哥哥身边的几个朋友之一，于是以咨询未来发展为理由，在学生会议后留下来闲谈，套出对方对进入魔法部不感兴趣，反而是想在对角巷开一家点心工坊。
塞莱斯特非常委婉地提起了塞德里克的事，而芙洛拉则表现出一副强忍内心悲痛，迫于魔法部的压力不能多说的样子，同时暗示自己相信哈利说的一切。比起千篇一律的报纸，善良的塞莱斯特更愿意相信好友妹妹的话，甚至机敏地表示她会将今晚的对话内容保密，临走前透露赫奇帕奇内部有个别学生也对预言家日报的内容有所怀疑，比如阿米莉亚·博恩斯的侄女苏珊·博恩斯，还有5年级的男级长厄尼·麦克米兰。
“如果波特所说的——是真的，我们需要让更多的人相信。”塞莱斯特看出了她的意图提醒道，“但你一定要小心辨别，对方究竟是否值得信任，不要给自己惹上麻烦。”
塞莱斯特是对的，这也是芙洛拉游说计划进展缓慢的原因。她按照建议观察和接触了厄尼和苏珊。发现厄尼虽然对邓布利多和哈利持支持态度，但本质上缺乏独立思考和判断，基本是因为家族因素盲从父母，她不确定他是否会摇摆不定。但苏珊和她的姑姑一样聪明正直，是可以信任的对象。
至于拉文克劳，秋其实有几次想要和芙洛拉单独谈谈，芙洛拉却一再延后，潜意识中是想避免对话中碰到彼此共同的伤疤，直到避无可避，才结束了无意义的拖延。
如预料一般，秋强忍着泪水，希望她告诉她塞德里克遇难的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芙洛拉不想、也不能告诉她全部的真相。她害怕面对崩溃的秋，对她而言，处理自己的情绪已是极限，别人的情绪更会加重她的负担。
但好在秋对塞德里克余情未了，芙洛拉利用这一点生硬地请求她协助，找出拉文克劳的学生中有哪些有能力且值得信任的人，尝试说服他们相信神秘人已经复活的消息。
十月初的时候，芙洛拉把自认为值得进一步接触的名单初步整理出来交给赫敏，对方则趁机向她手心里塞了一枚假金加隆，告知她本周六在霍格莫德猪头酒吧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讨。不巧的是，那天雅克正好来霍格莫德见芙洛拉，所以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准时赴赫敏的约。
周五晚上的时间是芙洛拉最放松的，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她可以什么也不想，完全地放松自己，只和一年级新生蕾诺拉·维恩那只叫“尼古拉斯”的蓝猫玩耍，顺便指导指导几个低年级学生的功课，偶尔卡斯帕会来闲聊几句，而莉奥诺拉则拿着《今日变形学》的新刊和她探讨一些学术方面的见解。
今天也不例外，甚至因为大多数人都在期待明天的霍格莫德之行无心功课，芙洛拉干脆趴在桌子上，一边侧耳听尼古拉斯打呼噜的声音，一边听蕾诺拉说起神奇生物保护课上的趣事。同时她也看出来这个小姑娘似乎支支吾吾地想和自己说点别的事情，但出于尊重并没有点破。
德拉科坐在另外一张桌子旁，安静地看他的魔药笔记，没有要过来破冰的意思。芙洛拉赌气一般地拨弄了几下自己的头发，企图用自己白皙的脖颈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但显然不太成功。稍晚一些，蕾诺拉也回到寝室休息，潘西才适时地走过来，问芙洛拉明天要不要和她还有达芙妮一起去霍格莫德。
惊讶邀请之余，芙洛拉还是婉拒了潘西，表示自己已经有约，感谢她的好意。
“有约？”潘西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羽毛笔停下来的德拉科问她，“你该不会和那几个格兰芬多一起去吧？”
“怎么可能。和他们混在一起然后吸引乌姆里奇的注意力给我们学院减分吗？”她敷衍着。
“那是和是谁？塞莱斯特·奥利弗？”
“不是。”
“秋·张？莉奥诺拉·伯斯德？”
“你干嘛一定要追根究底？”
“看看是哪位有这么大的面子让你拒绝尊贵的帕金森。”
芙洛拉嘴角抽了抽：“布斯巴顿的校友而已，我累了，先回去了。”她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课本，生怕德拉科猜到答案后打乱明天的计划。
