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默念一万次
排除情感因素来说,其实德拉科来探病对于芙洛拉来说不是坏事,证明他对此不是全然无动于衷。
芙洛拉没有天真到认为他对自己的感情足以达到对从出生开始的教育产生怀疑的程度,但只要有这种倾向,对她来说就已经非常有利了。虽然他是食死徒的儿子,但至少他现在还不是食死徒、不是敌人,只要不坚定地处于对立面,就还有余地。
想到这她忽然发觉,自己在不断地为不切实际的幻想找理由。就算他来探病,也并不能说明仍有留恋,甚至恰恰相反,她抓着这样的细枝末节不放,是因为真正还有留恋的,是她自己。
这是一种无比可悲的境地,妈妈因为神秘人间接而死,哥哥更是直接受害者,她现在居然还有余力去考虑,他的立场和对他们之间感情的影响。
“你的表情像是刚遭受过一个恶咒。”西里斯正将那些看不上眼的家族摆件扔进伸缩口袋里,为凤凰社成员进出和活动腾出空间。
“或许是呢。”芙洛拉苦笑一下,如果可以她的确想给自己念一个钻心剜骨作为胡思乱想的惩罚。
弗雷德和乔治一边打扫房间一边惹韦斯莱夫人生气,哈利几人也有说有笑,唯独西里斯和芙洛拉两个人周围的低气压和欢快的氛围格格不入。“看起来我们似乎是整栋房子里最阴沉的人。”西里斯讽刺地说着,手疾眼快地从家养小精灵克利切的手里夺过一枚刻有布莱克家族徽章的金戒指,瞥了一眼皱着眉头的芙洛拉问,“为什么用这副表情看着我?”
“一枚戒指而已,让克利切拿走又能怎么样呢?”
“脏东西要全都处理掉才干净。”
“有一个人和我说过,如果放下非常容易,就不需要用‘清除’来切割。”
西里斯的手顿了一下,充耳不闻,仍旧将那些摆件扔得叮咚响,带领一群孩子进到下一个房间打扫灰尘。
这间屋子明显有别于其他地方,克利切本想阻拦众人进入却被赶了出去,只好躲在角落里不停地咒骂。当霉菌和狐媚子被清除干净后,芙洛拉才意识到,墙壁上的挂毯上交织出的藤蔓,是布莱克家的族谱。
西里斯讲起族谱的渊源,十分得意地展示着自己被除名的位置,被烧出一个洞的名字旁边是他早逝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莱克。他用一种接近遗憾和无奈的声音说:“雷尔——太过柔软,才会听信那些狂热者的话加入食死徒,后来似乎对别人要他做的事情感到恐惧,就想退出。可一旦成为食死徒,要么卖命终身,要么死路一条。他不是死在傲罗手上,而是被伏地魔下令杀害的。”
他环视着整间屋子苦笑一声,脸色看上去比刚才更加阴郁,喃喃地说,“从我十六岁从这个家里逃离,这么多年了,从没想过还会回到这里。”
芙洛拉抬头看着一个个堆叠起来的名字,忽然质疑西里斯究竟有没有真正地逃出这间屋子。布莱克这个姓氏和阿兹卡班一样,对他来说都是监狱。她听着西里斯继续讲起家族成员的故事,看见贝拉特里克斯和纳西莎中间有一个被烧掉的名字,恍惚想起和德拉科初遇的那个晚上,他改口将三姐妹说成两姐妹,因为其中被除名的安多米达嫁给了一个麻瓜,生下了唐克斯。而纳西莎的名字被延伸出来的藤蔓和卢修斯·马尔福连在一起,指向下一代德拉科·马尔福。
她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要抬手触碰那个名字,最终悄无声息地退出那间屋子,漫无目的地在走廊上游荡,意外发现韦斯莱夫人在客厅里低声哭泣,地上赫然是罗恩尸体。
芙洛拉下意识地捂住嘴,很快意识到这不是真的。韦斯莱夫人抽泣着解释:“没关系,孩子,这只是个愚蠢的博格特。”她这样说着念出了几个“滑稽滑稽”,博格特却不断地变化成韦斯莱家其他人的尸体。芙洛拉不得不蹲下来,用自己的后背将博格特与韦斯莱夫人隔开。
“没事的,我可以处理。塞德现在躺在病房里,不会再有比这更令我恐惧的。”芙洛拉说着站起来,用魔杖指着已经变成第三个项目后昏迷的塞德里克样子的博格特,冷笑一声:“缺乏想象力的丑东西,没点新鲜的吗?滑稽——”
