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定格
德拉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难搞的女孩这么执着。
他生来就被教导如何评判价值,所以从不否认自己看重她身上的某些特质。美丽的外表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出色的头脑和能力跳脱出平凡与庸俗,独立的个性让她不像其他女孩一样缠人。就像塞德里克说的那样,如果她身上没有罗齐尔的血脉,他当然不会多看她一眼。
喜欢当然要有先决条件,这没有什么可耻的,德拉科就是这么现实,也不屑于隐藏这些想法。她那样聪明,一定也明白这些,且并不在意——一开始他是这样想的。
直到他发现,尽管她看上去理智又冷淡,却有着与此并不匹配的天真和骇人的理想主义。她理解世人衡量价值的客观性,却不以此为标准筛选接近她的人。她明知道感情复杂,却仍然想要剔除原始冲动或其他干扰项,仅留纯粹的部分。她明白这些不现实的想法会让自己受伤,所以建立起防御的高墙,筛选进入者的标准不是世俗意义上的“价值”,而是真诚和耐心。
她知晓并接受“规则”存在,但拒绝妥协,宁可清醒着痛苦也不愿麻木地幸福。
所以在面对她的时候,他那些值得炫耀的资本不再是加分的光环,令他感到被否定和挫败。从来活在当下的他,在听到她例举出他们有可能的未来后,恐慌地发现,那或许真的是既定的结局,但竟在某个瞬间萌生出,希望她接纳摘除定义后的自己这样疯狂的念头,以及——他想击碎她无比确信的既视未来,他不害怕挑战,怕得是对手因为看到结局而提前认输。
执着始于不甘,好胜心在挫败中愈演愈烈,他是聪明的狩猎者,知道怎样迷惑猎物放松警惕,抓住弱点趁虚而入。他得让她知道,明目张胆的诡计里,未必没有她想要的真诚和耐心。就像她戴着的月长石,要经过开采、清洗、打磨去除杂质,才能得到闪耀无比的内核,她休想不劳而获。
如同芙洛拉事前警示过他的一样,天文塔上的吻结束后,她还是时不时地避开他,但好在没有之前刻意,两人打照面时还是可以正常交流。他有意无意撩拨,她也只会面颊微红睁眼瞪他,仿佛真的在努力平衡不熟悉的情感和对未来的不确信所带来的焦虑,在他索求回馈时踮起脚亲吻他的面颊——每到这时候,德拉科都觉得她可爱极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至少能在6月5日生日的时候收到那个约定好的“纪念品”,但在一堆礼物中间,他并没有收到自己最期待的那个。尽管芙洛拉狡辩说她最近忙于帮助临近第三个项目的塞德里克准备需要练习的魔咒清单,“纪念品”不能和生日礼物等同混淆意义,他还是觉得除此之外她在瞒着他些什么,连续几天没给她好脸色看。
收到包裹是在3周后的周五早上。不是很巧,头天刚结束最后一门期末考试,德拉科难得起晚了一些,猫头鹰把巴掌大的盒子扔在面前时,他完全没意识到这是芙洛拉寄给他的——毕竟没有那个正常人明明隔着两条长桌用餐、上课坐在他身侧,还非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送出礼物。等到晚上自习结束回到宿舍打开包裹时,他才意识到白天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深蓝色的天鹅绒包装盒里是一个玻璃水晶球,附上了一张小纸条,言简意赅地写了三行字,非常有她的个人风格。
“手作、粗糙、勿怪。
使用方法:先关灯,再点灯。
愿星图指引一切方向。——F.C.D”
原来她有中间名吗?他想着,挥动魔杖熄灯,然后点亮魔杖尖端,光源穿过水晶球凹陷的底座,在玻璃内部折射,映在漆黑的天花板上,是一副清晰的天龙星座图。
虽然是手作,但很逼真。将近80个恒星清晰可见,明暗不一,如同身临星空之下观测,最明亮的天棓四在龙首的位置散发出淡橙色的光芒。