原本和雅克约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芙洛拉知道他这个人一贯没什么时间观念，原本以为他会迟到，没想到比约定的时间还早到很多。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棕色的短发被晒成了浅金色，变出几只叼着鲜花的鸽子，和路过的几个小女巫闲聊，听见她喊他的名字，惊喜地抬起头来，湛蓝色的眼睛像温柔沉静的湖水。一瞬间芙洛拉很想流泪，似乎时间还在停留在三年级。那时神秘人还没有复活，哥哥平安无事，最糟糕的无非就是魔力暴走时的“禁闭期”，他不厌其烦地给她补课，在她崩溃的时候不合时宜地非要教她跳探戈。
雅克笑了，大步来到她身边，高调地抱起她转了一个圈，亲昵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当做吻面礼，用熟悉的法语说：“嘿亲爱的，你的样子看上去和三年级时一样糟糕，所以我来的正是时候，对吗？”
芙洛拉也笑了：“很高兴见到你，雅克。”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他还是一样的欠揍，“先带我逛一逛霍格莫德，然后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聊你在意的那些事。但在这之前，给自己放个假吧。”
一整个上午，精力充沛的雅克拽着她把整个霍格莫德逛了个遍，并热衷于和每一个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他们的霍格沃茨学生打招呼。将近中午一点他们才进入帕笛芙夫人茶馆，芙洛拉累得一个字都不想说，喝了几口热可可后窝在沙发里打了个盹，雅克也没叫醒她，等她休息好才在周围布上了防窃听咒，聊起她拜托他的几件事。
结束霍格莫德之行后，芙洛拉用赫敏的假金币约她在级长盥洗室见面。赫敏选了一种玫瑰药浴，两个人泡在水汽氤氲的大浴池里简要的说起近期的进展。
“克鲁姆说德国的报纸那边他帮不上忙，没有人愿意为邓布利多和哈利发声。”赫敏皱着眉说。
“那是因为你们努力错了方向，雅克已经通过泰福勒家的势力联系上了《纽约幽灵报》和《巴黎信使日报》，他们已经开始发表文章披露福吉任职期间的丑闻了。下一步，我们要针对乌姆里奇对霍格沃茨的所作所为进行报道，有必要的话，到时候会用得到丽塔。”芙洛拉说，“听说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的提名者换了一个又一个，各国魔法部都铆足了劲争夺，不然雅克也不可能说服他的父亲，以给法国魔法部部长拉拢人心为名，利用报纸拉竞争对手福吉下马。”
“可这样会加剧分裂不是吗？这种时候我们不应该团结——”
“我们要团结的不是政客，而是善良的大多数。政治斗争越丑恶，民众觉醒得越快。当普通人的诉求震耳欲聋，政客们才不得不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有所作为。这叫做由下至上。”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五岁学生说出来的话。”
“是我妈妈。她其实是一位近代魔法史学者，当然，由于观点太过尖锐，一直没有获得学术圈的普遍认可。尤其是她专注于研究格林德沃时期的历史，加上‘罗齐尔’的姓氏，经常被质疑是否是巫粹党毒瘤，但她只是指出了当时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不作为，导致格林德沃党羽进一步壮大的事实而已。”
“说完了新闻报纸的事，我们来说说‘预备凤凰社’计划吧！”赫敏兴奋地说，“今天下午你没来真可惜，我们组建了D.A.联系黑魔法防御的咒语，让哈利来做老师，二十多个同学报了名，保密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有应对措施。怎么样，是不是很棒！我们在暑假期间的计划都有了实质性进展！加上你在内，四个学院的学生都参与其中，或许这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以第一次跨学院的联盟！”