在她念出完整的咒语前,博格特“嘭”的一声变成了另一副样子——依旧是看上去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但穿着严严实实的兜帽,脸上戴着一副面具,和魁地奇世界杯游行的食死徒一模一样。
“一个半死不活的食死徒而已。”芙洛拉话音刚落下,它忽然睁开了眼睛,暗淡无光的灰蓝色是再熟悉不过的。她的胸口仿佛被钝器击打过一样,恐惧之后,她先是感到荒唐可笑,又转变成被黑暗生物看穿的恼怒。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在更多人看到这一幕前,她集中精力念出“滑稽滑稽”,迅速将博格特关回写字台,用反锁咒锁死,再念出“烈火熊熊”,又用防护咒将燃烧的写字台与屋内其他陈设隔绝。
“出什么事了?”卢平走上前安慰依旧在哭泣的韦斯莱夫人。
“没什么,一个博格特,处理好了。”芙洛拉的声音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
“烈火咒烧不死博格特。”
“我知道。但欺软怕硬、畏惧光热是黑暗生物的通性。它在捉弄我们之前,就应该考虑后果。”芙洛拉的身体依旧不能支撑太久的魔法,魔咒停下之后,她伸出脚踢了一下焦黑的写字台,能明显看到里面的博格特狠狠地抖动了一下。
“挺强硬的嘛。”西里斯抱着肩说,“看到什么了,这么生气?”
“看到你被炸成碎片的银器插成刺猬。”她说完阴沉着脸回到二楼的房间,在心情平复后着手开始给雅克写信,托他打听法国和其他国家魔法部对英国巫师界近期事件的态度,以及是否能通过国外的报刊制造舆论压力。
赫敏也试着给克鲁姆写信询问,同时还提到,在暑假之前她发现了丽塔·斯基特是一个非法的阿尼马格斯,通过变成甲虫四处偷听,编造歪曲事实。赫敏认为可以利用这件事要挟她帮助邓布利多和哈利发声,但芙洛拉认为不太可行,在主流报纸的抹黑下,即便有人说出真话也没有人信,不如暂时留着这步棋。
在赫敏忙着起草“预备凤凰社”的计划书时,芙洛拉在大人们稍微空闲的时候向他们请教魔法部的权力结构、福吉的上位史、他最信任的人以及魔法部中可以信任的中立派,在纸上一一详细地写下来。韦斯莱先生和唐克斯透露了很多消息给她,而每当大人们问起原因,她就说自己毕业后计划在魔法部入职,为凤凰社创造更有利的条件。
当然,这是谎话,也不是全然没有人发现。
芙洛拉没有向卢平和西里斯请教过类似的问题,她心里总是对博格特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对有可能目睹现场的两人戒备心很强。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防备和不信任通常是双箭头,尤其对于因为逃犯身份被困在老房子里有大把时间浪费的西里斯来说非常适用。
在芙洛拉不知道第几次翻看《黑魔法的兴衰》时,西里斯把玩着一把匕首凑过来看了一眼问:“这本破书有那么好看吗?”
“时代在进步,但从未真正超越历史。被掩盖的真相、崛起的黑魔王、魔法部不作为,无论是格林德沃时期还是伏地魔时期,都有相似之处,真可悲。”
“那福吉应该好好看看这本书。”
“实不相瞒,每看一次,我都想用书脊砸开他愚蠢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巨怪的鼻涕。”
“所以你厌恶魔法部的秩序,职业规划也是在撒谎。”西里斯犀利地说。
“这的确不是我的志向,但就现状来说,我们的确需要公正严明的官员和说实话的记者。”芙洛拉不露痕迹地说,“不能指着年长的一辈再谋职业,所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那你的志向是什么?”
