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荆棘鸟
芙洛拉觉得自己的经历没有什么特别的。
一开始的校园生活无非是因为法语不够熟练造成了一些麻烦,比如无形中被同学排挤和嘲笑。但好在她对环境的感受能力比较迟钝,南法美丽的风景、学习不完的知识,都让她无暇在意那些根本无关紧要的同学。
当然她也有过一些苦恼,写信给塞德里克,却造成了哥哥的担心,一连半个月,几乎每天都连续来信,千方百计地想哄她开心,所以后来她学会了尽量报喜不报忧。
学校里能够持续给她温暖的,只有上学前哥哥送给她的那只叫“跛脚先生”的金吉拉猫。那些同学一次次“弄丢”她的东西,跛脚先生就一次次帮她找回来。她一度以为,跛脚先生的失踪是一个意外,直到听到伊芳娜·泰福勒在盥洗室里和其他学生炫耀她的辉煌“战绩”——她们把她的物品放到了比利牛斯山边缘的位置,在跛脚先生靠近的时候对着附近的岩石用出一个爆炸咒,受惊的猫瞬间就跌下了悬崖。
没有证据,当事人能随时调转口风,那时候芙洛拉想,没有人能给伊芳娜应有的惩罚,除了她自己。也是那个时候,她开始通过学校的禁书区了解黑魔法,忍不住地被强大又神秘的力量吸引,也终于通过书里获得的灵感,创造了第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小恶咒,并把它在不知觉的情况下用在了伊芳娜身上。
这种咒语能让人频繁地做噩梦,根据伊芳娜的描述,她会梦到各种血腥的场景,最后看到了家人的尸体,甚至是她自己的。学校校医院经过层层排查,最后才发现是魔咒伤害,此时已经距离施咒时间大概三周,再晚一点,她可能就会出现幻觉或是更严重的情况。
没有人能证明这件事是芙洛拉做的,就像她没有证据证明伊芳娜是天生坏种一样。在争执不下的过程中,芙洛拉由于情绪崩溃而导致魔力暴走。为了学会控制失控的能力,校长马克西姆夫人对她开始了连续两个月的指导,对外宣称是“关禁闭”以平息泰福勒家的怒火,知情的学生只有最得信任的芙蓉·德拉库尔和雅克·泰福勒。当芙洛拉再次回到同学中间时,她已经变成了口口相传的“疯子”和“怪胎”。
那天晚上,她断断续续地说给哥哥听——当然,隐藏了染指黑魔法和魔力失控的事情。塞德里克沉默了很久,在她快要在校医室睡着的时候亲吻她的额头,说抱歉他这么晚才知道。
按照马克西姆夫人和邓布利多商量决定,给予芙洛拉为期两周的劳动惩罚,在课后帮助庞弗雷夫人打扫校医室,弗朗索瓦·泰福勒则因为“先动手”被罚连续一个月帮助斯内普教授准备低年级的魔药课教具。
后来的几天,一些倒霉的小事总是发生在弗朗索瓦·泰福勒身上。比如被几个练习飞来咒的赫奇帕奇学生用不明物体砸到头,比如罗恩经过拉文克劳长桌的时候“不小心”把南瓜汁浇他了一身,误食了弗雷德和乔治的金丝雀饼干等等。为此,涉事学院的级长们象征性地扣了一两分作为惩戒。午饭时芙洛拉在亚裔拉文克劳秋·张的提醒下才发现弗朗索瓦人干脆不见了。
“玛丽埃塔。”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棕色卷发的女生,“今天上魔药课的时候不小心炸了泰福勒的坩埚。愿梅林保佑他。”说完又朝赫奇帕奇长桌的方向害羞地挥了挥手。
芙洛拉后来在午休时找到了在庭院里和朋友们讨论课程的塞德里克,问他是不是让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对泰福勒做些什么。“非常严厉且没有依据的指控呢,芙拉。”塞德里克听后无辜地说,“我只是和几个级长朋友们抱怨了一下。”
“什么?”