真是个细节怪,德拉科感叹着,抬手一一划过这些星体,他的眼眶开始发烫,想象她在做这些的时候,是否知道,在他眼里,就是一封写着自己名字的情书。如果是——他用手摸着自己胸口雀跃的心跳——她是否也和他此刻一样悸动不已。
德拉科平躺下来仰望这片星空,忽然理解了她所说的那种千言万语无从说起的感受。一个念头忽然涌上心头,直觉指引着他再次拿起魔杖,将光束集中在水晶球那个略暗淡的一点上——那里是右枢,龙尾的位置。
星图散去,一行手写体的小字浮现在眼前:
“1995年4月12日凌晨2点05分,天文塔,霍格沃茨。
寻常的时间在此刻被赋予意义,我想你也记住。
很高兴我们相遇。”
“右枢——古北极星,愿星图‘指引’一切方向。”他喃喃地说,不知道是因为发觉了藏起来的秘密而喜悦,还是为了切齿的恼恨。他恨她总是这样,说一半藏一半,若即若离,让他捉摸不透有几分真心,甚至到了此刻,他依旧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如同她暗示得一样,在那个特殊的时刻,两个灵魂第一次触碰彼此。
在这一点上,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或许从本质来说,他才是冰冷计较的那个,欲求先予,把两边的感情放在天秤两端衡量分量,从来没想过能收获比预想中炙热纯粹得多的回馈,甚至开始害怕,独一无二的心意是否会成为负担。
可如果他没有进一步探索,没有发现——
差点错过的恐慌后知后觉袭来,德拉科几乎是跳了起来跑出休息室。几个好友的声音在耳边呼啸而过,他没有理会,脑海中仅剩的念头,就是此刻、现在、他一定要见到她。
今晚德拉科的直觉似乎格外敏锐。在八楼台阶的转角处,他看见了自己要找的那个姑娘。芙洛拉低头看见他愣了一下,笑着说:“晚上好,怎么猜到我在八楼?”
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淡,似乎并不要求他对那份礼物做出任何回应。他回答:“你喜欢的地方不多,今天是阴天。”——所以她不会去天文塔。
“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嘛?”她轻松地说,却在下楼时险些踩空一个台阶。德拉科上前一步扶住她:“你脸色很糟糕,出什么事了?”
“这么明显?”她苦笑,“我恐怕得去趟医疗翼,别声张,明天赛德参加第三个项目,我——”
“不想让他担心。”他接话,内心却开始抱怨为什么她却能让自己担心。
庞弗雷夫人给出的诊疗结果,是芙洛拉魔力透支,在关切的询问下,女孩支支吾吾地说自己练习魔咒太过频繁,没有控制好休息时间。庞弗雷夫人没戳穿她,只是挑眉吐槽说,那她作为五年级学生一定是每天练习一万次飞来咒才会变成这样。
德拉科笑她,结果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庞弗雷夫人治疗结束时临近宵禁,让芙洛拉留下来观察一个晚上,表示自己会通知马克西姆夫人。德拉科费尽心思想找理由留下来,最后庞弗雷夫人拗不过同意他照看,说他这幅样子和二年级魁地奇比赛从扫帚上掉下来哼哼唧唧赖在医疗翼不走时一模一样。
目送庞弗雷夫人离开,德拉科在原地尴尬得脚趾抓地,最后不得不俯身亲吻嘲笑自己的女生,达成封口的目的。
这个吻很轻,芙洛拉睁眼嗔怪:“我要和庞弗雷夫人告状,你‘骚扰’病人。”
德拉科满不在乎地耸肩,将一旁临近的病床拉进,好笑地看着她一脸纠结的表情,量出两拳的距离间隔,然后侧卧着和她对视,病床很窄,他抬手就能抚过她的脸颊,停留在颌角和耳垂之间的位置,来回摩挲。
安全距离让她稍微放下心,往床边蹭了蹭,乖巧地将脸靠在他的掌心里,睫毛忽闪着,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故意撩拨。
“在想什么?”她问。
他叹了口气,拿另一只手敲她的眉心:“在想你在想些什么?”
“进展如何?”
“一筹莫展。”
“一点也不意外,我还记得第一次争执时,你说‘我不理解’时的表情。”她笑起来,“别太勉强,我有时候也搞不懂自己。”
算她有自知之明,他撇嘴问:“你有中间名?”