“事实上，我去了，混在人群中，你没有发现。”芙洛拉沉默了一会，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第一，在场的除了学生还有身份不明的社会人士，你注意到了吗？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和魔法部有关联会怎么样？这也是我不露面的一个原因。第二，D.A.——是决斗社还是自卫联盟的缩写吗？听上去像个兴趣小组，活动时间还要避免和各个学院的魁地奇训练重叠，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搞清重点？第三——”
她深吸了一口气：“赫敏，请恕我直言，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乌合之众。很多我已经观察过了，有的立场不够坚定，有的头脑简单，有的能力不足，有的疯疯癫癫。是，我们是需要更多力量，但不意味着不挑不检。就连金妮——我以为她知道了这么多事，至少不应该把她那个巨怪一样愚蠢的男朋友随随便便带来！这和我们说的计划完全不一样。”
“那是因为你努力错了方向，芙洛拉。”赫敏冷静地用她的话回怼，“你要认清，现在说服学生信任邓布利多和哈利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从别的角度入手，比如利用大家都对乌姆里奇的敌对心理，我们至少可以先让多数人拥有自卫的能力。”
“他们能力根本不足以——”芙洛拉克制住语调说，“如果未来有一天发生战争，他们根本排不上用场，只会白白送死。”
“凤凰社的成员每一个都很出色，然后呢？他们一样会死。”赫敏脸色苍白，“我知道你很优秀、很聪明，看得比同龄人都长远，但你不能这么傲慢，芙洛拉。如果一定要能力和你比肩才能当你的伙伴，你注定要孤军奋战，但我们都知道，这是行不通的。邓布利多能重用蒙顿格斯，神秘——伏地魔能利用狼人和巨人，有时候伙伴就需要不拘一格，不是吗？”
赫敏扳过她的肩膀：“你说过，我们的做事方法可能不一样，但仍然可以信任彼此，我现在需要你相信我的判断。”
良久之后，芙洛拉叹了一口气：“好吧，但我不能加入，这件事一旦传回斯莱特林，我的日子会非常难过。”
“你不是一直说学不会守护神咒吗？哈利可是这方面的专家。”赫敏诱惑她说，“我们能想出办法来解决的。用你的能力——对，我很聪明，哈利告诉我邓布利多在医院和你的对话，我就猜到了。”她得意洋洋地撩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心虚，“对了，关于D.A.，其实是邓布利多军的缩写。”
“什么！？”芙洛拉从浴池里跳起来说，“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嘛。觉得金妮说的‘邓布利多军’对预言家日报上的说辞是一种高级反讽——”赫敏赶紧把她拉回水里。
“我要弄死她。还有你，别想甩锅。”芙洛拉咬牙切齿，“你们想害死邓布利多吗？知不知道如果这个把柄落到福吉手里，就会给他迫害邓布利多增添‘正当性’！”
“不会这么严重吧——”
“赫敏，我的朋友，这是政治斗争，你最好搞清楚一点。别的我都不会反对，这个名字必须得换，没的商量。”
得到对方的首肯，芙洛拉才没好气地走出浴池，两人一边穿好衣服，赫敏一边说刚才的对话让她突然搞明白了邓布利多交给卢平的秘密任务是什么、海格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引得芙洛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在赫敏露出八卦的表情询问雅克的事情之前，芙洛拉先一步念出口令“彩虹泡泡糖”，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低声惊呼了一下。
“德拉科？你怎么在这？”她故意抬高一点声音，指望赫敏能听见然后赶紧藏好，不能让他发现她们在一起。
“你不希望我出现在这？”他讽刺地问，“就像不希望我知道你几乎一整天都和雅克·泰福勒在一起一样？”
“我们换个地方——”她只想给赫敏制造机会离开。
“说得好。”德拉科挑眉，下一秒将她拉回盥洗室。
“我们不能这样，如果被人看见——”芙洛拉紧张的舔了舔嘴唇，瞥见赫敏的位置已经不见人影，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会有人看见。”他将她逼得一步步后退，“级长盥洗室会自动检测使用人的性别，不允许异性通过，这也意味着，只要我们在这里，其他任何人都进不来。”