“姓泰福勒的欺负了我妹妹。”他挑眉,下一刻在朋友们的起哄声中,芙洛拉跳起来狠狠地亲了一下哥哥的脸颊。
当然,认为弗朗索瓦言行有失的还有他的哥哥——加百列·雅克·德·泰福勒。如果不是收到了他从法国转寄过来的她先前订阅的学术杂志,芙洛拉几乎快要忘记他的全名是什么了。同时寄到的还有雅克给弗朗索瓦的吼叫信,故意用英文批评了弟弟的鲁莽行为,并督促他道歉。
芙洛拉哼着歌事不关己地翻阅最新的《今日变形术》《魔咒创新》还有《实用黑魔法防御》,并没有意识到吼叫信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自己。
“亲爱的芙洛拉——”
名字被叫到的时候她差点摔了自己手里的茶杯。
“别以为我会说什么‘请原谅我弟弟’之类的话,因为我知道你完全有理由生气,另外我稍微想象了一下你张牙舞爪的样子——一定像吐着火焰的火蜥蜴一样可爱。”
她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学生会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我还得帮教授们......哦对了不能让马克西姆夫人听见我在抱怨.....咳咳,总之,很遗憾不能和你一起参加圣诞舞会,请允许我非常不绅士地嫉妒即将和你携手翩翩起舞的那个人。”
求求你闭嘴吧,她在内心哀嚎。
“我本来想送你一瓶手作魔法香水,可惜时间不允许,所以我决定献唱一首,作为圣诞节礼物,当然也是你的生日礼物。”
“塞耳闭......”
“尽管我的声音不如塞壬曼妙,但是你最好不要‘塞耳闭听’,谁知道在你充耳不闻的时候,我会说出什么让你面红耳赤的话来呢?”
芙洛拉垂头丧气地放下魔杖,看着凡妮莎露出嫉妒的表情,终于搞懂了她讨厌自己的原因。在和整个礼堂的学生一起遭受了长达5分钟的魔音洗礼后,她在信件爆炸落下的金色粉末和众人看戏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真是人各有各的报应——她暗自咒骂着。
很快雅克的歌传遍了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以韦斯莱双子为首展开了对芙洛拉的捉弄,连续几天,她被诸如“早安,‘令我心折的美人’”的声音包围,甚至看见哈利因为笑得太大声差点把刚吃进嘴里的燕麦粥从鼻子里喷出来。
塞德里克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问了问芙洛拉雅克是个什么样的人,得到的回答自然是“脑子被巨怪占领的怪才学长”。
似乎对这个插曲最不满的除了当事人芙洛拉以外,就只有德拉科了。
圣诞节前的最后一节魔药课上,斯内普教授威胁所有学生要给他们下毒,以此检验他们的解毒剂制作成果。大多数学生的思绪都飘到即将到来的舞会上了,这显然让他非常不愉快。
芙洛拉虽然很擅长学习魔药课的理论知识,但一向疏于操作,经常会把形状相同的草药搞混。在她第三次差点切到自己的时候,连续几天没给她好脸色看的德拉科终于开口嘲讽了:“你的食指并不是魔药材料,‘露水打湿的玫瑰’小姐。”
肉麻的歌词引起了几个学生的笑声。芙洛拉放下切割乌头的刀具甩了甩发麻的右手,小声嘀咕:“斯内普教授的毒药用在雅克身上就好了......”
德拉科刚刚完成了顺时针第十次搅拌,等待静置的过程中他抬头看她问:“右手还疼吗?”
“已经好了。”
“那就是大脑被拿去喂炸尾螺了。”他在她不满的眼神中无奈地说,“教授在后面看着,我不能帮你,乌头纵切——”
“可是书上写了要横切——”
“灵活点,你是在和海狸鼠较量谁更死板吗?”德拉科露出一个假笑,“先纵切,再横切,剃掉外皮,解毒剂需要的是汁液而不是块茎本身,切割的时候会损失一些,按照书上的配比额外加一点分量。”
芙洛拉听话地照做,发现的确更易操作,搅拌魔药的时候,偷偷抬头看他的表情。德拉科正在对着书上的步骤做笔记,确认下一个步骤,见缝插针地瞥了她一眼:“第十圈,停止搅拌,静置。别看我,看好你的锅,当然除非你想把我们两个都炸成‘飞升的火花’。”
芙洛拉哭笑不得:“其实我还挺喜欢这首歌的。”
德拉科加入了被敲碎的粪石,和火蜥蜴的血,开始第二轮的逆时针搅拌,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评价:“真有雅兴,迪戈里。可惜雅克·泰福勒不在代表团里,不然恐怕我会搅了你们的兴致。”
“你不会因为一封区区吼叫信放我舞会的鸽子吧?”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现在就可以——”
“不希望。”她立刻回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礼服我都准备好了。”
“哼。”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那封信?”
他的手顿了一下,差点搞砸了步骤:“你想多了,我没有。”
“吼叫信搞得大张旗鼓,全世界都知道我生日在圣诞节了。事先说好,我从来不在生日当天送别人礼物,无论是谁。”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怕你的期待落空,然后小心眼记恨我。”她挑眉,“话说,我有礼物拿吗?”