“嗯,塞西莉亚。”她在他手上写,“好像是爸爸的某个女性长辈的教名之类的。我还是更喜欢——”
“喜欢你自己的名字。因为是你母亲为你取的。对吗?”
“你已经学会抢答了德拉科。”她挑眉,这也是她喜欢的交流方式。
“因为你总是让我猜。”他翻白眼,“真挑战耐心。”
“直白还是有趣,总有取舍。对了,提到我妈妈,魁地奇世界杯的时候,我家的事情,你果然是从你母亲那里听来的?”
“关于我们两个差一点就成为表亲的事情吗?是的。”
“纠正一下,如果荒唐的联姻真的达成,我也就不会存在了。”
他不太喜欢假设性的问题,也没打算和她争论对于联姻的不同看法,于是不置可否地点头,试探地问:“你......不会是因为给我准备礼物,所以才......”
“魔力透支吗?”她眼睛转了转,拖长声音逗他,“当然——不是。通常情况下我做事情都是量力而行。不过你刚才错信的瞬间,表情看上去真的很有压力。怕什么?怕我感情勒索?”
从第一次见面,她好像就很容易看穿他的心思,所以他不用说,她也能明白,沉默就是默认。芙洛拉又笑了,她模仿着他的语气说:“嘿,放轻松,我们用最简单的方式交流好不好?”她摊开手心,“我提问,你回答。”
虽然有被反将一军的感觉,他还是在她的手心敲击了两下。
“礼物收到了,喜欢吗?”——他敲了两下。
“哦,那就好,我还担心这个创意恐怕有人用过了。”
“我收到的礼物有很多,那些不用心的,我记不住。”
“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好了。”她又问,“你发现那个小‘彩蛋’了,对吗?”他有敲击了两下,抬头看着女孩的眼睛,它们仍旧平静得像没有任何波澜的湖水。
“真聪明,表扬你。”她哄小孩子的语气弄得他苦笑不得,“但是你紧张了,担心不知道怎么样回应,害怕‘意义’这样无法用传统价值估量的词汇让原本对等的投入失衡。”
聪明的女人真可怕,他想着,又敲击了两下。
“但你还是想来见我。”
“对。”他抓住她的手,省去多余的动作,用更直白的方式回应。
她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反倒说:“真有意思,是不是?我们两个总是一个人进一步,另一个人退一步。”
“起码我没有逃跑。”
“直接是你的特点,无论是挑衅、威胁还是进攻。”她挖苦道。
“迂回是你擅长的,先引诱、再撤退,最后奇袭。”他回敬说。
“我们真的很不一样。”
“但或许能尝试互相理解。拜你所赐,我先都学会绕弯子周旋了。”
“是吗?那我要学者你的样子踢直球了,当心被吓跑。”
他一脸不信:“说来听听。”
“我不逃了。”她说,“我应该是喜欢你的,很喜欢。”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阻止,“别打断我,否则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勇气表达完。”
“一开始我试着让你放弃,显然,我没有办法控制你的想法。喜欢你是一种奇怪、陌生的感觉。我尝试克制过了,如你所见,并不成功。如果我无法抵抗感情,那么被理智所预见的‘不可能’的结果带来的焦虑困扰也是无意义的,所以,我开始认同你‘专注这十秒’、专注当下的想法。”
“你不用理解我,因为我古怪又别扭,喜欢自说自话,我知道这一点。同样的,我的感情也阴晴不定,连我自己也理不顺,所以你也不必在意我的冷淡,或因为一时的热烈产生压力,甚至不用回应也可以。喜欢你是我做的决定,是我个人的感情,所以我接受一切不由掌控的变数,愿意承担一切结果,好或不好不归咎于你。”
“你永远有选择权,是自由的。”她说。
德拉科看着她的眼睛,努力地辨认这是否又是一种迂回,她惯用的策略性试探,但芙洛拉坦诚的眼睛仿佛又在说,她是认真的,这次毫无隐瞒。他叹息着说:“从以前开始,我就觉得你思考太多,想通这些,你花了多久?”