“旅行学者。”
“然后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搞那些乱七八糟的黑魔法实验了,对吧。”因为家族的原因,西里斯对于纯血崇拜和黑魔法比一般人更深恶痛绝,芙洛拉不想浪费时间和他辩论,于是他继续说,“这样看来,你被分到斯莱特林早就有迹可循。”
“布莱克先生。”她故意叫他讨厌的姓氏,“不信任我可以直说。”
“我确实不信任你。准确来说,我不信任任何一个斯莱特林。”
这几天有关学院之间的分裂和敌视她听了太多,早就厌烦了。“格兰芬多全部都值得信任吗?一心向上爬和家里断绝关系的珀西、出卖朋友的虫尾巴,都是格兰芬多。”她反驳道,“或许不同的学院说明了本质的不同,那又怎么样?纯血至上或是不论出身、亲麻瓜或者反麻瓜、黑魔法应当被接纳或排斥,不同的观点和认知不是错。只要不伤害他人,所有的声音都应该被允许存在,被平等地尊重,才是真正的自由。”
“有错的,是坚定认为只有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确的傲慢态度,和一定要获得别人认同的强权思维。这才是我们反抗的,不是吗?”她说。
西里斯沉默下来,用指尖拨弄着匕首的尖端,或许的确是这样,比起父母一直念叨的“纯血主义”,他更厌恶的是他们不允许不同的声音存在,厌恶的是他们把自己认为的“正确”强加给别人。他讽刺地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把我父亲的金戒指取出来给了克利切。”
“对,作为回报,我请他以后见到我的时候嘴巴干净点。非常有效,他现在称呼我为‘布莱克家尊贵的客人’。”芙洛拉的目光被那把匕首吸引,放下书问他,“你不会打算再从他那里抢过来吧?”
“我没那么无聊。”
“对克利切好一点不是坏事,大家族的小精灵总是知道太多秘密。”
西里斯翻了个白眼:“听邓布利多的话还不够,我现在居然沦落到被一个孩子教训,简直太棒了。”
“只要是对凤凰社有利,哪怕再厌恶,有用的建议还是要采纳。又或者,就当是为了哈利的安全多一层保障。”
“你很擅长说服别人。”
“那是因为我一向客观且讲理。”
“你喜欢这把匕首?”
“嗯。”
“一个小姑娘喜欢这些——你是觉得镶嵌的黑曜石很好看?”
“你的偏见还真是不少。”芙洛拉说,“因为它有用。”
“给你了。”
“啊?”这么草率?她惊讶地接过去。
“老古董,本来要扔掉,既然你觉得有用就留下吧。”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妥善使用,这玩意儿挺危险的。据说见血后再按下黑曜石,可以注入致命的毒药。”见爱装大人的小姑娘变了脸色,连忙把匕首收进刀鞘,他露出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的笑容:“有用的建议,你也会听的,是吗?”
“当然。”
“离德拉科·马尔福远一点。”他挑衅地笑,转身走出房间,“不是为了别的,就当是为了你自己。”
芙洛拉愣了一下,随后看到往自己的方向张望的哈利,瞬间明白他应该是把穿越时间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的亲亲教父——包括她当时怎样摆脱的德拉科。这也就不怪西里斯看她不顺眼了,毕竟她的确将哈利置身险境。
哈利走近尴尬地笑了笑,递给她一个信封:“开学通知和书单到了。韦斯莱夫人稍后要去对角巷,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请她帮忙带给你。”
“应该不需要。来这里之前,我爸爸就说他会把新做的校服还有哥哥的书让猫头鹰送到魔法部给韦斯莱先生,再由他转交给我。”
芙洛拉一边拆开信件,一边听哈利提起罗恩和赫敏当选了级长,韦斯莱夫人计划晚上开个小型派对庆祝,尽管语气听上去格外高兴,但还是难掩那一丝丝失落。她抽出书单和开学通知,意外发现还有一张信纸,上面细长的字体和之前字条上的一模一样——
“特别提醒,霍格沃茨禁止一切黑魔法或其他任何危险实验。
又及,请多交些朋友。——阿不思·邓布利多”
“额——芙洛拉。”
“怎么了?”她皱着眉思考多交朋友几个字的含义,看向哈利手指的方向,不可置信地拿出信封中银绿色的胸针。
哈利看着象征身份的字母“P”瞪大了眼睛:“级长徽章?!”