“欲求不予,你想得美。”
“那我提前许个愿好了,这个你一定做得到。”芙洛拉也将粪石捣碎,“我希望你心情好一点,专注上课,不要走神。”说着她抬起手扶住他搅拌魔药的玻璃棒,“逆时针第十三圈,停止搅拌,熄火。”她咬着唇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别看我,看你的坩埚。”
不像其他课程,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在周三的时候让心不在焉的学生们自己做游戏。芙洛拉本来想抓住机会和教授深入探讨一下反弹咒和咒立停的原理,却发现弗立维教授更热衷于和哈利讨论他在第一个项目的表现,只好作罢。
她无聊地翻了翻笔记,眼神从窗外飘到前排的铂金色脑袋上,发现德拉科正在写弗立维教授布置的假期作业,顺便帮玩高布石的西奥多·诺特和文森特·克拉布计比分。
直到托主下颌的手被赫敏撞过来的手肘打断,芙洛拉才回过神来:“好疼,干什么?”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赫敏递过来一张纸条。
“观摩高布石比赛。”芙洛拉说。
赫敏刚想说什么,她们同时发现前面德拉科的羽毛笔停顿了一下。芙洛拉意识到赫敏可能不想让他听到,于是示意她继续笔谈。
“你舞会准备和他一起去吗?”赫敏写完悄悄用手指了指德拉科。得到芙洛拉肯定的点头后,她的眉头皱成一团。
芙洛拉无所谓地笑笑写道:“我以为你带着《女巫周刊》是为了让我帮忙参考舞会的装扮?”赫敏红着脸点头,于是她又写:“我很强势的,问了我的意见,就要照着我说的做才行。”
赫敏撇嘴写:“你别指着一个速顺滑发剂都用不好的人在打扮自己上能有什么新奇的主意。”
芙洛拉笑,取出羊皮纸,一边翻阅杂志,一边很快帮她列出了两套装扮的方案,从发型、妆容到衣着、鞋子、配饰、香水,事无巨细。最终赫敏选择了粉色礼服的那套方案。
“看起来真美,你确定我适合这件礼服吗?”
“当然。虽然我一直觉得穿衣服以个人的舒适度为主,但如果你愿意稍微打扮一下,一定会更美。忘记说了,我一直很喜欢你的眼睛,看上去聪慧又坚韧。”
赫敏的脸看上去比罗恩的头发还要红了。芙洛拉笑着,刚想问哪个巫师这么好运气能邀请她当舞伴,赫敏递过来一张纸条:“你喜欢他吗?”
她很快又在上面接着写:“无意冒犯,但是我很担心你不够了解他。”
芙洛拉嘴角的笑意落下,轻轻叹了一口气,拍拍赫敏的手在纸上回:“首先,我不太明白你对‘喜欢’这个词的定义。即便是理解为通俗意义上的‘好感’,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具有这种感情。你得明白,我和爸爸和哥哥一起长大,马克西姆夫人和芙蓉也不是能和我讨论这种话题的人。”
“其次,尽管时间很短,但我想只要理解‘血统’和‘马尔福’这两个概念,很大程度上就能了解他。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确信,他的本质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最后,不要太担心,因为我和他注定是不可能的。”
赫敏看着芙洛拉,写:“因为你姓‘迪戈里’,而不是‘罗齐尔’。”
“一针见血——这也我喜欢你的另一个原因。”
“既然如此,保持距离对你来说应该是最明智的选择。”
芙洛拉眨眨眼睛,然后写了很长一段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通常能对一些事情的发展和结果做出推断,然后根据预测做出计划,达成某种目的,或者规避风险。不夸张的说,我受益于这种能力,直到后来发现,这或许只是被‘窥见的未来’牵着鼻子走。”
“你知道的,我发生了一些糟糕的事。我没有和哥哥说魔力失控的事情,但现在我想告诉你。被‘关禁闭’的那段时间里,焦虑主导了我的一切。那时候我能预见的自己的未来,就是成为一个需要别人‘控制’才能避免‘失控’的废物。这种预见令我厌恶和绝望,常常在晨起时间之前醒过来,盯着天花板数着时钟滴答之后迎来毫无希望的第二天。直到有一天,我太累了,愤怒和疲惫把焦虑淹没。那一刻我想,哪怕还有几分钟就迎来不想面对的新的一天,至少在倒计时之前,我要狠狠地享受丢失已久的睡眠。明天的事情,等过了这几分钟再绝望。”
“你可以把这看做是一种释放,或者对既定未来的一种叛逆。我偶尔也会不想看那么远,只想要过好当下。”
“太抽象了,我只能理解一部分。”赫敏写,顿了顿还是不死心地追问,“我换个描述,你觉得他身上最吸引你的点是什么?”