“很久很久。你看,第三个项目就在明天,冬天刚过,夏天也过了一半。”她扒拉着他垂下来的发丝说,“好像分别就在眼前。”
“可是今夜还没结束。”
“我知道,这是我的特点——永远在担忧‘明天’。”
眼前的姑娘,明明上一刻还说认同,却从来难以活在当下,满脑子奇奇怪怪的想法,抽象得要命,像是天空中飘过的云、抓不住的风。手指描摹她的眉毛,他压下内心的复杂,无奈地笑:“我的意思是,在你担忧‘明天’前,分十分钟给我。”
她看着他无声地笑,在他的掌心轻轻碰了两下,闭上眼迎接,下一秒钟他俯身过来的吻。
熹微的光线从窗帘透进来的时候,芙洛拉醒了过来。她没有叫醒德拉科,在他的眼角落下一个轻吻后离开医疗翼。
用过早午饭,她去找了塞德里克、哈利和芙蓉,分别送他们一人一个小护身符,说预祝他们比赛顺利。护身符没有任何保护魔法,只是将她的一点气息附着在上面。她猜测海格的炸尾螺恐怕会用在最后一个迷宫项目中,所以才更改了教学内容,而她的气味,或许能起到帮助,至于用不用这个护身符,全凭他们个人选择。
昨天刚下过雨,所以今天天气还不错。芙洛拉带了一杯冰镇南瓜汁,坐在天文塔上翻阅自己的如尼文学习笔记,偶尔抬头看看塔外的风景,眼神不自觉地向下张望。
德拉科找到她的时候是下午五点,芙洛拉正准备回城堡。他的神色并不算好,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甚至往常直勾勾盯着她的目光都有些闪躲。
“下午好。”芙洛拉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呵。”他发出一声嗤笑,像是气到了,“我怎么了?这个问题问得好。你怎么不说说自己为什么——你——我——”他结巴起来,脸更红了,“大庭广众之下——”
芙洛拉歪头,觉得他现在说出的话比古代如尼文还难理解:“或许你可以先组织一下语言,我们先回城堡吧,晚餐之后,第三个项目就要开始了。”
她说着迈下台阶,却被他拉住手腕。德拉科的表情可以说是相当懊恼:“你叫我到这里找你,话没说完就要走吗?”
“啊?”她有些懵,“我叫你来找我?什么时候?”
“就是下午你——我的时候。”他别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她没听清,“芙拉别和我开玩笑了,我真的有话和你说。”
可是她没开玩笑啊,芙洛拉腹诽,皱着眉正了正神色:“请讲。”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说:“我原本打算晾你几天的。为了验证你说‘不需要回应’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以及——我从早上起来之后就越想越生气。”
“为什么生气?”她不解。
“塞德里克找过我,说过关于你的一些事情——一些你迄今为止,从来没有打算向我吐露的事情。他还说,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你的独立会让我觉得不被需要,这一点现在被印证了。但我要说的是,我需要被你需要。”
“我不明白。”
“你的安全感从不来自于外界,而是你自身,这意味着你的内心比很多人都强大,这是好事,但也同样说明,你对他人缺乏信任。你不知道,你露出防御的姿态,在我看来真的很脆弱。这很矛盾,对吧。”他靠近她说,“你说你的决定,和我没有关系。说喜欢我,却说我可以不用回应。说我是自由的,却让我感觉你竖起了另一道高墙,等同于给了我离开你的机会,却不肯给我走近你心里的可能。你把我隔绝在外,说你可以不需要我,未来可以没有我。昨晚我留在医疗翼是希望能陪伴你,但早晨你却比我先一步离开。”
“你在扮演一个苦情人——不求回报、不问结果,给自己的理性和控制欲披上糖衣,对你的感性和需求撒谎,因为你害怕期待落空。但我不接受装作平等的关系,因为你在这段关系里一直高高在上地俯视我。好像是你站在终点,告诉我应该在起点掉头离去,这种笃信令我不快,因为你本该和我一起站在起点,走出一步、在走出一步,如果一定要有终点,我们一起去看,即便分道扬镳,也应该曾经共同努力地走过一段路。”