眼见逃不掉，芙洛拉干脆放弃挣扎，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加在德拉科和墙角中间，等待他兴师问罪。
可德拉科话到嘴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指责她和雅克之间规规矩矩什么也没发生？说她不应该对着别人露出他久违的笑颜？还是说他嫉妒她和雅克之间轻松愉悦、不用彼此试探的氛围？他说不出口，除了骨子里的高傲作祟，更不敢把他们之间支离破碎的问题搬到台面上解决。
主动进攻的人忽然被动起来，芙洛拉转了转眼睛，装作惊讶地将手随意指向一个角落，在德拉科疑惑地去看时，一把将他推进浴池。
落水的德拉科短暂地愣神后暴怒：“你干什么？！”
芙洛拉微笑着蹲坐在浴池边，用手指替他理顺被打湿的金发：“帮你找个出口发泄一下情绪。吃醋了却又不敢明说，多憋屈。一点也不像你。”
德拉科咬牙切齿，将水扬到她的脸上，在她抬手去挡的时候将她也拉入浴池中。即便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芙洛拉还是呛了一口水，在他的怀里放声笑起来。
德拉科的怒气被驱散，用手指抹去她眉眼上的水问：“笑什么？”
“想起魁地奇世界杯上，我说我们一样，都是落汤鸡。”她勾住他的肩膀，笑容淡去问，“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我们之间的事。如果没有开始、或者任何一方没有坚持，或许现在就不会——”她没说下去。
“你后悔吗？”他说，“在我和别人之间，你选了我。”
“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似乎能证明我对你很重要。”芙洛拉笑，“雅克很好、非常好，或许是比我哥哥还要好的人，但他从来都不是选项，我只有你。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有别人。这个世界上也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像你一样讨厌、蛮横，逼着我认清我的内心，承认我——”
“承认什么？”他紧紧盯着她，诱导着她说出重逢以来他最想听到她说的话。
“抱我好吗？抱紧我。”芙洛拉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踮起脚去吻他。他们在这个吻中争夺着闷热环境中稀薄的氧气，也像是快要溺水的两个人，把对方的腰肢、肩膀、甚至凌乱的发丝当做可以抓住的浮木。
波动的水声遮掩住急促的呼吸和喘息，他们终于放过彼此，德拉科贴近芙洛拉的耳畔撕咬着低语了几句，催促她在他克制不住之前离开浴池。
芙洛拉踩着浴池边的台阶一步步回到岸上，泡过水的湿袍子像趴在身上的第二具身体一样沉重。她给自己用了几个干燥咒，念出口令离开级长盥洗室。
大门合上的瞬间，赫敏撤掉了幻身咒，皱着眉头一脸复杂地站在芙洛拉身侧。
“你都听到了？”
“嗯——”赫敏支吾着否认，“没有，我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于是给自己用了个塞耳闭听，一直蹲在大门口，准备一开门就溜出去。”
“他刚才问我，猪头酒吧的集会有没有去。”
赫敏脸色苍白：“消息传得这么快！”
“有人在盯着哈利一点也不奇怪，何况你们人数太多、目标太大，这件事早晚也会有人告诉乌姆里奇。”芙洛拉说，“D.A.的活动还照常吗？”
赫敏咬了咬牙，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八楼有个房间，我一会儿带你去，非常隐秘，适合作为活动地点。”芙洛拉说，“至于别的，我们要早做打算。”
赫敏点点头，顿了一下问：“你还好吗？”
芙洛拉无力地点点头，苦笑了一下：“不能再好了。”
TBC
注明：
Dumbledore’s Army邓布利多军，Dueling Assembly决斗社，Defense Alliance自卫联盟，缩写都是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