芙洛拉歪了歪头,开玩笑地写:“脸吧。”
前排的游戏终于有了结果,诺特输给了克拉布,赫敏看着被高布石臭气熏得五官皱成一团的德拉科表示不解。大钟敲响课堂结束的时候,芙洛拉举起食指,对着她在唇前比出“嘘”的手势。
两天后假期正式开始,低年级陆陆续续回家,剩下的学生几乎都在四年级以上,主要集中在礼堂公共休息室和花园里,所以芙洛拉喜欢去的那些地方比起往常更加安静,让她非常高兴。
除了在图书馆写作业以外,她喜欢趁人少的时候去八楼探索那个未知的房间,反复试验过后终于找到了进入的方法,有时候一呆就是半天,除了吃饭时间根本见不到人,甚至会忘记用餐,换来塞德里克的批评教育。
假期期间礼堂比往常的空座要多,很多学生会选择其他学院的朋友一起用餐,但芙洛拉最近和德拉科一起用餐的次数反而减少了,原因是她发现哥哥似乎和秋·张有些眉来眼去、勾勾搭搭,而哈利似乎因此感到非常困扰。吃到瓜的芙洛拉把这当做了娱乐节目一样定点收看,宁愿忍受德拉科不满的白眼,也要凑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看热闹,偶尔还会插嘴问一问秋是否是华裔,对传闻中的东方巫术有多少了解。
人在得意的时候一定会倒霉是个定律,至少在芙洛拉身上一直非常应验。
圣诞节当天——也就是她的生日——芙洛拉被哥哥告知,他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不得不因为一些原因延后,同时也一如既往地收到了爸爸阿莫斯·迪戈里寄来的一封音乐贺卡还有一堆生日和节日礼物。
音乐贺卡悬在头顶传出爸爸蹩脚的生日歌声,习以为常的芙洛拉面不改色地把那些礼物一一拆开。其中一个礼物是一条红色的围巾,上面用绿色的线织着一行字——“如母亲般温暖”。
芙洛拉猜测这应该是圣诞礼物,因为塞德里克也收到了同样花纹的一顶帽子,他正无语地捂住自己的脸,兄妹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到了一句话——“致老爸该死的黑色幽默”。
被“噪音”吸引过来的德拉科在和塞德里克点头致意后坐下,本来想开口嘲讽,看到兄妹俩的圣诞礼物后表情像吃了一只鼻涕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拆开自己刚收到的包裹,像是施舍一样拿出各式各样的小点心放在桌上:“我——”他把妈妈两个字咽回去,“家里人亲手做的,尝尝味道。”
芙洛拉瞪他一眼,拿起一块巧克力玛芬蛋糕,咬下去顿时觉得早饭变得枯燥无味,心情变好一点的她用眼神暗示德拉科——哈利正在一边向秋和塞德里克的方向看,一边忙着把布丁喂进自己的鼻子里。德拉科毫不意外地不会错过“救世主”的任何一个倒霉时刻,津津有味地开始欣赏起来,手指敲在茶杯上的声音甚至还能对上生日歌的节拍。
芙洛拉翻了个白眼,开始拆下一个礼物。层层包装下是一个有些老旧的笔记本,还有一条金项链和一张纸条——“这是你妈妈的随笔,你一直想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我认为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方式帮助你了解她了,十五岁生日快乐,芙洛拉。P.s.记得保存好她的项链。”
芙洛拉真的很想拽住自己爸爸的耳朵好好问问他,正常人那有把亡妻遗物在圣诞节时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亲生女儿的,但很快地想,或许妈妈去世之后,爸爸就再也没有“正常”过。
芙洛拉的指尖划过笔记本的皮革封皮,没有翻开它的勇气。一直以来,她都是从别人那里听到关于妈妈的事情,他们说起她的容貌、血脉、出身、学识和天赋,但从来没有人说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和爸爸、哥哥大相径庭的自己又究竟像不像她。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会想吃一点甜食。芙洛拉拿起一块玛德琳贝壳蛋糕塞进嘴里,蜂蜜的味道驱散了一点苦涩。她拿起那条项链,圆形的吊坠正面是罗齐尔家的玫瑰花纹,背面的花纹粗糙一些,好像是手工刻上去的一样,那是一只——
“荆棘鸟。”她轻声说。
不久前的梦境像走马灯一样从眼前划过,她看着正和秋聊天的塞德里克问:“哥哥,妈妈是在生下我的那个冬天去世的对吗?因为神秘人和他的追随者制造恐慌,圣芒戈里充斥着被黑魔法袭击的伤患也不再安全,导致她没能及时得到治疗。”
德拉科敲击杯子的手指停下了。秋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塞德里克,在他眼神的安慰下,秋仍旧有些紧张,但还是关切地倒了一杯热牛奶送到芙洛拉手里。
“是的。”塞德里克说,他顺了顺妹妹的长发说,“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少女抬起头,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彷徨神色:“那为什么,在记忆里,我和她一起度过了生命中第一个春天呢?”
TBC