“可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知道——我知道这就是你,我能怎么办呢?我喜欢的女孩就是这样,我一点儿也不想改变。但她看的太远,想得太多,走得太快,我只想牵起她的手,看好每一步路上的风景,走得慢一点、稳一点,这样是否就能在那个我看不到的、恐慌的未来,慢慢描绘出我的存在。如果没有更好的结局,我们也应该共担责任。”他捧起她的脸,“这些都是空谈,我们来说点实际的。7月马上要到了,暑期里我仍旧想见到你,对角巷、霍格莫德村,哪里都行,我们可以商量。开学之后我还会给你写信。这一定非常困难,我不能想象见不到你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芙拉,我不会轻易承诺太远的未来,但此刻,我想你给我们一个机会,和我在一起。你不用着急回答——”
“我想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她的眼神在他的描述中柔软起来,投入他的怀抱,缓缓抬头,“你的设想打动我了,德拉科。”她甜甜地笑起来,模仿着他的语气说,“所以我猜,你现在和我一样,盼望一个吻。”
他们在天文塔纠缠了好一会儿,几乎是卡着时间回到礼堂用餐。
可能是错觉,芙洛拉总感到不停有人用奇怪的眼光审视她,不悦地皱了皱眉,却发现塞德里克隔着两条长桌也在用古怪的神情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对哥哥无声地对出一个口型。
塞德里克犹豫了一会摊开手表示没什么,很快又用手势比划着比赛结束后再说。
晚餐后学生们按照教授们的指引下按序进入观众席,芙洛拉看到不少魔法部的官员也来到现场观赛,爸爸阿莫斯·迪戈里作为勇士亲属也在其中,远远地冲她挥手。魁地奇球场则作为比赛场地被二十英尺高的树篱围住边缘,仅留出入口。勇士们则在卢多·巴格曼讲解规则后,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按之前的比分排名进入迷宫。
芙洛拉坐在中间偏后的位置,在芙蓉进场后放下鼓掌的手,对旁边的德拉科说:“我没看到巴蒂·克劳奇,康奈利·福吉居然代替他成为了裁判,真奇怪。”
“或许吧,魔法部和《预言家日报》上的流言满天飞,有人说他疯了,有人说他失踪了。但是亲爱的,这一点也不重要。”他说着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和她十指相扣,不停地磨蹭指关节,凑近她耳语,“他们竟然把魁地奇球场搞成这样,真让人难过,你还记不记得圣诞节假期的时候,我们——”
芙洛拉紧张起来,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学生,前排正和德拉库尔先生交谈的爸爸也没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才稍稍松口气转过头脸红着瞪德拉科,于是他低笑着住口。
第三个项目其实不如前两个观感好,没有解说员,观众基本上是干等着。正是因为如此,芙洛拉才格外紧张塞德里克他们的情况。一个半小时之后,芙蓉发出红色预警信号被宣布淘汰,过了好一会,又一道红色信号被发出,紧接着克鲁姆昏迷着被送了出来。
芙洛拉感觉自己要疯了,一边在心里把塞德里克莽撞的行为骂了无数遍,一边又祈祷他平安无事。时间又滴滴答答过去将近两个小时,即便是夏令时的苏格兰高地太阳也已经完全落下,昏暗的天色令人不安。
突然,两个人影出现在迷宫外,似乎因为体力不支而跌倒在地。“比赛结束了!他们回来了!”芙洛拉从座位上站起来,周围的学生也都纷纷站起来想要知道结果。此起彼伏的声浪中,前排的女学生忽然发出了尖叫声。阿莫斯·迪戈里似乎看见了什么,跌跌撞撞地翻过看台的栏杆,向场内走去。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发酵,芙洛拉喃喃自语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正前方的凡妮莎和其他几个高年级女生回过头来,她们的脸色都很差。凡妮莎用芙洛拉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她——惊恐、同情、遗憾,半响之后放开捂住嘴的手:“是你的哥哥”她顿了顿说,“他死了。”
TBC
注:
①塞西莉亚 Cecilia (姓名寓意和故事若感兴趣可以自行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