“很好,非常好。”芙洛拉讽刺地笑了,“哈利,我想你不用为没选上级长感到难过,邓布利多这样安排一定有他希望达成的意图。”她没理会哈利的争辩问,“你猜,斯莱特林的另一位级长会是谁?”
哈利沉默片刻,僵硬地回答:“德拉科·马尔福。”
“高兴点。你得这样想,尽管开学后很多人会相信《预言家日报》里写的那样,认为你谎话连篇,但我相信我会替你分担一些‘火力’的。”芙洛拉假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没关系,就当是身体力行感谢你帮助我和塞德。真精彩是不是——三强争霸赛落败者的疯子妹妹转学生直接当选级长。说真的,我本以为发生这么多事之后我应该不会再有心情发笑了,原来只是因为情形还不够荒谬。”
闻声而来的赫敏罗恩几人看着这个徽章也面面相觑。“邓布利多为什么这么安排?”赫敏疑惑地问。
“鬼知道。”芙洛拉抽抽嘴角,看向罗恩说,“帮我个忙,别告诉你妈妈,这事儿没什么值得庆祝的,我不想成为任何派对的主角。”
“晚了——”罗恩看上去非常尴尬,“你的信是斯内普来时亲自交给我妈妈的——”
“斯内普来过?”
“是的哈利,他来过。在你清理海德薇粪便的时候。”赫敏说着看向芙洛拉,“他本来要找你,看见你和西里斯待在一起就没过来,一脸嫌恶地让韦斯莱夫人转告——”
“告诉迪戈里小姐,这是邓布利多和我的共同决定,让她最好放聪明点,别想着出风头,利用好这个身份。”罗恩模仿着斯内普的声音,轻柔中带着阴阳怪气。
他们希望她做些什么呢?为哈利分散注意力是肯定的。至于其他的,难道是监视斯莱特林?毕竟那里有几个食死徒的孩子,总不会指着她感化他们吧?还是接触那些优等生,了解他们的想法,引导他们未来加入反抗的队伍?毕竟邓布利多现在的处境不便于做这些,罗恩和赫敏又是哈利的朋友,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需要她去做?那恰好和“预备凤凰社”计划不谋而合。
芙洛拉皱着眉头问:“我记得你们说珀西有一本《级长如何获得权力》的书?我现在看还来得及吗?”
“你的幽默感终于复活了?”弗雷德说。
“我是认真的——”
“说实话,我们认为你现在更需要一场派对。”乔治展开手上粗糙的横幅,上面写着“庆祝罗恩和赫敏当选级长”,旁边画了个蹩脚的添加符号,补上了她的名字,“别介意,我们俩刚刚才知道。”
“求求了,把我的名字拿下来吧。”她脚趾抓地抗议着。
“别这样,我们是真的觉得你需要放松点。你皱着眉头的样子比‘鼻涕精’还像老头。”金妮做了个鬼脸,“来吧,你连探戈都能搞定,难道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跳一支乡村舞吗?”
“金妮,你口中的‘鼻涕精’是我的院长。我以后可是要看着他的脸色过活的。”芙洛拉无奈地说着,还是任由她拉起自己的手,随着弗雷德和乔治有些跑调的歌声,他们交互着挽住彼此的手肘,越发快速地转起圈。
身体的律动带来短暂的快乐,她在头晕目眩时闭上眼,却能恍惚地回想起,去年圣诞节旋转的舞步带来的迷离感,睁开眼,却觉得自己和喧闹的氛围格格不入,似乎她应该适可而止,隔绝这些快乐,保持冷静和愤怒,这样才能时刻提醒自己眼下的处境。
她假装没事地笑了笑,借口自己身体不适,要回到楼上休息一会儿,顺便收拾明天去学校的行李。
赫敏的脚步声响起时,芙洛拉终于不再对大开着的空荡荡的行李箱发呆。她挥舞魔杖将行李打包,从伸缩口袋里拿出上学期被买来取血做实验的双头无尾蝾螈,计划把它留给唐克斯喂养。
“我想好了,我需要他。”她开口说。
而赫敏很快意识到“他”是谁,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似乎没想好说辞。于是芙洛拉继续说:“开学之后,鉴于我的级长身份,还有两个学院之间短期内不可能解决的敌视关系,我们得减少来往。哈利和罗恩对此可能会有情绪,但我想你会理解的。”
“关于‘预备凤凰社’的事情,初期开展会非常困难——你明白的,报纸上是怎样描写邓布利多、哈利,还有部分提到过我。当然,你和罗恩作为哈利的挚友,可信度也会降低,所以我们要利用好级长身份。斯莱特林基本指望不上,格兰芬多那边你们看着处理,赫奇帕奇我来主动接触,至于拉文克劳,我会试试看秋·张的态度,这不好说,毕竟她妈妈是魔法部的人,难免会受影响。等整理出来一部分名单之后,我交给你,由你来出面开展下一步。”
“对了,你得提醒哈利,把头疼的时间、次数、做的梦、看到的幻觉都记录下来,尝试看是否能找到规律。当然了,要确保记录的内容保密。”
“最重要的,是你得相信我。或许我们做事的方式不一样,但目的是一致的。”
赫敏听着芙洛拉断断续续的叮嘱默默记下,两人的想法大多一致,让她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因为不能经常来往而感到难过。她知道芙洛拉其实是一个非常能克制感情的人,和两个男孩相处时,她像是他们缺少的理性视角,现在她想成为她的感性视角,让她明白过度忽略自己的情感,最终一定会失衡。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赫敏说,“你说‘需要他’,是什么意思?”
“显而易见。新来的转校生突然变成了学院的级长,换作是你会怎么想?我得先适应斯莱特林的生活,做一个能被认可的级长,再谈发挥其他作用,不然级长徽章就是一块漂亮的废铁。”芙洛拉说,“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事半功倍。”
“马尔福没有那么好糊弄。他父亲目睹了伏地魔复活、和哈利决斗的现场,而你是受害人,你接近他、利用他的时候,他不可能不设防。”
“那就要看我的本事了,不是吗?”她讽刺地笑了,“西里斯·布莱克也说了,一开始神秘人打着复辟纯血荣耀的旗号吸引了不少古老的家族,但他们发现他为了获得权势而不择手段时,很多都胆怯、退缩了。”
“几乎做不到——”
“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而我可以,这才证明我有价值。”芙洛拉说,“我得向邓布利多证明,我是有用的。”
赫敏当然听说了她在医院和邓布利多说过的话:“你不需要证明什么,他既然答应了会帮助塞德里克就一定会做到。”
“那就当作我有疑心病好了。没有用的棋子会被舍弃,只要我足够有用,他就不得不更重视我哥哥。早一天找到尼可·勒梅和晚一天找到就是不一样,而我不会坐等别人的垂怜。”
“你总是在说该做什么事,却从不提你的感受。”
“那是因为我的感受和我该做的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把自己逼得太紧,你会非常痛苦。”赫敏叹息一声,“尤其是违背自己情感——”
“够了。”她打断她,颤抖着说,“不要一次次地提醒我——”
“嘿。没事的,没事的。”赫敏上前拥抱她。
“怎么可能没事呢?我哥哥——塞德——现在躺在圣芒戈——”她眼眶干涸,声音却哽咽,“如果我还对他有留恋,不是显得非常可笑吗?”
“我没有想过,放下——对你来说这么困难。”赫敏开始后悔自己判断失误。
“我可以做到的,我能放下,我必须放下。”她重复着,像是在劝服自己,加深理智下达的指令,然后激动的情绪似乎真的冷却下来。
“这很困难。”赫敏客观地说,“你们每天都会见面,连物理隔绝都做不到。”
“这样更好。那么我每见他一次,就在内心默念一次——‘我不能喜欢他’。”她推开赫敏闭上双眼,露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一直念、念一万次,念到我死心为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